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之救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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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实之救赎- 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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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嗯,哥哥在这。”
  
  “呜呜……”
  
  “靖心不要怕,哪里痛,告诉哥哥,哥哥叫医生来。”
  
  痛?“……爸、妈呢?”
  
  “……”犹豫的表情,“等靖心好了我们再说……”
  
  “不要……”
  
  “……”痛苦不堪的神情。
  
  “爸妈他们……”
  
  “他们……去了另一个世界……”哽咽的语调。
  
  “轰隆”一声,大脑当机。心脏被洞穿一个大窟窿,流血不止,比身上受伤的任何地方都要痛。
  
  “呜呜……”
  
  “靖心不要哭,靖心还有哥哥……”
  
  “呜呜……”
  
  “哥哥会和靖心一起……”
  
  “哥哥……”
  
  “爸爸妈妈就算不在身边,也会看着我们……靖心不要哭。看,这是爸爸妈妈的戒指,爸爸妈妈还是跟我们在一起的。”
  
  “……”
  
  “给,爸爸的哥哥戴,妈妈的给靖心戴,我们没有分离,好不好?”
  
  “……嗯”
  
  ……
  
  “靖心,最近怎么不在家练琴了?”
  
  “不想练了。”
  
  “怎么了?过来跟哥哥说。”
  
  “一练……就会想起妈妈……”
  
  “那……先练点别的吧,等你想练琴了再练吧。”
  
  “嗯。”
  
  “练什么好呢?跟哥哥去练空手道怎么样?”
  
  “空手道?”
  
  “对啊,很厉害的哦!”
  
  “好吧,我试试。”
  
  沉缓的琴声慢慢变快了,时而单调时而丰富。
  
  “哥哥,教练说我的空手道练得不好,叫我去练防身术。”
  
  “教练真的这样说?”
  
  “嗯,我也觉得空手道好凶残,练得我腰酸背痛腿抽筋。”
  
  “那怎么办呢?你想练防身术吗?”
  
  “我……”
  
  “啊,不如明天先去练习一下,看合不合适再决定吧。”
  
  “也行。”
  
  “今天也给哥哥弹首曲子好不好?哥哥工作了一天,好累啊!”
  
  犹豫了一下,“……好吧”
  
  这单调而丰富的琴声终于也没能长久,突然转向哀怨、凄厉,咆哮嘶吼着,鼓破耳膜。
  
  血,满脸的血,在年轻英俊的脸上凝成了深红,像某个任性孩子的肆意涂鸦。
  
  “哥哥……”
  
  “……”
  
  “哥哥,呜呜……”
  
  “……”
  
  “这位家属请节哀顺变,我们已经尽力了!”
  
  “不可能,我哥哥不会死……”
  
  “……”
  
  “我哥哥的戒指呢?”
  
  “对不起,我们没看到什么戒指。”
  
  “……”什么也没留下。
  
  叶靖心站在阴冷的房间,手里紧紧拽住那只曾经温暖如今冰冷的手,隔着张白布的人,音容宛在。“靖心,我们猜拳决定谁洗碗。”“靖心,给哥哥弹首曲子吧。”“靖心,你一定要成为钢琴家,知道吗?”……明明早上还生龙活虎的人,晚上却直挺挺躺在了白布下,没有人能接受这样的剧变。
  
  已经忘了流泪,忘了痛,只剩下歇斯底里的嘶吼:“不要……哥哥……我不准你离开,你舍不得靖心的,快回来……”
  
  ……
  
  琴声变得若有若无,深如黑夜,渐渐漫向无边的天际,终于消逝了。
  
  没有亲身经历过的人永远不会明白,失去至亲比失恋、比失去任何人要痛苦千万倍,血浓于水,被留下的人体无完肤,整颗心都被掏空,魂飞天外,如一具行尸走肉。
  
  叶靖心就这样被一个个破碎不堪的梦折磨着,睡不沉,醒不来,闭合的眼皮不停抖动,嘴里呢喃着:“哥哥……我不会死……”
  
  他身体在被子里缩成一团,一手紧紧地拽着被角,呼吸沉重,不时咳嗽几下。
  
  高拓树凌晨才回到公寓,疲惫得早已没了兴致,反正人是他的,来日方长。所以只站在门口望了一眼那团被子,转身回房洗澡睡觉。
  
  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高拓树也没听到吵闹声,心想不会死了吧,起身过来一看,虽然没全死,不过也病得半死不活了。
  
