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出车钥匙丢给蔚以然,寒恺修边等著他开车门边抱怨,“你的办事效率可真够快,我差点就兜不住了。”
蔚以然横过不停闪著相机的记者,顺道剜了寒恺修一眼,“寒恺修,我不欠你,如果不是听到草根和孩子的声音,你伤了残了都不关我的事。”
睨视著蔚以然似乎不太活便的脚步寒恺修也顺道关心了一下,“你干嘛了?不会我还没伤没残,你倒先挂了吧?”
手一颤,钥匙一晃,掉到了地上。蔚以然回头恶狠狠凶道,“想快点走就给我闭嘴。”
有些了然,寒恺修笑笑没再出声,倒是蔚以然脸烧了起来,掩饰的弯下腰去捡钥匙。
刚拉开车门,一股强风极速刮了过来,并且超速丢出一连串爆破新闻,“寒先生,几年前你跟宛少爷的一段情是不是影响宛小姐的关键?弟弟跟未婚夫发生不伦恋情的打击致使宛小姐割脉自杀,现今宛小姐下落未知,请问寒先生,面对前女友如此的惨况,你是否还能安枕无忧的结婚?”又是那个讨厌的记者。
前边没有一点铺设,忽然爆出这样一条极具轰炸性的重要新闻,人群里有瞬间的沈默,紧接著哗然声一片,众记者再不顾那些凶神恶煞的男人,一窝蜂涌了上去。
“寒先生,宛小姐割脉自杀是不是真的?”
“寒先生,你跟宛家少爷……真的是你们的事情逼迫宛小姐自寻短见吗?”
“身为寒氏名望最高的子弟,跟男人发生关系会不会影响到你接任寒氏的结果?”
“宛家的千金跟少爷都栽倒在你的西装裤下,寒少爷是否对个人魅力感到很骄傲?”
“寒先生,作为一个共众人物,你是不是应该解释下你如此糜乱的私生活?当年宛家少爷忽然出国,是不是因为你们感情的问题?对於这次宛小姐自杀事件,你跟宛少爷有没有对宛小姐表示歉意?”
犀利尖锐的问题一个接著一个,加上蔚以然带来的人横加阻抗,医院门口吵成了一锅粥。
寒恺修紧握著拳头,他在克制;蔚以然看著寒恺修草根,他也没有动,事情都被说穿了,蛮力阻止只会越传越盛。
三宝努著嘴,朝著有奶香的方向拱著,草根心乱如麻,已经顾不得三宝的需求,他轻拍著三宝哄他安静点。
“老婆,你带著三宝先上车。”寒恺修打开後车门。
草根担忧,“那你呢?”
“乖乖的,你在车上坐好,其他的事情别管。”寒恺修连哄带拉把草根送进车里,再对蔚以然说道,“怎麽样?”
蔚以然凉凉的扫他一眼,“先说清楚,我是帮草根不是帮你。”
草根急急抓住寒恺修的手,“你要干什麽?”他的样子看起来好狠戾,像是要吃人一样,草根当然知道寒恺修不会吃他,他只怕寒恺修会冲动做傻事。
顺顺草根带著雪粒寒风的发,寒恺修笑的很愉悦,“老婆,你听说过会咬人的兔子吧,兔子急了都会咬人,更何况你老公是只不能触须的老虎。你好好坐著,老公呆会就回来。”
他的笑让草根心里很不稳,“不要好不好?他们爱怎麽说就让他们说去,我们回家,大宝二宝他们还在家里等我们,不要……”看他们的样子,是要去打架吗?
拉住寒恺修衣袖的手被拉开,在草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他钻出车外。蔚以然挑挑眉,“要不先把草根送回去,回头再说这事?”
“你看我像是会留隔夜仇的人吗?”寒恺修的面容堆积起寒冰,尖刻如刀迸射出去,“今天就让他们知道,这个寒字不是写著玩的。”
接收到蔚以然退开的讯号,正阻搡著记者的人迅速的散开了,揪到机会的记者涌上前,将两人包围在中间。
“寒先生,关於你跟宛家少爷的感情纠葛,相信定会成为大家热议的话题,对此,麻烦你跟大家说几句。”“寒先生,寒老爷子现在已经在制作金贴,也就是说寒家好事将近,请问寒先生这位秘密的新娘知不知道这段过去?如果她知道了,你们的婚礼还会不会举行?”
“寒先生,新娘子是哪家的千金名媛?方便跟大家透露透露吗?”
