轻。
祖父给他的第一个惩罚,就在他撤销对大哥蓄意伤害的告诉後不到一周,高调地公布了。由服务方家多年的老律师,以及堂亲里两位与祖父同辈的老人一齐签章公证,印成一张具有法律效力的存证信函,挂号寄到方宗玺合夥的事务所,在他化疗做好一个阶段,出院回家休养之际,由事务所最大的股东登门造访,亲自交到他手上。
「宗玺啊,今天来,我也不客气了,说了什麽你不爱听的,还请你多多体谅老大哥身上背了好几家子的生计,大家讨生活都不容易。」方宗玺是事务所里数一数二的大牌,大股东也不敢得罪他,但该说的还是得说。
「你家里有多厉害,你自己有数,你爸你哥透过关系打压咱们的生意有段时间了,要其他事务所不计成本的抢,咱们的客户因此流失不少。我想了想,这事肯定是针对你,为今之计也就先让事务所跟你脱钩了,再看看情况能不能改善。你插股的这事嘛......要不你换个让你家看不出关系的进帐户头,要不你先撤一阵子避避风头,就看你怎麽决定,我可不敢替你拿主意,搞得连朋友都没得做,那我可就亏大了。」
大股东是方宗玺差两届的直系学长,能力强手腕高,跟政商名流博交情博了十来年,也有几个靠山能靠,可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总不能一直麻烦靠山替他挡政商通吃人脉甚广的方家,那欠下的人情债某些时候会变成同流合污的索命绳,不是单纯一分来两分回这麽容易就能还得清的。
「王哥,我跟你打天下都多少年了,还能信不过你吗?我的那份就请你先帮我收著,回去先将我的名字剔出事务所,要是还有事,你再通知我,我会想办法让我家收手。」爷爷将他名下的所有家产明列细目,写明在他身故後将悉数留给父亲与大哥,完全没有提到他。
想必现在外面的风声,不会少传他控告自家大哥的行径有多薄情寡义。爷爷这麽做,摆明站在大哥那边,摆明他不再是方家人,方宗玺又不是看破红尘出家了,看见这样的结果怎能不心情大坏?
可他还是笑笑的给学长斟茶,请姜升鸿炒两个菜留人吃饭,满心不豫全埋在心里,就算学长走了,还是隐忍不发。
因为他不想再让姜升鸿为他的事,平增更多的心烦。来自马祖的电话最近多了起来,他躲著他往往一讲就是大半小时,就算电话挂了那魂也跑了,要敢接著跟他讨论事情问他意见的话,只能看见一张心不在焉的脸朝他木然地敷衍地应著嗯喔啊好,方宗玺都快想不起上次见他哈哈大笑,到底是哪个朝代的事了。
福无双至,祸不单行,有些事不是你不想让他添堵,他的时运就能不堵。
这天一大早,天才蒙蒙亮,周休二日的姜升鸿就摇醒方宗玺要他刷牙洗脸换装,两人去附近爬爬山逛逛假日花市再回来。鞋都还没穿好,姜升鸿的手机就响了。
「阿聪别急,慢慢说,爸怎麽了?」大弟素来性子急讲话快,又带著马祖腔,现在急了更是胡噜噜字全撞成一堆,让人无从听起。
(哥你快回来,爸没办法下床妈说好像中风了!)
