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想……干什么……你说，不要再……这样折磨我了……”
顾兮泽静静的看着他一言不发。良久，他拉过他抱在怀中，声音有些嘶哑。
“等久了吧，想我没？”
柳一岑被他圈在怀中，他一动，后者的力量就增加一分，直到最后他几乎被抱得窒息。
“不不，咳，”柳一岑放弃了挣扎，“兮泽，你饶了我吧，求求你……”他是真的怕了。
“不想我么？那我就把你从这床铺上扔下去怎么样？”后者像没听到他的求饶似的自顾自地说着。然后按着他的头，像押犯人一般，把他的脑袋冲下，伸到了床铺外。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不相信你会无缘无故这样，因为你现在和第一次遇见我时已经不同了。”柳一岑不敢乱动，声音有些发哑，只是真的是把想说的都说了出来。因为他能感觉到，后者的身体似乎僵硬了一下。
顾兮泽没有回答，仿佛没听见一样，只是把他拉回来，不断的咬着他的耳朵，唇边擦过他的侧脸。
顾兮泽指尖缓缓划着柳一岑被自己蹂躏过的唇，拿过另一边床铺的半杯凉透的水，眼睛紧紧的看着他问道：“你说这水是干净的好还是污浊的好？”
柳一岑显然未料到他会这么问，眨了眨漆黑的眸子，长长的睫毛抖动着，有些不确定的看着他说道：“干净的？”
“为什么？”
柳一岑拿过杯子喝了一口，这是他自己专门用的杯子，看来孙哲还是个挺细心的人。
他喝过后把剩下的水冲顾兮泽晃了晃说道，表情有些严肃，“干净的才能喝，脏了不就是废水了吗？”
顾兮泽未有任何表情，似乎早料到了这种回答，这可能就是一般正常人的回答。他拿过杯子把剩下的水一口喝下。若易天看到这一幕没准又会惊掉下巴。某个有严重洁癖的人似乎从来没有用过别人用过的东西，易天当时还一脸意味深长地补充了一句：“包括男人啊……”
顾兮泽把空杯子倒扣过来拿在手中，指甲一下一下的敲着底部，发出“铛铛”的清脆响声。
精致的五官似乎如雕刻般完美定格，薄唇紧抿成一线，他的轮廓是那样清晰。柳一岑不自觉就随着他的沉寂失了神。
不知过了多久，顾兮泽终于把目光看向他，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像两道寂寞的闪电，独
自在那抹深潭中挣扎着，跳跃着……然后低沉却清晰的话传到了柳一岑耳中，伴随着他指甲敲击着杯底的声音，一字一字，像敲在了他心上。
“污水最终会流入大自然，干净的，则会被蒸发。”
“兮泽？”柳一岑一阵愕然，有些不安的叫了他一声，手抓着他的胳膊，慌乱中不小心把杯子碰到了地上。
“咣”的一声，摔得七零八落。
柳一岑有些不知所措地看着地面的碎片，猛地回头对上那双冰冷的眼。
“我愿为你的愚蠢付出一切代价。只希望你下次不要再这么天真。”
不要再这么，让我，不放心。
柳一岑不知该如何接下去，抓着他的手，却发现后者有些轻微颤抖。
“兮泽你……你生气了。”可是你又到底在气什么呢？
良久才得到回答。
“我只是，有些累了。”顾兮泽张了张口，似乎想说些什么，可是说出口又改变了内容，拽过被子躺了下来。
“我要睡一会儿，你在旁边守着，不要让别人进来打扰我。”
“可是……”柳一岑有些不相信他会睡在这里，他大学是走读，甚至可能这一路的学习生涯都没有踏进过宿舍。
“那你陪我睡？”顾兮泽脑袋从被子中探出来，挑眉看他。
“额……不用了。”柳一岑坐在那里看着旁边的人翻身闭了眼。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若有所思地看着他，好看的手指点着自己又添了新的伤口的下唇，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半晌，柳一岑轻轻地躺下，他伸出手抱着不知为何那么累而睡着的顾兮泽，轻飘飘地说了句：“兮泽，到底怎么了？是因为我吗？”随后口中传来一声沉闷的叹息。
