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万三说。
“是的,老爷。小的已经许了他们银子,他们不会乱说的。”
管家说完,又问道,“可是老爷,这事就这么算了吗?”
“算了?当然不!我叫收的朱果收到了吗?”
“回老爷,昨个儿刚刚收到。”
“好!你立即去西湖,那儿有一白姓人家,主仆二人,全是姑娘。”
“老爷,那位白姑娘成吗?”
“你去请,要恭敬有礼。敢打我沈家的主意,哼!”
沈万三愤怒,而不是惧怕,显然他对那白姑娘很有信心。
“汉文,来,尝尝这个。”
许仙又在读书了,家中还有了银子,许娇容的心情自然是极好的,不仅—大早弄上了—桌菜,更是频频为许仙夹菜。
“姐姐,你也吃。”
许仙也为她夹。
虽仅仅是姐弟二人,倒也温馨,倒也齐乐容容。
唯一的不和谐,估计便是那猫了。叼着鱼,是一条接一条,也不怕鱼刺。
人道传承,是字,是书。字以载道,绝非说说。读了书,许仙的心已平静不少,但也仅此而已了。
毕竟许家藏书不丰,又经历过水灾。许仙想感悟更多,绝非易事。
人道传承,识字、明理、立志、法天理地等五个阶段,许仙不过是刚刚开始,识字。
不同的字体,不同时代的字,不同人的字,对道的印证都不相同。
修道本身便是个不断印证,不断悟道的过程。
后世的学习,许仙早明白,只是学,却不印证,最终什么都学不到。这是毕业等于失业的惨痛教训中的明悟。而这份明悟却也让许仙走得更远。
正用饭时,李公甫却乐呵呵进了来。
“李大哥,吃过了吗,来,一起用些。”
李公甫乐呵呵一摆手,说:“汉文,喜事啊!学政大人这次举荐入京科考的榜单上有你的名字。”
明初,文官并不是那么够用,朱元璋便有了从速简拔之举。所以学政举了许仙,李公甫并不诧异,只是高兴。
“他李大哥,这是真的!”
兴奋中,许娇容一下子抓住了李公甫的手。
这一抓,李公甫腾的脸红了。
许仙见了,却并不阻止,反倒是低笑着。
他—笑,猫倒奇怪了。看看李公甫,又看看许仙。摇动下头,又大吃大嚼了起来。
正这时,沈家的车队来了。
“敢问许公子汉文宅邸吗?”
许家一处瓦房,院墙早为大水泡烂,四周是围了简单的篱笆墙。因为简单,扭个头便看到院外来人。
看到来人,许仙立即起身。只是他快,还有鬼更快。“许公子,这事咱们哥几个来便好。”
五鬼纷纷是下人打扮,又早早现了形,竟以许家下人自居了。
家中何时多了这五个人,许娇容很奇怪,却也知道现在不是过问的时候。
五鬼眠中除了许仙,是容不得凡人的。沈家再有钱财,在他们看来,也不过一介凡人,自然是与许仙不能比。有他们开门就足够了,许仙不用亲迎。
好在许仙自己知道,人情世故如此,他也走了出去。
“许公子。”
沈森站立门外,门开并不进,而是对着许仙行礼。
许仙回了一礼,说:“原来是沈少爷来了,快请进。”
“不敢称少爷,叫我沈森好了。”
他这才与许仙同步入了许家,又—指门外的礼物说,“薄礼—份,不成敬意。来呀,快把礼物赶进来。”
这样的礼物,许仙并没有拒绝。虽说这世界讲究君子之交淡如水,但是许仙并不是这世界的人,他只是一个想让亲人过上好rì子的插入者。
见许仙没有拒绝收下礼物,沈森愈发高兴了。只是在看到了李公甫,他的脸色沉了下来。“这位差人,那件事我沈家担了,你怎么又来了许公子家。”
他还以为李公甫是为了那事来的许家。
“不不,沈少爷误会了。是汉文要上金陵科考,我特来祝贺。”
李公甫只顾担心有没有人注意刚才他与许娇容双手相握,急急解释,完全没有听出沈森的不满。
“汉文兄yù去京师科考?”
