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媚骨狼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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媚骨狼心- 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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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逸寒想到她这半年来以乞讨为食,心下就为之一痛,“你喜欢,我每天都做给你吃。”

    “好。”翎瑚大方的在他唇上印上一吻。

    逸寒微笑,紧了紧搂住她的手手臂,“除了饿,还有什么?”

    “冷。睡一会儿就要醒一醒,打哆嗦,拧鼻涕。还好相公你来啦。”翎瑚扯了扯身上簇新的海棠花纹棉袄,又往逸寒怀里蹭了蹭,“相公,你身上真暖和。”

    逸寒抱紧了她,恨不得将她嵌入自己的身体。许久,他哑声问:“糊糊,还有什么?”

    “还有半瞎子带着我走来走去。”

    “他带着你走来走去之前呢?你是怎么遇上他的?”

    翎瑚歪着脑袋想了想,“我睁开眼睛就是他了。”

    “你睁开眼睛的时候是在哪里?是不是在山里?”

    “是啊,是啊,在山里,很多很多树,很多很多草。”翎瑚说着身上就开始发抖,连声音都颤抖,“很黑,很黑相公,我怕!”

    逸寒轻吻上她的额头,眉心,大掌也不断轻拍着她的背脊,“糊糊,别怕。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那个很黑很黑的地方?”翎瑚双睫簌簌而颤,眸中似有雾气笼罩,似乎是在回想,身上却是抖得厉害,“我我不知道,不知道。”她的唇色发白,连脸上也白的不见血色。逸寒不忍在逼迫她,低头轻吻她的唇角,“不知道就别想了,糊糊,别想了。”

    “嗯。”翎瑚从心底里冒出的寒气因他的温柔的吻而消融。她回吻他,调皮地探出舌尖来引逗他,逸寒虽想找出她病症的根由,只是此时此刻也只得暂且放下,与她做着唇舌之戏,乐此不疲。

    为保翎瑚身上胎儿,逸寒一路都是吩咐慢行,起居食宿都有定时,看到有趣的玩意儿或是怡人景色,他也会吩咐车夫停车,带着翎瑚下去略作赏玩。因此这一路行的极慢,到雁京地界时,已是半月之后。这晚安顿完毕,星痕带着傻牛去前站递消息,梦月收拾着细软,逸寒则为翎瑚又洗了一次发,用布巾细细擦拭干爽,“糊糊,等明天我们就到家了。”

    翎瑚因这一月来调养得宜,气色好转,双颊也丰润了少许,“为什么要明天,今天不能到么?”逸寒捏捏她鼓起的腮帮子,指一指窗外西斜的太阳,“今天要到的话就得摸黑赶路,万一看不清,晃到了怎么办?”听到“摸黑”两字,翎瑚就是一哆嗦。逸寒知道她这一向特别怕黑,白天略暗一些的地方就要拉住他的手,寸步不离;晚间就更是寝不能灭灯,偶尔起夜也要叫醒他让他陪着。她从前并不怕黑,一定是在黑暗中发生了什么,令她如此畏惧

    逸寒想着,哄了翎瑚入了睡后自己则半宿无眠。耳听得巷口传来三声更鼓,勉强阖上眼想要睡一会儿时,身边人忽然一蹬脚,喃喃地也不知在说些什么。这几夜她睡得并不安稳,他也时常被她惊醒,只是这次他的低语抚慰失去了效力,翎瑚似在沉梦中无法自拔,不停地出汗、啜泣、呓语、挣扎。逸寒试图唤醒她,“糊糊,醒醒,糊糊!”翎瑚急促喘息,突然发出“啊”的一声大叫,身子颤抖得有如风中秋叶,“相公,相公!”

    逸寒抱紧了她,“糊糊,是不是做恶梦了?”翎瑚呆滞着眼。逸寒轻吻她,为她拭着汗珠子与泪痕。好半天,她才从可怕的梦境中解脱出来,“相公,我在一座很黑很黑的山里跑来跑去的找你,可是怎么也找不到,我就不停地找,不停地喊,后来后来”她说不下去,回身紧抱住逸寒,指甲嵌进他的肌肤,印出一道痕来,“后来我就掉下去了,什么都看不见,没人救我,你也不来,呜呜”翎瑚重又哭泣起来。逸寒边吻去她她眼角泪珠,边柔声道:“糊糊,好了,我以后再也不离开你了。你在哪儿,我就在哪儿。”

    “嗯,你不要走。”翎瑚好不容易止住了泪,扯着他的一络头发安静下来。

    逸寒先还没注意,到扶她躺好后才觉头皮被她扯得发麻,“糊糊,你这是做什么?”

