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到底过着怎样的生活,他又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方才运功调息之时,她感受到了他的凝视,今天他突然问她是谁,不知,是不是已经开始怀疑她了?
转念又一想,不管那么多了,她的目的是银子。只要赚够了银子她就可以四处逍遥去了。
仔细想想,今天之所以这么拼命,是因为这可是她平生第一份工作,也是她平生第一次凭自己本事赚钱。想想,还真是兴奋啊!将来回家去可要和姐姐炫耀炫耀!
她扯下了帷幔,脱去了外衫,摸索着去了脸上的面具。
未免被公子翌发现,每天天亮之前,她都会提前醒来再带上面具。
面具带久了总有些伤皮肤,所以,她每晚都要在脸上涂抹一些药泥,药泥颇厚,而且是黑色的,这样一来,不仅能保养皮肤,还能避免晚上被公子翌看到。不仅如此,还有吓人的功效。
有一次她半夜起来上茅房,就惊扰到了公子翌,公子翌翻身醒来,就着月色一看到她那个样子,险些失声大叫,那一声:鬼啊!几乎就在嘴边了,幸好她反应快堵住了他的嘴。
事后她解释道:“这个是保养肌肤的圣药。”公子翌当下轻蔑道:“你保不保养都好不到那里去。”
她知道他半夜被吓到心情不好也不和他多作计较。
在黑暗中摸索着涂上了药泥,明早醒来的时候,这个药泥就干了,很容易剥落下来。
其实,她是很爱美的。若不是这一次生怕被爹抓回去和那个全身是毒的人结婚,以她的性子,到真希望自已用真实的身份和面貌行走江湖,不知道会不会在江湖上引起一场轰动呢?就像姐姐一样,被江湖人誉为叮铃仙子。
姐姐每次行走江湖时,腰间都挂着铃铛,走起路来,甚至与人动武都会发出叮叮当当悦耳的声音,甚是好听。所以,江湖人才给姐姐这么一个称号,后来听说,有许多江湖女侠也学姐姐带铃铛呢,可惜怎会有姐姐那般风情呢?姐姐可是要立志当天下第一美人的,所以她立志要当天下第二,至于齐欣呢……就天下第三吧。
姐姐当初行走江湖时,可是风波不断,后来惹到了杀手组织的“无音”才被爹爹硬招回家中,后来姐姐的真实身份还是被无音查到,险些引得江湖一片腥风血雨,想想,姐姐当年真是酷啊!
可反观她……唉……给一个色坯当保镖,实在是,好窝囊。
所以绝不能被人知道她是谁,绝不,否则就太丢人了。
姐姐行走江湖时,后面跟着一堆名门公子,而自己呢?却反其道而行,跟在一堆公子的后面。
不过,似乎也不算太差,想起了优雅而高贵的公子琪。那个公子琪,相貌真是俊美,只是可惜了,竟然与公子修同屋,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公子修染指……
想着想着,花无多渐渐的睡着了。
第二日,如常。
上午第一节课是学习琴艺,教习琴艺的是许夫子。
许夫子是个有点仙风道骨的人物,喜欢临崖教习。
此刻山风呼啸吹过,许夫子盘膝坐在山崖边一块延伸出去的岩石上,神情飘忽,长袍被风吹得呼呼飘动,他闭上双眼,感受山风迎面吹来,手指一动,极有兴致的先自弹奏了一曲他最近的新作。
曲谱已经发至每个人的手中,花无多瞥向一旁公子翌,见他看得极为入神。再看公子琪,一边看曲谱,一边手指已经轻轻抚摸在了琴弦上。而她,看了一眼曲谱,轻轻叹了口气,很抱歉,看不懂。
这时,许夫子眼睛忽然一抬,像一只箭一样射向了花无多,问道:“无多,你为何叹气?”
花无多有点心虚,忙自起身,恭敬答道:“回夫子,无多听了夫子的曲子,下意识的就叹了口气。”
“哦?说说,你听出了什么?”夫子极有兴致的问道。
花无多颇为不好意思的支支吾吾道:“夫子,真的要无多说吗?”
“你说,一定要说出你心中真实的想法。”夫子鼓励道。
花无多只有硬着头皮,小小声的说道:“我……我听了夫子的曲子,那个……那个有点……想跳崖。”
众人闻声大笑。尤其公子翌笑得极为夸张,整个身体都栽歪了过去。
夫子听后面色大变,神情极为激动的站了起来,双脚就踏在悬崖边,只要后退一小步,就掉下悬崖去了。
花无多十分担心的盯着夫子的脚,刚要大喊一声:夫子我错了,你不要想不开啊!就听夫子极为激动的说道:“无多,你可愿当夫子的入室弟子?”
