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正- 第17部分

吴飞来的时候依然是那样引人耳目。李蔚华匆匆看了一眼，和身边的一个不知道哪里认识的王姓富商碰杯。还不等转身，发现在身边冲他举杯的另一个人是那个清冷明丽的藤真。李蔚华记得他的公众身份是一个画家。毕竟是帮过自己的人，李蔚华低声道谢之后多盘桓了几句。

再转身时发现林亚利已经来了，正在自己身侧被众星捧月。本以为只是举举杯致意一下，那边林亚利却招呼道：“蔚华！这边。”分波劈浪的凑到她身边，看清她身边的人有某音乐界巨头和舞台剧的著名导演，心知得到提点忙不迭的打完招呼。林亚利笑道：“方才还和贺先生同余导说到改编你那部音乐剧到剧场来演。找个时间我们详谈。”

旁边不知何时吴飞已经过来，径直接口敲定时间和地点。李蔚华不知道他们已经就这事商谈过，心中略有惊讶。借着寒暄和敬酒赶快从吴飞身边溜开。

陈卓来的时候拍卖已经快开始，并不惹人注目。李蔚华在人从里微微偏头看见他眼光扫视过来，似乎是看见了自己，不由得给出一个微笑。下一秒心中骂自己神经过敏哪能一眼看见你，却见陈卓迈开长腿似乎是向这边走过来。再下一秒，看见一个年轻人好不冒失，举着杯不知道是要去敬哪个名流，走半道时满面惶惑的转身回望，陈卓恰好经过他身边，一大杯酒都碰洒在腹下西裤上，部位尴尬。年轻人连忙惶惶道歉，旁边很快凑过一个性感犀利的女人，李蔚华认得是百盛的著名经济人。再看年轻人时，恍惚记得似乎是百盛刚出道的新人，拍过两部电视剧。李蔚华大做八点档电视剧的功课时看见过。原来是大水浇到龙王庙，李蔚华也不由微微好笑。转头随主持人的招呼走到侧面拍卖厅的主台下准备入座。

李蔚华特意挑了个后排边角坐下，旁边陈卓却也落座。李蔚华瞟瞟弄湿的部位，将手里的拍卖单递给他遮掩：“我以为你至少会去化妆间弄干。”

“吹干吗？我想那并不好受。”

“找新裤子换呢？”

“那样浪费时间可能拍卖已经结束了。而且，”陈卓转头望住他“其实并不明显如果不细看。有那么好笑吗？”

李蔚华用一根食指搓搓眉间，敛住笑专心听拍。

26

早就一头扎进人潮探险的言舒予终于回来，悉悉殊殊挤过来在李蔚华另一边座下。她还记得陈卓是吴少都很客气的人物，伸出一只手来给陈卓：“您好，我们见过，我叫言舒予。”陈卓伸手握了下，没有答话，李蔚华心知还不够格也不合适为两人进行介绍，伸一只手按住了还蠢蠢欲动的她。好在她还算知机，扭头同另一边在座的人低声攀谈起来。

“看过拍品了？有没有喜欢的东西？”

李蔚华低声答应到：“我只是过来做人际功课的。难道陈董您不只是来做慈善功课的？”

陈卓无声的笑了笑：“慈善靠做不是做功课。这次拍会刚好有几样我想要的东西。”

李蔚华忍不住微微吐舌后龇牙。

此时已经拍出了几样东西。此次慈善拍卖由一个国外基金会连同当地政府共同组织，不少社会名流也贡献了拍品。不过拍品中的重头主要还是由这个基金会提供的四套15件珍稀的首饰。由于价值过高，基金会只承诺所得钱款的一成注入本市新成立的慈善基金。

听陈卓这样一说，李蔚华立即想到那几件在图册上就光彩璀耀夺人耳目的首饰。

陆陆续续也有不少拍品被拍下，前面进程一直毫不拖沓。李蔚华都一时心动拍下一套桌上的小屏风摆饰。这个拍品图册上只有物品名称没有照片也没有提供者说明。不过一摆出来李蔚华就非常喜欢。是一尺五六高四扇八幅花月美人图，工笔细腻华彩风流。定价并不高，二十四万。有几个人开始参与了竞价，后来见李蔚华一直在加，实在心水，也就一笑收手。最后以三十八万购得。到落锤后李蔚华看见前排藤真转头，冲他摇摇头后又点头，一个若有似无的清笑，方才惊觉这屏风可能是藤真的画作。