  叶靖心身体蜷缩着,只露出颗脑袋,脸色潮红,鼻息沉重,嘴角的血迹已经干透,一手捏着被角,被铐住的手因难受,无力地握成半拳。他头昏脑胀,全身无力,浑身有种“沉下去沉下去”的坠落感。
  
  高拓树居高临下盯着那颗脑袋,“喂!”叶靖心没反应,“死了吗?没死就应一声。”
  
  叶靖心听到人声,半睁开眼,定神好一会才看清来人,微张开嘴,发出一个沙哑的声音:“水……”一说话就牵动了喉咙,痒得干咳起来,咳得脸色变成了深红,呼吸加快,脉搏跳动。
  
  看起来不像装的,高拓树伸手在叶靖心脸上摸一把,热得烫手,“靠!生什么病……麻烦的货……”嘟囔着转出去倒了杯水,又转回来,粗鲁地把水杯“咚”一声放在床头柜上,几滴水珠调皮地跳出了杯子,落在柜面。
  
  “少给我装可怜,老子不吃这套,还没死透就自己起来喝。”高拓树的铁石心肠岂是盖的?
  
  叶靖心定一下神,用尽全身力气慢慢撑身坐起来,气喘如牛,脑袋重如铅球,身上的被子由于人的移动,滑到了胸口。
  
  他慢慢伸手拿过水杯,移近嘴边,迫不及待地大口把水喝下去,呛得咳了好几声,有些水溢出嘴角,润湿了那块血迹,他伸舌舔了舔,有点腥甜。
  
  把一切收进眼底的高拓树“啧”了一声,走出去打电话:“中原,给我买些感冒药退烧药之类的上来……再打个白粥,什么都别放……快点!”
  
  叶靖心把杯里的水喝尽,手握着杯子,头靠在床架上,闭着眼低低喘气——感觉又活过来了。
  
  没过多久,从外面传来脚步声,他睁开眼,看到韩中原走了进来,两手提着东西。
  
  韩中原走到床边,把东西放到床头柜上,“这是高总让我带来的。”这秘书瞟了一眼虚弱的叶靖心,拿钥匙给他解开了手铐。
  
  叶靖心被解开的手无力地垂落在被面,他转身把水杯放回床头柜,抬眼淡淡地扫一眼韩中原,动了动嘴唇:“我……去……”嗓音破得像破锣,磁性十足,更加显出了这两个字的威力。
  
  韩中原的一边眉毛迅捷地抖了两下,这臭小子胆子不小啊,竟敢爆粗口!
  
  叶靖心毫不察觉,又动了动嘴唇:“厕……所……”
  
  “呃……可以,我扶你去。”韩中原双手扶叶靖心下床,一直把他送到洗手间门口。
  
  叶靖心慢吞吞挪进洗手间,关门上了个厕所,扶着光滑的墙壁站起来。
  
  他站在洗手台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头发乱糟糟,双眼无神,面容憔悴,左边脸明显肿了,一副病态……心酸得好想哭!
                      
作者有话要说:  





☆、这些人全是为了钱

  
  温热的水不断流出来,叶靖心洗完手,鞠一把水漱了个口,用湿湿的手掌在脸上抹两把,轻拍几下。再望向镜子里那张脸,脸色似乎比刚才好了一些,感觉头脑也比较清醒了。
  
  他磨蹭了好一会才开门出来,韩中原还站在门边等着他。他双脚刚迈出门槛,韩中原就伸手拽住他胳膊扶住了,把他扶回床上,立起枕头,让他靠枕头坐着。
  
  叶靖心虽然无力说话,还是努力挤出了两个字:“谢……谢!”
  
  “不客气。”韩中原把放在床头柜上的东西打开,“这是给你的,先喝粥,再吃药,我替你分配好。”
  
  “嗯……”叶靖心眼眶忽地发起热来,即使心里知道眼前这些好也许是假的,还是忍不住要感激。
  
  他就是这样一个人,别人只要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在心里记很久很久,以后有机会就要回报对方十分。完全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善良类型。
  
  叶靖心喝了粥,吃了药,精神也好多了。
  
  韩中原把东西拿出去,房里只剩下叶靖心一个,他只好呆呆望着被子。身体越来越热,不停地冒汗,才过了一会,背部已经一片濡湿,穿在身上的毛线外套紧紧贴着皮肤,黏黏腻腻的,非常不舒服。
  
  叶靖心正被一身的汗水折磨得难耐地辗转着,刚好韩中原进来了,两眼盯着他的脸,盯了好一会,“你怎么了?出汗了?”
  
