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燕王朱棣还是一位没有就藩的少年,什么野心,什么反心都是后期培养的。
他现在只想讨些银子,好好地打造他的封地。
毕竟老朱的教育不是做假的。
朱元璋称帝的第一年,就在宫中修建了大本堂。作为太子和诸弟学习的场所。堂中藏有大量历代图籍,供他弟兄们观览。征聘各地名儒,轮班授课,教育太子和诸王。师傅都是满腹经纶的大儒,其中如宋濂。他前后十几年,向太子和诸王讲四书五经,讲封建礼法,一举一动都要合封建礼仪。
姚广孝说:“殿下,陛下讨不来,殿下可以找找这位王叔。”
“这行吗?”
“殿下,他是高人,好东西层出不穷,只要讨得—件”
在其他皇子还没有弄清许仙拥有多少好东西前,朱棣已经打起了他的主意。
只不过现在的许仙是打定了低调的主意,朱棣想得手,恐怕不是那么容易好事。
老朱两口子也许是认为自己的教导有效了,又或者是怕会过尤不及。对许仙展开了半天上课,半天zì yóu活动的政策。
出了皇宫,许仙却发觉自己竟然无所事事了。科考没自己的事了;工地上,水泥没有烧制出来,也没什么好看的;姐姐许娇容有了李公甫;白素贞
真的是白素贞。“白姑娘,你怎么来了?”
人迎上去,双眼紧闭,心中不断背诵着白素贞的美,以文字代替双眼,以文字代替自己的思绪。
“许公子,你实在是太不冷静了,你怎么能独闯皇宫?”
当小青告诉白素贞,许仙气冲冲地闯了皇宫,白素贞便急忙赶来,什么煞气也顾不上了。
若不是初代帝王的龙气太过强势,足以压制白素贞,就是这皇宫她也会闯上一闯。
许仙笑笑,没有说话。心想:有人关怀的感觉真好!真是恨不能夺了白素贞。
“来,把这汤喝了。”
白素贞送上她熬炼的汤药,不给许仙反对,就让他喝。
“这是什么?好苦!”
只一口,许仙便差点儿吐了。苦,实在是苦得很。
“良药苦口利于行。你也是个大夫,怎么还怕药苦口。”
白素贞笑道。第十世了,怎么看许仙的糗态都是看不厌的。
许仙就是许仙。幸好这汤药没有丢弃。本身修道,竟然还会沾染煞气。
在白素贞看来,许仙就是她那个一事无成的许仙。不然,凡修道的,哪个不知道煞气的可怕。
就拿许仙来说。独闯皇宫?煞气,绝对是煞气影响到了。
当然了,白素贞也不会故意去挑许仙的伤痕,问他在哪儿沾染到的煞气。
硬逼着许仙把药喝了,就像是老婆在逼老公—样。
逼着许仙喝光,白素贞喜滋滋地去了,她打算熬炼更多。
小青见了,问道:“姐姐,药不对?”
白素贞的药往往都是药到病除的,见白素贞回了又炼制,立即问道。
白素贞说:“药对,却是少了,只化开一丝,一份药不够,需要长期调理。”
小青说:“姐姐就没有问他如何染得上这煞气的?”
白素贞白了小青一眼。“他若是知道,还会是官人?”
小青拍头乐道:“差点儿忘了,姐姐的许大官人永远都是傻里傻气的!咯咯。”
小青幸灾乐祸,又惹白素贞的白眼。不过最终白素贞也笑了。
不同的人,幸福也不同。
一起吃吃家常便饭,时不时发现—把许仙干的糊涂事,帮助他,解决它。这便是白素贞的幸福了。
傻里傻气什么的,现在的许仙是没空去想了。他一个后世人,吃的药物不是片,便是包有糖衣。苦苦的汤汁,他是从来没有喝过。
许仙只觉得自己的舌头、嘴巴都要苦掉了,他需要水,水
“茶馆,水,给我水。”
许仙一头扎进茶馆之中,叫上壶茶,便立即用来漱口。
“咦?这不是许仙吗?”
一声惊呼,引得许仙抬起头来。
“方年兄。”
方程?
原许仙的记忆涌来:方程,许仙的同年,在私塾里,与许仙关系不错。只是后来,许仙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医书上,也便疏远了关系。
几年不见这方程倒是更胖了不少。
“汉文,你怎么在这?”
