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绘随手就把宣传单放在了一边,继续看手里的书,“看你也没那样的能耐。”
苏小东这可身心受打击了。
“程绘——你说我参加这种比赛会怎样?”
“要听真话?”
“——你可以说说假话来哄我的——”
“对你没那样的必要。”——
汪洋的女朋友是学生会干事,以前那个系花小女朋友也是。听说内部可热闹了。被两个女人弄得鸡飞狗跳的。当时两个人不知怎的,说着就要看谁拉人拉得最多。汪洋现任的女朋友把乱七八糟的人都给拉进这个比赛了。可是还是差了那么丁点人。
那天等汪洋放学的时候,在门外看进去一眼就看到了坐在汪洋旁打瞌睡的苏小东,顿时就萌生了个念头。
苏小东出来的时候,看到她一脸的笑容,不自觉地就打了个冷颤,连忙低下头要绕路走,可是对方就像一个跟踪仪似的,把苏小东给定锁得密不透风。
“小东——”
苏小东想躲也没位儿了。
“你知道最近我们学校那个全美活动不?”
“听——听说过——”
汪洋女朋友笑得更灿烂了,“你要参加吗?”
“这——不——”
“难道你就不想让看不起你的人大开眼界吗?”
苏小东一愣,看不起自己的人?这样的人似乎多到他自己也数不清了。可是脑袋里却想起昨晚程绘说的话,‘看你也没那样的能耐’,他只希望程绘这个人能对自己有所改观。
舔了舔嘴巴,苏小东有些不好意思了,“那——那我——”
汪洋女朋友已经一副‘你放心’的表情,“我已经帮你报名了。”
苏小东可真没地位了。连被人询问意见这种事情都可以直接被跳过。也就是说不管刚刚苏小东是否答应,他都是必须要去的。
那天晚上苏小东兴冲冲地就跑回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程绘。由于太过兴奋,在睡觉的时候不甚老实,一整晚都在程绘怀里翻身,时不时就在黑暗中发出一两声幽幽的怪笑。
最后,还是程绘亲自出马,仅一句,“看来你屁股好了?”就立刻把苏小东这完全变态发育的家伙给收拾掉了。
再后来几天,苏小东忙得要命,因为这是一个比较大型的比赛,校方都有点重视。特慷慨地贡献了几间危楼出来,说是给参赛生作赛前补习。
苏小东底子差,硬是被汪洋女朋友留下来,连中午回家的时间也没了。不过这些都没有打击到苏小东兴奋的心情,天天一回家就滔滔不绝地给程绘报告今天的事,不亦乐乎。
512事件是2008年全国的沉重而悲伤的一个大灾难。那天晚上苏小东坐在电视机前,看着里面一幕又一幕的画面,一言不发。凌晨三点多的时候,苏小东才关掉了电视机。
睡觉的时候,很用力地抱着身边的程绘。脑袋埋在程绘怀里,声音带着丝微不可察觉的颤抖,“程绘——我有什么办法能帮到那些受灾的人?”
程绘抬手,按住了苏小东的脑袋,沉默的良久,然后缓缓回答道,“用你最真诚的心去做你想为他们做的事。”
第二天,一进校门就看到了众多学生身上都挂着大大小小的捐款箱。苏小东舔了舔嘴巴,把身上的钱都投进了捐款箱里头。并在投放进去的一瞬间,在心底默默地为受灾的难民祈祷。
比赛那天,天下起了细细的雨。因为这是一个临场写作比赛,苏小东与众多的参赛者坐在台上。听着周围都是笔芯与纸互相摩擦的声音,苏小东突然有些蒙了。不知从何下手。
脑子里想起了参赛之前,辅导老师说的那句话,“现在512事件刚过,你们正好可以借着这件事发挥你们的写作能力,把这事代入里面能更增加你文章感染力。”
到底是为了写作而为灾民们祈祷,还是为灾民们祈祷而写作?
