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雪不由得低头替他脱着中衣,岑倚风面无表情,只是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她,好像她脸上有朵花似的,过雪被他瞅得不自在,耳廓隐隐生红,仿佛水晶玉石被火烘得绯红嫣然,几近透明的艳,越显玲珑可爱,连带着脸颊也泛开一层霞光,她解着他的衣服,手指越来越抖,明明彼此早有了肌肤之亲,但莫名就生出一股羞愧感。
脱下最后一件里衣,岑倚风赤…裸着上身,不疾不徐地吐出两个字:“下面。”
他摆明难为她,过雪嗫嚅道:“哥哥”
岑倚风面含讥笑:“这点都做不到,你还想让我满意?”
过雪跪下来,去解他的裤带,因离得极近,脸庞会时不时碰上他的身体,男子温热的气息像火一样扑上来,烧得她双颊滚烫,几乎不敢呼吸,那带子并不繁复,可偏偏怎么也解不开
岑倚风搦住她的柔荑,拎小鸡似的抱进怀里,薄唇覆住她温香的唇瓣,便是一番痛吻,过雪反抗不得,被吻得头晕目眩,直至他停下来,方歇在怀里喘息。
岑倚风动作熟稔地拉开她的腰带,他脱她的衣裳倒快,不一会儿,过雪浑身上下就一…丝不挂,像个精雕细琢的雪瓷娃娃嵌在他怀中,过雪越是羞,越是恨不得把自己蜷缩成一个团。
岑倚风抱着她走至屏风后,轻轻放进浴桶里,过雪再一抬头,他也已经褪掉衣物,跨入一条长腿进来,这本就是鸳鸯浴桶,因此两个人在一起洗澡,空间绰绰有余。
岑倚风很随意地靠上桶壁,白色的雾气氤氲蒸腾,仿佛有虚虚的薄影笼罩在他脸上,将原本清冷的神色化得柔和,他本就生得容貌倾美,这般看来,更有种海市蜃楼的朦幻不真,那淡薄的唇色似乎也被水雾润出一点朱泽来,肌色莹透,胸膛光滑,散着一种世间极致的魅力。
尽管他们的肢体交缠过无数次,但大多是在深夜,如今坐在浴桶里,就这样坦然相对,过雪依旧面红耳赤,不敢直视,只是瞅着两个人披散的长发浮在水面上,像一团密密麻麻的黑色蛛丝连接成一片。
“哥哥,我帮你搓背吧。”这样子赤…裸裸的看着,太尴尬了。
岑倚风“嗯”了声,从她身上收回目光,趴在桶沿阖眼。
过雪取来浴巾,不轻不重地替他擦背,不得不说,他的肌肤真好,白里无暇,经过热水浸泡,更似透了明一般,骨肉均适,瘦而不弱,揉搓出来的一条条红痕,更添了几许旖旎风光。
过雪又为他在后背上涂抹上花露,伺候得还真是尽心尽力,额角都沁出汗珠,指尖不经意滑过那皮肤,惹得岑倚风的身子微微颤栗。
他突然转过身来,害了过雪一跳,汗珠顺着脸廓弧线缓缓淌落,被热气一熏,更是芬香幽渺,再衬着那粉嫩莹莹,似桃花娇绽的一张小脸,愈发甜美惑人。
过雪被他扯过身,面冲桶壁,背后那狂烈的吻就跟雨点似的,沿着她的肩颈渐次往下,玫红色的暧吻痕宛如雨催梅绽,从雪凝般的肌底下朵朵呈现。
过雪被他死死按住玉肩,那东西抵住自己,原是早已把持不住,一股胀热之感直逼小腹,过雪两手扶住边沿,只听得浴桶摇晃作响,水光浪溅,断续着从屏风内传来,饶是令人遐想万般,脸红不已。
一场情…事过后,过雪两腿夹着他的腰,仍旧保持着最后的亲缠姿势,此际她已是半醒半迷,瘫软如泥,好似无尾树熊攀附在岑倚风身上,胸口前的细细喘息,却更胜撩人销魂的迷药,过雪只觉身子一轻,被他打横抱起,倒卧在床铺上,再被狂风骤雨地摧残了一番。
第二日,过雪昏沉沉地起不来床,连衣服都是岑倚风给她穿戴整齐的,待坐上马车,过雪依是打不起精神,没过多会儿就寐着了,偶尔车轮磕到碎石颠醒,发现正偎在岑倚风怀里,岑倚风只是静静揽着她,过雪每次睁眼,都会触上他的目光,那种感觉,仿佛总也看不够她似的。
过雪盹得不愿思量,迷迷糊糊地睁眼,又迷迷糊糊地睡着,半夜在客栈里,总要被他一次次不知餍足地索取,为此白日里过雪大多时间都在睡觉,也体会不到路程的颠簸,三四日下来,也习惯了在车上被岑倚风搂着入睡,甚至还会把他当成软枕一样,两手环上他,脸颊贴在胸口,在毫不知晓的情况下,被那人偷偷吻了无数次。
红梅粉腮娇1
綵州地处偏南,气候温暖湿润,与韶州相较更为富庶,州中渝兴虽属弹丸之地,但也云集了诸多富室豪门。
马车停驻在一座大庄子前,管事的福叔得到消息,早早领着一排人在门前迎候,却见岑倚风踏下马车时,怀中抱着一名女子,那女子被黑绒斗篷包裹得严严实实,似在睡熟中,偏头埋首于岑倚风的胸前,披风边角软软地垂下来,衬得那骨架十分瘦弱,被他抱在怀里,只觉娇小得不可思议。
“公子爷可是来了。”原本算着时间三天前就该抵达,不料这一路至綵州居然花费了五天的路程,害的福叔还当是中途发生了什么意外。
岑倚风微微颔首,动作轻慢地紧了紧过雪脸侧的狐毛领,那一星半点的雪白肌肤,很快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福叔见他对怀中人颇为在意,也不敢大声喧哗,走在前方给他引路,其他家厮开始有条不紊地搬卸行李。
许是没有了在马车上的温暖平稳,过雪在他怀里慢慢睁开眼,有些晕乎乎地问:“这是在哪儿呢?”
