她笑:“别忘去试伴郎服。礼金已经到你账户。到底是豪门,出手很漂亮。”
我抱怨:“可是你什么都不做还白赚我一半,更漂亮。”
她笑的很奸诈收线。
蔡邵雍发短信:“我在檀城开会。股东正在吵成一团。我一想你昨晚的高。潮,忍不住就硬了。”
檀城是蔡氏的故乡。
我默默收手机,删掉短信。
薛霭明抢在年前好日子结婚,消息一出立刻将全部娱乐八卦扑灭。
她声称只是想再低调注册,但是新郎官笑着在旁边接话:“我从小就梦想有童话婚礼给最爱的人,她只好答应由我安排。”
新郎官是与她家世交,比她年龄要小。更兼是初婚,坊间传言惴惴,他如此大方承认,颇显襟怀坦荡。
新郎出生南澳洲,所以婚礼分两次办:本地传统中式婚礼,为老人心愿与习俗;年后澳洲正宗天主徒婚礼,为信仰,为耶和华。
伴郎团全是兄弟死党,竟然单出一个名额,我穿着红色对襟礼服,捧着一个精致的首饰盒压阵。
伴娘们站在对面长长一排,一色的酒红色古典雅致礼服,更妙的是从第一位开始裙子逐渐缩短,我与一位混血小姑娘站在队尾,她才十几岁就很高挑,小短裙穿得像公主。
新郎牵着红绸,凤冠霞帔的新娘跟在身后。
双方父母含笑坐高堂等待跪拜。
礼成之后有惊喜环节。
二十几位伴郎手捧着新郎全世界游历或出差求学时,带回的土著礼物,每一件,都与新娘息息相关。
伴郎第一位,真是不想再提,伴郎第一位竟然是蔡仲勋。
他手上,是薛霭明曾照看过小四岁的新郎官,做babysitter时候送的掉了一只眼睛的布老虎。
新郎官说:“那时候她不想给我,还老是吼我,发脾气扯掉了老虎眼睛。”
有歪歪扭扭的卡片,涂满五颜六色字母。“她很暴力,以前常骗我到花房练拳脚,打到我哭,怕
我跟家长告状,在维也纳旅行时,航空礼物偷偷夹杂这张卡片。”
又有成绩单。“我认识字母会说英语但不会写,她在开会,亲自打电话骂我。”
有长辈亲朋开始擦泪。
我捧着首饰盒,打开。
连薛霭明都惊讶。那是一本照片簿,有新娘与他合影的点点滴滴。
有一张照片里她撑着伞站在雨中,动作彪悍,将文件扔的满天都是。
我记得,那是我无意拍照。新郎官做过她助理,将一份重要合同钉错了,第二页后全是废纸。她站在别墅门口大骂,将纸张撕碎,扔的满天都是。
他说:“谢谢你。我没有变成一事无成的人,是从那一天开始。有很多爱你的人,但我很高兴,你最终选择了我。”
伴娘们都相互拥抱眼中落泪。
薛霭明眼中终于动容,有真正的感情喷薄而出,眼泪花了妆,紧紧拥抱新郎泣不成声。
蔡仲勋将眼眶微红的我拽到一边。他在我耳边低声说:“你是喜极而泣,还是悲痛欲绝?”
这个,这个神经病。
我亦低声回答:“其实你才是来闹场的吧?”
他大方承认:“我真是见不得你好。前男友。”
新娘要换装敬酒,亲朋好友与伴郎们在别墅聚餐,其余宾客则乘坐汽车去酒店。
我礼貌告辞。
过酒店观光扶梯时,蔡仲勋站在我上个台阶,他转身低头看我。
神情颇严肃,说道:“为何我每次见你,这里都会很疼?”
他抬手捂住心脏。
我:“……”
☆、第二十五章
蔡仲勋是个神人。
他说:“其实那天我很后悔。我好像伤害了你。”
他若有所思。
我会错意以为是那场晚宴,笑了笑:“你已经道过歉,我也接受了。”
他说:“其实那天我是为了去看另一幅画。”他张大嘴,抬双手,做了个异常可笑的鬼脸。
我了然:“现代艺术馆。梵高的呐喊还是向日葵?”