……
蔚以然揉揉发涨的太阳穴,他还真是佩服寒恺修的定力,杂成这样他还照样能镇定自若。
“好了,都给我停下。”蔚以然一声吼,成功的让他们停止了杂音,他满意的清清嗓子,
“你们问题也问了一大筐,现在该轮到我来问你们的问题了。首先,跟我说说谁让你们来这里的?”
众人你望我我望你,最後视线集中在其中一人身上。蔚以然盯了那名记者几秒锺,然後笑了笑,“如果我没有记忆衰竭的话,刚才是你第一个提到宛少爷跟寒恺修有勾搭,是吧?”
“是、是我,怎、怎怎样?”被几十双眼睛盯著,他顿时感觉到危机,特别是寒恺修的,让他後背发麻。
“让我看看,你哪家报社……”慢条斯理踱过去,蔚以然抢在他意图藏起工作牌时一把夺在手上,轻轻的念著,“XX报社资深记者……不错啊兄弟,年纪轻轻前途无量。怎麽样,是你自己老实点说呢,还是我让你们老总请你边喝咖啡边聊?”
那名记者眼角挑的老高,摆明了不相信蔚以然的话;他们老总一年难得在公司露个面,据说一般人很难看的到他,这个人看起来青嫩的很,怎麽可能跟老总有关系。
舒适的靠在车身上,哈出的热气嘘走落在额发上的飞雪,他笑的有几分诡异,“你可以不相信我,而我现在也能正式通知你,明天你可以不用去上班了。”薄薄的手机轻巧的在手指间翻转,“或者,也可以由你们总裁亲口跟你说。”
那模样似乎真的认识老总,冷汗滴下来,他的气焰完全被掐熄了,“别……我信,请手下留情,我们干记者的也不容易,哪里有新闻就往哪跑,这麽辛苦也是为了饭碗。两天前,有个男人打电话给我,说是有寒恺修的大新闻,叫我跟著他。”现在想吃口饱饭也不容易啊。
看了眼冷峻的寒恺修,他吞吞口水再往下说,“我原想,寒先生的新闻除了寒氏的夺权和宛小姐的绯闻,其他也没有什麽好炒的,寒冬腊月的跟著实在是划不来,还辛苦,可那个人告诉我关於寒先生是同性恋的事情,还说这几天盯著他会有更新的发现,绝对是独家。所以……我知道的就这麽多了。”
蔚以然以手机支著下巴,再问,“那这些人是怎麽回事?”
“我不知道,我自己也奇怪呢,不说是给我独家吗?怎麽还会有其他人。”
不等发问,那些人便自行说出了答案,“我们也是接到匿名电话,说跟著这个记者会有重大收获。”
“唔……这麽说来,你们也只是被人利用而已。”
“什麽?利用?”他们好歹也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份子,无知的被人利用,怎麽想心里都不舒服。
“寒氏的权力最终落入谁手,只有短短几天便见分晓,这个时候出现任何对寒恺修不利的传闻都会直接影响到他,你们想想,寒恺修没有机会,那些居心叵测的人才有机可趁。你们也真是蠢,被人当棋子利用了。”
寒恺修皱眉,这些记者都不是吃素的,这种说词谁会相信。
(15鲜币) (生子)124 尽释前嫌
他们开始了窃窃私语,对於蔚以然的话将信将疑。
“这位先生,请问你是以什麽样的立场代表寒先生说话?你又如何能这麽肯定的认为报料人是为了达到个人目的而故意诋毁寒先生?你对寒先生个人的事情又了解多少?”
XX报社的记者还真不是那麽容易糊弄的,记者的洞察力与反映能力也真不是盖的;蔚以然潇洒的耸肩,“以上发言纯属个人直觉,如有不实,与他人无任何瓜葛。”
这叫什麽事,不是摆明了忽悠人嘛。
寒恺修感觉到额上的青筋正有暴血的趋势;都什麽时候了这个蔚以然还在寻开心。
“别这麽看著我,这都是显而易见的事情。鹜蚌相争,渔翁得利,你们大晚上的在这里吵闹,不仅得不到任何有价值的新闻不说,还要惹得寒恺修不高兴,何必呢?”
有人点头,有人沈默,蔚以然看著忽悠的也差不多了,睇了眼闷不吭声的寒恺 修;木头,还愣著干嘛,该你了!
