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往洗衣机里倒洗衣粉,“结了,不过又离了。”
她摇头,“哪个男人舍得不要你啊,长的又漂亮,人又贤淑。”
我只笑不语。
原来找一个别人不认识自己,不了解自己的地方,重新开始,这么轻松。
第343节:万水千山难为情 (8)
我和吕老太关系相处的很好,虽然她实在是一个健忘又恼人的孩子,可是我竟然能耐下心来,和她相处了一天又一天。
终于过年了,这是一个非常意外,非常的令我难忘的新年。
和我同住的两个女孩都回老家了,我一个人霸占了整个小公寓,俨然山大王一样,除夕的这晚,我自己买回了啤酒,还有很多好吃的,一边看晚会,一边乐呵呵的喝酒。
以前没体验的生活现在体验一下,我也觉得很开心。
除了我有点寂寞。
看完春节晚会,给父母编谎话打完电话后,关上灯,我钻到了被窝。
把被子蒙在头上,我想起了两个男人,一个是家俊,一个是裴永琰。
想起裴永琰,我坐起来,拉开抽屉把他送给我的那块陨铁取出来放在手上对着灯光看。
我没敢戴,因为和吕老太在一起,万一她哪天真的魔障了,项链说不定会成为一个凶器,我还年轻,还不想就这么香消玉殒,不明不白死了。
想起裴永琰,我有一点脸红,也有一点遗憾。
他的笑,真好看。
一页一页的往事电影一样的从我面前晃过,我想起了初见他的情景,我们两个人躺在两张沙发里,中间隔着沙发的背,互相看不见对方,只轻声问对方,“你好吗?”
“你是哪里人?”
“你猜猜?”
“张老三,我问你,你的家乡在哪里?”
他扑哧一笑,“我的家,在山西,过河还有三百里。”
“你为什么一个人在这里?”
“我在碰运气,看能不能遇到一个端庄的淑女。”
我握紧了那枚陨铁。
面试的那天,他从内室走出来,唇边带着一个恬淡又温和的微笑,就象一缕清新的空气,从内间一下吹了过来,我当时呆在了那里,手正欲和泛华的那位主管握,可是僵在那里,我的嘴巴成了O型,我说不话来,我不知道男人,原来也可以用不食人间烟火来形容。
他真好看。
那天他遇险,我背着他下山,我哭着怪他:“你怎么可以这么任性,一个人这样出来,万一大家找不到你怎么办?”
他的头伏在我的耳边,声音轻飘飘的:“老天,不是让你来了吗?”
我叹了口气。
那天的话回荡在我的耳边。
“猎户座是勇气和自信的代表,是你教我的,裴先生,我进泛华是你批准的,我原来只是个很笨的女人,是你给我机会,当我是朋友,你不笑话我,不轻视我”
“丁叮,你,真是个笨女人。”
第344节:万水千山难为情 (9)
那一场冬雨,他在雨中拦截我,象个不屈的战士站在我们车前,阻止我往前走,我不知道他和父母是如何说的,但是当他出现在我们车前时,我那一刻确实也受到了震撼,象是人头落地一样,我的灵魂都没了。
大雨里,他冷的浑身在发抖,但却一字一句的问我:“你说,你说”
我直到现在也不知道他想让我说什么。
和家俊决定离婚时,我伏在酒吧的桌子上流泪,泪掉在酒杯里,我喝的满嘴苦涩。
他在我身边轻轻拍我肩膀:“要不要出去看风景?”
我苦涩的说:“我走不动!”
“我背你啊!”
结果他真把我背在了背上,象那天从山坡上我背他下来一样,他问我:“你说句话啊。”
我说什么?
到现在,我也不知道我能和他说什么。
其实,我对他,不是没有感情的,除了友情,下级对上级的尊敬之情,也有一点喜欢之情。
最后见面的那个晚上,是年会,我看见他穿梭在各桌同事间,我记得很清楚,那晚,他穿的是LouisVuitton灰色的
西装,配的是橘红色的领带,当他举杯向大家敬酒时,我看见他西装领上别了一枚小的K金的雪豹纹章,灯光一显,雪豹活灵活现,他人也在所有人里,脱颖而出,卓而不群。
那个晚上,他吻我,我们在黑暗里,在房间里亲吻,那一次我差点放弃了。他的吻和家俊的不一样,缠绵中也透着一点温柔,热烈却也不失直接的掠夺。
我有点失神。
假如我当时没有守住自己,我和他现在会是怎么样?
