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司现在民心动摇,真是内忧外患,今天的会议主要也是要稳定军心,安抚是现在必须要做的。
手习惯性的伸向一处,触摸到的物件让他一愣,多久了,他都没有发现原本放著草根照片的位置已经被一叠厚厚的文件替代了。
四处找了找都没有看到照片,他想,可能被秘书收起来了吧。
期间又耽误了些时间,秘书再次出现在门口,寒恺修刚想过会议室,电话忽然响了起来,他皱皱眉,想关掉又怕会是家里的电话,想想还是接了起来。
“什麽?”寒恺修忽然大吼一声,秘书脸一白,老板从来没有这麽慌乱过。
挂断电话,寒恺修的脸色有几分凝重,秘书小心的开口,“老板,出什麽事情了?”
“通知他们会议改期,我有事出去一趟。”
秘书看著音消影杳的门口,无奈的叹口气,公司现在乱成这样也真难为老板了。
市医院里,澄涣被推进了手术室里,推车经过的地方滴了一路的红色。管家一脸焦虑,想跟进去被护士拦在外关,他只得坐在手术外的长椅上看著亮起的红灯发呆。
老天保佑涣少爷千万不能有事!
寒恺修赶到医院时澄涣还在手术中,管家看到他话还没说就先哭了起来,寒恺修正烦躁著,看他一头白发也不忍心说重话,耐心等到管家平静下来才开口问怎麽回事。
管家边擦著眼泪边将事情原由娓娓道来。
原来,寒恺修这几天都呆在公司没有去找澄涣,澄涣窝在酒店里郁闷无比,正好那天在宛家勾起了不少他的伤心事,澄涣自作主张的把酒店的房退了,叫来管家搬东西准备跟寒恺修一起同甘共苦。谁也想不到光天化日下竟然出现持刀抢劫的,澄涣寡不敌众被刺了几刀。
“少爷,涣少爷会出这样的事情可都是为了你啊,不管怎麽说你不能让他白挨这麽多刀。”管家想起当时的情形有点颤,指著地上的血“那帮人下手也真是狠,涣少爷全身都是血,不知道多久才补得回来。”
寒恺修静静的听著,眉头紧蹙。
管家偷偷看他的脸色,别的也没再说什麽。少爷是个通透的人,有些话点到就好。
到处都是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寒恺修很不适应,不止是因为这种气味,他更不能适应的是把生跟死权衡的如此的透明化,让他喘不过气来。
医院跟地狱没什麽区别。
有人生来,有人逝去。
手术室的红灯亮了很久,寒恺修跟管家也坐了很久,几乎有一个世纪那麽长,期间门开了一次,一份需要家属签名的单子递到了他的手里。
“脾脏大出血,需要进行大手术,家属签字院方才能实施手术。”
“会不会有生命危险?”
“做手术危险跟希望并存,如果你再磨蹭下去,一秒锺都会要了他的命。”
管家的脸比他身後的墙粉还白,寒恺修的字史无前例的扭曲了,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在病危单上签下的字。
脾脏大出血!
“病人脾脏大出血,在送来的路上就已经快不行了,能撑到医院算是奇迹了。”
“我们努力了,请尽快准备後事,节哀!”
掀开记忆的薄纱,同样是手术室的门口,年仅七八岁的小男孩木然的听著医生宣判了刚被推进手术室不到十分锺上,浑身鲜血的年轻夫妇的死亡判决。
那些医学术语他听不懂,他只知道一个小时前还跟他约定乖乖听话就带他去游乐场的爸爸妈妈如今已经离他而去了。
车祸,爸爸在最後一时把方向盘打向了左边,本想减轻坐在副驾驶室妈妈的冲击,可他忘记了妈妈怀里的儿子。儿子被好好的护在妈妈怀里,而年轻的妈妈被飞射而来的玻璃碎片划破了颈部大动脉,血流不止而死。
仅存著一口气,只为了亲眼看著儿子平安无恙。
寒恺修全身抑制不止筛糠一样的抖,难道当年的不幸又要在他面前上演了吗?