苏小东有点分不清楚了。可是如果是前者,苏小东只知道这并不是他一直以来所喜欢的写作。
最后,主办方公布得奖名单的时候,苏小东连个安慰奖也没有得到。司仪在台上用麦克风邀请着参赛者与主办方一起上去合照。苏小东被推搡着上去了。站在台上,台下四面八方的都是亮得刺眼的闪光灯。
苏小东被照得头昏眼花的。躲在人群后眯起了眼睛。在正前方的一束闪光灯刚暗下的那一霎那,苏小东看见了站在人群尽散的观众席上的程绘。
程绘似乎永远都在灯火阑珊处沉默着等候着苏小东。
苏小东快速地跳下了台,因为地上还残留着庆祝使用闪片,苏小东跑起来格外的狼狈。当终于跑到了程绘面前时,苏小东已经气喘吁吁的。
“程——程绘——你来了——我——我还以为你不来——”
程绘转过了身往外走,“顺道。”
这点打击已经不是苏小东那个级别了。苏小东依然咧开了一张嘴巴,屁颠屁颠地跟在程绘身后。外面的依然下着绵绵的烟雨。校道上的人影稀少。程绘丢了把伞给苏小东,苏小东这才想起原来自己今早过度紧张而忘记带伞出门了。
看着手里的伞心里甜滋滋的。
两人各撑着一把伞,走在了烟雨弥漫的校道中。经过学校的露天篮球场时,看到两三个阳光的男孩在雨中正嬉闹着打着篮球。走了不远后,就听见了那里传出来的欢呼声。
苏小东踢着脚下的小石头。心里头丝丝缕缕的失落始终缠绕在某个地方。比赛前,尽管嘴巴上,甚至在心里会吹眠自己,自己肯定没那么好运气能中选的。但不论是谁都总会抱着万分之一火星转地球的希望。希望会能在那天莫名其妙地被狗屎运砸中。然后得不到一等奖,也捞个最佳奖乐乐。
何况苏小东还是个近乎精神分裂的人,这种想法早就被他在心里头想着上千万遍不可能不可能的同时,也上千万遍地对那火星撞地球的狗屎运向往着。
苏小东心情低落嘴巴又开始想找人说说话了,舔了舔嘴巴,“程绘——我什么奖都没得到——”声音里带着丝微企图寻求安慰的语调。
“这很正常。”
原本低落的苏小东就直接升级为颓废了。脑袋上的毛,一下子就全都焉了下来。
“那我是不是很糟糕——”
程绘淡淡的声音透过像雾一样的雨传进了苏小东的伞里面,“好与不好并不是由输赢来决定的。”
苏小东愣了愣,过了好一会才消化了程绘的话。整张脸就淹没在了笑开的嘴巴里边,硬死硬活地给他挤进的程绘的伞里。
远远都能听见程绘的骂声,“苏小东你是不是抽筋了?”
“才——才没有,程绘今晚你想吃什么,最近我学会了一个新花样——”
“把手机拿出来。”
“你要干嘛?”
“打112。”
——————
苏小东这次让程绘对他改观的革命再次被宣告失败,反倒让程绘在他心里头又升了个等级了。苏小东这个人真是失败透了。
可是谁说失败就是糟糕的事情的?像苏小东这样糟糕透了的人,却比任何人都要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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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五、分分手更健康
听我说说话 三 五十五、分分手更健康
作者:公子苏寻
炎炎夏日下,苏小东站在篮球场上,拿着汪洋刚丢过来的篮球站在原地也不知如何是好。局促不安地看着不远处的两人。
汪洋的女朋友一跺脚,狠狠地甩下了一句“我们分手吧”就头也不回地走了。
然后汪洋对着那个背影喊的声音在闷热的夏日中分外响亮,“随便你!”
