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他会回头一样,所以他的意志一直在告诉自己绝不能接受顺子回头!
那混蛋是个根本不顾及任何人感受的家伙,他绝情地把他抛弃一走了之,根本就不会去想他伤的有多重,如果他又要回头,则对他的伤害更大。爱和爱过是两回事。顺子在的时候,他爱他,顺子走了以后,他只是爱过他。他不想把这两种感觉混为一谈。分手就是分手,覆水难收!
他对自己下定了决心以后,才有勇气去看信。他告诉自己,不管顺子在信上说了什么,都要坚持住自己的原则,一定要把这个混蛋彻底放下。
信打开了,字数仍然不多,内容却字字让沈维尼的心在打颤。
小维:
你想我吗?我非常想你。
我给你寄的东西应该已经收到了吧?项链和裤链我选了好久,应该是你喜欢的,单反相机给你用来记录扣子一家的生活片段,你不是一直都想用个设备专门拍猫的吗?我们的扣子沫沫和小沫都好吧?它们一定没有你那么想我。出来以后我才渐渐发觉,你是我一生最离不开的人。
我会回去的,你要好好地生活,等着我。
从来没有不爱你的顺子
看完信,沈维尼把笔记本关了,整个人蜷在了床上。他忍着就要涌出眼眶的泪水,无力地皱着眉头喘着气。胃好痛,真的痛的快要拧在一起的感觉。这混蛋……竟然像当初说分手说断绝关系的人不是他一样,竟然还有脸写这样情意绵绵的信!真不是人!他以为他沈维尼是吃亏长大的吗?他以为他沈维尼在被他无情地抛弃之后还会再去接受他吗?他真的以为爱人是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吗?太欺负人了!
沈维尼又气又伤心,整个胃已经痛到在抽搐了。
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他闭着眼睛,忍着胃里的巨痛,在身上摸了半天才从裤子的后口袋里抽出手机。一看号码,是鲁暮。
他犹豫了半天,直到能够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了才接听了电话:“喂……”
“喂……维尼熊,小波说你晚上要过来吃饭的,这个……我们现在都要关门了,你怎么还没来?”
“我……不去了,回家了。”沈维尼强咬着牙说出这几个字来。
“你声音怎么怪怪的?”还是被听出来了。
“没……事。”他声音不自觉地发颤。
“没事才怪。你到底怎么了?吃饭了吗?”
“真……没什么,只是……胃疼。”
“有药吗?”
“……有。”
“吃了吗?”
“……没。”
“那为什么不吃药?你好像疼的都快不行了似的!”鲁暮有点急了。
“不……管用。”
“要不要去医院啊?”
“不用……死不了。”
“你逞什么强啊?你不知道胃痛也会死人的?行了,别说了!你家在哪?我过去看看!”
“不用……”
“快告诉我!”
沈维尼在鲁暮的坚持下告诉了他自己家的地址。大概过了20几分钟,有人在外面敲门。
他从床上爬起来,捧着胃扶着墙去开门。门打开的那一刹那,门外的鲁暮差点掉了手里的东西,因为他看到沈维尼疼得一头汗,面白如纸。鲁暮立刻进来一把扶住他,赶紧换了鞋,然后将他送回卧室,自己便提着东西进了厨房。
两分钟后,他回到卧室,将手里端着的一个大托盘放在床头柜上,里面是热腾腾的豆腐山药排骨汤、鱼头蒸蛋和一碗香菇鸡丝面。“先吃点饭,然后吃药。快点!”鲁暮催促着,已经把筷子塞到了沈维尼的手中。
沈维尼刚坐起来,小沫已经先一步来到床前,低头闻了闻,然后不感兴趣地走开了。沈维尼看着眼前的热饭菜,虽然没有食欲,心里却舒服了一些,他强打精神地对鲁暮笑笑说:“不会是特意给我做的吧?你知道我今晚会胃疼?”
“是特意给你做的,不过也不用提前准备什么,都是现成的已经半熟的东西,加火几分钟就搞定了。”鲁暮把排骨汤往他面前挪了挪,接着说:“先喝点汤,暖一下胃。疼成这样不吃饭也不吃药,你不要命了?”
