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睡得十分香甜的小家伙亚尼,他想了想,然后来了一句:“肥多了。”
“……”想不出反驳的话,凌霄只能沉默以对。比起那些只有巴掌大小,由光芒幻化而成的迷你巨龙,亚尼这小东西显然要比他们有‘分量’多了。
而此时此刻,那些诞生于光辉中的幻影之龙,正悠闲自得,附在盔甲或盾牌表面不停游动。
“这些都是源自那个时代的古老龙灵,他们无处托身,灵魂又无法得到安宁,最终只得依附在他们的遗骸上。”巨龙王哲鲁缓缓走近,拿起了离他最近的一柄法杖,语调不疾不徐道:“至今为止,在诸位面前所发生的一切,全都出自龙灵们的选择,现在——他们选择了诸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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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老的龙灵们经过漫长的等待;选择了你们!”巨龙王哲鲁的话如同群雷轰鸣;他缓步上前,将手中的黑金色龙骨法杖径直伸向了队长曼蒂的面前——
“来自融火深渊的邪恶威胁已迫在眉睫,当黑暗降临,汝等必须坚强。长夜之后;终有曙光,信念与勇气将照耀你们的前路,普雷恩斯的英灵们,亦将时刻陪伴于诸位身侧!当勇士们对抗邪恶之际,只需发出召唤,这些古老的龙灵;必当成为你们最坚固不破,也最锐不可当的力量!”
说到这里时;巨龙王哲鲁激昂的语调又转为低缓,但他的眼神仍刚毅而果决,“但千万记住,你们今天做出的承诺。”
面对他郑重其事的嘱托,队长曼蒂面露思索,在片刻之后,她才以同样庄重而肃穆的神情,一如之前接受五色龙血时那样,小心翼翼,双手握住了哲鲁递来的那柄法杖。
“光明之主泰勒斯见证,以勇气、荣耀、灵魂之火起誓——当危险来到,黑暗降临,我将视我手中之杖为同伴与战友,恪守忠诚,亲密无间,直至死亡来临,生命之火燃尽。”
在巨龙王手中安静蛰伏的龙骨法杖,被队长曼蒂接过时,便迅速震荡出一圈金色的光波。伴随曼蒂清脆而响亮的话音,不断颤动的法杖表面,那头发出小小鸣叫的光之龙,墨色的身躯如同回应般快速游动着,渐渐的,才没入了法杖顶端——那枚光芒闪烁的暗金龙珠内。
随后,一行细小的古泰拉文字出现在龙珠表面,很快也同样消失不见了。这过程虽然短暂,队长曼蒂却看得很清楚,那些如同印记般的铭文中,有一个陌生的名字,已和她的名字紧紧联系在了一起。
“不必惊讶。”巨龙王哲鲁此时又背负着双手,眯起了眼,见队长曼蒂露出意外表情,他马上耐心解释道:“当你立下神圣誓言,这柄古老法杖上的龙灵便受到感召,一切均出自龙灵本身的意志,莉莉妲即为她真名,从今以后,冰霜之星将伴随着你勇往直前。”
“莉莉妲……”队长曼蒂低低念道。那原本应该显得陌生的名字,当每一个音节从曼蒂舌尖滑过时,却又仿佛老朋友般熟稔异常。
她的目光仍胶着在手中的法杖上,几乎移不开视线,那根表面布满暗金色花纹的美丽法杖,在她的呼唤中也再次回予了细微的颤动。冰霜之星,冻结的星辰,这冰冷而又艳丽的名字,就如同这根法杖本身给予曼蒂的感觉一样。
“好了,年轻的冒险者们——”众人身前,巨龙王哲鲁又环顾了他们一圈,然后轻抚着胡须点了点头。这一瞬间,那些缓缓飘浮在空中,闪烁着光辉的古老装备和武器,就像拥有了意识,纷纷随哲鲁的话音而飞舞了起来,“无需迟疑踌躇,坦然接受这份巨龙的赠礼吧!”