事到如今你爱我 036H【回头攻专情受 年上】
036
李爸爸确实脑中风了,还好阻塞的不是最致命的主动脉,对生命没有立即性的胁迫。人面甚广的方宗玺有几位救难协会的朋友,在其中一个的协助下李爸爸当天下午就从地方诊所转出,搭机赴台转入台北荣总,姜升鸿见不得妈妈陪继父挤在急诊室的走廊将近两天还排不到病房的床位,主动去柜台徵询後,将继父转往林口长庚。
「妈,我回去一趟,先把店整理一下贴个告示,让放货的打我手机找我请款,再把我跟弟弟们的户口迁出来,让他们转过来我这里的学校读。」方宗玺买公寓的时候,户口就自成一户了,姜升鸿户口这一迁,自然就要落户在他那儿了。
「......随你便。」李妈妈原来还很操心长子的性向,现在老伴倒下了,她的注意力也就不得不移开,搁在丈夫以及两个还在读国中的儿子们身上了。
只是,长子跟一直在他身边打转的体面男人虽然这回很帮忙,看见他俩总窃窃私语,同进同退,看不惯的李妈妈还是很难对他们和颜悦色,口气温婉。
「哥,我就要考高中了,现在转学不好吧?」大弟国三了,模拟考的成绩不输他当年,次次都在红榜内,紧要关头让他转学,确实对他的升学比较不利。
忙著请店员跟厂商盘点退货的姜升鸿心力交瘁,正当他为大弟的事伤神之际,村里跟李家有亲戚关系的一个阿姨主动伸出了援手。
「在聪跟我家永康从小学就当同学到现在,也是好朋友,让他来跟我们住好了。」阿姨身上穿著的衣裳,蓝上衣翻白领,洁白的长裤,还别著志工识别证。
这身制服,姜升鸿常在医院、书报杂志、媒体新闻上看见,那是写出静思语的佛界尊者一手创建的慈善机构里,通过见习与培训之後的志工,才能穿上的蓝天白云,许多世界级的灾难现场,都能看见这身制服成群的穿梭在难民当中,给予最及时的救助。
於是,虽不曾与她深交,但凭那身制服为证,当姜升鸿带著小弟搭上飞机离开马祖时,大弟并未同行,而是在他自己也愿意的情况下,暂时托给了那位蓝衣大士(注)。
回马祖一趟,再将小弟的学校安顿好,不过才过去四五天,姜升鸿竟白了不少发根,去医院被李妈妈看见了,本来懒得跟他说话的她顿时红了眼眶,讷讷的直赶他回去休息,不需要一直跑医院,她一个人看顾丈夫就够了。
只有姜升鸿自己知道这是积劳所致,并非全是继父的中风事件引起的,可他还是保持缄默,不想让李妈妈对方宗玺印象更差。
被化疗搞虚的方宗玺身体底子好,恢复神速,掉了一大半的头发也都重新长回来,不必再戴假发出门,追踪报告显示他一切数据都很正常,继父出院的那天,一家人围著方宗玺家厨房的饭桌吃饭,虽然继父还坐在轮椅中需要妈妈给他喂食,虽然大弟还留在海峡上的小岛,忙里忙外做出一桌养生料理的姜升鸿还是捧碗擎著望著狼吞虎咽的小弟,笑出一脸风雨过後的晴天。
从方宗玺住院化疗到继父出院,这几个月姜升鸿因为缺假,跟同事协调班表调班调得乱七八糟。好不容易住进医院的两个男人都平安无事的出院了,姜升鸿松了一口气的想,他总算能暂告在医院里杀进杀出,累得人仰马翻的悲惨日子了。
「阿鸿,我们什麽时候自己租房子?」不是当妈的不体谅长子,可要她带著丈夫跟小儿子在长子的男人家里长住,她实在浑身不自在,心里更是不舒服。
才宽心不到两小时的姜升鸿被妈妈堵在阳台说悄悄话,他手上拿著换洗衣物,方宗玺正在房里的浴室洗澡,他想接他之後早早洗洗睡了,明天一早还要开会。
「妈别急,再过几天好吗?我先查查阿尹学校附近有哪些要租人的,等我星期六放假,我们再一起去看。」不用问也知道,妈妈根本就当方宗玺是外人,才会这麽急著另寻落脚处。
不过转念一想,姜升鸿还是感恩老天的。经过这些风波,妈妈已经不好意思将一直都在帮忙的方宗玺当成仇人对待,跟方家处置方宗玺的程度相比,能让妈妈跟爱人在同个屋檐下相安无事的同桌吃饭,他可算已经够幸运的了。
「你说,你妈想搬出去住?」夜还不深,两个男人在床上一个坐一个躺,方宗玺正在看书,姜升鸿边抚摸他的大腿,边低声同他说话。
「嗯。」温饱思淫欲,虽然屋里还有其他家人,男人想要的时候两情相悦的对象就在身边的话,想控制自己的行为便会变成很难办到的事。
「住我这里不好吗?」方宗玺习惯只穿著一条内裤睡,姜升鸿这一摸,直接撩起他腹下的反应。
「你鬼点子多,有没有办法让妈主动住下来?」看见内裤前端的鼓起更大包,姜升鸿调皮的用手指点著那根激动的家伙,好似他商量的对象是它。
方宗玺这下书也不看了,阖上随手抛到台灯旁,翻身压上主动点火的爱人:「想让你妈住下来也不困难,要看你的决心。」
「什麽决心?」主动配合方宗玺脱掉自己的睡衣睡裤,姜升鸿的双手走走停停的爱抚著,爱人的味道与触感,让他著迷。
「装穷的决心啊。」手指探向姜升鸿的後庭,在发现爱人将前置作业都做好了的同时,方宗玺邪气的笑了,「老婆给老公养,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姜升鸿不敢苟同方宗玺的这句话,可是他还来不及抗议,後庭就被一根温热的硬杵给捅开了!