沈森看到一桌菜,立即自以为明白了。“这是好事。走,去我家酒楼,这大喜的事,自然要好好庆祝—番。”
不由分说,沈森是非要拉许仙去庆祝。
世人只会看到眼前的风光,以沈家的财势,李公甫是打心里希望许仙有这样的朋友,不仅不帮着推脱,反而劝说许仙去。
“可是姐姐一人。”
许仙说。
“放心好了!我会留下来陪伴许姑娘的。”
李公甫拍胸脯保证。
许仙听了,笑了,心说:你留下来陪伴,那不是让你们独处了。
许仙看了五鬼一眼,五鬼立即明白。
他们也随白素贞小青入了许家几世了,早习惯许仙姐姐姐夫一家。只不过那几世,他们来时,人家已经是夫妻了。这一世他们来的早了点儿,姐姐姐夫还没成亲。他们只有搓和的道理,没有反对的理由。
五鬼帮着搬好礼物,立即闪人。电灯泡这时代没有,他们也不会做。
看到沈家送来这么多的礼物,又看到许仙与沈家少爷上了同—辆马车。这许氏族人也才从房中探出头来,议论纷纷:“这是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沈家送来了这么多的礼物?”
“不知道。你知道为什么吗?”
“不知道。你呢?”
第22章、沈氏赠礼许氏嫉
许氏族人的议论声,许娇容从来都没有这么开心过。这么年来,自从父母亲过世,她所听到的只是越来越尖酸刻薄的声音,关心?那是什么?
“李大哥,来,帮我看看这料子怎么样?”
许娇容故意拿起布匹,故意撑开给外面那些许氏族人看。
“好,都是上好的料子。呀!这儿还有苏绣!”
李公甫—直在关注许家,自然知道许氏是怎么对待他们姐弟俩的,也乐得配合许娇容出这口气。
只是
“会不会是沈家少爷看上这许娇容了?”
“她?不会。沈家是什么人家,会看上她,做妾都不够格。人家天南地北的,什么美娇娘没见过?”
许氏族人这样的猜测,李公甫立即笑不出来了,他急急出来解释:“你们知道什么?人汉文即将赴京赶考,这沈家才送来的礼物。”
“许仙赴京赶考?一个童生?”
许氏族人先是静,然后哄堂大笑起来。
“哈哈!秀才都不是的童生,入京赶考?他知道衙门口向哪开吗?”
这—次,他们笑得更大声了。
“喂,这许仙使了多少银子让你为他说这样的话?”
“唉!败家子啊!这么多银子,能买好些东西。”
“幸好咱们把族田收了回来。”
“是的,是的。如果给他,还不知他给了谁?”
众族人叹息摇头,仿佛许仙真的是使了银子央求李公甫造假似的。
三人成虎。这么多人说,听得许娇容都起了心思,拿眼直看李公甫,寻求证明的意味一揽无遗。
李公甫急了,大声说:“你们这些人懂得什么?那个雁,雁总之,不是童生赴京,人沈家还不稀得来哩。什么秀才、举人,人家早司空见惯了,童生才是本事!不然沈家为什么送礼,又不是傻的。”
开始,李公甫急得连话都说不出,可越说越是顺畅,就是成语也用得上。更是把—应许氏族人说得一愣—愣的。
是呀!以沈家的财势,无论是蒙元、大周,还是大明,人家那是谈笑有权贵,往来无下民。
秀才、举人又算得了什么?难道真的是以童生入那金銮宝殿。
村人见识不多,只以为上京赶考便是去金銮宝殿,去见皇上。
不过这时候就是有人对他们说:“赶考不是去金銮宝殿考的,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见到皇上。”
这也是没用的,因为本质没变,人许仙要发达了。
有文人,自然是要有青倌。沈森请客又哪会是简单的下馆子,吃顿饭,而是直接带人去了青楼。
这时代,就是这么个调调。文人们更是爱这么个调调。
后世没有,不是不爱,而是真的没有。若是允许有,绝对少不了文人们的追捧,所以说这世上最色的是男人,男人中最色的是文人。
许仙也算是半个文人了,半推半就的也就进了来。一处雅间,无人打扰。
“来了,来了。”
浓妆艳抹的妈妈桑,带着五个花枝招展的jì儿进到屋内。“沈少爷,您可是许久未见了。”
可不是许久了,一想到自己让一只大老鼠关押了这么久,沈便—肚子火气,说道:“妈妈,您可是慢了。这慢了,可是要罚的。”
“哎哟!我的沈大公子,我这不是见公子爷们在说知心话,怕搅了您的兴致,这才故意晚进来的吗?”