沈维尼没再说话,勉强喝了几口汤,然后忽然像想起来什么似的,拍了拍身边的床说:“坐……别老站着了,怪……客气的。”
“还有心思理我,说明你没精神失常,那就好好把饭菜吃了,都多大的人了,还不知道照顾自己呀!”鲁暮一边叹气一边坐下来,又把鱼头蒸蛋往前挪了挪:“这是鲶鱼头,最有营养了,快吃吧。”
“啊……别告诉我……你把店里最有营养的……都给我拿来了。”沈维尼还故作轻松地跟他打趣。
“都给你拿来了怎样?你要不吃完可就太对不起我了啊!”
“啊……好……我吃……我吃……”沈维尼擦了擦额头的汗,逼着自己往嘴里塞东西。但吃了没几口,突然一阵反胃,他便扔下筷子捂着嘴,冲进了洗手间。
一阵呕吐过后,他把刚吃进去的东西全吐出来了,连中午吃的消化的差不多的食物残渣也吐完了。就在他坐在地上,抱着马桶圈,只剩喘气的力气时,鲁暮已经不声不响地把一杯温水送到他手里:“先漱漱口。”
等他漱完口,鲁暮接过杯子又递给他一张纸巾,于是他擦了擦嘴,又顺便擦了擦眼睛,背对着鲁暮,他不敢让他看见自己眼角溢出的泪水。好好的一副身体,在那个混蛋走后的一年里,已经伤到这种程度了,这不是他主观的意愿,却是他放任自己的结果。
鲁暮知道他自己站不起来了,便问都没问一声就直接上去把他架起来送回卧室。身子刚一碰到床,沈维尼便像一滩泥一样躺了下去,眼望天花板,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鲁暮又伸手到他腋下把他提起来,让他靠着床头坐着,然后端起汤碗,舀着汤送到他嘴边。
沈维尼无奈地笑笑,挣扎着说:“我自己……”
“弄洒了!都挺贵的……”鲁暮用责备的口气打消了他要自己动手的念头,于是他只好张开嘴,一口一口地喝着鲁暮喂过来的汤,只是,他的眼神一直不敢与鲁暮对视,他怕他看到自己眼中无法掩饰的痛苦与自责。顺子不要他了,并不代表他可以这样无节制地祸害自己的身体,如今真的到了这种要了半条命的程度时,他才隐约后悔,不该为了一个混蛋作贱自己。
想到这里,他努力地吞下鲁暮喂到嘴边的汤和食物,他想好起来,最好立刻就好起来,生活可以没有顺子,却不可以如此凄惨。
鲁暮见他努力地一大口一大口地吞咽着食物,一双眼睛却一直失神地盯着前方,不免叹了口气,说:“以后跟谁过不去都不要跟自己过不去,为谁也不值得遭这个罪。”
沈维尼这才看了看他,喘了口气说:“还说我?你就没有颓废的时候?”
鲁暮愣了愣,然后嘴硬地说:“那……那我被那个粘着你的花里胡哨的男人刺激完之后,不就立刻醒悟了吗?”
“醒悟的还不够彻底吧?”沈维尼瞄了瞄他的脸,胡茬子又开始往外冒了。“才几天没见你,又变邋遢了。”
“我……我这不是忙吗?”鲁暮强词夺理地说,猛往他嘴里喂东西,弄的汁水顺着他的下巴就淌进了脖领里,见沈维尼皱了皱眉头,赶紧找纸巾,但四下瞄了一圈也没看见纸巾,便赶紧伸手在他脖子上胡噜了几下把汁水给擦干净了。虽然是情急之举,但刚才的动作也过于亲密了,沈维尼显得有点拘谨,再张口接着喂进来的食物时,都非常小心,生怕再滴汤漏水的。鲁暮也意识到了他的谨慎,于是舀的量也非常注意了。
吃了差不多有小一半的时候,沈维尼终于摇了摇头,说:“不吃了,饱了。”
“行,先吃这么多吧,一会把药吃了。”鲁暮把碗筷放回托盘,然后收进厨房,回来时问他:“胃药放哪了?”
“衣柜中间的抽屉里。”
鲁暮打开衣柜拉出抽屉,翻半天才找出一盒胃药来,拿起来一看不禁皱起了眉头,回头对他说:“你这药也不对症啊!这是治胃胀和消化不良的。”
“不都是治胃病的吗?”沈维尼在喉咙里咕噜了一句。
“装什么糊涂啊?你对猫的病都那么在心,会不知道这药不治你的胃病吗?”