「晤!」虽然灌肠在洗澡的时候顺便做好了,也大概扩了三指宽,可是连个亲吻都没有就直接进来,未免太超过了吧?虽然心里这麽抱怨著,姜升鸿却尽量放松後庭的括约肌,方便方宗玺猴急的抽插。
「老婆,啊......你好香......」自从沾染情色,方宗玺从来没有禁欲这麽久,心里很想慢慢来,身体却贪恋交欢的快感,没有多久就交代在姜升鸿紧窒的肠道里。
(注:[蓝天白云]最初是慈济美国分会的志工服,蓝色的上衣如「蓝天」,白色的长裤似「白云」。後来在一些慈济的活动中,慈济人大都穿著这种蓝天白云装,以求整齐。
此种服装便逐渐成为慈济活动的标志,有人称穿此衣服的慈济人为「蓝色天使」,而证严上人加注为「蓝衣大士」。
「蓝天白云」服装有另一层的涵义,就是慈济人要有像蓝天般宽阔的胸襟,有白云般洁净的作为。---摘自[虎科慈青社,慈济语汇])
事到如今你爱我 037H【回头攻专情受 年上】
037
怎会这麽快?方宗玺埋在姜升鸿颈边低低咒了声,听得出他很不满意自己的表现。
「别介意,又是动刀又是化疗的,会有这样的後遗症很正常,过段日子你身体养好了,一定会再大展雄风的。」姜升鸿在方宗玺微微发汗的肩背上一再顺抚,平平都是男人,他知道方宗玺有多重视这方面的能力。
之前还是床伴关系时,他不只一次在学长的酒吧听人提及方大律师的自豪事迹,一夜驭数男,一夜七次郎,这些风声是不是空穴来风,有没有夸大,跟他跟了那麽久怎可能不清楚?
甚至在还没绝望之前,他还不断安慰自己说:还好他没有带你去玩NP,让别人糟蹋你,跟那些要与别人同一时间分享他的人相比,你已经算特别待遇了,做人要懂得知足,不要太贪心......
想著想著,手停了,姜升鸿有种自己现在正置身梦中的虚妄感。
「喂,你发什麽呆?」方宗玺先抬头看了眼姜升鸿,再凑近他耳朵吸住耳垂咬了口,谁要他安慰他安慰得这麽不专心。
「说,是不是在心里嘲笑我?」
姜升鸿吃痛地缩起肩膀,然後笑了:「我哪敢啊,方大律师的床上功夫轰动武林惊动万教的,老忠酒吧里谁人不知无人不晓,我还担心往後只有我一个,能不能喂饱你还是个问题。」
会痛,就代表不是在做梦,姜升鸿因这体悟而笑,方宗玺却误会他趁机调侃自己,便故意将两人结合的地方抵紧紧不出来,打算等海绵体再次充血硬起,就要好好的再来一次。
「宗玺哥,我是说真的,你别赌气好不好。」正面的姿势很考验柔软度,方宗玺还死死抵著,姜升鸿很快的便觉得腰酸腿麻了。
「我哪有赌气?以前我不是也常这样?」爱乾净的美貌男人他喜欢,爱乾净又刚洗好澡的他更喜欢,爱乾净刚洗好澡又准备好让他临幸的他最喜欢,爱乾净刚洗好澡准备好又刚被他临幸过的他不想爱死都不行,方宗玺趁两个回合的空档,对身下的美人食指大动的开吃。
「来日方长,你不要这样。」病体初愈,不宜纵欲,这话在舌尖溜过一圈,还是吞回肚里去。
因为方宗玺不喜欢被管东管西的,更讨厌听人唠叨。
「你再不让我亲,今晚你就甭想睡了。」将爱人一直说话的嘴用自己的堵起来,方宗玺逞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