啥?
花无多有一刻没反应过来,底下众位弟子也没反应过来。就听夫子捋着胡须道:“这首曲子,名为临渊。”
众人恍然大悟,都极为羡慕和佩服的看着花无多。
花无多神情尴尬,当下还真不知该如何作答了。只得小小声的说道:“夫子,那个,我其实不懂音律的……”
话音刚落,许夫子已脚步踉跄的向她扑了过来,扣住她的双肩,更加激动的说道:“没学过音律竟能这么轻易听出老夫曲子的意境,果然是天赋啊!”
啊?!
花无多颇为无奈的垂下头去,正看见一旁已经快笑得有些背过气去的公子翌,不得已小小声道:“夫子厚爱,学生自当遵从。”
夫子当即大笑道:“好!从今往后,你就是我许云天唯一的入室弟子了,哈哈!”
许夫子仰天长笑,花无多却想长歌当哭,竟然还是唯一的啊,夫子你为啥不早说啊!我这不是害了你吗?!
这时,夫子一脚踢向了公子翌,呵斥道:“笑什么笑,你这个不长进的!”。
公子翌当下抱着小腿哀号不已。
一旁的公子琪看着花无多哭笑不得的神色,终于明白怎么回事了,也忍不住笑了起来,而其他学子还奇怪的看着公子翌,不明白他为什么笑得那么离谱,该不会是受了什么刺激吧。
我不洗澡
没人会怀疑当世最有名、最精通音律的曲者许云天的眼光,当许云天要收花无多为入室弟子时,这个消息立刻传遍了整个南书书院,很多人都以为花无多的确有天赋,恭贺声不断。
许云天收入室弟子,排场可不小,花无多当晚在众位夫子和同学的见证下,当众对许云天行了三拜九叩的拜师大礼,奉上拜师茶,许云天喝下了之后,送了她一把琴,名为锦瑟,花无多收下,拜师大礼才算完成,从今往后她就是许云天的入室弟子了。不过,她真心实意的等着哪天许夫子嫌弃她,把她赶出门去也就罢了。
日子照旧。
文班,十天里方有一堂武学课程。
这是文班入学以来的第一场武学课。
教习武学的午夫子课前要求大家各自显露一手。因为这些公子自幼都学了些武功,所以教习武功的午夫子也必须按照各种层次,分组教习。
公子翌因中毒原因,不能使用内力,只有慌称自己没武功,午夫子便派了他去扎马步。
公子语在花无多前面把一只茶杯拍入了石桌而不碎,而之后的花无多却从石桌下方把茶杯又拍了出来,亦是丝毫未损。
午夫子看后私下劝导花无多道:“你骨骼清奇,不练武功可惜了,还是弃文从武吧。你要是学武,夫子愿意倾囊相授。”
花无多看了看一旁场地上顶着太阳扎马步的公子翌,谢绝道:“谢夫子赞赏,无多更喜欢学文。”
午夫子大叹了一口气,惋惜道:“实在是可惜了。”
花无多笑而不语。
第二日,公子修却突然找上门来,要与她比试武功。
第二日午饭后,大家都各自回屋正欲小憩一会儿。花无多与公子翌刚爬上床,门就突然被公子修一脚踹了开来。
花无多下意识的严阵以待,却见公子修背着黑白羽翎箭,身姿挺拔,逆着阳光站在花无多的门口,要求她与他比试武功,那一脸冻死人的冷漠,似乎完全不容拒绝。
花无多看着门口的公子修,微微皱眉,忽而目光流转,上前柔声说道:“修,我今天有点不舒服,就算与你比试,你赢了,以你的性格也会不高兴,不如改天,如何?”
花无多的声音温柔婉转,公子修听后,微微一怔,却仍然冷声道:“你今日身体既然不适,我赢了你也是胜之不武,改天。”公子修言罢,转身大步而去。
这时,屋内公子翌笑道:“你这招美男计,修倒是很受用。”
花无多却感叹道:“我最近是走了什么霉运了!”接二连三的被人看中。
公子翌笑道:“告诉你个秘密。”
“什么?你也会有秘密?”
公子翌不满的一翻白眼,道:“什么叫我也会有秘密?!不过,这次不是说我的秘密,我说的是琪的。”
“怎么?”
