抚摸她的嘴唇,**,大腿,我把手插进她的金发里面,在她的反骨上按了按,唤醒了沉睡的“女人”。何乾江在抚摸中拿捏她,微微地用力,他听到了她连续不断的呻吟声,感受到了她颤动的身体。何乾江不能把持自己,把坚挺了很久的兄弟放进她的身体里。“女人”有规律的收缩让他禁不住放肆,放肆得热汗淋漓……
何乾江自己很清楚,他的生活是被扭曲了的。他早在没有“女人”的时日就仔细地考虑过自己的生活,但他得出的结论是,这样扭曲地生活下去,并不伤害谁,没有给社会造成负担和麻烦,只是靠寄托来平息了自己的相思和淫欲。他也曾像所有的有志青年一样,想通过沉重的思索来找到让自己也让民众满意和接受的答案,但他没有找到,求菩萨也没求到。他想,这都是时势的造就,到这个时代就会产生这个时代的东西,美国总统都可以在白宫找个女人**,他只在地下享受这点“偷情”,不在话下。他就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他床上的“女人”就是这个时代该有的东西。
何乾江定做的两米高一米宽的衣柜立在他的电脑桌旁边,电脑桌紧靠着床,这些家什都靠在门的一边,开门进来是不可能一下子看到床。何香萍说,叔叔的房间比以前更私秘了。何香萍并不知道,何乾江上了锁的衣柜里面,藏着“女人”。
然而,差不多一年后,何乾江的一次疏忽让伍大顺发现了衣柜里的秘密。
那天,何乾江坐骨神经疼,搂着“女人”在床上休息,伍大顺急不可待地敲门要进来上网,说是要接收一封特别紧急的情书。何乾江忙乱中把“女人”藏进柜子里,回手没关好柜子门,伍大顺叫得厉害,何乾江就忙着去打开了。伍大顺说“快快快,我要‘伊妹儿’”,就自己坐下上网,何乾江却因为后腰太疼不得不趴在床上,把柜子门没关好的事情就给忘了。伍大顺说网络连接不上,问是不是线没接好,就蹲在地上捋线,捋到衣柜门里露出来的一根电线一拉,衣柜门开了,“女人”一丝不挂地砸在伍大顺身上了。何乾江随着伍大顺的一声惊叫扑下床去,抱住“女人”又塞进衣柜,回头摇晃伍大顺。
伍大顺给吓得晕死过去了。
何乾江撅着屁股给伍大顺喷凉水压肚子做人工呼吸,终于把他弄醒。刚恢复过来,伍大顺就要看被何乾江塞进柜子里的“女人”,何乾江坚持要给“女人”穿上睡袍才让他看,并再三强调这个“女人”是个高级的模特,不能做别的,又再三提醒伍大顺不要试图摸“她”,吓唬他说“她”有视觉识别,不认识的人抚摸她会遭到电击的。伍大顺满口答应,回身到走廊上回避,何乾江赶紧给“女人”穿衣服,然后叫伍大顺进来看。
伍大顺的嘴张的好大,脸上洋溢出少有的春情来。何乾江觉得,他一定没看过这么美的女人身体,更没看见过金发碧眼的外国妞。伍大顺两眼发直,开始语无伦次,被“女人”激发出的本能暴露了他最原始的劣性,冒出来很多脏话来。他说“我操,这老外也太性感了,我操,这娘们儿怎么长的啊!我操,我操,我操一下这娘们儿死都无怨无悔了我!我操,你刚才像诈尸似的吓我一大跳,我知道你这么美我直接就搂住你了呢!操!这皮儿可真嫩……”伍大顺说话间往上凑,被何乾江给拉住了。
“我再说一遍能看不能摸,危险着呢,高科技!”