他揪住医生,大吼,“不管用什麽代价,一定要救活他,听到没有,多少钱都不在乎,只要你们能救活他。”
红,扑天盖地都是刺目的红色,肌肤上黏稠的触感是妈妈的血,一滴一滴流进他的脖子,一点一点渗透他的灵魂。
啊──
寒恺修大叫一声,推开上前劝他安静的护士,踉跄著跑了出去。
管家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身影消失在了走道里。被树影遮去了大半光荫的走廊有些暗,看不清管家什麽表情,只让人感觉到他的荒凉冷漠。
***
非常抱歉滴说,今天源坨有事,更晚了~~~~~
(10鲜币)061 决心
寒家大宅里,爷爷拄著拐杖的手微微的颤动著。他的孙子他非常清楚,能让他示弱的原因只有那麽几个。
寒恺修从来不会轻易在他人而前显露他的脆弱,同样的在爷爷面前也是一样。他说,爸爸不在了,他要坚强撑起爷爷头顶的那片天,代替爸爸继续他未尽的孝道。
每每想起,爷爷就倍感欣慰。孩童稚嫩的嗓音却能坚定的说著成年人铿锵的誓言。
时至今日,寒恺修没有让爷爷失望,用他自己的行动去实现许下的诺言。爷爷对他也充满信心的,哪怕是当年寒恺修跟澄涣的那一段。
“爷爷相信你能处理好。”虽然当年寒恺修的颓废曾让爷爷痛心,爷爷没有诘责,轻轻的一句话却让寒恺修懊恼万分。
澄涣这个孩子啊!
爷爷轻抚著孙子的发顶,抖动的睫毛上沾上几缕水气。他的孙儿终究是过不了情这一关呐。
“孩子,眼睛看不清了没关系,重要的是心要亮堂。每个人心里都有把标尺,虽然很多事情不能靠感觉去权衡,可是那把尺子会给你指引大概的方向。做决定之前,摸著心口问问那把尺,达不到百分百起码会让你少做错误的决定。”
“爷爷,我的心里装了很重要的东西,他的重量已经超过了那把尺。我想保护他,哪怕用我的命我也想保护他,就像保护爷爷一样。”
爷爷叹口气,“既然决定了,就去做吧,爷爷支持你,但你要记住,心要亮堂,一旦决定了就不能给自己後悔的余地。”
寒恺修似乎已经下定了决心,“不,我不会後悔,我知道自己想要的是什麽。”
赞许的点头,爷爷拍拍他的肩,“这才像是我寒家的子孙。”
爷爷独身在书房里坐了好久,老人的手一件件抚过书桌上的摆设的物件,从这个书房走出了一代又一代寒家的优秀掌舵者,这个书房默默见证了一切。这代子孙里,寒恺修是唯一一个频繁进入这里的人,他有成大事的潜质,可成大事必备的快准狠在他身上越来越看不到了,想要撑起寒氏,心软可不是个好现象。
澄涣不应该在这个时候回来啊!
许久不过问公司事务的爷爷拿起了电话,这个时候的恺修需要有人推他一把。
恺修,爷爷相信你不会让我失望。
老人对寒恺修的信心没有因为他今天表现出来的软弱而减退,自信一如当年。
*
小车穿梭在夜色中,寒恺修感觉到一阵冷,即使是关上了车窗,渗透进血液的冷意让他一阵阵的打冷颤。
白晃晃的刀子看著心都发颤,冰冷的刀刃刺进澄涣身体里,腥红的血液四处喷溅……
寒恺修禁受不住的反胃,不得不中途停下车,趴在路边干呕起来。
那一时刻,澄涣在想什麽?他会不会也会疼?就像他现在一样……
管家已经打来电话,澄涣脱离了生命危险,现在已经出了手术室在隔离病房观察。寒恺修没有赶回医院而是漫无目的在街上游荡;他需要好好想想。
抢劫!哼,寒恺修冷冷一笑。
澄涣回来到现在有几个人知道他心里清楚,有什麽样的深仇大恨要下死手,真的只是为了几个钱麽?
戏已经开演了,作为主演寒恺修哪有不陪衬到底的理。戾气四溢的眼眸直视前方,一踩油门小车咆哮而去。
这麽狠绝的开战书,那他也只能以狠制狠了。
回到家已经是深夜,张妈已经睡了。没有开客厅的灯,寒恺修借著窗外的淡光摸进了卧室。
习惯了黑暗後卧室里的一切朦胧不清,遁著床的方位他摸到草根身边。
摸到床头的摇控把窗帘开了些,草根微张著嘴睡得正香。
身上的寒气太重,寒恺修和衣躺下隔著被子抱住他,蜻蜓点水般轻轻亲吻著他。脸上的骚痒让草根迷蒙的把脸藏进了寒恺修的颈窝,嘴里嘟囔著。
就在那一瞬间,寒恺修眼泪流了下来。
老公,草根的呓语。
父母走的时候他没哭,澄涣走的时候他没哭……他人生中屈指可数的几次落泪都是因为他,因为这个让他心痛的男人。
一声呼唤,多麽难能可贵,他以为草根恨他入骨。
起身到浴室匆匆洗了个澡,全身暖洋洋的钻进被窝,这样抱著他心里说不出来的满足。
老婆,老婆,老婆……
草根睡梦中没有意识的贴近他,头微仰起嘟嘟的唇就在他的唇角边。寒恺修含住他的,轻轻的吮吸。
这样的亲密好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下冰雹的天气,心脏紧缩的痛。寒恺修抱著他,压抑著声音哭。
以为可以一直陪伴你,以为可以陪伴你看著宝宝出生,以为自己无所不能,以为……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你!
