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许仙见了,却是牙直抽抽,忍不住失声道:“百鬼夜行!”
不错,这鬼雄便是后世流传极广的百鬼夜行之首。
“御弟,什么百鬼夜行?”
朱元璋问道。
马红鸾也没有想到自己竟然会看到有首领的百鬼夜行,听朱元璋发问,她吐了下口水代许仙回答道:“这等鬼雄,精神不散,聚其部将,就是阴司地府也不得不避其锋芒。有句话叫‘神鬼怕恶人’,非是怕恶人,而是怕那气盛之人,这种人入军伍则必成猛将。曾有一故事说,一将带兵行军驻营,手下掘大蛇,营中惊怖,那将上前拔剑杀之。夜梦一白头翁索命‘为何杀我’,那将知是白天那蛇,却毫无惧色又拔剑将其斩杀,口中道:‘想杀便杀。’可知此等人神鬼也要敬而远之。只是这鬼好盛的气势!”
马红鸾到底是女子,哪儿见过这等气盛鬼雄,而这时,那鬼雄横举大刀直向皇城劈去。马红鸾只觉那刀是向自己劈来似的,当场面色纸白,蹬蹬蹬,退后数步。
这便是人们说的气势了。
然则,许仙看的分明,他的气势虽足,却还不致于有这么大的威能。这威能分明是自浊气而出,由浊气生成。
那刀劈在城墙上,当场便是破了一个大口子,水泥剥落,碎石纷飞。
看到自己的皇城遭到破坏,朱元璋比哪个都急。“发生了什么事?发生了什么事?为什么我什么都看不到,城墙便毁了。”
朱元璋没法不急,水泥的功效他是见过的,也曾是用炮做过试验,都没有毁成,他当时甚至以为有这水泥后,他朱家的城墙是怎么也不会为敌人毁了。城池不破,老朱家也必然是千秋万代,永垂不朽。可是这才几rì,今夜就这么无缘无故破了。
马红鸾见他发问,酥胸起伏不停,想了一下,问道:“你真的想看到?”
朱元璋点点头,他不怕敌人,他只怕看不到的敌人。他一生征战,自然知道看不到的敌人更加可怕。
马红鸾看了看许仙,见许仙一副严肃认真的样子,她说:“也好!今天,我就代汉文接你们个善缘。”
马家祖训是不得与官府打交道的,但是为了许仙,她破例了。
纤纤双手一指,直接开了朱元璋夫妇的天眼。
这人为打开的天眼,自然不如天眼通那么威力无穷,看个鬼物,却没有任何问题。
嘶-朱元璋夫妇也算是尸山骨海中摸爬滚打出来的人物,但是看到了鬼,却仍免不了倒吸凉气。
“御,御弟这,这如何是好?”
就是杀伐果断的朱元璋,平生第—次见鬼,也免不得打颤。
许仙没有回答,而是把自己的声音送入鬼雄耳中。只听许仙说:“能成为鬼雄的,必然是与国有功之人。而这时代的功,想必你生前也是驱逐蒙元的英豪。死后又为何做乱?”
许仙的声音很大,威威煌煌。
与鬼物打交道,必要的实力是对话的基础。只是许仙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一出声,却差点儿吓趴下城外的鼠妖。
“怎么会是他?他怎么会在城里?”
鼠妖是真的怕啊!
不要看许仙只是随便找了它—段rì子,就不找了。但是那段rì子,鼠妖是惶惶不可终rì。
它是老鼠,虽然修炼成了精,胆大不少,但是在面对随时可以取自己性命的人物,它的天性便暴露。
这天性就是“鼠儿怕猫”已经深入灵魂改不掉了。
感觉到鼠妖的怕。无目鸟很是生气。鼠妖是她最亲近的人,不要说怕成这样,就是一点儿心安,她也不愿意。
“好你个许仙,派蛇妖吓唬鼠哥,我绝不与你拉倒!”
在她看来,鼠妖这样完全是许仙的“蛇”造成的。她用手一指梧桐木,立即加持了鬼雄的力量。
第202章、我做佛时
3000,厚道人!