笑声再次回荡在整个广阔的空间中,在最初的手忙脚乱之后,队员们很快都镇定下来。
小队副队长,矮人哥达尔双手托举,一柄剑身平滑如水,流动着光华的双手重剑正静静躺在他的手中。古朴的银灰剑锋之上,不时有火红色的焰纹浮现,从这些纹路来看,就像是一头火焰飞龙正翱翔在闪电与云层之间。哥达尔的目光专注,一字一句道:“光明之主泰勒斯见证——直至死亡来临,生命之火燃尽。”
当庄重的起誓落下,剑身与剑柄的交界处,也立刻显现出一圈赤红的古泰拉铭文,这位矮人副队长立即沉声念出:“挪哈(深红)……”
这一刻,在小盗贼莫林羡慕的眼光中,每一个队员几乎都得到了来自巨龙们的馈赠。
“直至死亡来临,生命之火燃尽。”
沉稳肃穆的誓言,如同一首古老的忠诚之歌,空气之中,各色光辉亦纷纷闪过。
除去队长曼蒂的莉莉妲法杖,副队长哥达尔的深红之剑外,小队治疗师菲亚得到了一件黛绿色法袍,织造精美的柔软布料表面,却有着龙鳞反光般的奇妙质感。
大鼻子矮人三兄弟中,老大费奇收获了龙盾与一套重甲,密奇获得了一把剑锋银白闪光,必要时能够一分为二,极为轻薄透明的左右单手剑,法师杰奇则得到了他梦寐以求,十分合称的矮人法杖。
半人马族兽人战士伦恩和路德,总是形影不离的两人,这次也各自获得了一套龙鳞盔甲与重剑。巨狼族的兽人科里,则拿到了一柄通体金黄的焰形双手剑。生长于北方歌雨林地,擅长在掩映的密林或重重障碍间游走作战的艾布纳,他此刻握在手中的,是一把名为阿斯隆(北风)的银黑色龙弓。
罗勒也举起了直直落到他手中的黑色轻甲,几乎感受不到重量的皮甲表层,却若有似无,笼罩了一层淡淡的金棕色光晕。
“看,和罗勒你眼睛的颜色是一样的。”点点头,凌霄下意识说道。而他身边的罗勒却眨了眨眼,高挑挺拔的身躯尽管一动不动,表情也看似平静无波,但很快泛起红来的耳朵,却一下子出卖了他。
见状,凌霄眼里的笑意就更浓了,而只要一笑,凌霄绿色的双眼就会如同闪闪发亮的宝石,让罗勒几乎移不开目光,在这一刻,似乎得到什么都不太重要了。
流淌在两人间的那股奇妙的温情,让即使久经风霜的巨龙王哲鲁,也颇为意外地侧目。一只手轻抚着长长曳地的雪白胡须,哲鲁的目光若有所思。
眼下,对于整个迅风小队而言,显然是意义非凡的一天。
但他们还未能预见的是,在这之后的许多年中,被泰拉史学家们详细记载并称颂的龙灵传承,已由他们创始而起。作为最初的十二位始祖,后来者的龙灵战士和龙灵法师们,将以他们为精神丰碑,毕生奋斗不息。
这时巨龙王哲鲁对面的凌霄已收敛起笑容,他正和罗勒一起,打量着飞落到他掌心的一枚龙戒。戒指散发着绿色的莹光,被雕刻成一头首尾相连的飞龙,龙爪抱着一颗黯淡无光的石头,样子十分活灵活现,似乎下一刻就会腾空而起。
这大概是所有装备与武器中,最为精致小巧的一件。但没人能小觑这枚戒指,它躺在凌霄的手心里,正旁若无人,散发着让人难以忽略的强大波动。并且这股波动十分与众不同,完全区别于那些龙灵装备所散发出的能量。
紧盯着手掌中的那枚龙戒,虽然戒指的工艺堪称精美绝伦,但确切的说,让凌霄一眼都舍不得挪开的,只是龙爪之中,那颗仅指甲盖大小,表皮呈焦褐色的东西,那是和父亲交给他的手链上那颗‘种子’几乎一模一样的东西。
凌霄整个人就像是被定住了,只觉得心脏怦怦直跳,仿佛所有的血液都正朝胸口涌去。无比熟悉怀念的感觉,如同浪潮将他整个人都吞没了。凌霄眼眶发热,残余的一丝清醒意识却提醒着他,这股让灵魂都喜悦颤栗的冲动,不止是他,更是他体内的另一个意识不断躁动的结果。
那古老的意识冲击着凌霄的胸膛,让他伸出的手也开始微微发抖,而手心的戒指也开始跳动着,发出灼人的热量,两股高涨激越的波动,不断纠缠着,融合着,似乎正急欲想要合二为一。
凌霄的身体有一半是冷的,一半又是热的,空白的脑海如同被暴风肆虐过境,他只觉得自己已经快要到达失控的边缘。
“凌霄!”其他人慌张呐喊着,却又接近不得。从凌霄身体内散发出的绿色光芒,就如同一堵墙壁,将罗勒他们与凌霄分隔开来。
很快的,更为惊悚的画面,又紧接着出现了——那道把凌霄整个包裹在内的绿色光芒,突然向上空直冲而上,又爆发般四散延伸开来。绿光如同一株瞬间就枝繁叶茂的参天巨树,笼罩在了所有人的头顶。在树冠般的光层顶部,无数颜色各异的漩涡状光团,如同熟透的果实般,开始出现。
“见鬼的,是泰勒斯之眼!”副队长哥达尔一声大喊,语气中却满是不可置信。无论是他还是在场的其他队员们,这时都惊呆了,谁都没见过这么多的泰勒斯之眼,如此大规模爆发性的密集出现。更为可怕的是,不断有新的泰勒斯之眼,仍在继续成形当中。
虽然体积都不大,但在这些不稳定的泰勒斯之眼中,哪怕只有一部分彻底开启,由此掀起的时空乱流,恐怕在场的众人就谁都无法逃脱了!
