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他气极!梦里会受伤会痛吗?梦里有他这么帅的男人吗?
“当然是梦,只有在梦里,我才可以离你这么这么近,在梦里我可以触碰到你,可以请求你不要离开我。”
“可是,总有一天梦会醒来。”他无情的告诉她事实。
“我知道。”她的神情黯淡,“我知道梦会醒,可是。。。梦里的你会对我笑,会温柔的和我说话。而不是让我走,让我离开你。”
“我说过,不要爱上我。”从一开始他就警告过她千万不要爱上自己,爱上自己注定会受到伤害,因为他,不会爱任何人。
第五十九章 不疼
睁开眼,日光刺眼。
用手去挡那抹光,才发现手背上受了伤,而伤口上已贴上了药贴。
正在疑惑自己身处何地,鼻尖嗅到一股熟悉的味道儿,循着那香味儿闻去,鼻尖突然触碰到一点清凉。
“阿嚏——”她揉了揉鼻子,发现自己面前是一束粉红欲滴的玫瑰花。
“你是猫吗?凑那么近闻?”背后突然出现的声音吓了她一跳,来不及多想她刺溜一下钻回了被窝。
用被子把自己从头到尾的蒙住,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上官手里正端着牛奶和土司,见她鸵鸟附身的模样,笑也不是恼也不是,嘴角几近抽搐后把手里东西放下,然后走到床边。大手一挥,她身上的被子被无情的掀了起来。
“啊——”她几乎是惊叫着去抓唯一能给自己带来安全感的被子,可是那可怜的被子早就被他扔的远远的。
于是她只能暴露在他的视线中,像只小乌龟似的缩紧了四肢趴在床上。
“你也就这点出息。”他忍不住开口训她,只因她这人实在胆小得厉害,再说她身上的伤也不是他打的,她有必要把自己当成鬼那样怕吗?
对上官的话她可不敢反驳半句,因为连她自己都觉得太没出息了。不就是发现昨晚上抱着他的那个不是梦,现实中她确实吵着不放他走赖着他要他抱,就算说了不该说的做了不该做的,也不该怕得连人都不敢见吧!
郝心秦,你太丢人现眼了!
“就算不想见我,你额头上的药可别沾我床上!”他提醒她。
听了他的话,低头看,果然被单上沾上了药膏,慌忙用手去擦,连带着手上的药膏也都沾了上去。
“好了好了。”他实在看不下去,翻着白眼把她从床上连人抱了起来。
“啊——”她又是惨绝人寰的一声惊呼。
“别乱动,我最讨厌难闻的药味。”他的意思很明确,千万不要把身上的药膏沾到他的衣服上,他不喜欢。
她当然知道他不喜欢。因为他喜欢一切美好的东西,包括他的嗅觉,绝不能接受奇怪的味道。所以他身上,他周围,总围绕着好闻的玫瑰花香,若有似无,一点点的把你包围在其中,让人不知不觉陷了进去。
他虽说着不喜欢,可是昨晚是他亲自给她上的药。
这药必须得用手轻轻涂抹在伤口处,上药时他一面屏着呼吸一面尽量放轻自己的动作,怕自己一个不注意弄疼了她。
对她,他有愧疚。
但不管杜凌卉撞蔚岭的那件事她有没有参与,不顾别人自私的逃离却是不争的事实。所以才会残忍的找她做自己婚姻的挡箭牌,用她来和自己母亲作对。
只是他也明白像郝心秦这样的女孩子决斗不过自己的母亲,明知她会受伤却依旧放任母亲的过分做法,他知道却不阻止,反而是带着看好戏的心情,看她何时会再也承受不住而主动离开。
他的心里原来是希望她离开自己的。
可是,为什么她要边哭边走在漂泊大雨里,为什么带着绝望和孤独漠视自己的生命?难道这一切都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如果说他恨她怨她怪她,但他绝不希望她死。
“放我下来吧,我不会再弄脏你的床了。”她靠在他怀里,手心攥紧,声音细如蚊丝。
他放她下来,她原来挺高的,低垂着头的她也已到他下颚。
“你会疼,对吗?”他突然问道。
“啊?”她不明白他问这话的意思,抬起头看他。
“既然会疼,她们打你的时候为什么不躲?”他虽然并不清楚昨天发生了什么,但他肯定她这一身的伤和自己母亲还有表妹脱不了关系,所以当他一身湿的带着某只落汤鸡回家的时候沈家珏连行李都一起带走了。
“不疼。。。”她不敢说疼,因为不想他因为自己而生金兰君的气,他们毕竟是母子,她是外人,母亲无论做什么都是为了自己孩子好。她其实懂金兰君的心。
“是吗?”说着便快速的在她额头上摁了一下。
“嘶——”疼得她皱紧了眉头,脸都成了苦瓜脸。
“说谎!”他给她判刑。
“我。。。”虽然是谎话,可是因为是他上的药,所以她心里一点也不疼。
“以后见到我妈她们,打不过就躲得远远的,别那么傻一动不动任人家欺负。”他颇有恨铁不成钢的意味教训她。
“她们没欺负我。。。是我自己弄伤的。。。”
“自己弄伤?”他真是要败给她了,“那么你给我自己撞个墙然后用手互相抓挠自己试试?”