“你知道他为什么会选文班吗?”
“不是因为适合或者喜欢吗?”
“都不是,他选文班,是因为许夫子,琪很想当他的入室弟子,向他学习琴艺和各种音律。”
“是么……”
“没想到,却被你误打误撞成了许父子的入室弟子,唉……最近琪心情很不好啊。”
“是么……”
“是啊。”公子翌心情很好的点了点头。
良久,花无多忽道:“你知道自己扎马步的样子像什么吗?”
公子翌不明白为什么她会突然说到这个,直觉上知道她后面肯定没好话,果然听她一本正经的说道:“很像个癞蛤蟆在那里蹲马步。”
公子翌惊讶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花无多正在那里得意洋洋就听公子翌附耳神秘兮兮地问道:“知道我自幼练的是什么功夫吗?”花无多疑惑的看向公子翌,就见公子翌一脸骄傲,一脸得意的说道:“蛤蟆功!”花无多闻言,仰面栽倒。
难怪他每次上茅房都要那么久……说不定就是边蹲着边练蛤蟆功。
这时,公子翌伸过脑袋,从上俯瞰着花无多,道:“这你都相信?真够笨的。”
花无多推开他,从床上直起身子眨了眨眼,正经八百的道:“这也不能怪我,实在是你太像……那啥了。”
下午,轮到杨夫子上药理课。
杨夫子为人十分随和,才为大家上过两堂课就已经和众人打成了一片。这节课,杨夫子开场便很随和的问道:“各位公子,大家今天想学些什么呀?”
公子翌首先举手道:“杨夫子,教我们配□吧!”
杨夫子听后了然一笑,一点也不惊讶,很显然不是第一次听到学生这么提议了。
众人哄堂大笑,却仍纷纷赞同公子翌的提法。
杨夫子道:“□可以教你们配制,但你们配置出来的药有没有效却要试过才知道,如果你们每一个人都有以身试药的决心,我就教你们。”
众人闻言,面面相觑,都不吭声了。
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整个南书书院只有夫人和她两个丫鬟三个女人,如果自己配的□过分有效,自己该如何纾解呢?这实在是大问题啊。众人开始退缩了,而花无多早就退缩了,当即带头说道:“夫子,我们学些别的吧,请问‘无声无息’这种毒夫子能配出解药来吗?”
夫子闻言,目光有意无意的扫过公子翌,叹息道:“夫子配不出‘无声无息’之毒的解药,‘无声无息’之毒,无色无味,中者毫无症状,自己也很难发现,唯有眼底有一抹淡淡的黄线,不仔细看根本发现不了,这‘无声无息’之毒主要针对有武功的人所下,旦凡有武功者,只要中了此毒,一使用内力或者遇到外来内力激发就会立刻变得神志不清,发狂甚至变成疯癫,至今为止,此毒根本没有解药。”
有学生问:“中了这种毒不就等于武功全废了?”
夫子摇了摇头道:“此毒也没那么可怕,只要能发现,在两个月内避免使用武功,此毒自动可去。”
公子琪道:“但能发现此毒又谈何容易。”
夫子接口道:“是啊,至今为止,江湖当中凡中此毒者几乎全部死于非命。”
花无多问道:“夫子,此毒就只有等两个月了吗?没有其他方法可解吗?”
夫子笑道:“有,天下间有一人可解此毒。”
“谁?”花无多、公子翌、公子琪同时问道。
夫子道:“唐门四公子,唐夜。”
“唐夜?是毒王公子夜?”公子琪问道。
夫子点头,道:“只有他能解此毒。”
公子翌闻言低低叹息了一声,让公子夜救他,他还是宁愿再熬一个半月。
花无多闻言,却暗暗的发起呆来。
唐夜,江湖人称:毒王公子夜。正是她指腹为婚的丈夫。
小时候,常听爹爹说起他。公子夜,是唐门几百年来最有资质的传人,唐家长辈对他寄予厚望,将来唐门百年基业也要全部传与他。知道这些后,她还曾经向往过快快长大嫁与唐夜。可没想到,姐姐自外一番游历回来,却偷偷告诉她,公子夜,人称毒王,性格阴晴不定,全身是毒。擅使毒药也擅长解毒,甚至还擅长治病,但此人决不是什么大善人,凡求他解毒或医病者,须挨到将死不死的最后一刻他方会出手解救。
她听后大为震惊,后来多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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