岑倚风一直抱着她:“已经到了。”
到了?
过雪霎时困意全无,环顾周围,急着想要下来,但被岑倚风抱得更紧:“反正也没几步,就该到房间了。”
福叔充耳不闻,只是规规矩矩地在前面带路,两旁侍婢皆是目不斜视,过雪脸都红了,迫于无奈地窝在他怀里。此际日头偏西,庄内的小婢们已经陆续掌灯,过雪侧过脸,隐约见着花树枝影交错,庭阁亭台叠层起伏,显然是处极大的庄子。
来到芗澜小筑,张妈妈领着四名小丫鬟迎前:“给公子爷、谷姑娘请安。”
过雪忙捶下岑倚风的胸口,岑倚风这才放她下地。
张妈妈朝过雪仔细打量一番,眸底晃过惊艳之色,笑呵呵地讲:“谷姑娘一路奔波劳累了,我这就吩咐秀珠秀巧伺候您休歇。”
听她唤自己谷姑娘,过雪颇为惊疑地望向岑倚风,他却毫无所觉似的:“你头一回出远门,这几天先好好休息吧。”
过雪被小丫鬟连搀带扶的步入房间,卸下点点珠钗,青丝委落于地,屏障掩映下,衣褪人瘦,霜肌玉骨,浸泡着那香草薰兰汤,只觉得又酥又麻,将满身心的疲惫一扫而光。
过雪坐在美人榻上,肩后铺开的一头湿漉漉长发,架在小圆矮凳上,被秀珠秀巧仔仔细细地揉搓擦干。
张妈妈笑道:“姑娘的头发生得鬒黑如漆,真是好看。”
过雪心里憋着满腹疑问,抿动开两片唇瓣,好似花蕊吐芳:“他”
张妈妈一听那语气,便知道她在指谁:“公子爷适才派人来过了,叫姑娘这两日缓缓精神,先好生歇着,今晚就不来姑娘这儿来了。”
这话入耳,好比雷鸣惊蛰,过雪猛地一抖,迅速偏头看去,另外的两名侍婢,一个正往瑞炉里添香,一个正放下床前的绯红绣石榴帷幔,那张床榻极大,上铺着大红色的床单,一对鸳鸯枕,两叠被子,布置得倒跟新房一般,再瞅张妈妈看她的眼神也不一样,颇带暧昧欢喜之色,显然不是对待自家小姐的态度。
张妈妈仿佛有说不完的话:“这庄子公子爷早在三年前就买下了,只是极少来,虽说诺大的一个地方,却显得格外空荡,公子爷每年也会来一两次,但停留不了几天就离开了,这芗澜小筑里的一草一木都是公子爷自己设计的,平日里等闲人物轻易不准进来,以前公子爷从未带过女子回来,这还是头一遭呢,公子爷对谷姑娘,一瞧就是不一样的。”
过雪脸色都变了,打从岑倚风中途换掉车夫随从,她就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如今再听张妈妈一番话语,居然完全不清楚她是岑家二小姐的身份,而当她是她是这绝不是张妈妈有所误会,而是阖府上下的人都这样认为,也就代表,是岑倚风的意思。
过雪跟弹簧似的蹭地站起来,呼吸急促满面涨红,但思前顾后,又渐渐平缓下来,岑倚风做如此安排,大概是为了能更好地掩人耳目,以致无所顾忌地在她这里进进出出吧,或许、或许还有其它用意,她却不敢深思。
“姑娘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张妈妈见她神情有异,脸色一会儿白一会儿红的,就跟发烧似的,不无担心。
过雪自然不敢讲出实情,喉头跟噎着馒头一样难受,缓缓坐下来,缓缓开口:“没事,可能是这几天没歇好的缘故”
晚上躺在床上,她心里有着说不明道不出的混乱,感觉是一团团软絮,才用手拢起来,被风一吹,又四散飞扬飘得漫空皆是有时是陆庭珩,有时又是岑倚风,两个人的脸,反反复复地脑际变换交替东窗外植着几丛芭蕉几棵梧桐,这个时节叶子早已枯凋,只剩下光秃秃的枝干,夜风吹着无数枝条吱吱作响,又打在窗户上,一小阵一小阵,恍若有人在轻微呜咽,惊得过雪夤夜醒来,还以为是岑倚风在摸她的脸,却只见得绡帷浮动,寂阁空凝,瑞炉袅烟一寸一缕地透进来,弥成一场虚幻的梦境,原是错觉,一时幽怅后,又仿佛安心了几分。