舍不得啊,好舍不得啊。
老婆,对不起,对不起……
想让你在宝宝出生前见见爷爷,想让你不再痛苦流泪,想让你无忧无虑……连这些老天都觉得是我奢想了。
眼泪流进嘴里,咸咸的,咸得他心里发苦发酸。
哭到不能自已,寒恺修从来没想过悲伤这麽苦;心脏被剥离丢在冰天雪地里的麻痹,四肢被捆绑丢到水里的惶然。
翻过身,剧烈的颤抖连床都抖了起来,不能吵醒了草根。窗外天色渐明,寒恺修抹去脸上的泪,差不多要走了。
草根的手从身後环了上来,圈住他的腰身,“不要走……不要走……”
死死咬住唇,泪水像坏掉的水龙头,打湿了头下的枕巾。
老婆,对不起!
关上浴室的门,心痛得已经不是自己的。站在花洒下,任由冰凉的水冲刷下他的身体,脸上纵横的水线,分不清是水还是泪。
草根毛巾,草根的牙刷,他抱草根上厕所,他替草根洗澡……
蹲在地上,寒恺修放声大哭。
顶级的隔音设备把他的哭喊禁锢住,回音久久,那是被剜肉剜心的痛,是不得不放弃的悲鸣。
***
谢谢送礼物给源坨的亲们,源坨在这里就不一一点名啦,千言万言汇成一句话:谢谢大家的支持。
(10鲜币)062 拜托
还在睡梦中的蔚以然被电话吵醒了,看也没看来电就接了起来,不清楚的神智听到那人的声音後很快就彻底清醒过来。
“好,给我十分锺,我很快就到。”
靠在车门上,寒恺修重重吸了口烟,吐出的烟雾很快的消散在了刺骨的秋风里,此时昼夜交替,深寒露重,冷意更加上涨了几分。
身边多了一个人,他抬手看看手表,“真守时,还没到十分锺。”
蔚以然紧身的牛仔裤上一件连帽的运动外套,比起寒恺修的西装革履显得倍有活力。
“说吧,叫我出来什麽事?”八九不离十跟草根有关吧。这麽想著蔚以然也没说出口,等著他说。
“澄涣出事了。”吸完最後一口,烟头被皮鞋重重的碾过,“身上被刺了好几刀,现在还在医院。”
没想到会是这样,蔚以然有点发愣。
“说重点吧,你的旧情人怎麽样我想跟我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都是聪明人,寒恺修想也不用再拐弯抹角了,“我要送草根走。”
料到会这样,蔚以然挑眉,“放弃了?”说不出来为什麽,没有兴奋只有说不出来的失望,对寒恺修也是对草根待他的那份心。
“只是让他换个地方住,我还是会经常去看他。”寒恺修说得有点底气不足,目光灼灼的看著蔚以然,“我没有说放弃他,只是……”
“只是把他禁锢起来,让他像个见不得光的地下小三,而你寒少爷就能两全其美,收服了草根又讨好的旧爱,说不定的连倪大千金也能被你迷得昏头转向,一箭三雕,你的如意算盘打得可真响。”蔚以然很鄙视。
没有说话,寒恺修重新抽出一根烟。看他气定神闲蔚以然的气就不打一处来,拳头即时就挥了过去,“妈的,这一拳我早就想打你了,忍到现在是看在草根的面子上。你真的龌龊无耻到极点,草根是瞎了眼才会跟著你。”
极重的一拳打在脸上,寒恺修没有察觉被打倒在地上,嘴里有腥味,他苦笑著擦去嘴角的血污。
“我爱草根,你觉得荒谬也好无耻也好,这是事实,我爱他,爱到骨子里。”站起身,寒恺修指指自己的心,“离开他我这里就空了。”
“既然这样,你干嘛还叫我出来,就为了让我听你有多爱草根?”他会信才怪,靠著车身,蔚以然也点了支烟。
“算算日子孩子快生了,张妈会
小提示:按 回车 [Enter] 键 返回书目,按 ← 键 返回上一页, 按 → 键 进入下一页。
赞一下
添加书签加入书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