伍大顺反应快,马上问何乾江为什么给模特穿衣服,“她是死人一个,你替她遮什么羞?”何乾江说看上去不雅。伍大顺说“商店里的衣服架子我看的多了,身上光光的就有个形状就是了,难道她长毛儿的?”何乾江说不不,不长毛儿,但,别的都长着呢。
伍大顺开始用色迷迷的眼神看何乾江,围着何乾江转了半圈,然后扑向何乾江,把何乾江挤在墙角。
“小子,今天你必须让我看个明白!”伍大顺吼道。
“大顺你别胡来,我得趴床上,疼的要死,但你要碰‘她’,这是真不行,她是智能机器,眼睛里只有我,你碰她她能给你电昏”。何乾江说。
“那你把电给我关了!”伍大顺说。
“我关不了,早晨刚充完电,现在放电至少八万伏直流。”何乾江继续撒谎。
“那你去脱她衣服,我看。”伍大顺不好对付。
“你是外人,我当着外人脱她衣服,我照样被她电。”何乾江推着往下编。
“我操!”伍大顺骂道。
“大顺这‘女人’你不能操。”何乾江说。
“我操你!”伍大顺气急败坏了。
“我求你个事儿。”何乾江说。
“你把她脱了再求我!”伍大顺说。
“我是说真的,求你个事儿。”何乾江说。
“说!”伍大顺说。
“不能说。”何乾江说。
“不能说你求我个屁?”伍大顺说。
“我是说这件事情不能说。”何乾江说。
何乾江入狱后,在写给苗丰的信里,对自己的第一次“妥协”十分反悔。写信的时候,何乾江已经入狱半年,心态已经基本稳定。在他的反思中,“史黛芬妮”完全出任一个女人的角色,他觉得自己为了让伍大顺保守秘密而为其脱光了“史黛芬妮”的衣服,不可饶恕。
当初,何乾江再三嘱咐伍大顺千万别对任何人说,他说“这是不好解释的事情”。伍大顺的意思是,要说屋子里摆着个漂亮的模特胎具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只是有智能的“人模子”很少见。何乾江又强调“不能说”,伍大顺便慢慢想到了何乾江的用意,他没完没了地追问何乾江这“人模子”是怎么个来路,有什么功能,然后色迷迷地要何乾江脱下“女人”的衣服。
何乾江在信中写道:“其实,我当着大顺的面亲手脱下‘史黛芬妮’的衣服时,已经丧失了最基本的做人的道德,‘史黛芬妮’是人,至少对我,‘她’是我的‘女人’。”
2000年12月14日,何乾江匆匆忙忙要去在盐川新开业的一家音像商店看看有没有新碟片,他走后服务员拣到了一串钥匙,伍大顺认出了那是何乾江的钥匙,便接过钥匙说由他转交何乾江。何乾江回到“鸳鸯茶”的时候想先进房间休息一会,他想不起自己的钥匙放在哪里了,便从走廊上的窗户爬向自己房间的窗户,当他敲开窗子拨开窗帘时,看到了趴在床上的伍大顺。
伍大顺光着屁股正在“史黛芬妮”的身上卖力气,可能是太着急,连衬衣都没脱,他闷声闷气地叫着,越叫越爽,没听见何乾江开窗进屋。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近乎一场和女人有关的战争。
何乾江觉得血从脑后往头顶上冲,冲的极快,耳后阵阵酥麻,嗓子发咸。他冲上去扑倒伍大顺,将膝盖砸在他湿漉漉的胯间,在他脸上狠狠地擂了一拳。何乾江已经好久没打过架了,一拳过后,手臂一阵疼痛,疼的有点钻心。何乾江大骂出口:“大顺你他妈的不是人你他妈的敢操我的女人,我今天废了你**!”说着又在伍大顺的胯下撞了一膝盖,伍大顺顿时惨叫起来,扬手一拳把何乾江击倒,顺势光着屁股骑在了何乾江的身上。
“你要废了我?你他妈为了一个胶皮娃娃和我翻脸?这东西就是给人操的!你还骗我?什么**模特!她那有屁眼儿有逼会哼哼会收缩的,做出来就是给人操的东西!你当她真人了你!电动的你你还当她真人了你!你泡不上小妞你爱上她了?有本事你他妈的弄个活人回来过日子?弄个破机器人回来就是再高档再科技也他妈的不能给你洗衣服做饭生娃娃!你傻逼你还骗我你!你别以为我傻,这东西叫**娃娃,就他妈让人操的东西!你骗我?你以为我不会弄啊,开关就在后脑勺上,一捏奶头就他妈搂紧你哼哼,你他妈当初听我在家搞小妞,我就不会听听你半夜干什么?你这个傻逼你!”
伍大顺平常说话很习惯滔滔不绝,他说都是小时候背课文养成的习惯。何乾江也见识过他和街上人吵架的景色,几乎没人能骂得过伍大顺,但他没想到伍大顺能拧眉瞪目骂自己。他觉得,好了多年的哥们能这样骂自己,那一定是来自骨子里的藐视,自己在女人方面一直被伍大顺瞧不起,这片骂声不是一天两天堆积出来的气脉。而这通骂,真的动了他的心病。
伍大顺一顿狠骂,虽然他压低了声音,但使出的气力一点也没含糊,他怕何乾江翻身再和他较劲,骑在何乾江身上掐住了何乾江的脖子,掐得何乾江喘不上气。刚刚何乾江的一拳把打破了伍大顺的嘴,伍大顺一番臭骂,满嘴牙都是红的了。
“我**你竟然打我,你这洋娃娃也不过就是个玩具,你他妈打我?你这傻逼变态,你这傻逼找不着女人还真把玩具给当人了你!我他妈出去喊去,叫你这辈子也别想安生,你能上报纸上电视你信不信?我**!你不是说你那娃娃电人吗?你不说他只认得你吗?你他妈的骗我你!她知道个屁!我干她她照样哼哼!我今天就给你公开了去!我操!你他妈变态你,你晚上叫她什么逼名字,你他妈暗恋哪个娘们儿没操着现在拿个娃娃来安慰?你他妈挺出来去上人家啊?”
