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时又被我尖锐的话刺的身体一阵发抖。
我在客厅里来回走,继续象泼妇一样的数落他,我一腔怒火,满腹委屈,指鹿为马般的痛骂,但不管我怎么指责他,他都一言不发。结果变成了我一个人在表演。
第98节:家俊骗我了(18)
整整三十分钟的时间,我象个尖利的泼妇一样的发了脾气,抱歉,大家都可能要说,女人要有雅量,就算男人出轨,要离婚,也要拿出一番镇定的气势来,哪怕你正在削苹果,你的男人和你说,对不起,老婆,我外面有人了,我们离婚吧,你也要面不改色的把这个苹果削完,然后镇定的递给他,再说一句:吃完这个苹果吧!
如果他不吃,你再给他一句:吃,给我吃,给你三分钟的时间吃完这个苹果,然后收拾东西立马给我滚!
对不对?你们理想中的女人应该是这样吧?
抱歉,我不是,我是个俗人!
因为我是个俗人,所以我才没骨气的去求他,去挽救这场婚姻,因为我是个俗人,所以我才相信了他,原谅了他,因为我是个俗人,所以我没法不俗的装矜持,不骂他!
家俊就象个在太阳下晒日光浴的鳄鱼,一动不动,对我的谩骂充耳不闻,无论我怎么刺激他,他就是一言不发。
最后,我败了下来。
我无可奈何,指着他,我笑了,“付家俊,好涵养!”
抓过包,我要走,罢了,东西不要也罢,随他处置。
我要走,经过他身边时,他突然间反过手来,双手象剪刀一样把我剪住了,把我一把紧锢在了怀里,我恼羞成怒,拼命去推他的手,可是我无论怎么撕都没法把他的手撕开,咬牙切齿间,我骂:“松手。”
他依然死死的不肯松手,终于我发了火,一口照着他的肩头狠狠咬了下去。
我咬的特别狠特别痛,我以为他会吃痛,会松手,没想到,我咬的这么狠,他却抱我抱的更紧,无论我口下多么用力,他死死的抱着我,就是不松手。
最后,我松了口,他也软了下来。
我终于把他推开了,他顶在门上,我退在客厅中间。
我看着他,气恨交加。
家俊掉下泪来,他胸脯起伏,情绪跌宕。对着我,他吐出话来:“你不——许——走!”
我喘着气,看着他。
家俊的肩头渗了血,此时正一点点往外渗,在他青色的衬衣上渗出一点斑斑的血痕,就象开的若隐若现的海棠花一样。
我看着家俊,他目光涣散,神情里全是崩溃的神色,我看着他肩头抽搐,嘴唇颤抖,说不出话来,我差一点的心软。
突然间我想起了那个夜晚,我被汽车撞飞的那个夜晚。
我又掉了泪。
是,我没法要求他跪下来和我求情,他是个男人,他在外面混的已经撑尽了气力,他不可能回到家里对着老婆再跪搓衣板,那种折衷的事我也不会要他做。
我相信他是真心的想求我回头,他此刻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感人肺腑的话,可是我知道,他后悔了,害怕了。
但我也心死了。
我一字一句的说道:“付家俊,我不会原谅你,你亲手毁了这一切,你毁了我对你的爱,毁了我对你的信任,毁了你孩子的生命,也毁了我们的婚姻,我不能原谅你!”
第99节:家俊骗我了(19)
家俊呆住了,他浑身僵直。
我冷冷看他,不想怜悯他,把他从门边拉开,我大步踏出门。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当我死了吧,当我在那天晚上被车撞飞了,从那天开始,丁叮已死。
我要离婚,我无法再接受家俊,无论他用什么样的方法想和我谈,我全部拒绝,爱,我给过他,机会,我也给过他,可是他不珍惜,我没必要再在他的身上浪费时间。
我们两人僵持了下来,因为他始终不肯和我谈离婚的事,我终于单方面起诉到了法院。
7:离婚庭审,家俊的表现
接到法院的传票,家俊很意外,他打了十年的官司,第一次自己成了当事人。
他打电话给我。
“丁叮,可否有折衷的余地?”
