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他在对你扯淡。”我不可抑制的笑起来,“他除了找人操|我外甚至都不想和我有肢体接触,更别说好好谈话了。那个变态真以为自己是心理医师?”
“他的确是心理医师,而且是NO。1。”曲邵华慢慢吐气,空气中的烟圈逐渐幻化成可憎的鬼脸。“我真想解救你,可我救不了,谁也救不了你。”
“是,我已无药可救。”
作者有话要说: 我本来打算让“维纳斯”多呆几章,但貌似追这篇文的亲中有人不太能接受这种尺度。后面不会这么重口了,各位看文愉快。
☆、第 42 章
(42)
——在瞬间的大门上,过去和未来按照相反的方向对立而行。查拉图斯特拉问:它们有没有可能相交?侏儒说:它们在永恒中相交,它们都消逝在永恒的彼岸……
曲邵华在客厅养了几条金鱼,颜色五彩斑斓,放在偌大的水箱中甚是好看。白天屋里没人,我便会痴痴地坐在鱼缸前,看它们在水中游了一圈又一圈。可是有一天,我把这些无知的小家伙弄死了——它们不知道自己的每一次前进都是对过去的重复,就像处在某种无法逃脱的永恒轮回中,只得进行着这种无意义的循环。
我觉得自己就是那条鱼。从原点出发,又回到原点,所有的挣扎都是徒然。
曲邵华在进门的那一刻就注意到了空空的水箱,他问我,“鱼呢?”
“扔下水道了。”
我羡慕那些鱼,因为只有死亡才是真正的解脱。我帮助了它们,却没有一双上帝之手能够帮助我。
曲邵华还在门厅站着,什么也没说,那眼神就像在注视一个神经病一样。
“我没疯。不用这样看着我。”
片刻后他走到我身边,又在沙发前蹲下身,轻轻地抚摸着我的脸,“你到底想怎样呢?”他好脾气地问我。
我想了想,发现自己已没有任何奢求,“只要你满意就好。”
对方沉默了一阵,又温柔地笑了笑,“如果你是打算逼疯我,那你的目的快达到了。”言毕,曲邵华站起身,托着步子向书房走去。在路过水箱的时候他又折返回来,对着透明的钢化玻璃狠踹一脚……
若干年后,当我和冷寰宇尽释前嫌,我终于能够以面对心理医生的姿态和他谈起这次对话,而他笑着对我说:“你真厉害,你让曲邵华满肚子的怒火无处可发。”
凌晨两点,曲邵华睡不着,要我起来为他口|淫,而他则坐在沙发前看碟片。
“你瞧瞧你,是有多贱。”这段录像他已看了很多遍,却丝毫不觉得厌烦。我沉默不语,只是更加卖力地想帮他弄出来。没过多久,曲邵华叫我把头抬起来,和他一起看屏幕。
我知道录像的内容是什么。此时此刻,电视里的我正跪在铁笼内,嘴里含的是别人的阴|茎,片刻后又有谁把阳|具从笼子外伸进来,我沉默着转过头,重新开始……这是曲邵华从冷寰宇那里拿到的录像,每次要我帮忙口|淫时,他都会把这段内容拿出来。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因为他似乎并不乐意看到我受侮辱,至少在放这张碟片的时候,他的表情总是严肃的,完全没有一丝一毫的愉悦感。
我看了一会儿,觉得无聊透顶,“要继续么?”