何乾江的耳后发麻,脖子被伍大顺压得死死的,他根本说不出话来。他用膝盖在伍大顺的背上猛顶,但也只是摇晃了几下他的身体。
何乾江顶得越厉害伍大顺掐的越紧。
何乾江觉得自己快死了,要么被伍大顺掐死,要么被他喊出去臊死,反正都是死了。他挣扎着,好像连意识都挣扎掉了。
何乾江在乱抓中摸到个什么东西在手里,拿起来就打过去,在伍大顺的胳膊上打出一条口子来。他抓到的是剪子。
伍大顺一看自己出了血,掐得更用力,又挥拳头在何乾江的脸上揍了一拳。
眼看伍大顺没有松手的意思,何乾江越来越坚持不住,他举起剪刀,照大顺的身上狠命地扎了进去……
伍大顺倒下去的时候还小声地骂着何乾江,直到闭上眼睛。他的胸口插着剪刀,血流到了肚皮上,从肚子到大腿,一片红色。
何乾江猛咳了一阵,对着已经不动了的伍大顺说了一句话。那是从电影《秋天的童话》里学来的话:“大顺,这辈子我什么也没有,只剩下一点自尊了……”
2000年12月14日黄昏时分,“鸳鸯茶”隔壁的超市开业,一阵鞭炮过后,是近半小时的狮子舞,锣鼓和唢呐声中,没有人注意到“鸳鸯茶”二楼发生了什么。
何乾江浑身发抖,抓起床边的一瓶白酒一口气灌下了半瓶,然后掀开床垫,翻出来一大把钱,抓在手里攥变了型。他又抓起一件衣服,胡乱套在身上,破门而出。临出门的一刹那,他回头看了看地上光着屁股的伍大顺,看了看床上仍然蠕动的“女人”,心想怎么也不能接受“她”了,“她”并不坚贞,可以为任何人呻吟。
冲下二楼的何乾江浑身是血,摇摇晃晃,所有的服务员尖叫着躲避他,吧台的茶师傅上前想拉住何乾江,却把何乾江拉得失去重心,一头撞在了门口的木制工艺品上,那尊巴巴老爹和苗丰做的“悬棺”景致顿时倾斜,然后轰然倒塌,玻璃和木块被摔碎,精致的 “悬棺”灰飞烟灭。
苗丰和赵元红闻讯赶来的时候,何乾江早已没了踪影,只留下了一地玻璃和木块,被水浸泡得一塌糊涂,水里还有些已经被稀释的血滴。
康晓娴
这些细节,全部来自何乾江当年的庭审和后来何乾江写给苗丰的长信。
何乾江信我看过,字写的很小,很丑,还有很多错字,但表述却十分清晰。何乾江说他并没有想过要杀伍大顺,大家是多年的兄弟,不可能动什么杀机,那完全是情急之中的误杀。他说他也并没想逃跑,自己的生活没有意义,逃亡就更没有意义,他只是去了豆沙镇,在初恋情人的家附近转了转,想能有机会再看看从前的爱人。
何乾江在信里说,他跑到豆沙镇那天,坐在一个被拆迁了一半的土房里,一个有裂缝的塑料盆下扣着一本破旧的“佛经”,他看到了书上有两个注解,读了读,便开始痛哭。他说他永远记得那两个注解,那好像是佛爷在他即将走完人生时给他的点化。
注1:《马可福音》第十四章38节:你们的心灵固然愿意,**却软弱了。
注2:《约翰福音》第三章19节:光来到世间,世人因自己的行为是恶的,不爱光倒爱黑暗。
何乾江并不懂什么是“佛经”,他看到的那本破旧的书,是《圣经》。
2000年12月17日的电视新闻和《盐川晚报》都有这样的报道:一名在鸳鸯街某录像厅把同伴刺死的何姓男子昨晚被警方在豆沙镇抓获。据悉,该男子通过互联网购得日本产“**娃娃”做玩伴,由于发现同伴对其“**娃娃”进行了性行为,何姓男子醋意大发,将同伴刺死。警方分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