沈维尼这才翻了个白眼把脸转了过去。鲁暮算是明白了,他压根就没备药啊,都病成这样了,连药都不肯吃,这跟自杀有什么区别啊?他把那盒不对症的药扔回抽屉关上衣柜,拔腿就往外走:“你等着,我给你买药去。”
“哎……不……”还没等沈维尼说话呢,他人已经到大门口了。“钥匙我先拿着了啊,你在床上躺会吧,别乱动,我很快回来!”说着,鲁暮开门出去了。
沈维尼叹了口气,转身趴在了床上。虽然吃了些东西,有了点力气,但胃还是很疼,他用手抵着胃部,皱着眉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作者有话要说:
☆、第八章
鲁暮自己开门回来的时候,他正有点迷糊,听见门响他就清醒了,转头向外看了一眼,鲁暮不止买了药,还提着一箱牛奶、两个木瓜和一把香蕉。目光对上的时候,鲁暮对他笑了一下说:“刚才看见你冰箱里几乎什么也没有,就帮你买了点东西,饿的时候多少吃一点,总比饿着强。”说完把东西送进厨房,然后倒了一杯水回到卧室把一方便袋的胃药放在床头柜上,对趴在床上看着自己却一直没说话的沈维尼说:“起来吃药吧,趴着咋吃?”
沈维尼这才双手撑着床坐起来,接过他递过来的水杯和药,咕噜咕噜地全吃了。鲁暮又从他手里接过水杯出去了,很快就拿了一杯牛奶和两根香蕉回来。把牛奶和香蕉放在床头柜上以后,他在自己脸上胡噜了一把,然后说:“那个……你好好休息吧,没啥事儿,我回去了。”
沈维尼这时正盘着腿在床上坐着,听他这样一说,才终于开口说话:“你出来时店关了吗?”
“关了。咋了?”鲁暮一脸茫然,然后突然眼睛一亮地问道:“你想吃啥了?”
“我长的就那么像个吃货吗?”沈维尼翻了个白眼。
鲁暮笑了:“那……啥事?”
“我想问小波是不是自己一个人回家了?”
“是啊……”鲁暮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不见了。
“他一个人在家害怕不啊?”沈维尼仍然一脸认真的问。
“他……那么大个人有什么好怕的啊?”鲁暮隔空往自己家的方向瞪了一眼。
“那你急着回去干啥?”沈维尼终于笑了,拍了拍身边的位置:“坐会吧,陪我聊聊天。”
鲁暮这才笑了,心里说:感情你绕这么大个弯儿就是不想让我走啊?于是摸摸鼻子,把床头柜上的东西往里推了推,屁股搭了个边坐床头柜上,说:“我坐这儿就行。”
“怕啥?我都病成这样了,还能非礼你是咋的?”沈维尼瞧他那样忍不住笑。
鲁暮仍坐着床头柜,有点不好意思地着说:“不是……那个……你躺着吧,坐着容易窝着胃。”
沈维尼这才回身拿了个枕头斜着立在床头拍了拍,然后自己半躺半靠地把身子依在那个枕头上,继续拍了拍身边的位置,说:“别离我那么远,我大声说话费劲。”
“啊……”鲁暮这才慢腾腾地走过来,挨着床边坐了,但他坐的直,所以看着旁边的沈维尼时,视线是居高临下的。“聊吧,你想聊啥?”他认真地问。
沈维尼看了他一眼,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嘴里小声哼哼了一句:“讲讲你和前男友怎么分手的?”
鲁暮严重地吃了一惊,愣是哽了半天没说出话来,直到沈维尼闭着眼睛轻轻地笑了一下说:“我这么狼狈的一面都让你看见了,你还有啥不好意思说的?”
鲁暮这才打鼻子里哼一声问:“小波那兔崽子告诉你的吧?”
“他不说我也看出来了,只是不知道你是被人害成这样的。”
“咳……”鲁暮终于像卸下防备似地叹了口气,说道:“养了七年养了一个白眼儿狼,我是觉得丢人啊。”
“你从外地搬来的吧?”
“你咋知道?”鲁暮低头看了他一眼,但见他眼睛始终都没睁开。
“这个城市不大,这个圈子里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况且你的事那么大,如果你是本地人,我不可能没听说过。”
“啊……我从大连来的,我是山东人,在大连上的大学,毕业后就留那了,那个白眼儿狼是大连人,为了他,我放弃了可以回老家当公务员的机会。”
“你多大呀?”
“三十五。”
沈维尼终于睁开眼睛看了他一眼。
“咋了?不像?”鲁暮从他的眼神中看出了困惑。
沈维尼又把眼睛闭上了,说:“你胡子一长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