我回答的非常干脆,“没有。”
“我们坐下来谈谈好吗?”
我生硬的回答:“到了法院,有机会坐下来好好谈。”
我听到他那边无奈的软下来,“丁叮,任何问题都可以解决,我有千错万错,我都可以改。”
“不用。”我听的疲惫,累的闭眼,“你不需要再改,我们之间也没必要再改进。”
他那边沉默了,良久,他说道:“好吧,我要求分居,给我们一段冷静的时间。”
“让法院来判好了。”
家俊也许没想到我会这么坚决,我也知道他想努力弥合我们的关系,真怪,他现在居然急的焦头烂额,象是爱极了我的样子,为了让我回头,他不得不低头又一次走我父母的路线。他等我,守在我家里等我,我知道他在等我,索性我搬到朱薇那里,他有事业,没办法一天天的耗,终于,退下了阵。
妈妈有些心软了,她劝我:“也许家俊说的是真的,那晚上他真的和那个女人没发生什么。”
我不无讽刺:“现在求证这些已经毫无意义,既然和那个女人分手了为什么还要和她见面?如果不是那个女人刺激我,我会被车撞倒?现在他想起来挽救,对着泼翻了的牛奶懊悔有什么用?”
妈妈有些生气:“都是朱薇不好,她老大不小不嫁人,还带坏了你,现在天天在你耳边吹什么女人要自立,婚姻不是女人的全部,什么理论。”
在妈妈的印象里,女人不可以离婚,离婚了的女人就象打折的东西,就算好,买的人也会掂量一番,是不是货不好,所以被打回了娘家?罪过,罪过,都是儿女不争气,让老人跟着失望,我又一桩罪过,阿弥陀佛。
时间过的真快,法院办事效率也高,很快,法院来了电话,通知我们庭审,我们的离婚案子开庭。
我没有告诉父母庭审的日子,庭审的那天,我自己去了。
因为不是大官司,所以只在法院的一个小小的庭议室进行,除了工作人员,也没有其他人员观战。
付家俊没有出庭,一个小法庭,加上我一共才五个人,非常的冷清。
虽然人少,可是工作人员依然衣着整齐的到场,一切按程序来,非常正规。
第100节:家俊骗我了(20)
法官是一位女士,大约四十多岁,她问我:“你一定要离婚吗?原因是感情破裂?”
我点头,“是的。”
我毫不怀疑,这位法官和付家俊之前就认识,否则她不会用这样的口气和我说话。
英文里,出庭时要叫法官为Judge;或者YourHonor,但在中国,我们都是称法官为审判长。
真严肃的称呼,可是她却和我扯了皮。
她问我:“你和付家俊认识多久了?”
“六年。”
她亲切的和我说道:“做生意,要有一副好的头脑和科学的管理方法,不能凭一时的蛮力,其实经营婚姻也是一样,我们上学读书,总觉得那些公式非常复杂,可是远远不知道,真正结了婚,你要面临的家庭关系,各方压力甚至比这些还要复杂。”
我默默的听。
她继续说道:“你在陈述里说,和丈夫感情破裂,是因为他有了外遇,这种事情实在是让人心痛又深恶痛绝,可是外遇和出轨,要看什么样的情况,有人是为图享受,有人是一时犯错,谁一生不犯错误?有的错误尚可弥补,有的错误搭上性命却无法回头。”
我明白她的意思。
想了下,我说道:“我决定离婚的那天晚上,一辆车把我撞飞了,万幸,我没死只是掉了孩子,正如您说的,有的错误尚可弥补,有的错误搭上性命却无法回头。请问审判长,如果那天,我不幸做了鬼魂,那么,付家俊会记挂我几年?人有多长时间的长情?就算他在我灵前哭上七七四十九天,我能回来吗?”
