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出消息之后,飞鸟就在草地上坐了下来,让肖非白以最舒服的姿势靠在自己身上,他轻轻闭上了眼睛。
不过十分钟时间,一辆银色的奥迪就停在了附近。却是悄无声息的,就连引擎熄灭的声音都没有。
车子停在旁边,从那里很快走出了两个面无表情的黑衣男人,男人看着不足五米远的飞鸟,原本已经淡定下来的脸上瞬间涌起一股狂热之色来,几乎虔诚的走到了飞鸟的面前。
在两个男人走近的同一时刻,飞鸟睁开了眸子,瞳仁有恢复成原来的黑色,却又带点绛紫。
两个男人走进,看到睁开眼睛的飞鸟,再也没有丝毫的犹豫,单膝跪地,整个人已完全臣服的姿态,匍匐在了飞鸟的脚下。
但是飞鸟显然没空等他们做完整套仪式,直接一把揪起其中一个男人,然后打起了手语,男人仔细的看着,眉头慢慢纠结在一起了。
另外一个男人也看懂了飞鸟的意思,直接拿起了手机,对着电话说道:“准备一家直升机,A市深水湾,快点。”
话未说完,看到飞鸟又打了另外一个手势出来,男人立马改口:“算了,给我查一下最快飞往尤卡坦半岛的飞机,要最快的,听到没有。”
沉默五秒,男人挂上了手机,然后热切的注视着飞鸟,道:“主上,最快飞往墨西哥尤卡坦半岛的飞机在晚上十点一刻,还有半小时,请让我们送你过去。”
飞鸟摇头,然后抱起肖非白,向着那辆改装过的奥迪走了过去。
拉开车门,轻轻把肖非白放在副驾驶的位置,再也没看两个男人一眼,直接坐上了驾驶位,同样没有引擎发动的响声,车子猛地一下就驶了出去。
从深水湾到机场,本该接近一小时的车程,但是飞鸟二十七分钟就开到了,身后还极远的跟着几辆尾随而来的警车。
打开车门走出来,接过早就等在那里的一个黑衣男人准备的机票,他微微点头了一下,然后抱过肖非白,再也不理车子,直接进入了机场里面。
候机厅的人并不多,飞鸟却隐隐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他来不及多想,时间不等人,抱着肖非白直接向着机舱走了过去。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他从不惧怕除了那个“魔鬼”之外的任何人!
虽是这样想的,但是走进头等舱,飞鸟愈发觉得不对劲了。
除了几个漂亮的空姐,整个灯火通明的机舱里面再也没有其他人,诡异的安静!
而那几个空姐仿佛没有看到他似的,都各自忙着自己的事情,甚至都没有人搭理他。
这个时候,飞鸟才想起为什么方才进机场就感觉有异,试问,普通人看到他那一身怪异的装扮,谁能熟视无睹?!
但是,即使知道有鬼,飞鸟也没想过离开,他没时间等直升机了。大不了就劫机,无论如何,他一定要在最短的时间内把肖非白送到玛雅去。
心里暗自戒备着,他走到了自己的位置。
坐下,系好安全带,飞机到点起飞,依旧抱着昏迷不醒的肖非白,他闭上了眼。
大约半小时之后,飞机已然升至高空,飞鸟心下时刻提防着对手的任何攻击,表面却看不出丝毫的所以然来,只是静静的坐在那里罢了。
果然,三分钟之后,他听到舱门打开,接着就是渐渐走近的脚步声。
飞鸟借着怀里肖非白的掩护,左手轻轻从腰间摸出了自己的武器,然后扣住,只要对方一有动作,立马予以反击。
男人走到离他两米远的地方停下了,周围很静,很安静。
来人没有再往前多走一步,只是那样淡然的站在那里,飞鸟感觉不到任何的杀气。
不由得睁开眼,就看到一个高贵优雅的绝色美男站在了他们的面前。
男人的双眸如宝石一般湛蓝明亮,他的发如阳光般金色耀眼,他的唇薄如刀刻,即使是俊美如飞鸟,也不得不承认造物者对这个男人的宠爱。
飞鸟淡淡的看他一眼,没想到会是这个人,确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男人也感受到了飞鸟的戒心和防备,却没有过多的在意。只是有些贪婪的注视着飞鸟怀里瘦弱的少年,看着他紧闭的眉眼,看着他透着淡淡绒毛的小耳朵,觉得心情激动得难以抑制。
直到飞鸟抱着少年的胳膊紧了紧,他才有些不情愿的错开眼睛,微笑着坐在了飞鸟的对面。
“亲爱的飞鸟,别来无恙啊。”男人很礼貌的打着招呼。
但是飞鸟却没有说话,只是那样注视着男人,等待着他的下文。
男人看他没做声,也不在意,依旧那样优雅又高贵,仿佛没有什么可以影响他的心情。
微笑着继续说:“你看起来别来无恙,但是我们的小王子可看起来情况不太妙哦!”