我伏在枕头上,把那枚陨铁塞到了枕头下。
“如若遇见,他比我好,只愿站在远处,祝君安好。”我喃喃的念道,睡了过去。
迷迷糊糊的我睡着了,不知道是几点,也许是凌晨,手机响了,我摸过来一看,是家俊。
外面还有放鞭炮的声音,可是隔着万水千山,他的声音我仍然听起来非常清晰,象是有空空的余音回荡在山谷,却又很好听。
“家俊。”
他那边迟疑一下,“丁叮,为什么过年没有回来?”
我含糊的按着头,应付他:“公司没有休息。”
他的声音也有些迟疑,“我本来以为你会回来,可是去了你爸妈家才知道你不能回来。”
原来他去看我父母了,我心生一点感激,“谢谢你看望我父母,请也代我问候家琪和妈妈。”
“新年快乐!”
“新年快乐!”
顿了下,我又问他:“家俊,你现在怎么样?身体好些了吗?对了,你为什么还没睡觉?”
第44卷
第345节:万水千山难为情 (10)
他轻声说道:“我很好,现在在我妈妈家,家琪和妈妈都睡了。”
我听他声音有些模糊之意,“你是不是喝酒了?”
他唔了一声,“是,喝了一点。”
“红的白的?医生不是告诉过你,不要喝酒吗?你这人怎么不听话?”
他声音小了下来,“红的,少喝一点红酒还是可以的。”
我舒出口气,不由轻轻唱道:“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不知天上宫阙,今夕是何年”
他那边则是一直静静的听着,听着听着他轻声说道:“好长时间没听你唱歌了。”
我吃吃一笑,醉意上来,有点朦胧的感觉,我又象是飘飘然了,“那好啊,我唱给你听。”
于是我在电话这边唱,我想起了以前他喜欢听的一首歌,囚鸟。
我轻轻唱道: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已经忘了天有多高,如果离开你给我的小小城堡,不知还有谁能依靠,我是被你囚禁的鸟,得到的爱越来越少,看着你的笑在别人眼里燃烧,我却要不到一个拥抱。
渐渐的,我声音小下来,我想起了旧事,做夫妻时,我们两人也会关了灯,只在房间里点一杯蜡烛,蜡烛摇曳中,我们两人坐在地板上,我拍着手唱歌给他听,他手拄在沙发上,带着一个浅笑听我唱。
我有些感慨,真是往事如梦,分开了,更觉得世事如梦,从前我就象是被他囚禁的鸟,心和人,都心甘情愿的被他囚禁,他要和我离婚,我除了哭着恳求他,找不到办法,从来没想到有一天,我也会脱离他的怀抱,自己尝试自立的生活。
我一直以为我就是他的影子,永远要隐藏在他的身后的。
歌有点感伤,我唱的也很动情,唱完了,我笑着问他:“好听吗?”
他那边感叹:“好听。”
一时间我也百感交集,不知再该说什么。
闭上眼,一颗泪从我眼里淌了出来,我叹了口气,手一软,手机跌到了枕头上,我睡过去了。
没想到这一觉竟然睡了近两个小时,我忽的睁开眼,一偏头,意外的发现手机扔在枕头上,正在滴滴的发出低电压的提示,我好奇的抓过来,这才发现手机竟然还在通话状态?
我试探着对着话筒轻声叫:“家俊?”
那边很快传来了他的声音,一点没有睡意,他也轻声答复我:“我在,丁叮。”
我有些感动,“你竟然一直没睡,就这样陪着我?”
“是啊,你睡的真香,还在里面打鼾呢。”
我哈哈的笑,“我从前不打鼾吗?”
