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留校的,里面的档案都是我上学时候留下来的。”景衍说,“你们说我是被关在那里?难怪觉得有些熟悉……要是是住在那里的老一辈,我都认识,但是那个人……我不知道他之前长得什么样。”
“我们怀疑他可能住过那个地方,至少可能是哪个原住民的亲戚,他手上有那间房的钥匙。”
景衍摇摇头:“这个我就不清楚了,我住在那里的那几年,很少见到有年轻人在那里出入,但是那个嫌疑犯,感觉就三十岁上下。”
吴攸戳了戳殷安,问:“听你们之前说的意思,是那个人和这个人长得一模一样?”
殷安被他的“那个人”“这个人”弄得一时没有明白他在说什么:“什么这个人那个人的,你该不会还不知道被你就回来的人叫什么名字吧?”
吴攸瞅着放在病床前的病例,方方正正印刷体的中文字他都看不懂,更别说医生写的龙飞凤舞的中文了,殷安他们提的次数不多,医生护士也一口一个病人病人,他还真没有记住自己救回来的这个人叫什么。
“景衍。”殷安叫了一声,景衍抬头疑惑地应了一声。
“那个人叫景衍,我们局里面最好的谈判专家,也是心理医生。”殷安说,“景衍,这个就是救你的正宗文盲,纯粹是瞎猫碰到死耗子刚巧遇上。他叫吴攸。”
景衍冲着吴攸笑了笑,昨晚上的事他还记着,对吴攸的好感度在那里,自然不会在意殷安故意说出的难听的话:“瞎猫碰上死耗子也是运气,要是我连这个运气都没有,就直接饿死在那里了。”
“景衍?”吴攸重复了一遍,问,“景,那个人是不是长得和你一样?”
“嗯……按照我的样子去整容的话,应该差的不多。”
吴攸摸了摸下巴:“那我昨天晚上看见的是谁?”
“嗯?昨晚上有人来?你看到谁了?”石勉看着自己的两个部下,“真的有人?”
吴攸摆了摆手:“是我自己认错的,那个人穿着警服走过来,我以为他是你们派过来的人,但是现在看看,身高似乎不符合。”
吴攸说:“我没看清他的长相,也许他就是你们要找的那个人也说不定?”
ACT。 37
吴攸是大早上看见跟在医生身后的两个便装特警队员才觉得不对劲的。
那两个人的确比他矮,但是还没有到一低头就能让他完全只看见他们的头顶的程度,身高和昨晚那个人不符的话,就是说他认错人了。
但问题是,对方穿着个警服,还接着他的话说了一会儿,那种感觉就诡异了。
石勉想了一会儿,他把这两个人派过来的时候并没有介绍给吴攸认识,为了不引起各方面的注意,他也特地让这两个人穿了便服,也就是吴攸看见的,绝对不可能是他派来的人。
“那个人穿的是哪种警服?”
吴攸啧了一声:“警服就是警服了,还分哪种的?”
“废话,你以为特警的警服和交警民警的一样?”
吴攸毕竟不是在国内长起来的,让他分辨国内的警服找事困难了一点:“不知道,不过他说昨晚上下面有一批急救的……”
“队长,昨天晚上隔壁扫黄打非大队突击检查非法场所,引起了点骚动,造成小规模的踩踏,就被送到这里急救。”两个便衣特警说,“这件事我们也知道,当时我们也是被扫黄法非大队的人叫过去的。”
石勉挑着眉看着他们:“虽然说一个警局的人都认识,有空的时候互帮互助无可厚非,但是他们叫你们去帮忙你们还真的不管不顾两个人都去了?要是那个嫌疑犯在这个房间前面放颗炸弹,那我们早上就直接可以来收尸了!”
石勉的话没有错,不褒不贬,也没有责骂的意思,但是就是因为说的是大实话,使得两个部下都抬不起头来。
景衍不知道原来昨晚上有个可能是嫌疑犯的人来过,听见石勉这么一说也感觉奇怪:“照这么说的话,昨晚上的那个人要真的是嫌疑犯的话,为什么他不在我们都在房里的时候,放个炸弹以绝后患?”