那个娇小的身影顿了顿,继而就奋身地向前跑了。可以想象地出背影前的那张脸是如何的狰狞。汪洋倒是一脸的无所谓,拿起了篮球架下的矿泉水一口气喝了大半瓶。
夏蝉在空荡荡的露天篮球场下竭尽全力地嘶叫着。苏小东上前,“你们——你们——”
汪洋一摆手,撩起了球衣,一把抹掉了脸上的汗,“没事儿,婆娘们就是多事!咱们继续。”
那天之后,一连几天苏小东都再也没见过那女生了。而汪洋也像没事人那样,完全看不出半点的着急。当然,苏小东不会知道汪洋的着急是表现在深夜的短信轰炸里。在苏小东都以为两人已经分手了的时候,在某个晚上又看见那两人在自习室里卿卿我我的了。
苏小东觉得奇怪了,之前才闹得那么僵,怎么就这么莫名其妙地就好了呢。而汪洋的回答却是这样的,
“苏小东你这人还真蠢,难道你不知道,情侣之间,要分分手才能更加巩固爱情的吗!只有这样闹一闹,对方才会更加重视你。不是有个道理叫,失去后才懂得珍惜吗,我们这样闹,就是按着这个原理实践的。”
苏小东恍然大悟,原来恋爱是这样的。
回头想想,自己跟程绘还真的从来就没有试过闹分手的。最凶的那次也只是程绘不回来,两人却始终都没有把那句话说过出口。
难怪了难怪了,难怪程绘从来就只会损自己,却都不会逗一下自己乐的。原来是这个原因。苏小东终于在跟程绘成为恋人后的第106天后知道了他不得程绘宠的真诀了。
好,苏小东就着这个真诀定一套方案才行,这种事一定要有预谋有组织才能达到成功的巅峰。
一下午,苏小东就整个的趴在了桌子上,在纸上写写画画的,很快就写满的一张纸。在一边的汪洋看见苏小东那样,还以为他在奋斗学习。也对,也快期末考了,只是汪洋想不到苏小东也会有奋斗的那一天,不禁心里头对这个期末考也提起了精神。只可惜汪洋的精神在电话响起来的那一刻,烟消云散了。
下午的必修课通常只有5、6节,通常7、8节的时候就是选修课了。当时选选修课的时候,汪洋全把选修选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里了,说是反正都那么多课了,多一节也不会觉得有什么辛苦的。而苏小东则都是选周末的7、8节的选修课。
结果,汪洋的想法被现实击败的惨不忍睹。才坚持了一个星期,其余的都逃之夭夭。听说今天是选修课考试前的最后一节课了。平时你怎么逃都可以,唯独这一节就是整一个学期核心内容,老师必定会点名。
反正老师就是要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偏偏汪洋跟他的小女朋友和好了,糖粘豆一样。看着也觉得腻。今天下午从地5节课就开始讲电话,聊到地6节课的时候,汪洋女朋友就奇迹般出现在教室门口了。汪洋哭丧着一张脸,
“小东——”
正在埋头苦干的苏小东抬头,“怎——怎么了?”
“如果你兄弟处于水深火热的时候,你会不会义不容辞地去就他?”
“这——会——”
“行好兄弟!等下的生态旅游就交给你了!”
再然后呢?再然后,汪洋就不见了。比遁地还要快。
苏小东在座位上苦恼了会儿,突然一拍桌子,这也是可以个作战方案!通常看电视的时候,别人吵架都是有一个源头的。现在他正好可以借着这个机会跟程绘抗议。迟回家顺便也可以让程绘紧张一下自己。
这么想着,苏小东就兴冲冲地收拾好东西,往生态旅游的教室里跑了。
一分钟、五分钟、十五分钟过去——
从五分钟看一次手机的频率到一分钟看三次。手机依然安安静静地躺在苏小东手里。苏小东趴在桌子上,沮丧得不得了。在那自个儿胡思乱想着。
平时这个时间,自己跟程绘都在干些什么呢?
平时这个时间苏小东刚好回到家。别的他不敢保证,但回家时间这个,苏小东每天都准时一定会在同一时间踏入家门的。因为这个时间是最快能到达家里的。可想而知苏小东想看到程绘的欲望到底有多变态的强烈。
然后飞快地甩开鞋子,跑到大厅上。通常都会看到程绘在沙发上看着书,阳台上的阳光会斜斜地洒在程绘的头发上,特别好看。然后程绘听到这样凌乱的脚步声,头也不抬,
“你的目标是要把家里的地板跺烂是吧。”
每次程绘这么说,苏小东就会站在那里咧开一张嘴巴傻傻地笑。也许直到苏小东死的那一刻,永远都不会有人知道,苏小东到底在开心个什么劲儿。
像吃了小时候的魔鬼糖一样,开始吃的时候甜甜的,然后在某一个时刻,噗磁地酸得脸都皱在一块了,可是那却是笑得最开心的一刻。
也许,这就是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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