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啊?有点不敢相信从他说什麽侍者风起到把我推出门外,才过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那个叫阿禾的还真……,特别。
不过,想到钱的事情竟然这麽简单就解决了,实在有些出乎我意料,似乎一切都太顺利了。
走了两步,才想到一件重要的事。我在夜店要做什麽工作啊?但是依阿禾和阿荣的样子来看,应该不会太为难人才对。
抬头看著渐暗的天色,才发现天边挂著一轮满月,漫天无云,不自觉的泛起些许感慨。是从什麽时候开始,没有用心注意周遭的事……。
[欲知後事 请看下回分解]
* Dizzily:令人晕眩地;晕眩地;摇摇摆摆地
*此为创作,纯属虚构*
西日 第七章
第七章
回到家,随便煮点东西果腹後,便整理明天上课要用的东西,因为我想早点休息。
不到十一点,我就已经洗好澡,顶著一头湿漉漉的头发摊在床上。皱眉瞄向青紫一块的肚子……,可恶!现在弯腰肚子还是会痛!
不想吹头发了,我觉得现在好累,而且要试著不用安眠药就能自然入睡。
知道安眠药吃久了会有依赖性与抗药性,所以前两天开始戒安眠药,之前在医院时镇定剂吃得很凶,每餐饭後半颗,而出院後要每天一颗安眠药才能睡著。直到前几天,发现自己的手会不自觉在睡前拿出安眠药的罐子时,才发现事态严重。
我没有必要为了那烂人而搞坏自己的身体!
因此,下定决心要好好戒安眠药。一开始,还是会睡不著,所以勉强用半颗助眠。
今天累了一整天,现在眼皮已经有些沉重了。知道自己今天可以不用靠药物入眠,觉得好高兴,扯著嘴角微微一笑。
眼中明亮的日光灯逐渐变模糊,思绪游离在现实与梦幻之间……。
「西日,妈妈回来了!」妈依旧没变,提著大包小包进门。
「妈!」我高兴的前去迎接,但脑中突然耀进那些讨债人的嘴脸,马上垮了脸。
「妈,你不在的这段时间我想过,我一个人住就可以了,拜托你搬到别的地方去好吗!」我冷冷的说,妈则愣了一下,却随即展开笑颜。
「你是在担心那些债务吗?不要紧张,已经有人帮我们还了!」还了?不对啊,我钱还没拿到耶。
「西日,是我还的。」我转头一看,竟然是卓丘山。
「不用了,我自己会慢慢还。」
「西日,妈妈要跟你爸再结一次婚,你一定要祝福妈喔!」说著,妈勾著卓丘山的臂膀,我看了凝紧眉心,指著卓丘山说:「妈!你疯啦!当初在医院他这样讲你,结果你还要跟他结婚!」
妈像是被我吓到,嘴一瘪,捂著脸哭了起来,我看得在心里自责。
「……,妈……,对不起,我不应该凶……咦!」妈的脸一抬起来,让我吓到话说不下去。
「刚刚为什麽我要扶你起来你却把我推开?」陈悯用阴骘的眼神盯著我。
「妈呢……?」我还搞不清楚状况,却发现自己身在美术馆旁的公园。
「……,怎麽会?」
「西日,回答我!」陈悯使劲抓著我的手臂,我吃痛的皱眉。
「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陈悯几近疯狂的大吼,眼里的绝望将我震慑,只能盯著他,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说啊!是不是!」他猛力摇著我,将我吓醒。
原来……,是梦……。
我翻了身子,喘口气,顺便抽来一旁的卫生纸擦著方才因做梦而冒的一身冷汗。
就像是刚刚才发生的一样,梦清晰的又在脑中走了一遍。
人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所以梦到妈回来也只能以思念的心情做解释。而且人说梦都是相反的,果然,梦里钱还了、妈跟那自大的男人说要结婚,还有……,妈回来了。这些都与现实相反,我想了只能苦笑,但梦的後头……。
陈悯绝望的眼神在那天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当他走在前面,我自己硬是要落在後头时,他回头看我的眼神跟梦中一模一样,当初看到时只是有点吓到,毕竟没见过陈悯用那种眼神看我,当时以为他还在生气。
但是,在梦中,他终於将心里所想的说出来了吗……?