“从前如果累了时也会轻微的打,但是不要担心,声音不大。”
第346节:万水千山难为情 (11)
“呵,什么丑态都让你看见了。”
他那边声音若隐若现,又变的虚无飘缈般了:“好久没听到你的呼吸声了。”
我眼眶里一下涌出了泪,这一刻我发誓,只要家俊肯向我认错,他只要诚恳的和我说,丁叮,你回来吧,我会愿意回去。
但一秒钟后,我的想法又发生了转变。
“家俊,不好意思浪费你的电话费。”
“没关系。”
“晚安!”
放电话前,他又叫住了我:“丁叮。”
“什么事?”
他有些迟疑:“丁叮,你愿意原谅我吗?”
我温和的说道:“家俊,我们谁也别怪对方了,我们两人都有错,现在我们各过各的生活,这样也很好,你一定要对自己有信心,没有过不去的坎,所谓的疾病,痛苦都只是纸老虎,没有任何事任何人能打倒我们,除非我们自己先放弃,这些话,也是从前你教我的,不是吗?”
他在那边哽咽:“丁叮,我为什么会把你从我身边推开呢?”
我沉默不语。
一切都是注定的,有句话叫先注死,后注生,三百年前注婚姻,我和家俊的缘分也是早注定的。
我终于放了电话。
外面下雪,屋里暖气很暖,我们坐在铺着地暖的地板上,我和吕老太一起玩丢骨头,她乐不可支。
‘去痛片’跑过来,好奇的叼着狗骨头,我夸张的向‘去痛片’恐吓的吼:“不许不乖,这是你的同类。”
吕老太呵呵的笑。
神志稍微清醒时,吕老太也会很认真的和我聊上几句,还和我唱上几段。还别说,吕老太嗓子不错,唱歌一点不走调,原来她年轻时曾经是妇女工作社的骨干。
吕老太的儿媳妇对我很满意,因为自我来之后,吕老太精神好了很多,而且,她能渐渐的养成习惯,定时去解大小便,开始不再往被窝里拉屎,也不往墙上扔大便了。
我也很有成就感,就象:养一个孩子,他脑子不太好用,但是突然间,他告诉你,妈妈我爱你,这时候你一定会激动的手足无措,就是这种感觉。
父母,还有丁铛,家俊,朱薇,都不知道我现在的这份隐秘工作,妈妈问我在北京现状如何。
我照例底气十足的和她编谎话,“妈妈,我非常好,只是这边消费太高,我可能没办法给您买五十克的金手镯了,但是等我赚到了钱,我一定给您买一条漂亮的。”
妈妈开心的在电话里和我说:“你这丫头,我什么也不缺,就需要你太太平平,快快乐乐的。”
放下电话,我又有些惆怅。
第347节:万水千山难为情 (12)
不知不觉,我在吕家,做了快一个月了,令我意外的是,丁铛突然来北京了。
16:太有才了
我到地铁站去接丁铛,远远的一看见她从地铁上出来,我欢喜的向她招手,“丁铛。”
她丢下行李和我紧紧抱在一起。
我看着她,她又漂亮了,唉,女孩子年轻真是好。
丁铛推开我,她也惊讶的不行,“姐姐,你怎么变了?”
我只好尴尬的解释:“是,我没有打扮就来接你,是不是很难看?”
她连连摇头,“不是,姐姐,你现在显的好年轻。”
我大为惊讶,我天天陪着个老人,侍候她屎尿,陪着她唠叨,不说我未老先衰,竟然说我年轻?
我摇头数落她:“一张小嘴,就会讨人欢心。”
“不是,姐姐,是真的,你现在真的很年轻,你看你,一条牛仔裤,身上衣服穿的这么随意,还穿球鞋,抄着手,站在地铁站,乍眼一看,就象二十一二岁。”
我乐了,“真的吗?”
她开心的挽着我的手。
一路上,我不住的问她家里的状况,爸爸妈妈的近况,她也笑我:“真的想爸爸妈妈,就和我一起回去看看。”
原来她来北京是来参加一个公益活动团体的年会,只在北京呆三天,我心中暗想,千万不要让她知道我现在的窘态,在别人面前丢面子事小,在自己的亲妹妹面前,我多少也得树立个形象。
把丁铛带回我租住的公寓,她很好奇:“姐姐,你住在这里?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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