说完之后,端过手边的冒着热气的阿萨姆红茶,轻轻抿了一小口,透过升腾的雾气,果然看到了脸上瞬间变得有些难堪的飞鸟。
微微一笑,放下茶杯,他继续说道:“依我之见,小王子恐怕支持不到玛雅了,这可怎么办才好?”
状似苦恼的摇摇头,偷偷撇了飞鸟一眼,希望看到一些他乐于见到的信息。但是结果却让他失望了,只见飞鸟从最初的表情波动到现在慢慢平淡下来,心里不由得有些挫败。
叹了一口气,他也不再买关子了,直接说出了自己目的:“好歹我大老远跑来,你给点反应好么?这样吧,只要你把小王子交给我,我就救他一命,你看这样可好?”
飞鸟抬头,有些诧异,然后五指比划着普通人用的那种手语,道:“你可以救他?”
男人时刻注视着飞鸟的表情,微笑着点头,给予了肯定的答复。
飞鸟沉思着看着男人,确信男人没有开玩笑之后,轻轻摇头。
他不能把肖非白交给这个男人。
男人一愣,没想到飞鸟会拒绝,脸上瞬间有些僵硬,放下笑容,正色道:“不给我,他就会死!你可要想清楚了。”
飞鸟这次连丝毫的犹豫都没有,再次摇头。
男人无奈了,挫败的站起身,来回走了两步,然后对着飞鸟几乎吼出了声:“你就笃定我一定会救他!?”
飞鸟看都不看他,不置可否。
男人这下无语了,又来回走了两步,狠狠喝了一口依旧滚烫的红茶,然后又坐了下去,看着飞鸟道:“这样吧,我救他,你让他回复原样,这样的小王子看着我怪怪的,这个要求总不过分吧。”
飞鸟看他一眼,轻轻点头,眼角却不可见的有些上扬,他赌对了。
男人却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对着飞鸟伸出了双手。
虽然最初的目的没达到,但是男人也并不是特别失望,早就知道飞鸟不会同意的,所以,本就没有抱多大希望。能找到小王子,他就很满足了不是么。不过,追了大半个地球才找到他,这一次,说什么也不会再放手!
小心翼翼的接过飞鸟怀里的肖非白,男人抱紧了纤细的少年,低头温柔的注视着沉睡的他,男人微微勾起了嘴角,湛蓝如海一般的双眸闪闪发亮,容颜绝美不可芳物。
26
26、Chapter 25 幕后黑手 。。。
北京,郊区,古朴雅致的豪华别墅内。
秦冰见站在自己房间的玻璃窗前,看着远处闪烁着点点繁星的夜空,手里的香烟静静燃烧着,烟雾萦绕之中,想到那孩子明亮的眼。
叹息一声,抬脚坐在了窗台之上。
扭头看了看床上那泛着紫色柔光的美丽珠子,他的心情很复杂,这源自刚刚接到的两个电话。
那个时候他带着好不容易拿到的“龙璃珠”,准备踏上飞往A市的直升机时,忽然接到了司徒花想的电话,虽然结果略微有些偏差,但是他知道“鸿门”完蛋了,意料之中的事情,也没有引起他多大的心情波动。做了坏事,总该承受得了后果不是么。
但是,这样的淡然并没有坚持多久,因为他又接到了南宫语爵的电话。听他讲完那边发生的事情,秦冰见停住了脚步,缄默不语。他知道肖非白或许不是表面那么简单,他也知道应该放他离开,因为他不想他死,但是,一想到可能再也见不到他,秦冰见忽然觉得身体的某个地方很疼。最后对着电话另一边的南宫语爵淡淡说了句“尽力寻找”之后,他甚至再也找不到其他的语言。狼狈的挂上电话,只觉得心里憋得慌。
转身重新坐回了自己的黑色法拉利,他什么心情都没有了。
此时此刻,看着无限静谧的夜空,他只想好好的想一想,他是该好好的想一想了。
而在遥远的另一边,距离地面三万英尺的高空之上。
一个容颜绝美的金发男人轻轻的抚摸着躺在丝绒床上的少年那精致的眉眼,一脸的痴迷。
这才是他的小王子啊。
无可取代,独一无二的小王子。
