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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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阶- 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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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你不记得了吧,”他笑笑,“那天你说了梦话,说,谢谢爸爸,生日礼物你很喜欢。”
  “我──”
  “我才知道那天是你生日,你却从来不说,还总是假模假样的念叨想要什麽什麽做生日礼物。”他顿了下,“可是,很可爱。”
  “……”
  “杨夜,”他的手指颤了颤,“我们在一起好不好?”
  
  作家的话:
  刚、刚起床(囧)
  不能只便宜狼崽子一个~大叔可是很有魅力滴~


☆、第一百章

  第一百章
  被一个比自己小的人说可爱,怎麽想怎麽别扭。但是看著他的眼睛,那些从前很轻易就出口的拒绝的话语怎麽也说不出来了。
  他眼底那隐隐的期待,像深藏的火焰,映得他的眼睛很美。
  我喜欢他。但是不爱他。
  若是遇到锺翛之前的我,一定是先调戏几句,然後答应下来,当晚就滚上床……不久之後分手。
  这个程序演练了数百遍不止,早已滚瓜烂熟。
  可是,我太过了解那种给了承诺又拿走的感受,恨不得一道雷把自己劈死,心脏就不会那样痛了。
  他和我是一样的,看著他就像照镜子。
  所以不舍得那样对他,却又不舍得让他伤心。人类总是对自己手下留情的。
  我知道这样像女人似的优柔寡断太恶心,甚至在某种程度上更伤人。
  那麽二者取其轻,我没做错吧。
  我低下头去,不再看他:“……对不起。”
  他轻笑了一声,带著些自嘲的寓意:“明明是,我先到的啊……”
  我们都没再说话,热牛奶蒸腾的雾气熏湿了我的眼睛,有点困了,我开始想念卧室的大床,温暖的被褥,但是今晚是回不去了。
  我想,锺翛不一定明白,但程启信一定会明白,关於先来後到,在感情问题上不会存在,更不用提什麽定论不定论的。
  若是真有先来後到就好了,我现在应该会跟程启信安安稳稳的过日子,在这样寒冷的冬季深夜,抱在一起看电视或滚床单──就像普通情人一样。
  可怎麽就偏偏,我的选择不是他呢。
  他把喝光的牛奶杯放回桌子上,发出“当”的声响,唤回了我飘到异次元的思绪,他又是笑笑,刚要说什麽,我鼻子发痒,打了个喷嚏。
  “很冷,不要感冒了……我送你回去。”
  我抓过纸巾擤鼻涕,嫌他多此一举:“老子自己回去,你先回吧,我还没凉快够。”
  说话的声音里都带著鼻音,怎麽听怎麽没有说服力。
  程启信叹了口气:“……那再坐坐吧。”
  “嗯,”我把纸团丢进烟灰缸,忽然笑道,“我说你怎麽说话老气横秋的,明明当年是那麽可爱的一个美少年,忽然就叔了呢……难道我应该是爷爷了?”
  他又笑了,这回眼睛眯了起来,比前几次的真心许多:“你以为呢……”说著点上一根烟,火光明灭间,有一种不真实感,“我们不年轻了。”
  ……我们老了,那些年少轻狂的日子不再属於我们。
  气氛悲壮起来,我干干一笑,希望能解开缠绕脖颈引起窒息的锁链,他没迎合我,一口一口认真的抽著烟,我想让他灭掉,怕对肚子里的小家夥不好,但是烟雾中的他那麽寂寞,我不能把他寂寞的资格也夺走。
  很久,他把烟掐灭,抬起眼来,自嘲一笑:“你说你不再喜欢Crucify My Love,你可知道,因为你喜欢,我特意找了老师学钢琴。终於我会弹了,你却告诉我你不喜欢了。”
  “……”
  “我背了那麽多音符,到头来还是不能弹奏给你听。不是因为不会,而是因为没有机会。”
  “……”
  “夜,是不是,我只能说再见?”
  他小心翼翼地压低脖腔,从下往上寻找我无力抬起的眼睛,话语中不易察觉的颤抖带著丝丝脆弱。
  “我……”轻咳一声,让嗓子不要太沙哑,“我……”
  对不起。
  对不起,这三个字也说不出口了。
  再说这三个字就太矫情。
  ……我也不知道会不会在说出的同时流下眼泪。
  我承认我心动了。在这样寒冷的雪夜,有人向你张开环抱愿拥你入怀,你可以予取予求他的温暖,这样的温暖太过诱惑。
  可是,我不能轻易的许下承诺,若给不了对方同样的温暖,再多的补偿都是笑话。与其给了又拿走还不如一开始就不要给。
  所以即使心动,我也只能说,对不起。
  我们谁都没再说话。外面的雪纷纷扬扬下了整夜,我们相对著坐了整夜,後来不知道怎麽就迷迷糊糊睡过去了,再睁开眼时窗外已微亮,玻璃窗上结成了霜。
  对面的椅子上已经没有了人,桌子上的玻璃杯也不知何时被收走了,就好像,昨晚没人来过。
  但盖在身上的大衣,还残留著他的温度, 不知他几时走的,他把温暖留给了我,自己穿著单衣,踩著凌晨融化的积雪一步步走回去。
  我把外衣套在身上,不想脱下来。推开门的瞬间,忍了多时的眼泪倾泻而下。
  就在咖啡店的门前,一个大大的雪人立在那里,脑袋上两颗石子做成的眼睛和被手指勾出的弧度极弯的嘴笑得像个畸形的小丑,干枯的枝桠做成的可笑手臂向我挥手。
  於是,在立春寒冷的清早,无人的街道上,一家很宰人的咖啡店门前,一个身材臃肿穿著繁琐的中年大叔,对著一个雪人,哭得像个傻瓜。
  
