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苏东坡说:这才惹起朝中一批忠臣的不满。说你晁错这样做简直是jiān臣嘛,你把皇帝推向第一线,你自己躲在家里面,是不是等皇帝打败了以后,你当皇帝?任何人都不能容忍的。所以苏东坡说,这个时候,没有袁盎,晁错也是死路一条。
这是有前人历史教训的,所以黄子澄没有这么傻,会重蹈覆辙。当然了,他也不会说:削藩是我提出来的,这个祸是我闯的,我负责任,请皇上任命我大将军,我带兵去打,然后我冲上前线,我身先士卒
大明的文人没这么傻。他们只会鼓励皇上派军派将。他们最多给钱,给粮,给草,支援你去打。你打败了,死掉了,你是烈士?打胜了,打赢了,你是功臣?
哦!老天,你怎么会这么想?这还是大明的历史?
大明的历史是,你打败了,死掉了,你是国家的罪人,万恶之源!如果你打胜了,打赢了,想做功臣?行,但是你必须是领导领导下才取得的成功,否则有你好受的。
但是这一切都是一种想法。在许仙没有针对他前,他认为他忠心耿耿,他认为他一心为公,他认为他一往无前,他认为他奋不顾身,他认为他给皇帝出了这个好主意。
然而,许仙来了。虽然他没有明说,但是我怎么觉得他是看透了我的功力心,明白我心中最深处的龌龊。就是我自己都不明白我为什么这么龌龊。但是一细想,这确实是我的龌龊,我最本心的流露。
我—开始是个伴读,后来又是老师。但是总归来说,我就是个老师。除了书本,我实在是不懂什么治国之道。这是我最大的秘密!但是他为什么就知道?为什么就懂我?难道因为他是神仙,可以知人所想?
黄子澄怕了,他是真的怕了,所以他求助于皇上,求皇上千万不要让那人把自己的秘密说出来。他是为了皇上啊!不是为了他自己邀名。
第363章、揍丫的挺尸
“汉文,你也太坏了。怎么能把六道用在凡人身上?”
从黄子澄身上得来的信息,许仙没有瞒着苏妲己,弄得苏妲己笑个不停。
他nǎinǎi的,我怎么知道这孙子这么龌龊?
苏妲己更乐了。
许仙看着黄子澄这样的人,实在是腻歪得不行,看他一把鼻涕—把泪的哀求朱允文,许仙忍不住又说:“当然我们不能说因为曹丕反了,朱棣反了,就证明刘濞是反的,我们不能这样反推,但是应该说晁错这个提防是有他的道理的,甚至可以说是一种深谋远虑,那么从这个意义上说,长痛不如短痛,吃柿子也不能专拣软的捏。既然要削藩,既然要真正推行削藩的政策,确实应该拿吴国这个最强大的藩国开刀,就是吴王刘濞,我们不管他是反,还是不反,都要拿他开刀,这个冤大头他当定了,这是没有办法的。”
许仙看着是没有说黄子澄—句,只是在说晁错。但是黄子澄巴不得他是说的自己。说自己皇帝会出声,说个死晁错,还是汉朝的,皇上说什么。
然而,只要不是傻子白痴,便知道许仙在说哪个。
什么深谋远虑?什么专拣软的捏?什么不管他是反,还是不反,都要拿他开刀
这黄子澄都要认帐。他觉得许仙简直是把他扒开了似的。
“陛下啊!臣无能,臣愿出家为僧为道!”
黄子澄退了,打算逃避。这总比让许仙把自己的内心全挖出来要好。
“王叔公。您不要在欺负黄大人了。”
朱允文开口了。
“我欺负他?”
许仙是不认帐的。看看天,似乎在找什么似的。
“王叔公,您在找什么?”
朱允文见许仙望天好奇问道。
许仙说:“没什么?我是看我没有欺负黄大人!”
“王叔公!”
朱允文不高兴了。这都欺负得人哭了,瘫在地上不起来,这都不叫欺负,那什么才叫欺负?
许仙没有找到自己您找的,不由叹了口气说:“好吧!我劝劝他。”
说着,许仙蹲在了黄子澄的身边。“说说吧!你为什么想出家?”
“王叔公!”
