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音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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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音阶- 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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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的额头顶在我背上碾来蹍去,声音低低地:“你瘦了。”
  “……”
  “只有这里胖了。”
  “……=皿=!”我一巴掌拍在他手背上,没有多大力,却连带著小腹一颤。
  “你干嘛!”他不满地,“别把小崽子吓到。”
  我失笑,转过身和他面对面:“你不是不喜欢他麽。”
  “谁说的,”他翻个白眼,“我不待见的是他爹,至於他──他不是你的崽儿麽。”
  我深感欣慰地点点头,转回身背对著他,把他的手掌拉到小腹捂上:“快给你侄子取暖。”
  停顿数秒,他没再贫嘴,特听话地上下摩挲,捂了一夜,姿势都没变过。
  

☆、第四十五章

    这一星期过的简直是身在天堂,锺翛天天来我家报道,爱心三餐更是一顿不少,也难为他中午还要从公司跑回来和我一起吃饭。谢见安一如既往地没有好脸色给他,他也不恼,每天安安分分睡客房。
  我跟谢见安说过对锺翛客气点,结果他头发一甩极尽屌丝气息来了句:“千金难买爷乐意。”
  我:……
  不过介於锺翛最近的美好举动,我想应该趁热打铁告诉他小家夥的事。
  於是和谢见安鬼鬼祟祟地开碰头会。
  “你说,怎麽开头?”
  “直说呗,铺垫没一句呢你就得被他牵著鼻子拐跑话题。”
  “他会惊悚的。”
  “那就不在我的考虑范围之内了。”
  “……”
  每晚锺翛都会趁著谢见安洗澡时跑到书房看我码字,我当然不会放过机会和他温存一会儿,有一次我笑咪咪地问:“你有没有决定下来?”
  他倚在书桌上,身形纤长,端著咖啡杯,暖色灯光下端端是一幅画。我居然有些可惜没学过绘画,否则这样的场景描摹下来,比照相机记录得更有韵味。
  他闻言眉目一动:“什麽?”
  “我来包养你啊,怎麽样。”
  他笑得带一丝宠溺:“你拿什麽来包养我?”
  我腻上去,揽住他柔韧的腰,凑到他耳边低声道:“天外飞财。”
  他垂下眼帘,笑得朗风疏月。
  怎麽看也看不够。
  “习惯”三天就可以养成,尤其是生物锺这个人体里十分神奇的东西。
  我打著哈欠踏进办公室,看到山峦连绵的文件太阳穴突突直跳,下一秒莫臻出现,我看向他两眼发光。
  他被光芒逼的後退一步:“休息好了?”
  笑得缺心少肺:“没。”
  莫臻:“哦。”
  嘴咧的见牙不见眼:“这些帮我批复下。”说著抄起摇摇欲坠的一座小山献宝似的递上去。
  莫臻的良好教养让他调整焦距看了眼鼻尖下的山尖,不紧不慢地:“我能得到什麽好处。”
  我眯起眼笑得像偷腥的狐狸:“苏越近来招的烂桃花,如何?”
  我俩相视,心照不宣嘿嘿笑。
  锺翛一进门,看到的就是这副场景。
  “你们做什麽呢?”
  我收起不良怪蜀黍的表情,补救的掀开上一刻面皮做风度翩翩状:“没事。做笔交易。”说著挥挥手与莫臻作别。
  锺翛似乎轻笑了下,转身锁上门,我挑挑眉毛,支起脑袋,玩味一笑。
  他回头见我饶有兴致的模样,不易察觉的红了耳根。
  我眨眨眼睛,笑得更开。
  他凑上来细细打量我,我也不推开,抬手勾住他的脖子,眼睁睁看到一抹红晕爬上了他的面颊。
  “锺翛,”我轻轻唤他。
  “嗯。”他对上我的眼睛。
  “你……有没有,喜欢上我一点?”
  他忽闪两下蝴蝶翅膀似的睫毛,别过眼去。
  我的心渐渐下沈。
  “嗯。”
  我一愣,不太确定自己听到的音节。
  “什麽?”
  他的目光织成了一张网,密密麻麻把我包了进去。
  “我说,嗯。”
  声音小的像蚊子哼哼,我内心天翻地覆一阵狂喜,拖过他不管三七二十一吻了个昏天黑地。
  不枉费我纠结这麽久,老天还是开眼的,看我追得这麽辛苦也不忍心了。
  能得他这个字,真是,清扫厕所的大妈都年轻二十岁了啊!
  吻毕,我恋恋不舍地松开他,舔舔嘴角意犹未尽,他不好意思地转过头去,不时偷眼看我,见我毫不避讳且似笑非笑,脸红的直冒热气。
  切,最後一垒都成功破防守了,现在玩纯情……
  不过他什麽样我都喜欢。
  忽然想起肚子里的小家夥,既然得到了他的回应,那麽小家夥能留住了,不禁松口气,然後一愣,恍然大悟。原来,我拖来拖去不肯坦白,竟是因为害怕留不住小家夥麽。
  我戳戳小腹,展眉一笑,小家夥,我们都舍不得你。
  锺翛抓住我戳小腹的手,顺手捏捏小腹上的肉,调笑道:“身材走形了啊。”
  我白他一眼,把他的手用力拍开:“你有意见?”
  他忍笑似的抖抖肩膀:“小的岂敢。”
  “哼,”我扬扬下巴,“说,怎麽受罚。”
  他咬住我耳尖,我耳朵一抖,没动。
  “爷您说怎麽罚,小的就怎麽罚,绝无怨言。”
  嗯,态度良好。我点点头:“对了,跟你说件事。”
 