淡淡回了蔚以然一眼,寒恺修才徐徐开口,“今晚的事情虽然弄的我很不高兴,可看在你们是为了工作不得已的份上,我既往不究。只是,我必须申明,明天任何一张报纸只要出现一个字与今天晚上的事情相关,别怪我寒恺修不给面子;有关寒氏集团的报道大家都可以随意登,唯独是有关个人隐私,不论大小我寒恺修绝不允许,特别是我的家人,我势必会不顾一切保护他们,请大家不要明知故犯。”
寒恺修话音刚落,大人便齐齐垮下脸来。
蹲守几天,都白忙活了。
抱怨有什麽用,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让人家就是有这个本事能让你闭嘴。
嘀嘀咕咕的抱怨纯属发泄,也没有刻意的要避讳寒恺修他们,寒恺修蔚以然自然听了个真切。
天空开始飘起了雪花,呼出的气体更显浓厚。寒恺修抬头,暗夜苍穹像是个无底的深渊,白雪衬著惨白的灯光,愈加显得他们脆弱渺小。
“你们的辛苦不会白费,寒氏很快会有发布会,到时所有的事情都会有一个说法。我现在就可以告诉大家,金贴正在加紧印制当中,今天在场的人人有份;除去光华的外衣,寒恺修只是个普通人,请媒体朋友们给我及我的家人一个裕足的空间。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折腾了一个晚上,大家都赶紧回去休息。”
话说到这个份上,大家都觉得再追问下去只会讨不到好,收起手里的东西,喝够寒风的众记者打过招呼,都作鸟兽散。
“他们都走了,我们也该散了。”
寒恺修回头,紧拢的眉不知道在思索什麽,“人是都走了,可直觉告诉我,这件事情没有那麽简单就结束。”
“会有人不卖寒大少的面子?”蔚以然的语气有些玩笑,其实他也知道,如寒恺修所说,不会这样就结束。
揉揉眉心,寒恺修指指自己的车,“上车吧,你跟草根的事情应当好好谈开了。”替老婆和情敌铺台阶,寒恺修觉得这样的他还真伟大。
刚才草根没有对他视而不见,蔚以然也认为这是个机会,不能爱草根虽然遗憾,至少还能做朋友,这个机会蔚以然懂得,不能再失去。
很不客气的拉开後车门,蔚以然的头刚猫下腾的又弹了出来,面红耳赤。寒恺修绕到驾驶座,倚著车门奇怪的问道,“怎麽了?”
干干的咳了两声,蔚以然不自然的摸摸鼻梁,“我来开车,你陪草根坐後边。”
寒恺修也不推诿,全当蔚以然在发神经。两人换了位,寒恺修揽过也不自在的草根,瞄到不餍足的三宝哼哼著蹭著草根的胸口,顿时明白。
手在三宝脸上捏的大力了点,三宝扯著尖细的嗓子呜呜啼哭起来,小猫一样凄惨无比。
草根捶他,“你怎麽老是喜欢惹三宝哭?就这麽不喜欢这个儿子啊?”都说被嫌弃的都是女儿,为什麽寒恺修嫌的偏偏是儿子?
瞪了瞪兴灾乐祸的三宝,寒恺修暗忖:小兔崽子,一天到晚就知道吃,使著劲跟我作对,等你再大点看老爸怎麽收拾你。
“宝贝,你生的我怎麽会不喜欢,我只是在教他什麽是爸爸的威严;男孩子从小要苦养,不能娇惯著,想什麽有什麽只会让他依赖别人,永远都没办法独立。蔚以然,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专心致志的开车,蔚以然的视线始终不敢瞟到视後镜里,猛听寒恺修问到他,被吓到的他竟然以车当笔,在马路上画起了水蛇。
“蔚以然,你的脑袋里都在想什麽深颜色的东西?”他不爽,他想到了刚刚蔚以然那张猴子屁股似的脸。
“路不好走,当然要集中精力。你刚才说什麽?我没听仔细。”其实是一个字也没听到。
“哼!”话也懒得回,直接的一个鼻音。
草根很不满寒恺修冷然的反映,他好心的替寒恺修作了回答,“小然,你说现在就应该让宝宝独立吗?会不会太早了?他们还这麽小……”草根嗉叨的说著,很自然的唠家常,神情语气都跟从前一样。
“小然,你觉得……”
“小然,你说这样可以吗?”
“小然,……”
以前,草根总是喜欢这样子问他问题,蔚以然倍感怀念那时候的美好,草根信赖他,透亮的瞳眸望著,满怀希冀的等待著他给出答案。
草根,这样平和的你我该怎麽面对?
草根,每次看到你,我都无法原谅自己;每次你的善良都只会让我更憎恨自己。
草根,不要对我笑,我承受不了你坦然的笑脸,因为你的美好将我黑暗的灵魂照映,我无处遁形。
“小草,你……不怪我吗?”
草根一凛,“我一直不敢问,王伯,真的是……是你……”盯著他的後脑,草根屏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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