“难不成是扫黄打非那边的人?过来看看情况?”殷安想了想,“不对,别说景衍在这家医院的消息,就连景衍已经被救回来的事情我们都没有透露出去,他们怎么可能知道?”
“又是个瞎猫碰上死耗子?”石勉侧过头看着殷安,“接下去怎么办?我总觉得这里不安全。”
“要不然找个保镖跟着?”殷安说,“人生安全一定要保证,但是现任特警队员跟着太显眼了,这简直和拿着扩音器在街上叫我是重要证人一样……一直穿便服也不是个办法,申请专员的话……我怕上面那问题没有解决。”现在上级一直叫着先逮捕景衍再移交案件,他们都不敢让景衍暴露在特警队的视线之外。
“普通的人也信不过。”
殷安想了一会儿,说:“我倒是有个人选,你和我都放心,他还不是现任警员。”
“啊……”石勉一下子反应了过来,“不行!”
“我还没说是谁……”
“呸,殷安你小子别把主意往单飞扬身上打,那小子我放心个屁!他就是个惹是生非的主!景衍给他保护,不等人爆炸犯找上门,就先被单飞扬那破个性拖累死了!”
殷安瞠目结舌,他提议的人选就是单飞扬,毕竟特警出身,也有能力保护景衍的,他想来想去只有这个人,但是……石勉也不用把单飞扬损得这么厉害吧?单飞扬是冲动了一点,但好歹也分得清主次。
“总之这件事情不要把单飞扬牵连进来。”石勉扫了眼现场的人,“要这样我还不如直接把他扔给你家的时丞睿,那个人加上你,我没有什么不放心的。”
“其实不用……”景衍正想拒绝,马上被人打断了话茬。
“要不然可以住在我那里。”吴攸依旧站在窗边,“我现在就住在时丞睿隔壁,要是你放心时丞睿的话,住在我那里也是一样的。”
“这个其实……”
“那样也可以。”石勉打断了景衍的话,“但是……你确定你可以?”时丞睿的身手他是看见过的,虽然不能说以一敌十,但也的确信得过,他不希望把自己的同事送到一个没有保障的人手里。
病房的们被推开,时丞睿拎着一些事物走了进来。
“时丞睿的散打是我教他的。”吴攸冲着时丞睿扬了下下巴,“呐,是不是?”
时丞睿愣了一下,点了点头:“公司里面传言你在私底下打黑拳,你最好回去解释一下。”
殷安笑了出来,时丞睿现在是完全的状况外,牛头不对马嘴的回答还真让人觉得搞笑。
时丞睿把手上的东西塞在殷安手里:“你出门的时候没吃早饭,这是楼下买的油条和豆浆。”
石勉羡慕地喟叹:“真好啊……有没有我的份?”他也是一大早冲出来没吃早饭——虽然已经习惯了。
时丞睿手上还拎着几袋子的东西,除了殷安谁都看得见,石勉一边问一边炯炯有神地盯着他手上的袋子,意思自然不言而喻。
时丞睿点了点头,把手上的东西挨个分发了一遍,竟然连两个特警都有,包括病床上的景衍都没有落下。
吴攸咬着三明治感慨:“时就是什么都能考虑得面面俱到,多好的人才啊……”他瞪了殷安一眼,“怎么说我也要把他带回美国去!”
殷安哼了哼,一点都不担心,时丞睿又不是吴攸养的狗,说回去就会回去的。
景衍捧着粥,有点傻眼,他根本不认识时丞睿,但是他也为他准备了一份早点,总觉得,细心已经不足以形容这个男人了。
石勉心满意足地问:“时丞睿,这个人,”他指了指吴攸,“靠得住?”
时丞睿点了点头,冲着吴攸问了句:“BOSS,你什么时候回去?”