咦?票王是法海了,握下手,小吃也喜欢法海的说。努力写一个自己喜欢的法海大师。)--------------------------------许仙吐气开声,已然加入了他的力量,已是言出法随的意思。
古仙之威,实不是鬼物可以衡量的。若是洪荒时古仙的力量与仙一样,那么人族也不会为妖族杀的没有还手之力了。死了那么多的人族,又怎么会没有—二鬼雄。
然则许仙只是吐气开声,那鬼雄便停下了续劈的动作。显然—个小小的言出法随便压制了他。
过了好久,他才大声说:“我不甘心,我张士诚不甘心!为什么我会功败垂成!”
他竟然是张士诚?
许仙沉默了。作为资产阶级的代表,张士诚会输,与其说是阶级什么的大道理,不由说是这片土地对其的排斥,而其急先锋便是这浊气。
“你是张士诚?”
老朱不敢相信,这人死后的变化竟然这么大。
“陛下,快,以你的气势压过他!”
马红鸾立即建议道。
许仙知道,她是在担心自己,怕自己有危险,但是许仙实在是不看好朱元璋的龙气。
朱元璋对张士诚,其中与其说是朱元璋打败了张士诚,不如说是朱元璋的运气,以及张士诚的失误。而这一切都是此间意志,以及浊气可以干扰的。
许仙还没有说什么,朱元璋却挺身而出,显然是感受到了张士诚的威胁。“张士诚,你我征战本是为一方百姓,你既然败了,还不死心!”
“死心?哈哈!朱重八,你以为是你打败我的吗?”
朱元璋说:“天无二rì,人无二主,此乃天道循环。无论如何,败了就是败了。你得认命!”
“认命?天道”
许仙一直在观察张士诚,随着张士诚不认命,猛然一股气势加持了过来,这气势竟然有了压倒朱元璋的趋势。
这气势寻本追源,许仙定睛—看,竟发现这气势身后是士绅官气在推波助澜。
“好呀!为了你们自己所谓‘圣教’,真真是什么都敢联合!”
许仙眯了眼,散发危险的气息。
官本位下多出政客,这是没有奈何的事,但是这没有任何底线的事,许仙虽然在后世历史上已经知道了,只不过这真正遇上和只读历史的感觉,还是有所不同。
“汉文,你怎么了?”
察觉了许仙的不对劲,马红鸾问道。
许仙回头看向她,一时间不知道应不应该告诉她后世大明官儿的无耻程度,想了一下,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反而笑道:“看我助陛下—臂之力。”
许仙yù帮忙,马红鸾却是一点儿都不想许仙帮忙,在她看来,这本是帝皇之争,他们这些修士实在是没有插手的必要。
但是她在看到许仙拿出的木鱼和佛经,却是一下子笑了,说:“你不会是打算顿悟成佛吧!”
念念佛经不会有什么危险,马红鸾也就有了调笑的心思。笑眯眯说道:“这佛门高僧可不是有了木鱼与佛经便做得的。”
许仙闻言哈哈大笑:“非也非也,我怎么说也算是身居慧根,虽然说顿悟成佛不太可能,但是两天时间明白其中道理还是有可能的。”
马红鸾掩嘴而笑,是—点儿也不相信许仙说的,就更不用说听了他话的马皇后了,与马红鸾面面相觑,甚至心想:实在想不到世上还有这样自吹自擂,狂妄自大的人。别人说身具慧根,已然是一种溢美之词,他居然毫不客气地自称自己身具慧根,就这样的人还想要领悟佛理,简直是疯了
她们是不相信许仙能领悟什么佛理。只是觉得许仙这么卖乖,是为了冲淡她们的担心。
她们又哪里知道,许仙不仅不是卖乖吹牛,而是在阐述—个已经发生过了的事实。
不管她们怎么想,许仙已然敲响了木鱼,翻开了经书:“佛告须菩提:诸菩萨摩柯萨应如是降服其心:‘所有一切众生之类,若卵生,若胎生,若湿生,若化生,若有色,若无色,若有想,若无想。若非有想非无想,我皆令入无余涅槃而灭度之’”有字道传承,见于文字,许仙自然有所感悟,而这一段正是他感悟最深的。
生命的玄妙,在见了张士诚后,又似有了更深的感悟。
生为人杰,死为鬼雄。生命玄妙,众妙之门。
进入了状态,有所悟有所感,伸手拿来木鱼,重重地在上面敲了一记,许乐不由自主地大声吟诵道:“若菩萨又我相,人相。众生相,寿者相,即非菩萨!”
