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之间似乎没有什么可谈论的了。
她欠身,向我做了送客的姿式,“不送你了。”
拉开了门,非常有礼貌,一如当天我在家俊办公室时我拉门的姿态。
我吐出一口气,走了出来。
今天我不是来打架,既然第一招,君子招已经亮过,各方都不肯退步,那就等下一招好了。
第67节:矛盾人生
妈妈很好奇的看着我,因为我在厨房里提着一个热好的地瓜,迫不及待的剥了皮在吃。
她狐疑的上下看我:“你这是怎么了?好象很饿的样子。”
我想我的吃相一定一点也不斯文,几乎是狼吞虎咽,嘴里嚼着东西,我回答她:“我的确是很饿。”
她很怀疑:“这吃相,就跟怀孕了几个月一样。”
我心里一戈登又一苦涩。
是,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亲戚知道我怀孕了。
婚后怀孕这是多大的喜讯啊,我应该向丈夫骄傲,向婆婆报喜的,可是我既没有骄傲的心,也没有报喜的意思。
如果家俊知道我怀孕了,他会不会立即和小三断绝来往?我想起了郭蔷今天非常果断的回答,面对我正室的公开摊牌,她不止没有羞愧神色,反而气定神闲,她敢这样嚣张,无非一件事,她和家俊还藕断丝连,在家俊这里她心存希望,否则她不会这样回答我。
想到这里我沉默了,手下继续剥那个地瓜。
妈妈在洗菜准备晚饭,她一边洗一边和我说道:“其实他付家俊不要以为自己是律师就怎么怎么样了,我们不稀罕,你嫁到他付家去,没有做什么对不起他们的事,真说出轨,不留情面的,是他付家俊不是你,他一年就算赚个百八十万又怎么样?你爸爸上次动手术,你拿回来两万块钱,你爸出院后我们不是也还给他了?”
我解释:“妈妈,家俊不是这样小气的人。”
说实话,是妈妈怕小姑子知道了会说三道四让家俊在中间夹着不好做人,所以妈妈坚决不肯接我们的钱,她的苦心,我不是不明白。
“家俊回来我要和他谈谈,夫妻总不能这么冲动的说离就离,真的要离,我和你爸还早离了不止十回了。”
我有些难过:“妈妈,我今天去见那个女人了。”
妈妈顿时上下看我,“那个女人没敢把你怎么样吧?”
我啼笑皆非,“妈妈,我是那种会吃亏的人吗?”
我把见过郭蔷的经过告诉了妈妈。
妈妈非常生气:“竟然这么胆大的和你对峙,真不要脸!勾引别人的老公,还当着人家老婆的面,不要脸皮的说要等他?这个付家俊,真让我寒心。”
我能理解我妈妈的心情,从前她总说我又懒又傻,可是再批我,我还是她心里的宝贝,关上门她批批就算了,就算我嫁了人,户口都撬走了,我的丈夫如果敢冷落我,她一样会提着烧火棍用打狗棒法把他打个落花流水。
送我走时,妈妈依依不舍,一直把我又送到路口。
她一遍一遍的叮嘱我,似乎我仍然是那个才上高中在住校的孩子,
“丁叮,要是不爱做饭回家来吃,你看你瘦了。”
我也揉着她的掌心回答她:“妈妈,你看你头上添了不少白头发。”
我们母女俩,说的都是真心话。
个中滋味,只有做了母亲才能体会。
我回了家,也懒的穿拖鞋了,光着脚踩在地板上,贪这一点赤足的凉快。
家俊不在家,说是四五天回来,居然走了五天了,而这中间,他一个电话也没给我打,我呢,固执到底,居然也没给他打。
我累的厉害,三分唏嘘,十分人生,我象是陷进了冷宫。
我们两个人在经历了争吵和纠缠之后,现在都冷了下来,客客气气相敬如冰,两个人之间关系虚伪到这种程度,实在让我心中嗟然。
缩在□□,我终于睡了过去,模模糊糊间,似乎有人给我盖被子,我忍不住,轻轻低声呤道:“家俊。”
耳边有呵气的感觉,风一样的声音在对我说:“我在,丁叮。”
我一阵心酸,想起白天时见郭蔷的一幕,忍不住又百感交集的痛,闭着眼仍然恨恨的骂了一句:“滚,你这个骗子!”