    “你你没穿衣服,我只好拉你的头发。”

    逸寒好笑,送上自己的手道:“拉着我的手就好了。”

    翎瑚比较了一会,终于松手拉住他的手,“相公,你不能松手喔。”

    “嗯。”

    “我松开你也不能松开。”

    “嗯。”

    “我”

    逸寒轻笑,“还要怎样?不如拿根绳子把我们一起绑起来?”

    “好,好,相公就是聪明。”翎瑚扑闪着长睫,一脸崇拜。

    逸寒哭笑不得,索性侧首封住她的唇,勾勒、吮吸、缠弄,直到她再也没力气出声,“睡吧,明天就到家了。”

    公主府里一切已是准备妥当,各人各安其位,翘首以盼多时,终于等回了这座府邸的正主。正门大开,逸寒让车夫将马车一直赶到内院,完全停稳后才抱着翎瑚下了车。北方已下初雪,雁京虽已入冬,但天空一直阴着没有下雪。

    翎瑚在阴沉的天色中好奇地打量着一院瑰丽,“相公,这就是家了么?”

    “是啊,我们的家。”

    “真好看,相公,你真有本事。”

    逸寒深觉有愧,这座府邸都是按她的喜好布置,他可是一点力气都没出过,“糊糊,外面好看,里面更好看,我们进去吧。”

    翎瑚扫一眼站在廊下垂头而立的侍者,在逸寒耳边悄悄问道:“里面有这么多人么?”

    “没有。”

    “那我们快进去罢,相公。”

    逸寒抱着她入内,外面的侍者、婢女个个都像开了锁的猴儿,凑到一起窃窃道:“公主这是怎么了?怎么叫驸马爷‘相公’?”“是啊,公主在外晃了一圈,回来怎么成孩子了?还说驸马爷真有本事,别的本事倒罢了,这公主府什么时候成驸马爷的本事了?”“就是就是,我看公主神气全变了,真古怪!”

    “咳咳。”星痕经过这群人,略微止步道:“古怪什么?公主该当如何还要你们答应许可不成,有在这嚼舌根的工夫还不下去好好伺候着?小心公主知道了抽你们。”那群人听话,灰溜溜地走开。跟在星痕身后的傻牛却是“扑哧”一乐。星痕回头瞪了一眼,“刚说完人你就在这儿傻笑什么?”

    傻牛挠了挠头,歪着脸笑道:“你说来说去就这几句,比梦月姐姐差多了。”星痕红了红脸,“我比她差多了,你就跟着她去阿,跟着我做什么。”傻牛趋步仍是跟上,“我也不知道,看见你就想跟。”这回轮到星痕止不住笑,扭头睨他一眼,“傻子!”

    按着逸寒的主意,原是想让翎瑚休息一晚,第二天整顿妥当再去见文璟帝与丽贵妃。可是为人父母,心焦爱女安危这么多时,一旦得知她回京,哪有熬得住的?所以趁着夜色深沉,文璟帝破例带着丽贵妃一齐微服来到公主府。门上人回说有一对龙姓夫妇欲见翎瑚时,逸寒正将张牙舞爪的豆豆从翎瑚身上扯开,听见这一消息,手上一松,豆豆立刻又爬回了翎瑚的肩头,与她贴面相戏。

    “驸马爷,这可怎么办?公主如今”星痕瞄一眼笑得眯起眼的翎瑚,小声道,“如今这样的情形,皇上和娘娘若是见了一定会责怪的。”星痕纵使不说,逸寒也知文璟帝与丽贵妃头一个责怪的会是谁,不过他甘心受罚,这会儿只是沉吟片刻,便道:“你带父皇与母妃去偏厅等候,我带着糊糊换了衣服就出来。”星痕答应着去了。

    逸寒抱过豆豆让人领去,“糊糊,有人想要见你。”

    翎瑚与豆豆玩得正疯,听见这话便是不乐,“除了相公,我谁也不想见。”

    “这两个你一定要见。”

    “为什么?”

    “你的爹娘想了你这么久,为你着急了这么久,你今日回来,他们就等不及来看你,你还不见么?”

    翎瑚垂眸,“我见,相公。”

    逸寒看她轻易松口,为她整理一下鬓发,又为她加上一件银狐褂子,披上一领白羽缎的斗篷,“真乖。”翎瑚沉重的大肚被斗篷遮住,单单露出一张清水脸来,在灯火照映下也是明艳绝伦,“相公抱我出去的话,我会更乖。”逸寒笑着刮她一下鼻,弯一弯腰将她抱起,“还乖呢,都会讨价还价了。”翎瑚笑眯眯地在他颊边亲了一口,“相公最好!”

第72章 冬雪有情天

    寻常打扮的文璟帝与丽贵妃未进茶水;只问星痕道:“锦平可好?”