“凌霄!”被光芒反弹,倒飞出去好长一段距离的罗勒,还在不断徒劳地试图冲入那道绿光中,一旁的兽人科里想拉住他,却被他一下子挣脱开了。
能量的轰鸣声中,罗勒又一次被碰撞弹开的瞬间,一直站在迅风小队之后,不动声色的巨龙王哲鲁,对于眼前的变故,他似是早有预料,苍老的面孔上,一对睿智的双眼正倒映那蓬勃涌动的能量,“还未到时候!”他警告般说道,饱含雄浑力量的声音瞅准时机,仿佛锋利的刀尖般,刺入了眼前绿色光芒的深处。
说来奇怪,在哲鲁浑厚的声音下,顶端如同树冠伸展的绿色光芒就开始收缩,而那些已经出现的泰勒斯之眼,则随着绿光一起,不断地消散。
光芒快速向下,仿佛被凌霄的身体吸收一般,再次回归到他体内。队长曼蒂他们简直都不敢相信,在弱不禁风的凌霄体内,竟然装得下如此可怕的能量。换成其他任何一个人,恐怕都已经被这股狂暴之力给撕裂了。而凌霄经历了这番折磨,当光芒彻底退去时,他竟然只是脸色苍白,有些摇摇晃晃,站立不稳而已!
被罗勒一把搀扶住的时候,凌霄紧握在手里的那枚龙戒,发出了叮的一声,滚动着掉落到地上。当烟雾散开,戒指的龙爪之下已空空如也,变成了一块极为普通的废铁,仿佛千万年的时光刹那流逝,龙戒快速地朽烂,风蚀,最终化为了一堆铁锈。
“要解答你们心中的疑问,这将是一个更为漫长的故事。”
面对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的众人,巨龙王哲鲁赶在他们质疑前,一边开口,一边向凌霄他们缓缓走近。他每踏出一步,周围光线就越发黯淡,最终,整个庞大的空间变得漆黑一片,而在这漫无边际的黑暗中,无数闪烁不定的星斗出现在队员们的头顶或脚底。
身处磅礴的星群中心,个人的存在就显得极端渺小起来。
“物质最初只是一片混沌,当泰勒斯的意识本源苏醒后,世界方才初步成形。但年轻的星球曾数度濒临毁灭,创|世之初,那场奥卡姆诸神与深渊军团间爆发的争战,就几乎令整个泰拉倾覆,也毁灭了当时支撑三块大陆的世界之树!”
哲鲁苍老的声音停顿了下来,面对静静聆听的迅风小队,他似乎在整理头绪,“如今,许多真实已随风飘散,只剩一部分残缺不全的历史,渐渐演变成传奇与神话流传至今。普雷恩斯一族的记录中,有那么一段话就被世代传承了下来——”
当世界初具雏形,而其余诸神的意识尚未苏醒的许多年中,泰勒斯常常陷于沉睡。他的力量太过强大,即使在梦境中,也不断影响着世间万物。
“挪亚就是泰勒斯睡梦中创造的怪兽,但创|世神造梦的力量,远非一个挪亚如此简单。”
“在巨龙一族的记载中,泰勒斯拥有的则是无数个梦境!为了平衡太过强大的力量,他在梦中创造了更多的世界,有些梦境危险无比,而有些则宁静祥和,他的力量分布于这些世界当中。为了不让力量的碎片对泰拉造成影响,泰勒斯把所有的梦境都独立封印,然后悬挂于世界之树的树冠层,成为福地奥卡姆之下,最为色彩斑斓的点缀。”
“世界之树的每一根枝杈,都是通向不同异世界的道路。它每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