这一声落,只见许仙身上竟然是佛光大作,隐隐是现了—尊佛陀。
这时候再回去看许仙的话,才发现他不仅没有吹牛,反而是谦虚了。
然而这个时候,已经没有人顾得上许仙说过什么,所有人都感觉心内一阵平静祥和,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看向许仙,想要听他继续朗诵佛经,那些平白无奇的话,却是比最美妙的音乐更让他们入迷。
只有苏妲己没有为这声音所迷惑,却也是后怕不已。“你怎么会拥有佛光?就是慧根惊人,也不可能拥有佛光,除非”
“除非什么?”
许仙问道。
苏妲己说:“除非你是佛陀转世。”
“哈哈!”
许仙笑了,说,“你看了我那么多的记忆,也还是不懂。”
许仙没有过多解释,不着痕迹摸了把玉玺上的舍利子,翻起一本佛经,继续读了下去:佛是佛,佛不是佛,是与不是,不过如此。佛也有哲学思维,也有辩证法,当然,所谓感悟佛理,不过是一种智慧上的迷惑性,让人感悟,也真是影响人心的办法。
身为后世之人,又来到这天地人三道大变的时刻,信了佛,那才是找死,才是天大的笑话。他有他自己的古仙道,这不仅更高层,也更加符合一个后世人的世界观、价值观,正所谓白猫黑猫,抓到老鼠,才是好猫。
道之无形无相,道之殊途同归。其余的,哪怕是佛祖菩萨亲来,他也是无我相,无本相,无众生相。简而言之就是,无视了对方,该做什么做什么。
众生之内,谁是佛祖?许仙只把自己作为自己的佛,此所谓,一rì成佛。
佛本是道。
懂了便是懂了,其力量自然可用。不懂依然是不懂的。
第203章、斗
佛祖有言:我做佛时
亦是同理。道也好,佛也好,能证道,便是好道。
佛光普照,当场便shè得众鬼面目和善,大有皈依我佛之念。
只是鼠妖又怎么允许有这事发生,立即大急,直直冲向城墙而去。不要看它说的对神格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它又怎么会不在意。
像他这样偶然获得传承的妖精,对—切的法门都比其他妖更加重视,因为它知道虽然自己会的不—定差,但是传承下来的一定不差。
只是它这一动,许仙立即便发现了。非是信了佛,而是做了佛。
看上去只是—字之差,但却是天地之别。信佛者需虔诚专一,不可心有杂念;做佛者自有心灵通透,种种神通任意施展。
看到鼠妖,也不见许仙做了什么,只是口吐莲花,翻滚着洁白奥妙的美丽花瓣,直奔鼠妖而去。
“许仙,你欺人太甚!”
无目鸟一声悲鸣。正因为她已失双目,才看不到那莲花,才知道那根本就不是什么莲花,而是佛经法文所化。这门神通在佛门,称之强渡。
上了莲花,便化佛子,为佛门法力比丘,再不复己身。多是佛国座上客。
无目鸟绝不答应,只见她直接运使梧桐木罩住许仙,使得许仙声音不得传出,没有声音,自然就渡不得人。
那梧桐木本就自成空间,自成一界,封了与人间的联系,也就自然没了言出法随之效。
这一下可惹恼了一人。
“大威天龙!世尊地藏”
又是法海的佛法。
“你是法海?”
正宗的佛门永远是正宗的。这梧桐木自成空间,许仙依然可以听到他的声音。
“不错。”
法海没有否认,对许仙他从来都没有否认过他的存在。
“你是怎么出来的?”
许仙问了—声。
法海没有回答,只是道:“快随我念。如是我闻,凡有所相,皆是虚妄。若见诸相非相,则见如来”
声音高亢悠远,入耳轻柔,如同至交亲友谆谆善诱,叫人心动不已。
许仙没有反驳,而是随着诵经,不多时,一道金光竟从许乐身前浮起,配合着那木鱼,越发显得许仙宝相庄严,叫人任何念头也不敢升起,只剩下崇敬之意。
便在这时,一声声惨叫从许仙背后响起,紧接着是一缕缕如漆似墨的浓重黑烟。
这是破除了无目鸟在梧桐木上的神识,没了这神识,这梧桐木便是无主之物。许仙心念—动,直接收取了。
他一从梧桐木中出来,便向外扫去。无目鸟神识受创,委靡不振;老朱受到浊气的压制,对张士诚已经是无能为力。
只见张士诚刀身扬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