柳一岑把脸埋进他的后颈，闷闷的说着：“兮泽，其实，蒸发的那些水最终也都会回到大自然的，我们，都要好好的……”
不知不觉似乎到了吃晚饭的时间，柳一岑刚想着叫醒顾兮泽，真不知他去做了什么，睡到现在。可他不主动说，柳一岑是不会去问的。
不是因为两人已经默契到知己知彼，而是问了。他也不会说。
而此时门外突然传来了敲门声，柳一岑道了一声“进”，门外的人却不进来。他有些疑惑，下去开了门。
“一岑，你的手机怎么关了？”金荨在门口一脸焦虑，在看到他后，明显松了口气。
柳一岑翻遍了全身，最后皱了皱眉，对她摊了摊手道：“丢了。”
后者从包里掏出一只崭新的手机，冲他调皮地晃了晃：“看看我这个知心姐姐，把这种情况都预料到了，一会儿你去挂失一下自己的卡。呐，看背面！我费了好大劲儿呢，你可不能让我白费哦，这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用针线。”
的确很漂亮的机背装饰。最新的款式，一只DIY的金色皇冠斜贴着，上面是人工刺绣并粘合上的七彩的“妖妃”二字。最下面手绘了一排字：一岑，每天都要快乐哦！后面还，带着一个灿烂的笑脸。
柳一岑看到那排字后眼神一怔，后者笑了一下，脸色有些微微泛红说道：“别笑话我，那是我好不容易才写上去的。”
邀功似的模样让柳一岑不禁莞尔，可他仍不习惯拿别人的东西，于是推辞着，似乎以前被送过不少东西，连拒绝都炉火纯青。
金荨眨了眨碧蓝色的眼睛冲他翻了翻白眼，“又不是白给你，决赛后要请我吃大餐！”说着看他就是不接，有些怒了，“我们不是朋友么，一个手机收下会怎么样？你知不知道我费了多大的力气？还有，你不用打电话给家里报消息吗？还有你那个女朋……”金荨说到这里戛然而止。“哼”了一声转身就作势离开。
“好了，我收下就是了。”柳一岑赶紧接过来，直接给家里打了过去。
金荨这才满意一笑，顺势打量着宿舍。
男生宿舍的整洁程度和女生一直是天壤之别。而这里有一个位置却干净得赛过女生，有一种“众人皆脏我独净”的风度，不用问，这一定是柳一岑的。
金荨摇头感叹着。走到屋内，看到地上的碎玻璃，皱了皱眉，拿起门口的髫扫好半天打扫干净，对于她这种没做过家务的女生，已经很不容易了。
金荨有些自豪的笑了笑，目光瞄到铺上，然后瞬间停住，看了眼还在打电话的背影，悄悄地走到他的床铺前，蹑手蹑脚地爬了上去。
”啊——”一阵短暂的惊呼，金荨对上了两只清醒的不成样的琥珀。清醒到，似乎丝毫没有睡过的痕迹。
后者淡漠地瞥了她一眼，又像是什么没看到似的闭上。
金荨嘴巴变成了小巧的o型，她迅速爬下来，发现柳一岑正要挂断电话，拍了拍高挺的胸部，管他兮泽顾为啥会在这里，只要自己装作什么都没看到就好了。
“我打完了。”柳一岑像报告似的说道。随后又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还要给雨芊打。”说着重新开启手机却发现自己根本不记得她的电话。于是柳一岑拿出了一个本子，上面记着一堆电话号码。
金荨随后在听见他拨出一串数字说出的名字时，嘴角勾起了一个有些开心的弧度来。
他没记住她的电话。
“关机，算了吧。”柳一岑收起了号码，转身对金荨说道：“今天晚上我要回家。”
正失神之际的金荨忽然听到这句话一愣：“什么？”
“每次打电话我妈都说没事，我要回去看看。”
“那就是真的没事儿吧，不要多想了一岑。你妈妈又怎么会骗你呢？”
“希望如此吧。”柳一岑有些漫不经心的应了句，“不过我还是要回家的，这个时间坐车的人少些，明天也能早点到家。”随后就直接忽视了金荨的存在，开始收拾东西。
……
金荨走后，顾兮泽也坐了起来。看着还在忙的柳一岑，刚想说要找人送他，又似乎觉得这样明目张胆的帮他，很不应该。想开口说些什么，就发现手机振动起来。
是易天的短信，来的可真是时候。
