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给郭文强气的,
“不是你那儿又是相亲又是结婚什么的,我他妈不是怕你丫大半夜的接着男人的电话跟人姑娘解释不清楚啊,靠的!”
“够贴心的啊,哈哈…”
童闯那边儿乐了半天语气终于转为正经,
“邹昱接着我电话跟你怎么说的?”
“…你先告诉我你怎么知道我那儿座机的。”提起这个郭文强就来气——自己手机永远24小时开机童闯不是不知道,这分明就是故意!
“那天晚上往我手机上打了一个呗。”话音儿里透着‘我就是故意的、有预谋的你怎么着?!’
“…你说你丫有有这脑子苦哈哈的学什么工民建啊,国AN”局常年招人。”
“得了得了,不就是惹你那小宝贝儿生气了吗?我这是好意啊,故意告诉他一声儿咱有主儿了,不惦记你了。你说你不感激涕零一下还冲我嚷嚷,什么人啊…”
“我擦,我们俩真是纯洁的革命友谊关系,人家为了你这句话昨儿等我到半夜传话,点着灯安慰我。”
童闯那边儿终于不乐了,他从郭文强的语气里能听的出来他说的是真的,
“反正我做了我能做的,蝈蝈,上次我临走跟你说那话你没事儿真琢磨琢磨,都老大不小的了,过了这村儿没这店儿。”
“什么意思啊你,别把我往你那道儿上引哈。”提到这些,郭文强没来由的有些烦躁。
“我什么意思你不知道啊。上次看见我就觉得这人不错,透着干净。刚听你一说更是。蝈蝈咱都是过来人,都知道这世上陪你乐的人好找陪你哭的人难得。”
郭文强何尝不明白这个道理,不得不说童闯看邹昱看得很准。回想起昨天晚上邹昱那么真诚的陪着自己‘难过’的时候,说没动心也是假的,可是…说不出来的感觉,还是觉得差了那么一点。差在哪里他自己也说不出来,不过既然现在对话的是童闯,他也姑且把这‘一点’归结为不愿受束缚吧。
“成了你在哪儿呢这么说话不怕人听见给你未婚妻打小报告啊。”
“我还在工地呢,这边还得做作交接什么的…那些,回去估计就得抓紧了。蝈蝈儿,无论如何,我希望我结婚的时候是你俩一起来。”
“别扯了,到时候你家里人问‘这是谁啊’你怎么办?”
“我都想好了,就说你是我考计算机二级的时候别人介绍的教辅,邹昱是你表弟。”童闯的声音无比认真,认真得郭文强这边都没法儿再嬉皮笑脸,沉默了下,叹口气,
“得了你先忙你的吧,我这边…再说吧。”
挂了电话郭文强脑子有点儿乱,发了会儿呆扯过旁边包颖给的方案看,那些平时无比熟悉的词句此时像很多小虫在纸上爬,看得他心烦意乱。刚拿起内线想着把包颖叫进来当面沟通,桌子上的座机倒是先响了,
“头儿,中午想吃什么?”
郭文强这才发现已经中午了,
“呃…你想吃什么随便给我带点儿上来就成了。”
“你想吧,我不下去。”
郭文强叹口气起身出去,看包颖拉着张脸坐在工位上发呆,手中不安的摆弄着手机,
“…又怎么了?”
“他在下面呢,我不想下去。”
听到自己昨晚的努力得到了这么立竿见影的效果郭文强的神儿终于回来了,
“干嘛啊,又不欠他的。得了得了,人都来找你了顺着台阶儿下去吧啊。”
包颖这边还没说话刚下去的同事一脸兴奋的又跑回来了,
“包姐你男朋友在下面等你呢,好大一束玫瑰花…”
说完了才发现旁边坐着的老板,吐了下舌头又跑了,郭文强抬起眼皮看着那一直怀疑他和包颖之间有暧昧的小姑娘跑走,无力感油然而生,
“听见了没有,玫瑰花,女人最喜欢的,再不下去花儿都谢了。”
包颖何尝听不出语带双关,翻了个白眼给他,
“凭什么啊,冲我嚷嚷然后拿束花儿来就完啦!”
郭文强起身看看屋子里没别人了,抓过包颖面对着自己,
“不然你还想怎么着啊?你也不瞅瞅自己什么岁数了,还当自己花季少女哪?!母亲节快到了,你知不知道今天最流行的短信是什么?‘妈,节日快乐;对不起,没嫁出去’。”
包颖生气了,
“那我就非得嫁他啊,挣得不多比谁都忙还一副死脾气,男人死绝了?”
