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鹿村?”
“听过白鹿的故事吗?”柳一岑牵起了顾兮泽走进田间的小路,颇有惬意地缓缓开口,“老一辈的传说中有许多神话故事。其中一个就和白鹿有关。传说鹿是大自然的精灵,它们是远古甚至上古时代的神明,它们有着长长的骄傲脖子,美丽的角,通体雪白的皮毛,在大自然里穿梭,如果有谁有幸看到了它,它就会满足人们一个愿望作为给大自然的子民辛勤劳动热爱生活的回馈。就算是没有机会许愿,它也会在奔跑中让看到它的善良的人带去希望和幸福。”
“所以这个村子就是白鹿所在?”似乎第一次听说这种给予人美好的故事,顾兮泽颇有些好奇。
“你这种没有童年的人不要瞎猜。”柳一岑用手摸着他因车祸减短又重新长出的头发,“这只是个故事罢了,没有人去验证过它的真实性。这个村子这么编排只是出于某种美好的向往。而现在这个故事也是被很多国外的人用来杜撰成动漫或者是其他的剧情。”
“还好没弄坏脑子。不然你如果失忆了可就糟糕了。”柳一岑突然想到这狗血桥段,语气随意中带着认真。
“你以为是小说吗?”顾兮泽淡淡一笑,对于车祸原因却只字未提,其实两人都心知肚明这次的车祸完全是拜那个女人所赐。如果没有阮雨芊,顾兮泽就不会被人蓄谋已久不要命的伤害。
可这些有什么用呢?经历了这一系列的事,他们之间早已彼此不分彼此,谁又能算清楚谁欠谁多一点这笔糊涂账。
“难得有这么好的天呢!这里在冬天可是会下雪的。我们到时候一起来堆雪人,我以前堆了很多,可是到现在已经不见了。”他像个孩子般一脸雀跃。
“好啊。”墨镜后的双眼亮了起来,他连自己都没发现,以前他从不这样笑的。
“柳家小娃子你回来喽!”
“张爷爷这么早去哪啊?”
“东头二麻子家生了个小孙子,是个男娃子,我去给他挂小锁咯!”一个老人冲他笑着走了过来。
“这是这里的习俗,小孩出生之后都要带着长命锁。”柳一岑笑了起来,“尤其是男孩,我小时候也戴过,现在还留着呢。张大爷给很多孩子戴过,我小时候戴的锁就是他挂的。”
“你妹妹没有带吗?”顾兮泽突然想起来那个当时追得他天昏地暗无比疯狂的小丫头,还好当时他由着她胡闹没有动手做什么不,然现在可是要后悔死。
听到妹妹,柳一岑的脸上也挂起了一抹温暖的柔和,“她没有,这个丫头因为这事儿还和我爸妈闹了好长时间呢。对了,兮泽,其实我这次带你来是想给你看个东西。”
顾兮泽点头。微风吹过沙沙作响。顾兮泽只能听到似乎有树的枝条在不断飞舞,不断有干枯的叶子坠落,他抬手去抓那叶子,树叶顺着他的指尖欢快地落向大地。
一颗有很大年龄的柳树,树干很粗,上面还有很多眼睛,叶子已经掉了大半。只剩下小部分在上面摇摇欲坠。
它与其他树不同的是树枝上面挂满了长长的红布带,风一吹,满树的红布带纷纷向一个方向飘动,好不壮观。
顾兮泽似乎也听到了红布带的声音,想要知道那是什么,然而刚欲开口,对方就仿佛心有灵犀般说道,“这是白鹿村最有名的一棵柳树。这棵树有上百年了,甚至更久。在我爷爷在的时候他就已经长得很粗了,我小时候听他们说过,把自己喜欢的人名字刻在红布带上,然后挂到树上,挂的越多和心爱的人在一起的时间就越长久。”
顾兮泽在沉默良久突然出声道,“所以现在满树飘的都是我的名字?”
柳一岑突然放开他的手,“你自己回家吧。”然而没走几步就被一个力道止住,瞬间跌到了一个温暖有力的怀中。一个低沉的声音恶魔般的在他耳边缓缓响起,“真以为我看不见你了就能躲掉我吗?”
“兮泽…”他并没有躲而是轻声说道,“等你能看见的时候我们再来好不好。”那时候。你就会看到这么多的布带都是我对你满满的心愿和祈求。
“你是在什么时候写上去的?”顾兮泽双手从后面穿过他的腰,声音清淡,“如果我没猜错,两年多了,你一定时常回来看对不对?”
柳一岑身子一颤,轻轻“嗯”了声,闭上眼的睫毛微微抖动着。他猜的没错,就是在那个时间赶回来这里,那时候两个人都任性,他受不了顾兮泽的占有欲,心灰意冷想找到这依山伴水的地方散心,然而看到当时树上的红布带,他第一时间想到的,还是顾兮泽。
在顾兮泽和柳一岑二十一岁大四的某一天,两人在白鹿村一棵古老的柳树下,那个时候光秃秃的枝桠上挂满了迎风飞舞的红丝带。那一年,那一刻,这两个人由少年变成青年,变成可以独立担当同生共死的两个男人,他们的爱情是由天地见证,岁月而鉴,不允许任何带着世俗伦理的束缚,不允许任何舆论和谴责可玷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