“深喉。”曲邵华言简意赅地命令。
我埋下头,努力吞咽,直到那些带着淡淡腥臭的液体在我的喉间喷射出来。
这段时间的曲邵华很怪,在我们关系还算和谐的那段日子,他即使再忙也会拖着疲惫的身子开车回来,可现在的他却像是在躲着我,开始整晚整晚地不着家。我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外面有了别的情人,或者只是单纯的住在另一座公寓,可这样的状态却让我惴惴不安。
平心而论,曲邵华不在的时候我总是很轻松,他允许我随意进出他的书房,也允许我阅读他架子上的任何藏书。这天我偶然看到了他在大学时的课本,被放在书架的最后一层,封面皱皱巴巴,像是被翻过很多遍。在书的扉页处,有人用漂亮的行楷抄下了这样的句子:
是转眼过去的日子,也是充满遐想的日子,
纷纷的心愿迷离,像春天的雨,
我们有时间,有力量,有燃烧的信念
我们渴望生活,渴望在天上飞。
是单纯的日子,也是多变的日子,
浩大的世界,样样叫我们好奇,
从来都兴高采烈,从来不淡漠,
眼泪,欢笑,深思,全是第一次。
……
这是王蒙的《青春万岁》,我几乎可以想象,年轻时的曲邵华是怀着怎样的敬意写下这段文字,可时间又把那个充满梦想的年轻人变成了什么样子?它可以将一个满腔热血的人变成冰冷的雕像,也可以把一个志在四方的少年折磨得麻木不仁。时间如一道奔腾不息的河流,就连光阴也未必可以永恒,人生中短暂的青春呵,我又该如何使你万岁不朽。
曲邵华也是在这时进来的,他从我的手里抽走课本,只走马观花地扫了一眼,就不屑地撂在一边,“别矫情了,没事儿干就出来。”
“我矫情?这是你抄的东西。”我被他的轻蔑弄得哭笑不得。
“你敢说自己没干过这种事儿?也对,只怕你把所有的精力都用在给小女生写情书了。”
“情书太麻烦,我们这代人讲究速战速决。就算是在床上,我也没体验过你这种热血沸腾的青春。”
原本还算愉快的互动就此打住,空气中弥漫的压抑叫人不安。
“抱歉,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沉默了一阵,终于小心翼翼的开口,“如果我住在这儿让你觉得不舒服,我可以先回老房子去,等你需要的时候再过来。”
“‘不舒服’?”,他冷冷地重复道,“你也太高估自己的影响力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 43 章
(43)
“……四年前,你们怀揣着青春的梦想走进鹭大,为的是治学精思、拼搏奋发;而今天,你们又将背负行囊踏上新的征程,带着对未来的期待走出这座钟灵毓秀的殿堂。请相信,更加精彩的人生在毕业之后,今日展翅欲飞的雏鹰,定会成为明日治业图强的脊梁……”
2月13日,曲邵华受邀为即将走出校门的应届生做动员演讲。在鹭大领导的眼中,他永远是风度翩翩器宇不凡的青年才俊,而台上的他也的确是妙语连珠,引得台下掌声雷动。
这次的报告主题为《精彩的人生在毕业之后》,原稿是秘书写的,但他也亲自做了不少修改,所以才能把一场无聊的讲座弄得像传销一样激动人心。我早已见识过曲邵华蛊惑人的本事,因此对周围那些摩拳擦掌,恨不得立刻冲出报告厅开创未来新事业的男生见怪不怪。唯一让我哭笑不得的是会场内那些坚定不移的姑娘们——她们丝毫没有沉溺在曲邵华的演讲内容里,而是被他那“异常迷人的磁性声音”、“说不清道不明的人格魅力”,以及“帅到没有女朋友的脸”所深深吸引……
我想我依然爱着这座校园,也包括这些有点儿花痴却又出奇可爱的姑娘们,但事实上,已被勒令退学的我根本没有资格坐在这间会场内。在这个问题上我得感谢曲邵华,即便我不得不带着口罩帽子,像一个传染病患者那样坐在角落,我还是得感谢他愿意将我带过来。
演讲结束,曲邵华鞠躬致谢,有学生代表上台献花。
“怎么是个男的?不是说让咱们专业的系花上去么?”坐在左边的女生在和朋友窃窃私语。
“临时换人了吧,总不能什么好事儿都让那女人占了……啊!!”