应该是做梦吧,我终于睡着了。
很久很久,天大亮,我迷迷糊糊醒过来,身上沉沉的,却很暖。
很奇怪,明明我晚上只盖了一床薄被的,怎么身上又多了一条毯子?
难道家俊回来了?我起身走到客厅,一切如旧,只是桌子上,扣着一个小塑料盆,打开一看,竟然是煮好的馄饨。
真的是家俊回来了,他还知道这个家,还知道给我煮馄饨。
第68节:狼烟四起
我顿时间又长叹一口气,去到他的那个房间,果然看见他的皮箱还放在原地,不知道他是昨夜什么时候回来的。
这一刻我心里又百味俱陈,他回来了,似乎这个家就又满了,无论他和我争过,还是吵过,我们毕竟还是夫妻,共同度过了那么多恩爱缠绵的日子,当他不在时,我心里是空的,他在了,我心就是满的了。
离婚?离什么婚,两个人文斗武斗,难道就是为了换现在这样的僵局?
夫妻之间是不是总有一段时间的冰点期呢?这段时间内,两人关系恶化,互不搭理,见着对方装作死人,分分离离,纠缠之中,几十年的生活都是如此?
我也见过一些人的婚姻,一对夫妻闷头坐在饭桌前,互相唏里哗啦的往嘴里扒饭,偶尔的交流便是喝斥孩子,吃完饭,各人在各自的房间里看电视,然后,回共同的房间睡觉,如果要**,那也是完成任务一样的活塞式运动,没有前戏,没有亲吻,没有爱抚,那是有爱的人生吗?不,没有爱的人生,那只是在混。
我不要这样过。
我把家俊皮箱里衣服取了出来,该换洗的全部换洗,内衣袜子也取出来单独洗。
算了,我累了,我决定依了他,和他好好谈谈,他不是说要休几天假吗?好,那我们出去散散心,我再把怀孕的事情告诉他,他如果愿意接受,我们仍然做至死不渝的夫妻,就这样吧。
郭蔷?让她做一株墙角的蔷薇花吧,她生命力顽强,可是进不了我的院墙。
收拾好这一切,我决定去找家俊,中午和他吃顿饭。
没想到我还没拨出电话,找我的电话却来了。
一接电话,我魂不附体。
“□□局?”我惊叫。
我慌慌张张的跑到□□局,丁铛正坐在一个小□□的面前,非常柔弱的向他恳求:“□□大哥,我哪里会那么狠的打人呢?我也是自我防卫啊!”
□□只是低头做笔录,间或说道:“你只需要把事实讲明白就行了,不要罗嗦。”
我急的不行,但又进不了里面的审讯室,隔着铁栅栏,我叫:“丁铛。”
丁铛一看见我,见了救世主一样的哭叫:“姐姐。”
事情是这样的,我妈妈终于沉不住气,去找郭蔷算帐了,她到了郭蔷办公室,二话不说,指着郭蔷就骂她,为什么勾引别人的丈夫?郭蔷办公室还有病号呢,这一闹,她脸上挂不住,马上叫保安把我妈妈推出去。
我不知道这中间具体的细节如何如何,据我的猜想,以我妈妈这样凛冽的个性一定不会说什么好话,冲动是魔鬼,我按着头,头痛的不行。
好不容易等丁铛做完了笔录,我可以把她接出来了,我问她:“妈妈现在怎么样了?”
丁铛气鼓鼓的说道:“妈妈躺在医院里呢!”
天呐!
是的,保安要来把妈妈请出去,在这时候,妈妈脾气上来了,老人传统的思想本来就是你勾引我的女婿,现在还要把我赶出去?天理何在?所以一怒之下兜手给了郭蔷一个耳光,当然这郭蔷也不是那吃素的狼,本来被当众侮辱已经够下不来台了,现在被我妈妈又打了一掌,撕扯着衣服,所以纠缠之下,她用力一推,老年人是不是都会在这个时候顺势往地上一躺,然后哭道:我的腰,我的腰直不起来了,然后干脆不起来了呢?