方程非常高兴。古人吗?他乡遇故知。
看到他来,许仙也很开心,解释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这是善意的谎言。他本是来科考,只不过现在考不成了。许仙也没有逢人说,自己是朱元璋弟弟的习惯。
“噫!汉文,你终于开窍了!”
许仙的回答,方程很是高兴。
这许仙自父母双亡,便成了名副其实的宅男,什么地方都不去,只呆在家中。当时方程可是邀了许仙不知多少次,都邀不出来。
“走走走。”
兴奋之下,牵了许仙的手便走。
“方年兄,这是去哪?”
许仙问道。
“自然是见见同年了。”
方程边走边说,“这么些年来,多少同年,汉文你都错过了。”
在古代,这同年之间的关系是极为重要的。平rì里,是一群玩伴;朝堂上,是天然的盟友。就是混到孔乙己那份上,也可以靠打同年的秋风活下去。
君子有通财之谊,按儒学说法,我这同年来了,怎么着也得包上一份程谊。
自己没有这银子也就算了,如果有也不给,那这人在士林的名声便坏了,很难再立足士林。
方程拖着许仙刚刚起步,却又有人叫道:“汉文,汉文!”
平rì里没有故旧,怎么今天全都到了。许仙怀疑着抬头看去,这一看,竟然是不认识的。
方程回头看着许仙,发现他竟然不认识,不由摇头咳嗽一声说:“汉文,这位是李捕的妹”
“咳!”
那翩翩公子也咳了一声,打断了方程的介绍,自己介绍自己道,“在下李公甫的弟弟李,李公文。”
李公甫还有弟弟吗?
许仙皱着眉头,冥思苦想。
没有。《白蛇传》中李公甫是没有弟弟的。不过许仙又一想,这又不是《白蛇传》这是轮回的《白蛇传》从大宋到明朝,也不知轮了多少世了。有个弟弟也不稀奇吧!
第67章、故人的炫耀心
许仙这样想着,不觉点了点头。
方程却是吓了一跳,有心提醒许仙—句,这“李公文”却在一旁看着。
他心想:“李公文”多么假的名字。许仙竟然相信?哦,是了,许仙是憋在家中憋久了,是完完全全忘了她的厉害。
不知不觉间,方程躲在了一边。实在是怕啊!
游水,她会装水鬼吓唬人。打她吧,她老哥是捕快,她也是学了—身的功夫。他与许仙两个反倒让她打得嗷嗷叫。
忘了?这些全不记得了?
方程竟没有从许仙眼中看到—丝的惧怕。坏了,坏了,今天出门没有看皇历,灾祸到了。
那李公文问道:“对了,你们这是去哪?”
“方兄”
许仙刚开口,方程便急急说道,“不,不去哪?随便逛逛,随便逛逛。”
看他焦急的样子,仿佛这李公文是洪水猛兽一般。
许仙正奇怪这李公甫的家人怎么会那么遭人怕,却是又听到。“许仙,你也到了。”
国字脸,—身上好的儒衫,手持纸扇摇啊摇的。
这一位,许仙认识,许功名。现任许家村村长的儿子。
还是元朝时,许功名借了许仙老爹的功名荫了个读书的名头。那时候,他们这堂兄弟关系还是很融洽的。
可是自从许父死后,再加上他考上了秀才,也便到了现在这步。
“是你?你也到了?”
许仙点点头。
“怎么?只你能来?我就来不得。”
许功名这一辈子最嫉妒的便是许仙。
凭什么,凭什么他可以享受一切,就凭他有一个秀才父亲。现在我也是秀才了。
老爹还说别争,不争行吗?我不过是求了学官大人,这不也得了这进京赴考的名额了。
“对了,汉文。我是不知你是怎么入的京,但是我却是正儿八经的考生名额!”
他很骄傲,完全不提他怎么求的学官。
“功名,你不要太过份了!”