她到底是真的心地纯良还是心机深沉,一味的替别人遮掩,把那么深的伤口说得这么轻描淡写。
“那么你告诉我,也是你自己要离开,所以才拖着行李走在大雨里的?”要不是他正好回家,看到她拖着行李一个人走出公寓大门。不打伞也不避雨,一个人脚步虚晃的走在马路上,路边的车驰过溅了她一身的泥水,可是她却浑然不觉。
他开车跟在她后头,想看看她究竟搞什么鬼。跟得近了点才发现她肩膀一耸一耸像是在哭,那时他就莫名其妙的生她的气,她这样就好像故意在他面前把自己弄得那么凄惨,像演戏似的想要博取自己的同情。
他当时就想没见过这么虚伪的女人,竟然用苦肉计来让他对她内疚。
原本不想再理她,随她在大雨中走多久哭多久,反正他眼不见心不烦,这样的天气在酒吧里找几个漂亮美眉泡上一天也不错。
可是当他正打方向盘掉头的时候,竟然看到这家伙跑到了马路中央!既不是横道线也不是绿灯,她站在车流飞驰的马路中央想要做什么?
脑海中一晃而逝的想法让他慌了心神,她难道是想。。。
再来不及多想,他几乎是跌跌撞撞的开了车门跑向她,随着那声尖利的刹车声,他把她瘦弱的身子紧紧抱在怀中,紧到他的胸口一阵阵的闷痛。
这样的痛,曾几何时在另一人的身上感受过。
“郝心秦,你要找死也不要在我的面前!”
“对不起。。。对不起。。。”
“我说过,被撞死是你自己的事不要和我说什么对不起!”
第六十章 翘班不好
“总是要离开的。。。”她小小声的说,手指绞着衣摆,懦弱卑微的小模样。
“说什么?”
“没、没说什么。。。”以为他又要凶自己,吓得她赶紧摇头否认,贝齿咬着下唇,泪水蓄满眼眶。
见她这样,要骂的话被憋了回去。她不过是个小女子,他没必要和她一般见识,又不是什么对自己重要的人。
“牛奶和土司。”他指了指托盘里的食物。
“哦。”她哦了声,也仅是哦了声,之后就没了反应。
哦?他真的不是故意对她翻白眼,只是没见过这么笨的人。
“它们是用来吃的,不是用你两只眼睛去看的!”他的话说得刻薄,以为她会有反应,谁知她势必要木讷到底了。
“你——”又要开骂,她在他面前快速的伸出双手。
“手上都是药膏。”她当然知道这是他为她亲自准备的早餐,就算他不提醒她也会把它们全都吃了。她只是一时间无法接受突如其来的幸福,因为这幸福不是来自于梦中,而是真实到触手可得。
受宠若惊的她多希望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将这一切收藏起,深埋起。
收起泪花,用力吸了吸鼻子,她抬起头,朝他笑得一脸灿烂,“原来你还会烤土司啊!”
“为什么我不会呢?”他往外走,去浴室洗手,刚才碰了她的伤口,手上沾上了难闻的药膏味。
“我以为你这样的人。。。”
“我这样的人?”他不悦道。
“不、不是,我是说。。。我的意思是。。。”这个时候她就很想咬掉自己的舌头,一到关键时候就打结一点用都没有!