☆、第四十六章

  正要接著说,门把手!啷几声,外面有人狂拍:“你在里面干嘛呢,开门!”
  我和锺翛相视,急急忙忙七手八脚分成两个个体,乒呤乓啷撞翻文件四本零食三包签字笔两只外加没有水的水杯一个。
  苏越在外面大喊:“我是不是打扰了什麽……要不要回避?”
  我黑著脸拉开门:“没有。不用。”
  “真的不用?”他探头探脑地,见到锺翛状似了然,用胳膊肘捅捅我,挤眉弄眼地,“抱歉了哈,我叫你一起去彩排。”
  今天是服装展的最後一次正式彩排,我被谢见安硬是按在家里呆了一个星期,之前的彩排都没有去过,这次如果再不去就太不像话了。
  我整理下衣领,咳嗽一声,说了句“等著”特意敞开著门去拿东西,锺翛也跟著我们一起去,苏越难得没有多话,只是神情诡异,实现不停游走在我和锺翛之间。
  趁著在後台换衣服的时刻,我狠狠拍了下苏越的脑袋:“你一路上眼神飘忽看什麽呢!”
  他揉著脑袋笑得贱兮兮:“诶,我是不是要叫锺翛‘爸爸’了?”
  我望天:“怎麽没听过你叫我‘爸爸’。”
  “切,小气鬼,不是你说的叫你‘爸爸’会叫老的麽,”他嘟起小嘴,“这麽说,你真的和他在一起了?”
  “……嗯哼。”虽然是刚刚才确定。
  “哇哦,”他欢呼一声,“恭喜您晚节不保老树开花焕发夕阳又一春啊!”
  “……你说什麽呢!=皿=!”
  彩排势必会碰到叶新,他还是一如既往地温和,清泉一潭。见到我笑著打招呼:“杨先生身体好些了吧。”
  现在看到他觉得不那麽碍眼了,想到锺翛的那个“嗯”字,不自觉间腰板都挺直了:“没事了,谢谢。”
  後台的模特光著身子走来走去换衣服、化妆,相比较之下,我、苏越和叶新闲得冒泡,和周围紧张的快节奏格格不入。我主动去茶水间泡两杯咖啡又接了一杯热水,苏越亦步亦趋跟在我後面,接过咖啡,见我拿著热水捂手,诧异道:“热水?现在是夏天!”
  我无视他呲牙咧嘴,吹了吹轻啄一口,抬眼看到锺翛到了後台,正跟叶新说著什麽。
  我慢下脚步,又追上苏越。
  他的那个“嗯”字,足够消除我所有的疑虑,足够获得我所有的信任。
  有意无意地秀了下恩爱,我擒住他的下颌轻咬了下他的鼻尖,又在嘴唇上蜻蜓点水,眼角瞥到叶新一如既往做蒙娜丽莎状,苏越捂著眼大叫“注意影响注意影响”,锺翛则红了脸,却没有推开我。
  心情异常舒畅,离我们比较近的几个美女挽了挽头发对我们笑的很灿烂。
  我从小就不相信童话,为此老爸不止一次说我无趣,让他很找不回童年。但最近日子过的太舒坦,或许,童话还是存在的,王子和公主过上了幸福的生活。
  ……四十岁的大叔从此相信童话,这标题会不会太猎奇。
  回家的路上路过一条叫“城南旧市”的小巷,以前就听说过,这条小巷是很有名的旧货市场,不少人来这里淘些宝贝。但是一直没时间来闲逛,今天生了兴致,在路边停车场停了车,领著苏越和锺翛闲庭信步。
  小巷很窄,古旧之气扑面袭来,两侧是斑驳的灰色石板垒成的墙壁,来往人群熙熙攘攘摩肩接踵,一个个小摊位整齐的像豆腐块,各个摊主家的小孩子们凑在砖墙的拐角处弹玻璃球煽片技,趴在地上,也不顾地上脏,叽叽喳喳吵成一团,不外乎“不带这样的”“犯规了,重来!”的童言稚语。
  摊位上的东西从老旧家电到花鸟鱼虫,可谓是应有尽有,讨价还价声不绝於耳。若是往日,我定是没有此等闲情逸致慢悠悠踱步,尤其是这麽吵闹的地方。
  往後一看,落下他俩好远,跋山涉水走回他们身边,苏越正拽著锺翛袖子对著一件玩具流口水。
  我打眼一瞧,不禁乐了,那是我小时侯的玩具,我就有一件,和这个一模一样,一只尖嘴鸟头人身的拎箱子旅客,通体色彩豔丽斑斓,上了发条就会像鸭子一样往前走,还会拐个弯。
  我上前去拍拍苏越的肩膀。他回过头来对我撒娇:“我要这个,你给我买嘛~!”
  我四下张望,心里默念这是谁家的弱智儿童,反正不是我家的不是我家的!=皿=
  见我悄悄和他拉开距离,他又转身去拽锺翛袖子:“你有义务给我买,爸爸!”
  锺翛被雷得外焦里嫩,我不禁捂脸,连声道:“好好好,我给你买我给你买!”
  妈的,明明这小子比我都有钱──虽然是莫臻的钱,就会跑来欺压我这个穷苦平民……
  这个小摊位买的大都是幼儿玩具,带著浓浓的时代感,除了苏越看上的那个还稍显精致,其他的都已颜色暗淡。
  这类东西大都很贵,但也确实物超所值,因为他卖的不是一件玩具,而是一个年代。
  我让摊主把这个包起来,没有与他还价,也没急著付账,挨个把玩摊位上的其他东西,有些许是我小时候玩过的,样式大小分毫不差,一路向上,一只拨浪鼓闯进了视界。
  拨浪鼓对於婴孩的致命吸引力,早在谢见安身上就得到过证明了。
  我心念一动,拿起手柄转了两下,绳端的小球咚咚捶在鼓面上,煞是好听。鼓面上画著一株盛开的粉嫩桃花,鹅黄的花蕊清晰可见。
  暗自皱皱眉,好看是好看,但桃花的花语是爱情的俘虏,把这个送给小孩子,会不会寓意不大好。於是问摊主:“还有别的样式吗?”
  苏越掐腰仰天大笑:“杨,你要买这个?”
  我不理他,自顾自问,摊主摇摇头,也是个实诚人:“就这一只了,算你便宜些。你看著做工,纯手工的,现在哪做的出来哟。”
  我惋惜地看了看手里的拨浪鼓,犹豫再三还是决定买下,反正就是个玩具,想那麽多做什麽。
  他俩对我买拨浪鼓的行为表示极其不解,苏越在场我也不好意思和他解释,只好昂首挺胸学谢见安甩甩头发,特屌丝地:“千金难买爷乐意!”
  却又在不经意间,手垂在小腹前面,轻轻晃几下。
  咚咚咚,真好听。
  