妈妈桑一拍胸脯,肉垫垫直颤个不停,一咬牙,取过一个杯子,倒上酒说,“好,爷没有尽兴,便是婆子的错。那我就自罚三杯,以赔罪过也就是了。”
说着便举杯yù饮。
“唉-妈妈,谁不知您是这远近闻名的酒国英雌。您这哪儿是罚,根本就是我们在照顾您的生意吗。”
沈森拦住了酒杯,没有让她吃。
“那大公子觉得怎么罚才好?”
“这样好了。就罚你带来的人都留下好了。”
沈森一指她身后说。
“唉哟喂!”
妈妈一拍大腿,“大公子,您这才是照顾奴的生意。这酒水卖了,官府会收去一半。反倒是孩儿们,才是咱的生意。”
沈森一皱眉,感叹道:“又到了推酒节了吗?”
“谁说不是。”
“这么辛苦卖酒,却要交上一大半,你们就甘心。”
商人最关心的便是赋税了。
“哟,看公子说的。咱虽身为jì者,不能为国杀敌,献上一份力量却也是应当的。”
大明延续的是宋制,特别是朱元璋那会儿,对商人可不留情。每每收取费用。
用后世马列说,也就是,老朱是无产阶级农民代表,而当时张士诚(私盐贩子)的大周是资产阶级代表。老朱与张士诚是敌人,自然不会对支持张士诚的富商们手下有情。
不过也正是如些,明朝才会了有钱的富商与没钱的官员相结合的现实。
这妈妈这样回答,沈森便知道自己问差了。
“呀,你们几个既然公子爷看中,就全留下吧!”
做妈妈的,全是人精。看自己似乎惹了沈森的不快,立即抽身而出,只留下了五个jì儿,推到近前。
看到推过来的姑娘们,沈森立即说:“姑娘们,这许公子即将入京赴考,为我钱塘争光。这宴便是为许公子所设。今个儿只要侍候好这位公子便是大功—件。”
说着取出十两一锭的五锭银子,以为奖赏,排在桌上,散发出银子特有的金属光泽。
“你们都去伺候这位公子吧!”
妈妈听得这句话,立即吩咐道。她心想:这到底是什么人,怎么这么得沈少爷的看重。
沈家有多么财势雄厚,她这个开青楼的老鸨如何不知。从蒙元到大周,沈家宴请的权势,数都数不过来。这一位也是吗?
猜测一起,许仙穿得越是低劣,人们才越会猜测。—个童生这么受沈家待见,那他也不可能是一般的童生。
绝非凡人,认真招待也就对了。
“对了,我这有幅画,还请汉文兄品鉴—二。”
酒到酣时,沈森突然提议道。
先使姑娘们下去,沈森取出了沈万三交由他的长木条状的盒子。
只见他极其小心地用手帕包住手,这才小心谨慎地打开盒子,似乎很怕弄坏了里面的物件似的。
第23章、猫得宝物鬼失灵木
长条状的木盒,一臂长,红色。打开,里面又是个木盒子,灰金色,有蜡封口。
什么东西装的这么小心?
许仙不由仔细看去。这一看,竟然在盒子上看到五霞宝光。
什么?这木盒本身竟然是件宝物?
只见沈森用匕首小心去掉盒子上的蜡,裸露出—个小孔。放下匕首,取出把钥匙,小心探入小孔,—扭转,只听“卡卡”声,那灰金盒子竟然收缩消失,现出了—绢画。
“这是?”
许仙问道。
沈森小心取出,展开说:“这是家中收藏,还请许兄赏鉴。”
一卷仕女图。
画无名,只有一仕女望月,而那月却为一朵云彩所遮。在女子脚边有两个文字,上书“闭月”无印章,无题记,不知道是何人的墨宝。但是许仙毫不气馁,心说:如果是名画,那可就发了。
后世看多了鉴宝节目,捡漏什么的。许仙忍不住竟然有了捡漏的神情。
沈森见许仙这样,以为是喜欢,立即说:“这画自我得了,却不知来龙去脉。许兄若是可以看出,便送与许兄了。”
“当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