『你是不是不需要我了!』
他是真的这麽想吗?我只是不想麻烦他,再造成他的困扰而已,为什麽他会说出这样的话,为什麽他会这麽认为?不懂。
虽然告诉自己别把一则梦当真,但心中一直萦绕不去陈悯那双绝望伤痛的眼。心沉甸甸的,一阵酸刺进我的骨髓里,好难受。
抱著肚子微微侧过身,仰头瞄了一眼床头的闹钟,皱皱眉头。已经半夜两点多了。
不要再想这些有的没的了,就要期中考,明天的课不能迟到也不能睡著,还是赶快睡觉吧。
卷起一旁折好的棉被,缩著。
「陈悯……。」
即便告诉自己要赶快睡,但心中却满溢著陈悯的身影,辗转无法安眠。
经过礼拜六的事情後,我明确知道自己与陈悯之间的关系绝对不像以前这麽单纯,只是聊天相互消遣的朋友。一股奇怪并陌生的感觉围绕著我们两人,让我有点不安。
为什麽当时一见到陈悯,我就会下意识的伸手想要抱住他;为什麽明知自己要独立坚强,却还是会想往陈悯身边靠去;为什麽……,一向不落泪的我,会在陈悯怀中哭得凄惨?
从小看妈遇到的烂男人,让我对家庭失去了渴望,见识到人性的丑陋,也知道这辈子唯一会与我在一起的人只有自己,谁都不可能长久与我相处下去,除了自己。
意识到这件事後,我开始学著独立,不能麻烦妈,不能麻烦哥,更不能麻烦跟我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的朋友。
因为这是我的人生,我必须要靠自己的力量渡过。
而且我认为……,如果自己在小时候什麽苦头都吃过了,以後如果再遇到些不如意的事,会不会因为这颗心已经历千锤百鍊的苦难,而减少痛苦的感受?
因此我从国中开始,便与同学朋友保持一定的距离,即便再亲,也不会让对方干扰到我的生活步调,彼此过各自的生活。
但陈悯却轻易打破这层诡谲的关系。
一开始认识他只是觉得他是个嘴上不饶人的家伙,在与其他同学相处时总说些恶毒的话刺激别人,只是这年头的高中生都视嘴贱为娱乐,同学总爱绕著他转;陈悯的外型与我恰恰相反,英气勃发的模样吸引其他人的注意力,久而久之,他成了学校的名人。陈悯却不以此为乐,还希望像我一样低调,而我每次听他这麽说,都只是笑笑带过,他要低调的话就不叫陈悯了。
原以为我们之间的关系仅此而已,只是高中生涯中的知交,但没想到,当初在严家楼下的争执成了扭转一切的开端。
我到现在还不清楚那些女孩子究竟跟陈悯说了些什麽,可以使总是目空一切的陈悯气成这样。
但我知道,是那些女孩子说的话,让陈悯意识到了什麽,使我跟他之间的感觉逐渐变了。再加上被强暴的那件事,害他不得不被绞进我的世界里,他却还选择跟著我一起深陷其中。
他没有必要这样。我只是他高中生活中遇到的一个同学,没有必要赔上他自己这段宝贵的时间与精神,不值得,真的很不值得。
老实讲,在知道陈悯会照顾人後,我感到颇惊讶,因为陈悯总是不管他人死活,过著自己快乐就好的日子。但在住院那段期间,他竭尽所能想让我开心,好像我只是因为感冒不适才住院一样,除了我问之外,他绝口不提那天的事,努力想让我吃得好、笑得开怀。这就是陈悯式的温柔。
他这样的对待真的可以抚平我心中的伤口吗?答案似乎……,是否定的。
我也以为他这样可以陪我一起走过伤痛,但在惊觉自己不可以再依赖他人,与礼拜六头一次不由自主清晰的回忆後,发现他这样只是让我假装事情没有发生过,纯粹逃避的想法。
回想礼拜六的情况,不由得打了个寒颤,让棉被将自己裹得紧紧的。
没想到只是一句话,就可以轻易将我击垮,难堪的在大庭广众之下暴露自己的弱点。原来我一直没有自己想像中的坚强,一直都没有……。