☆、第四十七章

  服装展紧锣密鼓地开始了。
  但我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屏幕上一封email闪瞎了我的眼,之前出的“杂志风波”我委托给了一位曾经合作过的私家侦探。他的能力我再清楚不过,而这次却寻不到一点线索。
  他在道歉之余,说,怀疑有人暗中阻碍调查。
  屏幕的光灭了又亮,手机嗡嗡地震动起来,一条短信,来自那个没有存起却刻在我脑海里的号码。
  短短的一行,与其说是祈使句不若说是命令句:
  不要再查了。
  茅塞顿开。他直接给了我答案。在B市这个政治中心能只手遮天的人物,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奇怪的是,明明应该感到伤心的,偏偏一点感觉都没有,哪怕是诧异,震惊,或是难以置信。
  也许是愈合後的伤疤,皮肉会像老茧一样粗糙厚实,经打经踹。
  於是我停止了调查,老老实实过日子。
  人不能强求太多,一生中得到的都是有份额的,这个百分之百里。爱情比重大了,亲情的分量势必会减少。所以我知足。
  服装展那天锺翛一直和我们在一起,苏越在中间上场,回来後溜到後台叽叽喳喳眉飞色舞描述人们对他美貌的惊叹,亏叶新还能一直保持笑容偶尔搭两句话,我则从他说出的第二个字就开始频繁翻白眼,最後受不了他无与伦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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