“挣得不多稳定啊,忙点儿没时间出轨啊,找个娘的你要吗?别觉得自己怎么着,你知道现在的女孩儿拉出去都多精?现在人相亲都不问‘你薪水多少’了,你知道现在都怎么问?人家都说,‘你们小区的车位多少钱一个月’,多可怕,你有这脑子吗!”
包颖想了半天,终于摇摇头,又磨叽了一会儿,终于垂头丧气的出去了。
那天下午包颖没有再上班,只是发短信请了假。第二天郭文强一来看包颖喜气洋洋的,心里踏实了不少,叫了她进来,
“雨过天晴了?”
“嗯…他昨天要拉我回去拿户口本登记去。”
“好事儿啊,领了没。”
“哪儿能那么便宜他…不是啦,当精嫂要政审的,怎么也得等几个月呢。”
“嗯,那提前恭喜了。结婚要是办事儿的话婚庆我赞助了,不过喜烟要我常抽的牌子,喜酒要双份儿,喜糖我就喜欢吃大白兔,还有我不掏份子钱…”
BLABLA一大堆听的包颖直翻白眼,终于起身锁上了门又坐回来,
“郭文强你老实跟我说,你是不是为了我找过他?”
“啊?说什么呢?挖我墙角我还去找他?…”
包颖怀疑的视线X光一样在他身上扫来扫去,最终还是没穿过那媲美铅板的厚脸皮,拧巴拧巴走了。
郭文强这才松了口气,想想身边儿的人都有着落了,再想想童闯那些‘唠叨’,犹豫了下还是抓起手机,
“邹昱,礼拜天你休息吧,咱俩踏青去吧。”
“啊?礼拜天我想去潘家园儿转转呢。”
“那成,说好了,咱俩一块儿去。”
于是,周日大早,俩人就出现在了潘家园市场。邹昱的目的很明确:开春了,文玩核桃都摆出来了。郭文强小催吧儿一样的跟着他屁股后面一家一家的看,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门道,
“你那么认真的都看什么呢?不就是一对对儿的核桃吗。”
“是啊,就是看那一对对儿配不配得上。”
邹昱说话永远那么和颜悦色。
俩人遛达到一家大一点的铺面,看老板正口沫横飞的给一位看起来挺有钱的客人推荐一对儿核桃,听得那位连连点头。
那些术语什么的郭文强也听不明白,邹昱在那儿观赏柜台里的货品不搭理他,百无聊赖间从墙上挂着的几幅图片中间看见了眼熟的,
“唉,你看那个,跟你屋里那对一样嘿。”
或许是声音有点儿大,店里面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过来,老板的眼神儿瞬间亮了,上下打量了邹昱一番几句话打发走了那位客人就过来了,邹昱有点儿尴尬,瞪了郭文强一眼想赶紧离开被老板不着痕迹的堵在了那里,笑眯眯的几句话之后就连郭文强这‘棒槌’都听出来了——对方想收购。
郭文强不懂行市,卖不卖的也不是他能决定得了的,对他来说最大的乐趣就是看着老板挡住邹昱滔滔不绝,而邹昱想走而不得的窘态。看邹昱汗都快下来了才过去几句话拦住话头,拽着邹昱离开。
“都怪你,乱说什么。”即使是被郭文强‘救出来’的,邹昱还是没好气儿。
“怎么叫乱说啊,有就是有嘛,这叫实事求是。再说你转了半天又不买,我可不以为你是想卖吗。”一副不以为然的模样。
“我就是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好货,随意走走,要不是你…”
“好了好了,大热天儿的别生气了。再说,要不是我,就你那性子,现在还的被堵那儿呢。”
提到这个邹昱不说话了,的确,他是那种再怎么也说不出重话的人。叹口气,
“这边消息传得快,本来想多走几家这下也不能了…”
“那咱就转悠别的去呗,溜达了半天我眼睛都快成核桃了…唉,咱去看看字画吧,你不是懂这个吗,没准儿咱还能捡着什么漏儿呢。”说起这个,郭文强眼睛里直泛金光,一副贪财得要流口水的模样儿,逗得邹昱也终于笑了出来,
“看那些就别在这边了,仿得太假,咱们去古玩城吧。”