“阿泽，Jim他们晚上就要去，还是咱们的老地方。你现在就过来吧。”
晚上，顾兮泽看了眼柳一岑，回了句：“好，正好他回家。”
“嗯，不能让那帮小畜牲看见他。”
易天的短信很快回来，竟破天荒没有挪揄他。看的出来，他也很担心这件事，。
顾兮泽从床上下来，对坐在那里的柳一岑说道：“我有事先走了，你有什么事情记得给我打电话，第一时间。”说着用力掐了掐他的脸“我知道，你背得出我的号码。”
曲毅之言
老地方就是易天他们经常会玩的S市最大的一家Gey Pub，当然这名义上是一个标准的男士休闲娱乐场所。暗地里也是一个更加标准的低调式鸭店。
“顾老大，你他妈总算来了，比他妈上帝还难请！再不来劳资就他妈从美国叫人来找你了！”顾兮泽一只脚刚踏进门，就被一个男的用力的拥抱堵住。身后同时顾兮泽和易天的朋友季成只能听出那美国人甩出的一连串“fuck”。
顾兮泽没说话，而是首先看到了Jim身后沙发上那一对半死不活的情侣，和最在最旁边像什么也没看到百无聊赖玩着手机的易天。这里出了Jim和Mike，倒是还有两个生面孔。
顾兮泽最讨厌未知的事物。不知道是不是强迫症，他无法容忍自己无法掌控的场面和事物。
顾兮泽进到了屋内，不知脚踩到了什么破铜烂铁发出响声。
Jim跳起来拿走，一边鬼叫道：“这是劳资新玩具，可千万别弄坏！”
在俱乐部顾兮泽和易天他们通常会把这些玩意儿放在附近的酒吧或歌厅，以免有不时来检查的人造成不好的影响。所以上次柳一岑参加的那个Party就很凑巧的见识了顾兮泽那一柜子的东西。
而看起来Mike他们却丝毫不怕这个。
“把那脏东西扔出去。”顾兮泽皱皱眉，冷冷的吐出一句。
“哦！我太激动，把这事儿忘了，顾老大不喜欢看到剩的。”Mike拍了拍手，门外很快有人进来。
Mike似乎就有虐双癖。这又是一对男女朋友，看年龄似乎还在上大学。女的还是个外国人，赤裸着上身，胸前开出了两朵血花，脸不知用什么被毁了容。面目全非，早已昏了过去。
而遇到他们这种人永远是男的更惨，那男人全身赤裸，口中和下体红白相间的异物沾了一身，身上几乎没有一块正常的地方。
顾兮泽看了眼被抬出的两人，眉毛皱了一下，没有说话。
“呀，阿泽，你时么时候折莫心软了。？我记得腻以欠可不会的。”最在沙发的Mike看到了他的微表情，又鬼叫了一声，用一口不太流利的中国话问道。
这么直白的问法，易天看了要面无表情的顾兮泽，扯过了话题，“Mike，阿泽最近在吃斋念佛。”
“佛？那是，号耳熟……”
“就我们这几个人了？。”顾兮泽身后的季成抢过话。
“还有一个。”说话的竟然是顾兮泽。
“谁？”
“曲毅。”
“曲毅？”易天皱皱眉，“我记得那小子好像不……”说着突然提高了音量，“我操你丫的又把一个大好青年的三观毁了！”
顾兮泽瞥了他一眼淡淡道：“是他自己毁的。”
易天做一脸悲痛状，“我真是惭愧，为什么我就没有那么好命遇到与我志同道合的人。我们系那帮子屌丝宁可玩充气也不会去尝试着新的幸福生活！哦，他们严谨朴素的人生观，毁了他们的大好青春……”
没人理易天的自我抒情。随着Jim和Mike来的是两个人是一对双胞胎。用医学界的话说就是同卵双胞胎，相似度高达90％以上。
只是这对双胞胎有些奇怪，看样子和顾兮泽他们年龄相同，却少言寡语，面目冷峻。脸上各有一道狰狞的刀疤。也不知是不是行为艺术，两人伤疤的位置呈中心对称从眼睛下方一直滑到耳根，更显得异常丑陋和沧桑。
“对了，忘了给你介绍，Robot他们几个没有来，这两兄弟是我不久前刚交的朋友，有货的。他们一个叫One，一个叫Three。”
说着互相介绍了一下，点头算是认识，顾兮泽心里了然，所谓的货，就是毒品。干这一行的人是不能轻易透露真实姓名的，而现在美国机场安检这么严，这两人要么是大毒枭的儿子，要么就是在这条道从小就开始摸爬滚打，将东西偷渡过来。不然也不会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