他点头微笑不语。
又开始用一种剥丝抽茧的眼光看我。
我不敢招惹他,无奈说道:“你不应该在别墅跟新郎官敬酒吗?”
他冷哼:“兄弟们哪有那么多讲究。媳妇娶进门就把我们都扔了。”
我祭出廖启望这杆大旗:“你不怕他找你?上次他几乎要杀掉我,你别离我这么近,我很怕死的。”
他嗤笑:“他忙着勾心斗角争家产,顾不上我。再说了,我上哪里去为什么要他过问?”
他黑色西装衬着白色华贵衬衫,袖口处是宝石扣,有家族徽记。
他用食指点我:“你以为他能降得住我?”
我笑他:“被绑起来的,是哪个笨蛋?”
他说:“真正打起来,我俩棋逢对手。”
我是真的乐不可支:“你连我都打不过。”
电梯到头,他后仰,我伸手将他拉回。
他跟在我身后,无谓的耸耸肩:“以命相拼,下的都是死手,你要相信人的潜能。”
我忘了他是个疯子。
我进包间,说:“他很,很在乎你。”
他停住脚步,站在巨大玻璃窗户下,阳光温暖的倾泻在他身上。
他说:“你很爱他。我知道。我也想要这样的爱。你可不可以给我?”
我张口结舌:“你你你,你在胡说什么?”
他高傲点头,但神情很落寞:“在他看不见的时候,你看着他,眼里都是忧伤。我小时候见过,我母亲也是这样。她去世之前总是很坚强,但有一次我悄悄看见,她坐在椅子看着花园,你脸上的神情跟她一样。你很绝望对吗。但你藏得太好,廖启望根本没觉察。”
他说他想要爱。他的口气太过理所当然,以至于令人觉得这种东西也是理所当然存在于世,并且可以任凭自己心意送来送去。
我已年近三十,看透太多聚散,只是想找个伴。
况且他实在嚣张的可以,这又不是在演青春偶像剧。
我只好保持微笑:“你们才是一对。拜托不要再跟我说这个话题,我们不熟,你知道这样,会让我有些尴尬。”
我转身就走。
他在身后冷冷开口:“我们从来都不是一对。我很有耐心,我等着看你后悔。”
我不理他。
赫连坐在包厢火冒三丈:“你真是炙手可热,从那天失踪到现在。我打了多少电话你都不接。要么美妮姐就敷衍我,说你赶通告啦上节目啦等等。”
他掐住汤姆猫的脖子:“快快如实招来!不然我就干掉它!”
我心烦意乱:“你还说我,我能怎么样?你怎么不说你跟周锦聚。你想干什么?”
赫连道:“错,应该是他想干什么。纠缠起来没完没了,那天我就应该连他一起揍。”
空荡荡桌面,有萝卜炖虾,凉拌鱼皮,海鲜清汤面,还有一瓶橙汁。
我说:“我抛弃了海参鲍鱼,名酒美女,你就拿着三样菜糊弄我,还浪费到叫一个包厢。”
他说:“快吃吧。吃完我们要赶去电影首映,贺岁档抢钱大作战好不好。大哥,我要发展自己的事业好不好。”
我抄起筷子:“包括跟周锦聚上床。好不好。”
他两根手指一拉嘴巴,做个禁言的动作,“木事,嘿嘿嘿。”
两个小时后我又到槿城。电影首映仪式盛大华丽,众多导演、演员、影评人出席参加,亦有政治人物匆匆出场,为的是发展文化产业的政绩。舞台声势浩大,舞美摄像早就各就各位。
首映前有小型访谈,是赫连粉丝也是记者的某美女贴身跟随,录音机别在嘴边,连他白胖女助理都被挤到一侧。
这位娱记见了我,两眼放光:“可否谈一下你最近的传闻,与赫连闹不和的传闻是真的吗?”