相对于半露天市场,古玩城的环境明显上了不止一个档次,即使客人稀少,那些店铺里的老板伙计什么的也一个个气定神闲的。偶尔哪家进去个把人说话声音也非常低,透着一股高高在上的意思。
就算是一样看不懂,对于郭文强来说走在这里脚步也不由自主的放轻,而邹昱就更不用说了,穿梭在或真或假的物件儿中的他简直就像是为了这个生的。
跟着邹昱到了字画区没三分钟,郭文强就深觉自己来对了——没想到这边竟然很多人是认识邹昱的,都知道他眼力高。见自己跟着他来,客气寒暄间都以为得是什么大人物能劳邹昱带着过来品评。
郭文强当然不会把话挑明,心里喜滋滋的跟着邹昱慢悠悠的转悠,偶然看到觉得不错的不敢露怯低声问问邹昱的意见,也都能得到详尽的、普及版的解说。
“这不错,到这儿才知道没文化真可怕,呵呵。”走到拐角没人的地方,郭文强感叹,
“术业有专攻罢了,你那些东西我不是也看不懂。”邹昱当然听的出来他话里的奉承,笑笑。
“唉,你以前那位跟你来过这儿吗?”或许是心情太好,郭文强脑子没转的想什么就说出来了,
邹昱顿了一下,
“也来,不单是和我。他对国画有些造诣…”说完继续往前走了。
莫名的,郭文强不高兴了,想象着当初那两个人在这边四处品评的情形,忽然觉得自己和前面几步远的邹昱之间距离拉大了很多。
——
还是铺垫,铺垫。很多东西,比如大家想看的,不能写的太多,因为不想在后面招骂。你觉得节奏慢,是因为整个脉络已经逐渐由邹昱的节奏来把握。大概再有两三章,会有人爆发,顺便交待出之前埋的一些线。
第 25 章
“周末没事儿吧?跟我去参加婚礼吧,我哥们儿的。”
虽然上次两人一起出去回来的时候郭文强有点儿…不那么痛快,不过再怎么着他也是个乐观的人,略微一琢磨就明确了要继续多拉邹昱出去走走,不是有那么句话吗:忘掉一段恋情最好的方式就是开始一段新的。
至于为什么自己不高兴,那一定是因为看不得那个姓丁的把人甩了还让人总想着他,太欺负人了!
“啊?这么快…”邹昱明显吃了一惊的样子,低声嘟囔了一句之后,
“好的,如果你愿意,我陪你去。”
周末
“不是童童吗?”在郭文强给他介绍了新郎们并道贺递上红包之后,邹昱显得很吃惊。
“不是啊,没说是他啊。”郭文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他哪儿那么快啊,除非把人姑娘肚子搞大了,哈哈…”可能自己也觉得这种可能性不大,话没说完自己都笑了。
邹昱也只好苦笑,看来的确是自己太敏感了。
他们来的晚,摆好的几排椅子上已经坐了不少人,郭文强带着他在后面找个位子坐下,自己四处打了招呼再回来的时候看邹昱瞧着台子上进行仪式的那俩人感动得眼圈儿都有点儿发红,凑过去坐在他身边,
“怎么样,甜蜜吧。”
邹昱笑笑,
“是啊,如果不是你带我来,说什么也想不到两个男人也能办婚礼,还邀请这么多来宾,他们一定很相爱。”
郭文强撇撇嘴,指指其中一位,
“看见那个了吗?那我铁瓷,就前两天,什么都落听(准备完全的意思)了还拉我出去喝酒,喝多了闹酒炸说要跟我私奔呢。”
“啊?不会吧?”邹昱瞪大了眼睛。
“我还能骗你啊?当然头两天那是喝多了开玩笑的,他婚前焦虑症。不过这儿来的估计一半儿以上都跟他睡过,他之前的‘规矩’是无论谁,只睡三次,然后必换人。要不这次一听说他从良了,那么多人跑过来看热闹呢。”
邹昱的嘴张成O型,怎么也无法把他嘴里说的那个人和前面正下来拥抱一位面貌相似的老太太的男人联系到一起。
“那是他妈,平时跟他哥在南方住,也是特意回来的…没准儿也是怕自己这儿子临了再改主意吧,呵呵。”
邹昱的目光落到另一位主角的身上,
“那另一个知道这些吗?”
“知道啊,他俩可真是折腾了不少日子才定下来的。”
邹昱叹息,
“那他真的很伟大,能改变你那个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