痛苦的闭上眼,像惩罚自己不争气般的咬了咬下唇。
现在才知道,我的坚强全是爲了掩饰我极度的脆弱而生。
+ + +
第二节下课,陈悯将我找了出去。
他默默的走在前面,我则在後头猜想他要对我说什麽,直到体育馆後面才止步,要我跟他一起坐在草坪上。
我看了看,直接躺在草坪上。今天天气很好,太阳暖暖的罩著草坪,我贪婪的汲取温暖,但就是怕等会一个太放心,在这睡著了。
「你要说什麽?」我见陈悯都不讲话,只是一个劲的看著我,疑心的问。
陈悯想了一下,满脸歉意的说:「礼拜六那时候真的很抱歉……,我不知道这样讲会让你……,这麽难过。我只是想跟那女的说要保护自己,绝对没有在说你!」
原来是要跟我道歉啊……。我尴尬的别过脸,看向操场。
「没有啦……,是我自己想太多了。」讲到这个,让我很想问他当时到底在气什麽,但是直觉问了他又会生气,所以话一直哽在喉头,说不出来也咽不下去。
今天清晨还爲这件事想到将近三点半才朦胧睡去,现在眼睛还因为睡眠不足而有些乾涩。
不过,什麽叫『跟那个女的说要保护自己,绝对没有在说你』,陈悯这家伙又来了,我看起来真的弱不禁风到这种程度吗?我瞥了陈悯一眼,却因为阳光直射入眼而刺得别过头。
感觉旁边有动静後转头一看,见陈悯脱下运动外套,盖在我身上。
「呃……,不用……。」我手才搁在外套上要还给他,就被他握住。
「你爲什麽一直拒绝别人对你的好意!」他俯视我,但因为背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是不是……,又回到礼拜六的情况了?
当天因为自己的态度强硬中还带点挑衅,所以他才会气成这样的吧。如果现在还依循当天的模式与陈悯对话的话,肯定又会闹得很僵。
「想太多!我被晒得有点热,结果你竟然还把外套丢我身上,想存心把我热死啊!」我白了他一眼後,用轻挑无碍的口吻说著,但其实心里却惴惴不安,怕又惹他生气了。
「很……,很热喔……。」从他的声音听出了尴尬,我在心中小小松了口气。
「不好意思啦……。」我把外套拎起来给他,他接过後也不穿,只是将外套放在一旁。
「等会是音乐课,我们翘掉吧!」见不能准时到教室,我便怂恿陈悯,他二话不说答应了,反正我们也从没认真在上音乐课。
陈悯侧躺面向我,将他的外套对折後硬塞我头下当枕头。我原本想拒绝,但想到刚刚的前例後,只好硬著头皮接受他的好意。
「这几天没睡好,等一下我可能躺著躺著就会睡著,要记得叫我起来,不要到放学,大家都走光了才被教官叫回家睡!」我懒懒的对陈悯说,但其实是想为晚上去夜店上班储点体力。
「那我帮你挡些阳光,要不然你睡起来就变黑人了。」陈悯笑著说,阳光微侧打在他的脸上,突然让我觉得炫目,瞬时沉溺在他总是充满活力勃发的眼,澄澈却又勾人,将两个迥然不同的特质融合在一起,却一点也不唐突。
「西日?」陈悯的手在我面前挥了两下,我随即眨眨眼回神。
「没事,发呆。你不要待在这啦,这样我怎麽睡得著,去跟学弟们打球吧,你在学弟眼中可是神人耶!」我笑著推他,他却皱皱眉。
「我今天不想打球,这麽好的天气应该就好好躺在这晒太阳,打球打得满身汗真的很没意义。」他无趣的扯著手边的杂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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