朱允文又出声了。黄子澄的眼睛张的大大的,仿佛是见了鬼似的。
许仙却和风细雨地对黄子澄说道:“关于你的信仰。本来是不容外人置喙的。”
一开口,便把所有人震住了。黄子澄说出家,所有人都知道黄子澄绝非是为了出家。可是怎么他一开口。给人一种往出家上面推似的。
没有人出声。因为不好出声,怎么说,难道说黄大人根本不想出家的?只听许仙又说:“不过这件事本因在我”
众人又心想:原来您还知道啊!不过这让人更不敢出声了。什么人最可怕?这样厚脸皮,声望又好的人最可怕了。
所有人都知道道统就是社会舆论。而除了耍弄阴谋诡计的文人外。其社会舆论的普通载体的普通百姓们。在大多数时候,普通百姓的价值观简单得可怕,在他们的世界里,所有人只分为两类好人,坏人。好人会一直做好人,坏人则一直在做坏事。和好人作对的,就是坏人;和坏人作对的,就是好人。无论看戏、看书。还是看电影、看电视,好人、坏人必须加以脸谱化。否则大家就会犯嘀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好坏不分啊?这种观点如此根深蒂固,以至于连太祖这种伟人,都说“凡是敌人反对的,我们都要拥护;凡是敌人拥护的,我们都要反对”的话语。
也不知道朱元璋是怎么想通的,在后期,那是拼命堆许仙的名望,在普通大明人眼中,许仙已经是一个在公德、私德上都没有任何缺陷,可保大明千秋万代的泥塑菩萨。
当然,如果许仙只是一座泥塑的菩萨,没有人会说什么,就是士子们也不会吭声。毕竟这历朝历代,哪个统治者会不在天上找靠山的?就是强大的唐朝,不也认了个尊老子吗?
然而,突然某一天,这泥塑的菩萨活了。怎么办?泥菩萨已经捧上天了,听着吧!也只有听着了。
“你又是我看着长大的”
许仙突然说。“哦!不对,不对!不好意思,这时差还没有倒过来。”
没人出声。
苏妲己则说:“你在干什么?”
许仙说:“没什么,在背台词。我穿越时,这书还没写完。想着想着,便背出来了。”
说着又看看天。
苏妲己笑了,她知道许仙又准备引诱某个家伙了。唉!好奇心害死猫啊!
“不管怎么说,我想说说我的几点看法,不一定对,希望对你有些启发。”
许仙说完,拿眼去看黄子澄,仿佛在说,你求我,你不求我,我怎么知道你想不想听?
天下最憋曲的事,恐怕也就是别人打了你的左脸,你不仅挨了打,还要带着笑容去伸出右脸来。黄子澄不想听许仙胡咧咧,哪怕看许仙一眼,他都心肝打颤,但是这会儿,他不说话还不行。他只好恭敬地说道:“学生洗耳恭听。”
这是认栽了,绝对是认栽了。这读书人什么时候自称学生?面对自己的老师,面对自己的上官,括孤,文官。
许仙是参加过科举,但是他现在的身份是王爷。还是一位举足轻重,可以决定皇宫里那把椅子谁来坐的王爷。所以许仙已经不是文官了。
黄子澄的自称,绝不亚于低头认许仙老师,就差开口说:“老师,你就不要在折腾学生了。”
可惜,他是抛媚眼给瞎子看了。人家根本就没有在乎过他,哪怕只有一刻。人家是在搜肠刮肚的在想怎么引那个混蛋过来。
这儿。聚集了大明几乎所有的权贵,这儿任何一个决定都有可能决定大明的走向,历史的变迁。
命运是不命不来。
但是这儿可有一个凶人在。他刚刚才中了—剑,是不得不小心。所以他远远看着,如果没有什么大的变动,他是不会出手的。一些小来小去的,他已经顾不上了。除非许仙有办法挑逗他出来。
许仙边想边说:“首先,我想谈谈信仰问题。俗话说:‘隔行如隔山。’我这个半吊子仙神来谈信仰,确实有点不伦不类。不过怎么说我也比你们更明白仙神的秘密。说起信仰来,我也有我的理解。我今天东施效颦一回,说说自己对信仰的看法。没什么高论,都是些老生常谈的东西。”
许仙笑了,所有人都打了个哆嗦,特别是黄子澄。因为他觉察到了一份阴谋的味道。
“信仰对于生命有没有意义?答案是非常肯定的:有。在善恶标准、社会公德、价值体系等方面。信仰都发挥着重要作用。社会能够和谐稳定,离不开信仰的力量。个人也需要信仰,让他来勇敢面对生、老、病、死等重大人生问题。”