  作家的话:
  第一百章,煽个情= =|||
  谢谢shuu1270和弦殷的礼物~昨天在会客室里说了,在这里也说下=3=~


☆、第一百零一章

  第一百零一章
  我和锺翛陷入了冷战,当然这是我的个人想法,不知道他怎样看待我俩之间诡异的气流。
  不过无所谓,现在再看他,已经没有了抓心脑干的悸动,我很欣慰,或许再过不久,我就真的能把他从心底剔除了。
  那个雪人,冻住了我对他有限的期盼。
  程启信的那件外套,被我很宝贝的关在了衣柜里,它可以提醒我,我不是没人要,我也不用妄自菲薄患得患失,有人愿意接纳我,包括我所有的缺点和可笑。
  年纪大了,性情也软了下来,过去无法忍受和释怀的也都隐忍了,凡事看淡些,看开些,看透些,也就没了那麽多的为什麽。
  那天清早回到家,直接扑到枕头上补觉,醒来时已是下午,透过窗子的阳光被一道人形剪影挡住半边,我眯起眼睛仔细辨认了一下,才看清楚坐在床边,手支著脑袋昏昏欲睡的人是谁。
  锺翛真的很好看,我说过很多次,但比他好看的人我又不是没见过,怎麽唯独对他念念不忘呢。
  不过,我现在能做的就是维持现在的姿势,努力不往回走,站在路边梗著脖子,等他想转过头了,第一个就能发现我。
  我是真的追不动他了。
  不是说麽,假如你想要一件东西,就放它走,它若能回来找你,就永远属於你,他若回不来,那根本就不是你的。
  我放手,若他不回来,那我命里无时莫强求。
  他醒来看了我很久,然後就出去了,出去的时候腿磕在了门框上,他像是没了痛觉神经,连停顿都没有就继续往外走。
  我们同时降低了存在感,只有早上一杯热牛奶昭示了他和我的存在,他尽量把时间都花费在工作上,我过我自己的,只考虑小家夥就好。
  谢见安对如今的气氛很喜欢,他的做法是直接把锺翛当空气,顺便全心全意把小家夥据为己有──
  “宝宝大概是六月份出生,现在应该准备一些婴儿玩具了。”
  ……衣服奶粉小床呢……为毛第一个要准备的是玩具!=皿=
  “啊,六月份,是双子座还是巨蟹座呢……”
  这种东西随便啦随便~!
  “一想到有一团白白嫩嫩香香软软暄暄腾腾的小东西叫我叔叔,就忍不住荡漾啊~~~其实叫爸爸更好……”
  老子才是爸爸!想要小孩纸自己生去!还有啊!“白白嫩嫩香香软软暄暄腾腾”是咩形容!老子的宝贝儿是馒头咩!!
  他每说一句我脑袋上的毛就竖起来一寸,在炸毛前抄起一根香蕉皮也不扒直接塞进他嘴里,於是世界安静了。
  天气慢慢回温,乔叔叔一行人也回了新加坡,临走前看著我无法遮掩的肚子憋出一句:“……我居然做爷爷了。”
  我:……
  谢见安:……美爷爷神马的也是萌点。
  小家夥越来越不喜欢动了,以前在肚子里蛋炒饭一般翻滚到天翻地覆,现在一动都懒得动。
  谢见安解释是宝宝大了,空间不够,所以运动量就有减少,正常现象,不用担心。
  於是我就不担心,每天乖顺的重复谢见安的安排。
  只有在晚上的时候,会叹口气,看著客厅为某人留著的灯光,郁闷的抱著枕头失眠。
  他好像很忙,不知道是真忙还是假忙,乔叔叔都回去了,工作接近尾声,怎麽还会忙。
  ……老子没怨妇!老子是好奇!
  关於程启信,我们没再联系,更没有偶遇,我们太了解彼此,一场雪,足够了。
  说失落太夸张,当点点不可名状的情感甚嚣尘上,五味繁杂,就根本不会在意情感本身了。
  我只想锺翛,他能不能自己转回头,看到我一直在等他,最後终於向我走来。
  有天晚上,我半夜醒来,想转个身,换个姿势,宝宝太大,压得喘不上气,转身的时候看到被轻轻合上的门。
  ……什麽时候,我们才能面对面,坐在一起,像往常一样说话。
  哪怕、哪怕如我们初识般,听你说你对你的公主有多执著,听你说你的那些少年维特之烦恼。
  呵,我笑一下,人那,就是贱,说的时候会难受,不说了又凑上前去,把心脏献上:“你踩吧你踩吧不要不理我。”
  诶,可是,就是让他踩,也要能和他说上话啊。
  