方程挺身而出。
许仙却拉住了他,没什么好气的。
许功名见许仙竟然一点儿也不生气,他反而有了火气。但是一看到他们身边的人(李公文),也是不免一哆嗦。
没别的,怕啊!这许功名没少让她修理过。
许功名眼珠子—转,亲密笑道:“汉文,都是自家人,过去的就过去。这次无论你我,哪一个金榜题名,都是我许氏的幸事。走,为兄为你介绍同乡同年去。”
非常热情,不是脸没有换,都会让人怀疑是不是换了个人。
方程一把抓住许仙,小声说:“小心有诈!”
不想那李公文却大大方方说:“不要怕,有我呢?他敢耍诈,我就教教他,花儿为什么这么红?”
说着亮出娇嫩的拳头,意气风发,就像是一个代小弟出头的老大模样。
她说要去。方程乖乖跟在后面,倒是真成了小弟。
许仙问道:“他的功夫很好吗?”
方程哭丧着脸说:“就咱们这样的,打那么百八十个,绝无问题。你真的不记得了吗?”
“记得什么?”
许仙问。
“不记得也好,不记得也好。我也希望能不记得。”
方程自言自语,不再出声了。
其实这读书人所在的地方,无非是两个地方,—个是同乡会馆,这是地方上的乡绅特意为读书人建的。
在这里吃住都是不花钱的,这有点像后世的某某驻京办事处。
不同的是,办事处是直接与官员打交道,而同乡会馆却是在未来的准官员身上打交道。
钱塘属杭州,其会馆自然是—副水乡气息。木制的楼阁,其中假山水榭,典型的水乡园林。
放在后世,不要说住了,绝对是一处旅游景点。
“各位看看,谁来了?”
还没有进去,只是在大门口,便叫嚷开了。许功名大声道:“大家请看!全天下唯一的童生,赴京赶考的许仙许汉文才子到!”
他这绝对不是真心在夸赞许仙,而是把许仙架在火上烧。
官字两个口,在没有老朱的允许下,许仙赴京赶考的理由自然是要多光明正大,有多光明正大,什么才子,什么天才就没有不敢说的。
至于这京中发生的事。拜托,这是古代,消息哪儿传得那么快的。
老朱的干弟弟,目前只有老朱一家知道,并没有公布。至于拍宝会,里里外外都是沈万三在忙活。就是许仙去了现场。—个穷书生,—个沈万三,宝物是谁的,还用问吗?
只是更加感慨这沈万三的财大气粗罢了,助筑了三分之一,又来了三分之一。
当老朱喊出了许仙“御弟”身份后,这大明上下立即便认定了沈万三的三分之二。
这是老朱的宣传。既然要树立自己不忘恩负义的典型,许仙的银子什么的,老朱是绝对不能承认拿了的。
五千多万两银子啊!这从古至少,就是十个王爷也不值这么的银子。
这事一旦漏出去。别人是信他报恩呢?还是信他自己亲人都不放过?
不要忘了,老朱在民间的名声可不好,他也好不起来。
这从古到今,掌握住话语权的是什么人?有钱人。就是士大夫,也得是有钱的士大夫。谁见过有穷光蛋读书人拥有话语权的?就是写大字报,你也得有钱买纸不是?
老朱是什么人?他是个极恶有钱人的愤青。
老朱的工薪金一提出来,就有“专家”跳了出来。说了一番非常有趣的大道理。中国这片土地上,自古自然科学家和社会科学家都不多,但专家却非常普及,并且专家们的道理,总是让小民们无法反驳。
专家们给朱元璋开出的药方是,提高官员俸禄。他们认为,贪官层出不穷,是因为官俸太低廉。以当时的物价,官员的俸禄的确不高,大概是玖拾石米。所以,清廉的官员,生活肯定不会太好。海瑞吃不起肉的故事流传至今,以清廉的反证,为当时其他人的贪污行为,找到了最好的理由。
专家们引经据典,要求朱元璋高薪养廉,但朱大愤青却不糊涂。他当过农民,要过饭,知道在明初的银价。明初的银子价格,与明代晚期,海瑞时代没有可比性。当时中原受蒙古人近百年的盘剥,地广人稀,银子价格和粮食价格都贵得离谱。玖拾石大米,折合为白银,大概是六十两银子。而当时上好的农田,每亩大概卖银一两。也就是一个县官如果不贪污,光凭工资,每年的收益是六十亩地,(县官履任不可带家属,他的伙食,按当时规定是地方报销)六十亩地,对于毕生目标为“三十亩地一头牛”的农民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