什么是信仰?信仰是主体信奉和仰慕的东西。依靠神来帮助和挽救自己的思想和生命;真心实意的把自己的身心交给自己相信的那尊神;让这尊神来指明自己的人生道路;坚信只有自己心中敬拜的那尊神才能救自己,挽救人类;拯救天下;这是一种精神寄托;是一种身外求靠;是对外部事物充满景仰;期盼;幻想将来的完美归属;祈求灵魂安住殿堂;相信伟大的神是真实存在的;相信并投靠天外世界的那尊神能够保护自己;保护万民;相信;迷恋;敬仰;故此叫信仰。可是许仙说的是什么?没,没听懂。大明的文人是真的没听懂,只觉得有什么压抑了下来。
许仙笑了,因为他根本就不是说给大明听的。唯物观的信仰,只有某个正准备这样干的命运才听的明白。但是这不过是十五世纪。无论是东方,还是西方。都有着仙神的痕迹在,他根本就没有抛出这个理论。
许仙却说了怎么办?要听听。兴许可以收入手下。
“虽然信仰对生命很重要、很有意义,但它不是生命的全部。生命中还有许多更现实、更重要的东西,比如家庭、爱情、理想、事业、祖国等等,这些都值得我们奋斗终身,甚至为之奉献出生命。孔子曾说过,‘三十而立’。立的是什么?是世界观、人生观、价值观。三十岁之前,对世界、人生、价值都还没有认识圆融周洽,便贸贸然把生命投放到信仰上,我觉得这是对生命非常不负责任的!”
信仰这问题,在后世研究的太多太多了。一会儿说对,一会儿又说信仰不对。这对一个后世人实在是太容易了。
黄子澄他们不说话了。因为如果第一段话,是鼓励黄子澄出家的话,那么这一段呢?虽说里面有些名词听不明白,但是连猜带蒙,也是怎么听,怎么觉得似乎是劝他不要出家的话。
只听许仙又说:“当然了,如果你还是要出家,我也不会拦你。毕竟出家也是好事”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一会儿一个样?不说朱允文不明白,就是命运也糊涂了,不由提了提朱允文的命运线。朱允文开口问道:“王叔公,你到底在干什么?”
许仙生气了,很生气,大声说:“我说的不对吗?中国人的信仰显得芜杂许多,遇到大事,从孔圣人、关二哥到土地公、城隍爷,从玉皇大帝、太上老君到释迦牟尼佛、观世音菩萨,不管佛教、道教还是什么教,都能挨个求一遍。”
“但你不能因为它庞杂,而否认这些神祗对国人的重要意义,几乎每个偶像在国人的生活中都扮演着自己的角色,发挥着自己的作用。生子拜求子观音,结婚拜和合二仙,读书拜孔夫子,练武拜关圣人,发财拜财神爷,丰收拜土地公说是愚昧也好,说是迷信也好,但在叩拜的过程中,确实给祈福的国人带来心灵上的慰藉。没有它们。谁能抚慰这些求告无门、痛苦焦虑的国民呢?”
“而且,正是这些信仰维持着中国文明的存在和流传。比如文昌帝君的敬惜字纸,使得大量典籍得以保存。今天我们才有幸看到一千多年前先贤的墨迹;十殿阎王的善恶有报,使得国人乐于助人,而不敢做坏事,哪怕是在暗地里,因为每一件都会被阴司记录在案;列祖列宗的庇护子孙,则使得家族内部团结友爱,有利于维持家庭稳定。子孙绵延万世不绝。”
朱允文是个好孩子,面对许仙的滔滔不绝,他蒙了。他蒙了。其实也就等于他身后的提线木偶蒙了。显然命运虽说可以提某个人的线,甚至连皇dì dū要受其安排,但是他自己也要受到提着的人的影响,气运越高的人。影响越大。
趁你命。要你命!到了许仙这一步,可不会对束缚自己的存在客气。命运与修真,本就是一对天生的死对头。
刺啦!
小样!你躲在皇帝脚下,我就找不到你了。
静!从许仙出剑到看到许仙把剑插到了朱允文鞋边。一应大臣仿佛看戏,他们没有看到剑从哪儿来的,他们只看到插在地上的剑。
“啊!”
一声惊叫,是黄子澄。“陛下”
刚刚出声,黄子澄的官帽便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