法官不说话了。
“我还是坚持离婚。”
这时,门忽的打开了,我看着外面,家俊来了。
他憔悴不堪,好似是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身子倚在门边,手斜搭着门,脸上胡子拉茬,曾经的风度荡然无存。
法官叫他:“付先生。”
家俊勉强挤出一点笑来,“对不起,李审判长,我有点事,来迟了。”
法官温和的说道:“不妨事,坐下吧。”
家俊进来,他身子似乎轻飘飘的,没有力气一样,脚步软绵绵的进来,进来后,他坐在隔我不远处的一个座位上。
我无意间看他一眼,他今天出门似乎很匆忙,衬衣没来的及换干净的,领口上还带着一圈浅咖啡色的汗渍。
我转过了头,不去看他。
其实我们这次庭审,不象是开庭,反倒象一次心理咨询。
法官说道:“在正常的庭审之前,我们要依照法律程序进行调解,你们两位当事人,愿意接受调解吗?”
“愿意。”
“不愿意。”
法官合上了卷宗,她说道:“你们两人还是有感情基础,请你们回去再考虑清楚,等下一次开庭吧!”
我急了,就这么解决?
“审判长。”我焦急的叫:“您不能这样子,我要离婚,您至少应该多问我一些事吧?”
她又坐了下来。
“我问你,你丈夫是什么时候生日?”
“二月17。”
“他上一个生日你记不记得?你们有没有在一起过?是怎么过的?”
第101节:家俊骗我了(21)
我语塞,我记得,可我不想回答。
家俊却在这时候回答了,他的声音拉长着,很哑,象患了重感冒,拉长着甚至有喉咙的呼呼声。
他说道:“记得,我生日的那天,我们两人没在家里吃饭,我妻子提议,找一间浪漫的餐厅,于是我们出去找了一间餐厅,气氛非常好的,我们一起吃西餐,聊了很多。后来,我们又去外面酒店住,那天晚上,我妻子很漂亮。”
我无语。
法官又问家俊。
“我问你,你妻子最喜欢什么口味的东西,什么颜色的衣服,什么颜色的口红?平时的生活习惯是什么样?”
家俊回答:“她喜欢吃酸辣味,衣服颜色她偏爱玫红色和湖水蓝,口红颜色有很多种,但喜欢砖红,桃红还有紫红,平常她起床晚,爱看韩剧,也喜欢上网玩的小游戏。”
法官不问话了。
书记员也都站了起来,大家开始收拾东西。
我知道这场庭审,不会有结果,没有办法,我无可奈何的问:
“下次开庭什么时候?”
“半年后。”
我顿时泄了气。
付家俊这场胜了,该死的他没费一根手指头就赢了这第一场庭审。
我只能说,他有关系,没办法,法院是他的第一战场,这里哪个法官和他不熟悉?
我们一前一后的出来,我在前面走,他在后面畏畏懦懦地跟着我,等我出法院大楼时,他拽住我的胳膊。
“丁叮。”
我看着他的手,有点不习惯了。
都已经夏天了,外面阳光真强,烤的我不由的皱眉。
他手心有汗,现在这么紧的抓着我的胳膊,又热又燥,让我很不舒服。
“放开。”
他却又上了一只手,双手抓着我,似乎是怕一松开,我马上的遁土而去了。
我只好说道:“家俊,别再这样好吗?大家也不是小孩子了,都给对方一个面子,你这样纠缠,实在不是你的风格,我也真的没法接受。”
他因为个子高,只好略弓着身子看着我,那姿势看起来很恳求,比求人办事还要折衷。
我忍不住又端详起他来,我曾经的丈夫,宽额头,浓浓的眉毛,深遂的眼睛,沉思起来象个哲人,微笑起来又象一位训练有素的领导人,虽然现在他很憔悴,可是他依然好看。
我低下了头。
许久之后,他的声音又弱了下来,“丁叮,你还好吗?”他的声音哽咽,“我真的很想你,你不要再避着我,行不行?”
我一时间心潮澎湃,眼泪几乎顶上来。
他又求我:“你,回家来住吧!我,一个人,真的很,我给你打电话,你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丁叮,我不要离婚,我不要和你成为陌生人。我”
我打断他,故作潇洒的说道:“行啊,你如果有事,可以打电话给我,分手了我们还可以做一段时间的朋友,不过出生入死的事不要找我,如果有请客吃饭跳舞打牌,你只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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