“在你们眼里我是一出生就含着金汤匙的有钱人家少爷,可是没人规定少爷不可以亲自下厨煮东西吃。”
她亦步亦趋跟在他身后也挤进了浴室,其实家里的浴室不小,说“挤”其实是因为两人都围着洗手台。
看他洗完手她顺手拿了毛巾递给他,他也不说什么接过来擦手,刚擦完突然想到了什么瞪了心秦一眼。
心秦被瞪得莫名其妙,不明白递个毛经也能遭他怨恨。
“你的手碰过毛巾我不是白洗了吗!”知道她的脑袋一定转不过弯来,他耐着性子解释给她听。
哦。。。原来是这样!她恍然大悟,随即去替他开水,手刚碰到开关就后悔了。
“对不起对不起!”
哎。。。好吧。。。上官再再再次无奈的翻白眼,然后挽起自己的衬衫袖子,身体往一边让,把她像拎小鸡一样拎到自己面前。上官人本就高,心秦又是低垂着脑袋的,所以他把她的手抓在手里给她洗手时的角度堪堪合适。
他的手指修长灵活,指甲透明干净,手背白得可以看到青色的经脉。这双手,曾经抓着她漫步过情人节,这双手曾经温柔的抚摸过她滚烫的身子,也是这双手,给了她重重的一巴掌,让她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
第一次,她用十二年的孤单掩盖了最深的痛,而这一次,她已不可能再自欺欺人当做一切不存在,当做他不恨自己一切都只如初见的美好。
给她洗完手擦干净后,他才重新自己再洗了一遍。
擦干后转身,发现她站在自己身后,眼神却不知飘向了哪里。
“怎么?嫌我洗的不干净?”
她摇头,抿着唇不说话。
“那你干吗对着我这幅脸色?”
“我。。。我。。。本来就长得丑。。。”她本来就丑,没什么好看的脸色,就算是面无表情也被当成是摆脸色。
听她说自己丑,他倾身,凑近她的脸细看,从额头,眼睛,鼻子再到嘴巴,看得很仔细。
“嗯。。。是挺丑。。。”最后他下了结论。
“那你。。。”
“那你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你想问我这个是吗?”他早一步抢先她的话说。
她直愣愣的点头。
“我也不知道。”如果他知道为什么要跟一个丑女人结婚,那他就不会还和这个丑女人呆在同一屋檐下,还替她涂药膏,做早餐,兼带洗手的活儿。
他坐在沙发上,膝盖上驾着笔记本,看似是在全神贯注的做事,其实眼角余光中瞄到的是某人一次次朝土司伸去的爪子。
看她瘦弱娇小却原来还挺能吃的,他后悔忘了提醒她自己也还没吃早饭。。。
“你今天不用上班吗?”扫荡光所有东西,她才心满意足的开口。
“什么。。。”他心虚的转过头,随意在键盘上打了几个字。
“公司放假吗?”从昨天到今天,因为她生病发烧,他陪了她两天,她心里因为耽误他工作而愧疚,只是她现在已经好多了,他可以不必留在这里。
“没放假。”
“那你怎么。。。”
“你是不是管的太宽了?”他忍不住大了嗓门,怎么她很不希望他留在这里吗?想到这点就让他心里颇为不爽。
“我只是觉得。。。翘班。。。不好。。。”委屈的扁了嘴,然后在他丢过来的白眼后迅速的收拾了桌上的碗碟逃进了厨房。
翘班?他盯着她的背影消失在厨房里,嘴角上扬一个嘲弄的弧度。难道她不知道他上班的公司姓“上官”吗?
在厨房里磨了一会儿,想着他的气大概消了才敢悄声的走出来。
“等等——”他突然出声叫住正准备回客房收拾东西的心秦。
“什、什么?”她不自觉的吞了口口水,一紧张就口吃。
“我给你的卡你一分钱都没动过?”他记得那天领完结婚证回来他离开前丢了张卡给她,而他刚才网上银行查了一下,这张卡在近一个月内没有任何钱款进出。
她点了点头,然后想到他是背对着自己的忙又应了声,“嗯,没用。”
他问她这个不是在感动她替自己省钱,而是——
“那你这一个多月来靠什么生活?”她既不用他给的钱也不见她出去工作,之前她好像在什么杂志社工作,不过听说杂志社已经倒闭了。
那么,她的钱从何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