  “嗯。”叶靖心无力地应一声,伸手摸一下额头,满头的汗水,手掌都湿了。
  
  韩中原没再说什么,转了出去,转到客厅向正在一边看新闻一边吃午餐的高拓树禀告情况。
  
  高拓树翘着二郎腿坐在沙发上,不假思索地说:“去给他买套衣服。”
  
  对于这种事,韩中原一点也不为难,不过他提醒道:“高董,新买的衣服要洗过才能穿。”
  
  高拓树醒悟,思量一下,“去我衣柜找一套旧的给他,运动服之类。”
  
  “是。”韩中原奉命去翻高拓树的衣柜了,快手快脚从柜底翻出了一件长袖T恤和一条运动裤,抖松了,拿到客厅向高拓树展示了一下,高拓树点点头。
  
  韩中原将衣裤拿给叶靖心,“你去擦擦汗,顺便换一下衣服,一身细菌的,病也难好。”
  
  叶靖心愣了一下,感激地望向韩中原,这人的心地还是好的啊!
  
  韩中原被叶靖心的感激眼神望得有点心虚,“你别用这种眼神看我,看得我以为自己有多高尚呢。丑话说在前头,我纯粹是为了高董那一千万,你死了谁来还钱啊?”
  
  叶靖心当然明白,不过这解释听起来有点欲盖弥彰。他下床,抱着衣服去洗手间换。脱下外套时,把放在口袋里的戒指拿了出来,套进左手的中指,尺寸刚好。然后用湿毛巾擦身子,擦完后,浑身干爽了许多,换上那套衣服,尺寸好大,穿在身上松松垮垮的,只好把袖子和裤腿都卷了好几下,才勉强合身。心想这衣裤不会是那男人的吧?现在生着病,也管不了那么多,把换下的衣服折好,拿着走出洗手间。
  
  韩中原正站在床边,看到叶靖心的打扮,想笑又不敢笑,这装束就像小儿子偷穿爸爸的衣服,完全撑不起,滑稽得很。
  
  “把衣服给我,我叫佣人洗干净,高董说今天下午让你休息,其他的事明天再说。”
  
  叶靖心点点头,把衣服交给韩中原,重新坐回床上。
  
  韩中原出去了,房里又只剩下叶靖心一个,没多久,吃下去的药开始发挥效用,他头脑发昏,眼皮沉重,坐了一会,实在挨不住,只好放下枕头,身子躺下,很快就陷入了昏睡。
  
  一直睡一直睡,下午醒了一会,感觉头上多了条湿毛巾。他无力地哼了两声,又睡了过去,直睡到天黑才醒来。
  
  他睁开眼,房里光线昏暗,一时恍惚,竟不知身在何处。好一会才清醒过来,头上的毛巾没了,伸手摸一下额头,温度似乎没先前那么热了。
  
  放下手时叶靖心忽地心底一惊,戒指,戴在手上的戒指不见了。快速摸了一下两边手指,没有,十指空空的。他“腾”地一声翻身爬起来,往床头柜看去,也没有。
  
  他跳下床,还是感到头重脚轻,双腿无力。稳定了一下,光着脚跑去客厅,客厅里只开着两盏台灯,光线跟房里一样昏暗,这里没人。
  
  叶靖心转过身,往主卧房看去,发现那里有光线传出来。
  
  他不顾一切冲过去,一把推开房门,明亮温暖的房间里,高拓树穿着睡袍正坐在电脑前办公,“噼里啪啦”敲着键盘,桌面的烟灰缸上,倚着一根点着的香烟,白烟袅袅。
  
  高拓树听到响声,迅速转头,用十分警惕的眼神锁定门口的人。一看叶靖心那身打扮,愣住了,这模样简直就是十年前的自己。
  
  叶靖心毫不畏惧地望着高拓树,“戒指……”声音还是沙哑。
  
  高拓树停下敲键盘的动作,双手合十,饶有兴味,“这么精神啊?”
  
  “戒指……还我……”叶靖心向前几步,向着高拓树伸出了手,表情焦急。
  
  “戒指在我手里,你人是我的,你的东西当然也是我的”。
  
  叶靖心无可辩驳,只想把至关重要的东西拿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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