偶尔与陈卓低声品评交谈几句，时间过的很快，如果没有吴飞从最前排频频回首飞眼刀就更完美了。到重头戏那15件精品首饰时，陈卓也并不动神色，李蔚华略诧异。不过到拍了三四件最后得主都是业内有名的某古董珠宝拍卖行后，李蔚华若有所悟，偏头看他一眼，他并不转脸，只低声说：“拍卖行是欧尚旗下。”

欧尚是专门经营奢侈品的商业集团，虽然所经营的范围从顶级豪车游艇到时尚品牌服装所囊甚多，却异常低调，并不为世人所知。李蔚华身处这个浮华奢靡的圈子也只略知一二，万料不到居然也同陈卓有关。

最后某拍卖行以一亿八千四百七十万的总价，将所有15件稀世珍品收入囊中。

拍卖结束后所有人皆大欢喜，纷纷涌回大厅抓住机会互相勾搭。李蔚华和陈卓也起身步入，起身之前李蔚华还特地替他看看，酒渍可能只是清淡的香槟，干后确实不太明显。

还没进大厅就见几人目标明显冲陈卓走来，正是拍卖会上介绍的，准备进军亚洲的那家国外基金会的主要负责人。领头的是个有点肥硕的中年褐发女人，她上来先伸手与陈卓相握，然后双手把住摇晃：“期望以后能在Z国有更多合作。”跟在她旁边的是个看起来就有几分吊二啷当的三十出头的男子，高鼻深目，发色和眸色都是黑的，有几分混血的英俊。他开口就是：”大哥，谢啦。”口中说谢，脸上却不怎么友善。

褐发女人介绍另外两人道：这位是基金亚洲区总裁李善群。这位是副总裴龙翌。李善群是个约过60的微胖男子，裴龙翌却甚是年轻，看去只是将满30，白皙英俊略显单薄，一双眼睛幽黑深邃，扎一把小辫，有种阴柔美感。陈卓只是握手，似乎与他们气氛并不谐洽。眼见他们即将商务客套，李蔚华不失礼的一一致意后，自觉离开。

转身却被侯了多时的吴飞抓到。

说没两句话，却有个刀条脸，尖下巴，两只细眼带着些狠戾之色的年轻女子凑上来冲吴飞伸手：“你好吴总。难得刚到S市就与你碰面啊，幸会幸会。”

见吴飞感觉诧异不想多理会，嘿嘿冷笑道：“哦，忘了自我介绍，敝姓马，马文倩。家父马尔彰和吴总的星世纪有过合作。不过家父离奇失踪，他的一些投资，不知道后续情况如何，正要找吴总登门拜访呢。”又冲李蔚华伸手：“大明星，你好啊。”

李蔚华心中一抖，面上却是微笑如常。

吴飞笑道“原来是马小姐，幸会幸会。关于令尊及其他几个投资人突然撤资并就此联系不上的事情，我也正在一头雾水呢。来来来，马小姐，我们找个地方坐下细谈。”又向李蔚华示意说：“蔚华，那边姜小姐同她的朋友庞小姐从刚才就在找你呢。”

转头看去，果然见姜小姐正同个17，18的小女生看向这里，见他转头致意，向他走了过来。

这位姜小姐是李蔚华最早的一批疯狂粉丝之一。李蔚华刚出道时她只有13、4岁，疯狂迷恋这个组合，尤其迷恋李蔚华。这位大小姐专辑，演唱会，电视电影，周边产品什么的不必说了，收集的是满坑满谷，甚至自己出资组建后援团，是最早的粉丝团体之一，现在还在运行。不过成年以后在社交场合见到总跟在吴飞身边的李蔚华时，也只是淡淡矜持的笑容了。

姜小姐介绍这位庞小姐是李蔚华的新粉丝：“小雨一直在英国念书的。无意从朋友那里看见去年你拍的那个音乐剧的DVD，惊为天人。知道主要创作人是你本人后更是瞬间进化为铁杆了。这次回国把我以前的藏品都搜刮大半，一直要找机会同你见上一面呢。”

李蔚华忙打叠精神同这两位大小姐周旋。好容易将两位逗得娇笑不已，约定改日去剧组探班喝咖啡后满意离去。李蔚华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喝杯水，边来回巡梭，不知道吴飞将马小姐带到哪里去了，心下有点不安。

忽然一个人似鬼魅般蹭到他身边，吓他一跳，定睛看时却是于烁。从那天从船上下来后就没有再见过于烁，不过新闻里还是一直有他的版面。最近已经多次有小报指他涉嫌吸毒，又说他四处举债，大众看热闹看的不亦乐呼。

李蔚华皱眉，听他低声求道：蔚华，看在从前一起好兄弟的面子上，借我点钱。”见李蔚华皱眉忙解释道：“我不是要毒资，如果可以，我也不想吸毒啊。可是就算是戒毒，我也需要吃饭，需要一笔钱”