“等你回去的时候我就回去。”吴攸有意无意看了景衍一眼,“长期抗战。”
单飞扬自从辞职以后就很少和以前的同事打交道,他为人比较冲动,虽然和谁都能打成一片,但是也没有多少深交,除了意外遇见过殷安和石勉,这几年他几乎就没有和别的同事见过面。
殷安是这么多人里面唯一一个会和他主动联系的,虽然感觉每次和他碰上都没有什么好事。
单飞扬刚领了年假准备好好出国去享受一下,下一秒殷安的电话就打了进来,他看着自己的手机好一会儿才接了起来:“喂,我是单飞扬。”
“打你的电话不是你接还能是谁接?”果然是殷安,“有空吗?”
单飞扬撇嘴:“没空,刚拿到休假忙着去谈恋爱积累经验,等我找到了马子再给你当恋爱指导。”
殷安在电话那头呲牙裂嘴了一阵,转开话题:“认识景衍吗?”
“景衍?”单飞扬想了想,“谈判专家的那个,记得,我有段时间经常被到他的办公室去。”
景衍是一人一间办公室,单飞扬以往闯祸的时候听不得上面的人唠叨,就会跑去景衍那里避难,一来二往也就认识了。景衍那人有点孤僻,和单飞扬却意外地谈得来——虽然辞职之后没有了联系。
“嗯,景衍前些日子被人绑架,现在救出来了,我怕再出问题,想让你照应一下。”
单飞扬“咦”了一声:“就不能让你们的人去?这好像是违反规定的吧?”
“朋友照顾朋友有什么违反规定的。”殷安报了个地址,“就是之前我们第一次遇见的那个住址,今天下午景衍会搬进去,你也正好休假……”
“我的年假不是用来对着男人当保镖的啊混蛋!”单飞扬摸着自己的额头说,“他不就是住你隔壁吗?那个房间不是还有宁小猫的表哥在吗?!”
“宁冉跟着新人去蜜月了。”殷安说,“现在住的是时丞睿和宁冉的上司。”
“那是谁?”
“不重要的人。”殷安道,“虽然石勉不同意让你插手,但是我觉得还是叫上你比较安全。”
“啧。”单飞扬按了按太阳穴,“那混蛋是不是说我这个人就会惹是生非,找我帮忙的话死得更快?”
“……差不多吧。”殷安问,“你怎么知道的?”
“就他那阿米巴原虫似的脑袋,谁都知道他想的是什么。”单飞扬看了看扔在床上的旅游杂志,“冲着他的那句话我就管定这件事了,我是去住他们那里还是怎么着?”
殷安在内心唾弃,就你那性子就不像阿米巴原虫了?!
宁冉那屋殷安也住过,只有一间主卧室,连次卧室都没有,要是景衍住进去,那肯定是睡床的,吴攸是个能在客厅搭帐篷睡觉的人,单飞扬的话……
“你是想睡地板还是睡沙发?”殷安问。
“……你的意思是没有床?”
“其实我比较希望你能二十四小时醒着保证景衍的安全,他是我们这个案子的重要证人。”
……重要证人你还不派专员保护他?!单飞扬皱了皱眉头,他也知道殷安他们不会拿同事的性命开玩笑,估计是上面有点问题,但是让他睡地板——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怎么样?你是要睡地板还是睡沙发还是干脆别睡觉了?”殷安幸灾乐祸地问。
“……小心老子直接睡了你啊!混蛋!”
ACT。 38
单飞扬属于有钱一族的大少爷,这一点在殷安还没失明之前就明白了,也不是说他穿得多好吃得多好,真要讲究这些也就不做特警了,但是某些大少爷脾气怎么都改不了。
比如像是做事冲动不会考虑太多,比如像是休息时间一定要逍遥自在,比如像是出手大方用钱无节制。
所以当殷安听说单飞扬租了他们楼层的其中一间空房的时候,也没觉得有多少意外,他早知道单飞扬是绝对不会睡沙发睡地板的,那阔少爷没把那间空房直接买下来已经出乎了他的意料之外。
单飞扬租下来的那一间房子已经闲置了很久。据说房东移民国外把房子托付给朋友出租,但是接连几任房客都觉得这个在拐角处的房间位置不太好,之前离开的小姑娘也说那个位置的房间总让人有种被人盯着的感觉。
再加上前阵子这边一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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