    “她人是瘦了还是胖了?这一向她是在哪儿,怎么不回来?”

    “回来也不知道第一个来见朕,以为躲着朕;朕就能不动气了?”

    星痕面对皇帝与半个皇后的追问;支吾半天才道:“公主身子还好;就是显了怀;走动费劲。还有”

    “还有什么?”

    星痕低一低头,向文璟帝道:“公主近来与驸马同进同出。”

    文璟帝还以为翎瑚有什么难事,皱着眉头听是这个;展眉一笑道:“他们临走之前不就是这样了?朕还以为”他抬头,瞥见逸寒正抱着翎瑚进来;刚松开的眉头又拧在了一处;“夫妻和顺也不用如此做派;逸寒,还不放锦平下来?”

    逸寒听说,松一松手想要放她下地,翎瑚却搂住他的脖颈,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不要,不要,相公抱的舒服,我不要下来!”文璟帝看了丽贵妃一眼。丽贵妃免了逸寒的见礼,向他怀中人儿道:“锦平,夫妻玩闹可以,但也不能太过,尤其是当着下人的面,成何体统?快下来,让母妃瞧瞧,小孙孙如何,你如何?”

    翎瑚背着脸,瓮声瓮气道:“我不要下来。你看见过我啦,”她一扭头,看了丽贵妃一眼后瞬即又埋在逸寒怀里,“快走吧,相公。”丽贵妃呆若木鸡。文璟帝看出不对,向逸寒道:“说,这是怎么回事?”逸寒款款将翎瑚的病症说了,临了又道:“儿臣本想今晚教她一些礼仪对答,明天再趁便告诉父皇同母妃,然后再去找御医问问可有医治良方,谁知父皇同母妃今晚就来了。”

    “幸好朕来了,不然明天见了锦平,知道她的病情,叫朕朕唉”文璟帝实是心疼这个女儿,稳了稳心绪后与丽贵妃一起站在翎瑚面前,循循诱导道:“锦平,父皇同母妃一起来看你了,你受了什么委屈尽管说出来,父皇同你作主。”他们越是靠近,翎瑚就越像是一只藏起了头的鸵鸟,“我不委屈。相公,我们快回去吧,快,快!”她踢起了脚,逸寒忙退后几步,在她耳边低低说道:“糊糊,才刚怎么说来着?我最好,你最乖,是不是?”

    “相公,我乖的,”翎瑚呆着脸想了想,回头对着父母唤了一声,“父皇,母妃。”丽贵妃望着她因消瘦而显得愈发大的双眼,泪盈双眸,“乖,锦平。”文璟帝也有些掌不住。他悔,悔当日让这个宝贝女儿涉险;他怨,怨海辰与逸寒都没有照看好她;他恨,恨蓝祈枫将她掳走,以致今日苦果。“锦平,你好好养着,要什么只管同父皇说。”

    翎瑚见父母都眼泛泪光,懵懂不解道:“父皇,母妃,你们怎么了?”

    “没没什么,”丽贵妃强自忍耐,拭着泪道,“这么久都没见你,母妃太过高兴了。”

    “父皇也是是太高兴了。”文璟帝说着转向逸寒,“朕明天会让太医过来,要用什么药,什么东西都去库房里取,不用来报朕。你”他顿了顿。

    逸寒接口道:“儿臣想专心照应糊糊,别的事务恐怕不能再办了。”

    文璟帝微微颔首,“也只好这样了。以后你也不必每日进宫请安,照顾好锦平是第一。”

    第二天一早,太医院正便带着十来位太医浩浩荡荡地进了公主府。各自请完了脉,商议许久后由院正向逸寒禀明情况,“公主胎象稳固,看情形临盆也就在这几日。身子也无大碍,按李太医开的方子吃上一段时日必会恢复。至于神智”逸寒看他皱眉苦脸,引他走开几步低声道:“但说无妨。”

    “公主神智混沌,想是当日太过惊恐畏惧,身子又弱,邪风入体所致;又或是期间撞伤过后脑,淤血凝结不散所致。”

    逸寒着急打断,“不论什么缘由,可有没有办法医治?”

    院正出语艰涩,“这症只能等公主临盆后再做调理,谋事在人,成事在天,”说着又偷看一眼逸寒脸色,加了一句,“公主洪福齐天,或许不药而愈也是有可能的。”

    海辰是在这天的午后进了公主府的。他刚刚交办完军务,同文璟帝商量了西北布防,又听说了翎瑚的病,脸上倦色中又添了一层忧色,“锦平怎么样了,父皇说竟是不好?”逸寒刚哄着翎瑚睡了,此刻出来,脚步轻缓,嗓音也压得极低,“也没什么,只不过比从前更像个孩子而已。”海辰瞥了眼里间垂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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