我笑着搭赫连肩膀:“其实你知道,很多时候狗仔为了一些不实消息就自己善加发挥,如果伤害到我名誉我会发律师函。而且这样说对赫连不公平,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我与相熟媒体寒暄几句,做了澄清就坐到一边喝水润润嗓,等着唱歌。
方如晦踱到我旁边:“脑筋急转弯。”
他说:“两位演员出去度假,掉到天坑,其中一位当场摔死。那,死掉的人叫死人。活着的人叫什么。”
我:“……”
他说:“活着的人,叫救命。”
我苦笑:“大叔,你有必要见我一次就挤兑我一次吗。大家好歹同家公司,给个面子好不好。”
方如晦靠在我身侧,“我以前心情不好,常常坐飞机去纽约,一个人在中央公园坐到黄昏。”
他说:“如果你心情不好,可以学习一下,学会自我放松。”
我问:“你怎么知道?”
他扬扬下巴:“我马上就要知道了。”
蔡邵雍手牵紫色高贵晚礼服的淑女出现,与一众高层寒暄。
衣香鬓影诸多嘉宾来回穿梭。觥筹交错中,许多人脸上有朦胧的笑意。
我坐在角落稍稍探身,见那女子附在他耳边说了什么,他笑容温雅,轻轻拍她肩膀。
方如晦转身到另一侧,正好挡住我视线,“要不要换个造型?我有相熟造型师,可以让你帅到无敌霹雳。”
我低头轻笑:“谢谢。你怎么知道的。”
他诧异问:“这个圈子里,谁能真的瞒过谁?”
不错,谁能瞒过谁?我不言语,他不声张,不是胆小怕事自扫窗前雪,而是你我他之间,大家半斤八两,谁也不比谁好到哪里去。
☆、第二十六章
首映式自然广受好评。这只是造势,真正等到检验的,是做不了假,或者说,最终做不了假的票房。
电影圈看似红火其实掩藏巨大危机。老一辈导演墨守成规,新一代没有能够挑大梁的天才鬼才。
编剧缺乏,有质量的剧本更是凤毛麟角,多数年青导演扎堆有量无质的文艺片,乱糟糟一个江湖大家都在走圈地运动,把观众当成羊。
观众其实是狼,他们不会买账。
培养一个具有潜质的导演远远要比带出一波演技派演员来得重要。
全体主创拥住中间年轻而尚还腼腆的导演,主持人活跃气氛,时常有重量级人物表达对他的期望和赞许。
我唱了主题曲,配合主持人讲几个片场趣事,透露一点导演的小八卦,玩了几个应景的游戏就可以下场。
酒过三巡,气氛逐步高。潮。诸多人离席敬酒,笑语喧哗。
美妮姐穿插肩古典黑色旗袍,一枝梅花妖娆盛开,她幽香袭人面容酡红,在角落寻获到我。
我转身,笑:“怎么以美妮姐今时今日江湖地位,还要博肉上阵吗?”
她颇有酒意,啐我:“叫你来应酬,一杯酒也不喝,跟我敬酒去。”
我与方如晦紧随在侧,一路上颇多招摇。赫连跟住纳姨,与我们打个照面。
两位一姐面上含笑眼中寒霜,互相微微颔首。
我与赫连目不斜视,擦肩而过。
廖启望看见我,轻轻侧身:“过来坐。”
我有些拘谨,坐在他旁边靠椅。
他端起手中红酒,看我酒杯,“你不要多喝。”
我微微倾身,笑的狡黠:“其实我装的是矿泉水。”
他微笑,说:“我想让赫连转型。”
这句话,实在不应该对准我说。我不知如何反应,只好回应:“哦。”
他目光如炬,穿透整个宴会厅:“他角色单薄,很多时候凭借一张脸。我想让他接拍电视剧。”
明明一派欣欣向荣,他却先忧天下。赫连专做电影,是先任蔡董亲口定下的国际路线。
他见我沉默,又笑道:“你说给我带咖啡。”
我只好与他碰杯,喝一大口水做掩饰:“让你们的型男赫连全给喝掉了,还埋怨说我煮的不正宗。”
他站起身迎接下一波佳宾,拍拍我肩膀:“下次给我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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