全场惊呼。
事情好像就发生在一瞬间,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看到曲邵华晃晃悠悠地跪在地下。已有反应迅速的保安将献花的男生牢牢制住,也有校领导匆匆忙忙地赶上前去……有人在叫,有人站起来张望,偌大的会场内乱成一团。
我试图冲上主席台,却被负责维持秩序的工作人员牢牢拽住,“学生不能上去!”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为人的理智,甚至可以像疯狗那样朝着对方的手腕狠狠咬下。有人在身后叫骂,可我不在乎,我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个人的身上,他依旧被人围在主席台的中央,可我却不知道那一刀究竟扎在了哪儿。
人群开始移动,曲邵华在众人的搀扶下向后场走去。
“曲邵华!”我站在密密麻麻的人群后朝他叫喊,片刻后他朝我所在的方向看了看,又对身边的秘书说了句什么,随后就有专人将我带到后台。
“走了,我们从侧门出去。”他将那只完好无损的胳膊搭在我的肩上,又咧着嘴朝我勉强笑笑,这笑容像是安慰,却使他的脸在瞬间扭曲起来。刀子似乎刺在了左边的肩胛骨上,就算这会儿已经做过简单的包扎,可还是有触目惊心的红顺着绷带渗出来。
“不严重的,放心。虽然看着挺恐怖,不过没伤到筋骨,我反应比较快……”
“闭嘴。”曲邵华的喋喋不休让我恼火不已,“受伤的是你,不用安慰我。”
“也对,不过能看到你这么紧张……”似乎是顾及到身边的随行人员,他只讲到一半就停了下来,“再稍微处理一下就好,没事儿的。”
曲邵华在办理住院手续,让我在病房外等待。
此前他和校方纠缠了许久,似乎不希望将麻烦闹大,可学校已经把人交到了派出所。随后又有警察过来做笔录,没一会儿就被他打发出来。我知道他的顾虑,堂堂企业家被人用刀刺伤,只会给普通民众留下为富不仁的糟糕印象,可今天的事情毕竟发生在睽睽众目下,这是想压也压不住的事情。
“太好了,又能上新闻了。”晚上九点,曲邵华躺在病床上,对着天花板唉声叹气。
“还疼么?”我不关心明天的报纸,只希望他身上的伤能尽早痊愈。
“疼,疼得厉害。”他小心翼翼地翻了个身,又继续道,“那个叫沈郁桐的,应该是你的室友,你们那个宿舍的臭小子真是一个比一个混账,当初就该早点儿让你搬出来……”他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可我已经听不到任何声音,我试图集中自己的注意力,却只能看到曲邵华的双唇一张一合。
“想什么呢?”听力恢复,说话的人正一脸不满地盯着我。
“你确定么?上去的人是沈郁桐?这次的演讲是针对毕业生的,他才大三。”由学生代表上台送花是鹭大的惯例,因为对这一流程太过熟悉,我甚至没朝今天的代表多看一眼。等我发现曲邵华摇摇晃晃的倒下时,之前的“学生代表”已经被保安扑在地上了。
“就算我不确定,你们学校的领导也帮我确定过了。”
“其实老大这人挺好的,就是容易意气用事,又心疼沈岚,你可能不知道,他是沈岚的堂哥……”我还想说些什么,可已经说不下去了,曲邵华在抿着嘴冷笑,这是他愤怒时的习惯动作。
“我本来以为,你对我还是有些在乎的。今天是我第一次见到你那么紧张,还想着就算被扎一刀也值了。但现在看来……”他心平气和地说着,声音里听不出一丝一毫地愠怒,我低头不言,而他也失去了说下去的兴趣。“你回家吧,其实现在是个逃跑的好机会,好好把握。”
我一声不吭地走出病房,重新坐回走廊的长椅上。在死一般的寂静后,病房内突然传来玻璃破碎的声响。值班室内有护士匆匆赶来,在推开门后又气急败坏地训斥起来。我可以想象曲邵华冷眼瞪着对方的模样,又或者只是望着天花板不发一语,我了解他,胜过了解我自己。
有人从房间内退出来,随后又在我面前站定,“要陪床就进去,不陪床就回去,走廊内不许呆人!”——不许呆人,难道让鬼呆么。我自嘲的想着,却没有笑的力气。
“再等等,我有点儿不舒服。”我耐着性子解释。大概是见我脸色难看,面前的护士也没再刁难,只啰嗦了两句就匆匆离去。
空荡荡的走廊,再也听不到一点儿声息,而我坐在冰凉的长椅上,莫名其妙的酸了鼻子……
子夜时分,我回到病床前,像神经病一样自言自语。我知道他没有睡着,只是单纯不想看到我,不过没关系,这恰好给了我说下去的勇气。
“我想你永远也无法想象,自己今天的样子有多么狼狈——明明前一秒还在彬彬有礼的致谢,后一秒就毫无风度的跪在地上。我当时真怕你会死,虽然我曾不止一次的希望过,但至少在那一刻,我希望能替你挨那刀子。”
人总是很难看清自己的内心,但到了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