  作家的话:
  包子快出来了~!(撒花)
  咳咳、那个。。。。。。明天13号(。。。。。。囧 总是熬夜 日期都混乱了)我过生日。。。。。。可以弱弱的求礼物咩~(对手指)
  谢谢软(大)妹子的礼物~!!=3=~~~


☆、第一百零二章

  第一百零二章
  天气渐渐暖和了起来,春天过去,入了初夏,从窗户看去,耀眼阳光下衣衫单薄的少年就多了起来,一起相约去附近的体育馆打篮球打网球,我在窗边看得直流口水,一副猥琐怪蜀黍的样子。
  已是六月,我根本出不了门,不是不想出,是再也没有理由用厚厚的数层衣服营造臃肿的体态以掩饰肚子的不协调。
  不过小家夥快出来了,我的苦日子也到头了。
  我和锺翛也一直是无言以对,即使为数不多的几次早饭面对面,我放不下架子,不知道他是什麽,也许是厌倦了。一这样想我脸上就刻上层面具似的,对待客户的那种彬彬有礼的微笑。
  总带著面具,时间久了就摘不下来了。试图摘过,发现人家根本没看你,贻笑大方不说,脸面都丢到了太平洋。
  这样也不错,一个人的世界我太熟悉,回归了也没什麽,那些所谓的、别人当笑话看的不甘心,现在也知难而退了。
  善罢甘休神马的,也不是很难做到。
  这天家里又剩我一人,百无聊赖的翻著谢见安的小说,不是悬疑惊悚就是恐怖玄幻,看这种东西扭曲小家夥的世界观就不好了,老子可不想他成为陈温恪第二,除此之外仅有的一本绘本看过八百六十遍了,完全没新意,剩下的都是医学书籍,看也看不懂。
  其实我更想拼拼图,但是坐著很成问题,更不要说坐著弯腰了,於是此项娱乐宣布破产。
  最後闲的蛋疼,打开了久违的电视,因为是下午,每个台都是狗血电视剧联播时间,看了这家婆媳不和那家父子反目的,很不利於娱乐眼球,更不要说胎教,所有台挨个拨了一遍,发现只有经济频道是我能看明白并且有一定教育功能的,便定在了这个台上。
  正在播的是年度经济人物评选的颁奖现场,类似晚会,还是直播,也算是娱乐眼球,正准备起身倒水喝,就那麽一瞬间,我看到叶新牵著锺翛的手步向领奖台。
  我停下脚步,定格了似的看下去,演讲稿和演说辞我一个字也没听进去,只是看著叶新没唠叨几句话,就和锺翛把奖杯一起高高举起。
  少年的脸颊是淡淡的粉红,西装革履更增添了成熟的风度。聚光灯从他头顶照下,比任何我透过窗子看到的所有运动少年加起来还要好看。
  他的嘴唇紧紧地抿著,抿成了一条线,但是有些微的弧度,眼睛亮晶晶的,比阳光下的黑曜石还要璀璨夺目。
  然後。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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