这边的争执还在继续,丁铛又冲了进来,因为丁铛发觉妈妈去找郭蔷了,她后脚打车就跟着过来,进门时正好看见妈妈和郭蔷推搡,又一下被郭蔷推倒在地上,虽然丁铛也是大学生,可是看见母亲受欺负,有几个人理智能战胜情感的?她奋不顾身冲上去挡,结果郭蔷的办公室便狼烟四起,就诊的病人都躲了出去,劈里啪拉间丁铛不知怎么用力把郭蔷一推,郭蔷摔倒,本来只是个摔倒无所谓,但是地上有碎玻璃杯瓷片,郭蔷这一摔,右肘肘弯正好咯在一块玻璃碎片上,那碎片正插在她外侧肘弯里。
所以丁铛被抓进了□□局。
妈妈则躺在了医院。
真是女人间的战争,惊心动魄。
我觉得这样的行为只有泼妇才能做的出来的,我妈妈居然这样做。
妈妈实在太爱我了。
我内疚的要死。
我们姐妹俩在□□局门口焦急的招出租车,马上赶往医院,到得医院这才看见脸色阴沉的爸爸。
第69节:我很被动了
妈妈躺在病□□,仍然哼哼唧唧,“哎哟,我的腰,我的腰直不起来了!”
我问医生:“请问我妈妈怎么样?”
医生是郭蔷的同事,当然不会偏袒着我们这边,他斜眼看了我们一眼,漠然说道:“小关节错位,没太大的事。”然后他看着我,又来了一句:“郭医生伤的不轻。”
我没好气的来一句:“是,伤的不轻,要用几个创可贴?”
他合上了病历,有点轻蔑的和我说道:“人的右手是最灵活的一个肢体,右臂上的神经也比较活跃,外科医生是要拿手术刀的,如果手臂上的神伤受伤,那么就会影响手臂的活动,如果一个外科医生不能拿手术刀,你说这伤是大还是小?”
我顿时呆住了,“你的意思是说那个玻璃片伤到了她的神经?”
“院长和两位主任都过去了,正在给郭医生检查伤情,具体伤势如何,自然会有人告诉你们。”
我瘫软下来。
医生走了,我们三个女人都不敢说话了,因为知道爸爸肯定会发脾气。
果然爸爸脸色变了,他斥责妈妈:“你怎么就跟看不住的狗一样,这么冲动的来找那个女人算帐呢?”
妈妈从枕头上偏过头来,气急败坏的吼:“丁量,你敢骂我,你敢骂我!”
我真的是很头痛,事情越来越乱了。
我不担心妈妈,但是最让我头痛的是丁铛,她毕竟是个孩子,此时真是毫无惧色,脸上洋洋得意,竟然还在滔滔不绝的说:“早知道她会受伤,我就应该把她正着脸往前推,那块玻璃怎么不扎在她脸上,咔咔咔,把她的脸扎成一朵烂桃花。”
我气起来,“丁铛,你怎么可以这样子呢?你还是个学生!”
她生气的嚷:“我替姐姐报仇,你反而骂我?”
我软了下来,心里开始愧疚和自责,都是我不好,我为什么要让家里知道我和家俊的婚变,结果我连累了爱我的人。
妈妈总是劝我什么事先忍,很多事差就差在一个不忍结果乱了全局,可是她在这个时候不肯忍让,把自己演绎成一个泼妇也要撕扯这个小三,她这样做,无非是想教训一下她,不要动别人的男人,也是教训给家俊看,不要轻视了我家,我丈夫容忍你,因为他是男人,你们男人间有男人的交流方式,但我绝对不会容忍别的女人来欺负的我宝贝。
我难过又自责的在医院走廊的一个角落里掉泪。好在医院本来就是一个生杀战场,每天都上演着生离死别,你在这里掉泪是合情合理。
但就在我坐卧不安时,我接到了电话,竟然是郭蔷的律师。
那位律师在电话里说的非常直接,郭医生的伤情报告已经出来了,那片玻璃片刺伤了她右肘弯的一条射线神经,现在她右臂活动不灵,最简单的握拳动作都支配不过来,你的妹妹丁铛已经二十岁,她是一个完全可以支配自己行为能力的正常人,现在我代表郭医生,正式起诉丁铛故意伤人。
我呆住了,浑身簌簌发抖,起诉丁铛故意伤人?天呐,她才只有二十岁,还在读大学,如果起诉她,她会面临什么样的结果?她会不会被判刑,会不会坐牢?
我气的冲着电话喊:“你什么意思?别在这里恶人先告状,别忘了是郭蔷先推倒我妈妈的,我还没告她呢!”
那位律师相当的和气,他不紧不慢的说道:“那么又是谁先来找郭医生的呢?先动手的又是谁呢?我这里有人证,既然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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