这两日过雪在芗澜小筑里住得闲适,精神总算调缓过来,偶尔也会在庄园里散散步。这庄子虽不及岑府庄重奢丽,但处处显露着山清水秀之雅致,长廊邃宇,楼阁斋榭,叠石为山,通泉为池,以季节造景,养生游乐为主,建有西南两座别苑,西苑春夏临水嬉鱼,南苑秋冬拾枫观雪,为配合冬日之景,南苑假山特地采用色白如雪的宣石叠成,看上去,就仿佛是覆了一层将融未融的皑皑白雪,西南两苑以一墙之隔,墙壁上铸着精美的圆形漏窗,清风掠过,飒飒幽鸣,妙趣的是,夏季时节,从西苑隔窗望来,只见得石白堆叠,犹似皓雪拥山,让人误以为是下了一场白茫茫的银雪,正是应了那句“地白雪光寒”,而从南苑望来,显然又是另一番光景,幽石曲栏,绿阴满阶,池塘里芙蕖的芳香随风阵阵飘来,陡生清凉之意,这季节变幻,叫人一眼隔窗,就俱已望尽了。
岑倚风花费大笔钱财,买下这么一处庄子,还真是有种挥金如土的感觉,而且阖庄上下家丁侍婢没有一个是岑家旧仆,就仿佛刻意不要叫人知晓她的身份一样,今后在綵州的日子,她与岑倚风,便是明目张胆地住在一起,每日同吃同睡,同床共枕过雪如此一想,倒有股凉飕飕的寒意泛上心头。
岑倚风这两日不曾照面,待用过午膳,过雪终于忍不住问:“公子爷呢?”
张妈妈答道:“公子爷今早出去了。”末了又补充句,“公子爷说了,姑娘有何需要,直接吩咐我们便是。”
过雪思付岑倚风是忙着办正事,自己又在庄中闲养两日,不免有些无趣,启唇道:“我想出去逛逛。”
张妈妈脸上不现难色,十分爽利地答应,下去吩咐车夫准备马车。
过雪这趟出来并没闲逛,想着此次出门,总不能空手而归,是以到街市上给潘姨娘四妹婴婴他们买些綵州的物件特产,当做回家礼物,在街市上一路逛下来,倒是零零散散的买了诸多东西,幸好有秀珠秀巧她们跟着,否则真怕拎不过来,过雪有所意识后,赶紧适可而止,其实她在花钱上没有大手大脚的毛病,只是今天一会儿见着那脂粉盒子可爱,一会儿又见那名店香料特别,各种大大小小的饰物,一时没忍住便都买了下来。
不知不觉,天渐黄昏,远山边际一抹子潋滟流离的晚霞,犹如浓稠的红色染料挥洒成片,层层渐次着,粉里红、胭脂红、宝石红越近山头,颜色越是浓重,红得靡丽鲜艳,令人目眩神迷。
过雪望久了,眼睛隐隐生出痛意,待登上马车,想了想,朝车夫讲:“去玲珑桥。”
车夫有点意外,因为玲珑桥倚玟河而建,玟河环州中一圈,尽管还有好多条小桥,但玲珑桥却是州中渝兴地势最高的一座桥。过雪明明才来綵州几天,脱口便说出玲珑桥的名字,似乎对綵州各处颇为熟悉,遂叫车夫奇怪。但主子发话,哪敢多问,一甩皮鞭,马车嗒嗒行驶。
过雪在厢内默默地想着一些事,回到綵州后她虽然欢喜,但更多的情绪却是伤感,记得以前跟娘亲住在旧巷的小草房里,地方十分简陋,特别到了冬天,屋里四处都有冷风漏进来,冻的人手脚发麻,她跟婴婴还有娘经常是三个人抱在一起睡。而今隔了多年回来,已经物是人非,娘亲去世,当初的家也早就不复存在,许多事,其实她不敢去追忆,她怕想到娘、怕想到陆庭珩曾经他们是她最依赖的温暖,可现在,都已经离开了她。
马车抵达后,过雪走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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