李蔚华思考一会儿，要求：“你如果是真心想戒毒，那你找好戒毒所然后我来给你付钱。借钱，却是不能。”

于烁颓丧的低头，片响说道：“蔚华，那你好好心，先借我五百块，我一找到戒毒所就去。求求你！”

“　你明天找到戒毒所，就来找我，只此一次，过时不侯。”又掏钱包：“三百块，也许够你今天晚上的毒资？过了明天，你从此也不必找我了”

“五百！求你蔚华！五百才够我撑到明天下午，我明天一定去找！”

打发走于烁，王浩宇忽然躲躲闪闪的从旁边走出来，埋怨道：“蔚华！于烁现在已经不是以前了，吸毒骗钱无所不敢，我都已经躲着他了，他上次将你害的那么惨你还给他钱。”

“他说他想借钱戒毒的。而且上次最后也是他打电话给你我才得救。要是他冷眼旁观我说不准死了也说不定。”

“吸毒的人哪那么容易就戒了。他从我这里已经借了好几万了，最后还不是一直在吸。”

两人一起叹气，又彼此交谈几句；王浩宇被别人拉走了，李蔚华躲在角落继续寻找吴飞和马小姐，见到王威走到他旁边，语带指责的问道“刚才那个是于烁吧？我看见你似乎还掏钱给他？”

李蔚华只得再次解释道：“他说他想戒毒的。”

“狗改不了吃屎的！况且这个人一直在朝下流里走。第一次见面时我们每个人都被他腻过吧？上次的事情如果不是他给那三个家伙的印象那么□□，姓谢的他们也不至于一上来就敢对你乱来。你以后少和他混在一起！”

李蔚华没话可答，只有默默低头答应。旁边不知道什么时候陈卓也过来了，温和的说道：“王威你不用这么霸道吧，蔚华也有自己的想法。”

“我”抬眼看看陈卓“我只是想，他已经掉到深渊了，向我伸手时我总要给他一次机会吧。他说想戒毒。人到这个地步，也许有人拉一把，就是新的开始呢？”

就像我自己。这半句李蔚华没有说。王威瞅着陈卓道：“怎么忽然陈董象护着小崽子的老母鸡了？”

陈卓碰了碰李蔚华的肩膀：“可不就跟我的孩子似的。别动不动摆一副讨债脸给蔚华。”

“没有啦，蔚华你别介意。我这人说话向来比较直，不会多为别人着想。呵呵。说到孩子，陈董你家那个混世魔王是真的收收包裹跑美国去了？”

“前天刚走。难得他想正经念书。随他的意吧。”

这边说了几句，吴飞终于从人从里冒出来，走过来说道：“蔚华，别担心。马小姐的事情我会应付，你一概不知情不用和她来往。”

然后由低声同王威，陈卓说道：“马二居然有个23岁的女儿找上了门来。好在他们那注册公司的首尾已经收拾干净。我这里装作满头雾水，等过两天姓刘的姓谢的案子被公开报道再推就好推了。”

陈卓安慰的看看李蔚华“没事的。这事情就让我们来处理吧。”

今天晚上已经足够丰富，李蔚华又说了几句同他们三个告辞离开。言出舒予是不必等了，她不知道多如鱼得水。出了宴会厅大门意外碰到周钰和他的经济人。他笑道：“一直见你很忙就没找你打招呼。”李蔚华嘲笑道：“我没有你忙吧？你连拍卖厅都没进去。”

周钰毫不在意，问道：“一起喝一杯去？”

“你明天没工作？我不行了，得赶快回去睡觉。”

“这不等你就位开拍《前尘》么。”

“少来。不知道多少剧本等你挑呢。”

周钰哼哼两声，吊着嗓子说：“最近实在腻味，决定挑个文艺范儿的电影拍拍。”

“直奔国际大奖去了吧？”

二人说笑着分手。停车场找到自己的保姆车，小乐，司机和新安排的一个退伍兵小邹都在等他。小乐埋怨道：“你应该先电话告诉我们让我们接你出门。”

自从上次害小乐和司机受伤李蔚华就非常抱歉，回道：“到停车场也就几步路。”

“那不行。不小心可不成哦。”小乐他们只知道马二老谢他们忽然就撤资不拍电影了。所以一直非常警惕。

“好的，以后我会注意的。”想起马小姐，李蔚华老实应道。

27

路上李蔚华一路想着王威提到的陈卓的孩子。

说是混世魔王，一定是个超级调皮的孩子吧。不过看陈卓提到时那宠溺的语气，又分明是极爱护的。按陈卓这种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