那一年,机缘巧合之下参加了那个聚集了全球主要首脑的发布会,不过是冷眼旁观美国政府被戳破谎言之后的丑恶嘴脸,却不想,在随后的王子成人礼上,遇上了这个传说中神秘的少年。
一眼,便惊为天人。
最初的最初,不过是看上了这孩子世人难以企及的容貌,后来,却是真心的想要疼他宠爱他,这样的人儿,他没办法放开。
回忆起他在月光下清澈的注视着自己的翡翠色眼眸,男人抬手,微笑着抚过了少年紧闭的眼。现在想想看,或者就是那顷刻间,他俘获了他,并且心甘情愿。
之后就是长达一年多的追逐和寻找,跑遍了大半个地球,他终于找到了他。
男人拿过少年软软的有些冰凉的小手,轻轻贴在自己的面颊上,终于放下了那颗一直不确定的心。
“少爷,开始吧,他等不了多久。”
一个苍老的声音骤然传入了金发男人的耳中,男人瞬间惊醒,站起身,对着身后的老人点了点头。
“纳斯托,他就交给你了……”
老人弯着腰,轻轻答应了一声。
男人往前走了几步,恋恋不舍的回头再看了一眼躺在床上的栗发少年,然后转过头,离开了这个小小的房间。
看着他离开,那个佝偻着背部的迟暮老人渐渐直起了身体,原本半眯着的浑浊眼眸也忽然张开,眼神锐利又富有攻击,哪里还有之前那种快入土的样子。在少爷面前,他是一个卑微的管家,但是,在其他人面前,他是择人而噬的恶魔。也就是在他的帮助下,年仅二十四岁的凯里。卢顿才能击败十二个强有力的竞争者,成为了卢顿家族的第一顺位继承人。当然,这又是另外一个故事了。
老头直起腰来,扭头看了看身边另外一个留着短寸的青年人,低声道:“13号,去吧,少爷会记得你,卢顿家族也会记得你。”
退后几步,把位置让给了面无表情的青年人。
短寸青年的眼睛闪了闪,先是对着老人毕恭毕敬的敬了一个大礼,然后双手合拢,似乎在乞求着什么,最后,走到了床边,缓缓跪了下去。
老人看着青年义无反顾地背影,眼神忽然温柔了下来。
青年跪好之后,从旁边的托盘之上拿过一把银质的小刀,在消毒毛巾上来回擦拭了几下,接着迅速抬起左手腕,没有丝毫犹豫,直直的切了下去,一时血流如注。
青年也不在意,仿佛没有痛感似的,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的拿过另外一把小刀,抽出被子里肖非白右手腕,然后极小心的开了一道口子,接着用自己的左手腕牢牢地对准肖非白的右手腕,最后,再在肖非白的左手腕处也开了一道口子,有毒的鲜血便顺着那里缓缓滴落到早就准备好的玻璃器皿里面。
一时间,空气里都是令人做恶的血腥味。
愈发浓烈,愈发让人觉得揪心。
老人淡淡的注视着这一切,看着僵硬的跪在那里的男人,看着他嘴角那若有若无的笑意,冷血如他,都有些不忍心了。他知道,不久之后,这个男人就会维持着这个姿势直到永久,他会鲜血流尽而死,会死得凄惨无比。
不由自主的,眼睛转到了床上的少年身上,为这个孩子,损失家族至宝、少爷最大的筹码——基因药人,真的值得么?
他得不到答案。
一墙之隔的头等舱里面,凯里。卢顿正和飞鸟坐在原来的位置上,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其实主要是凯里在说,飞鸟间或的摇一下头,点一下脑袋,连手语都懒得比划了。
凯里说了一会儿,着实无趣,忽然狡诘一笑,状似自言自语般说道:“哎,现在都快十一点了,肚子有点饿哦,貌似听说飞机上的点心很多,吃什么好呢,椰汁西米糕,双色棋格饼,椰香草莓布丁,洋梨红茶慕斯,哎,实在太多了,真伤脑筋……”
说完,轻轻瞟了飞鸟一眼,果然看到这个男人把耳朵往自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