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微欠身之后她又接着道:“我有事儿先走一步,六娘慢慢走回去吧。”说完她转身就走人,看上去心情并不低落。
胡氏的脸色有些难看了,她原本的打算可不是这样的,急急两步赶上去道:“大姑娘铺子打理不过来吧?要不要六娘帮帮忙,到时想必浩宇也能清闲些,可以常去看看那些新织机了。”
红锦眉毛一挑:原来她还是太小看了胡氏的贪心,她居然利用五娘想要夺自己手中的铺子!
红锦想了想改变了主意。和胡氏并肩向内院行去;不过她并不是向自己院子行去,而是向园子进走去。
胡氏倒并不在意红锦往哪里走,只是一路上明言暗示的想让红锦答应给她一些铺子。
红锦没有直接拒绝,她心有所忌,应对着胡氏似乎在想法子的样子;胡氏并不着急,她知道红锦想不出法子的,不然在大厅上她就应该反驳,不会让凤德文把此事定下来。
本来她还准备了一些手段,等红锦或是浩宇和凤德文争执时用,可是红锦和浩宇谁也没有开口,让她的打算落了空:不然她现在更有和红锦谈的筹码了。
红锦此时才发现她还小看了胡氏:有这样大的贪心,这人自然就会机变百出;此人要比五娘更难应对。
因为五娘有良知、有顾忌。可是胡氏没有,她对凤家的每一个人都没有认同感,在她的心里,凤家各房都不是她的家人,只是被她看作是敌人、或是可以利用之人。
她慢慢的引着胡氏向前走,终于她停了下来,一面看鱼一面应付着胡氏,并没有直接拒绝,让胡氏始终看得到希望,认为可以说服她。
贪心是胡氏最大的缺点吧?
胡氏看红锦总是犹豫不决的样子,便下了一剂猛药:“你想铺子给弟弟是好事,可是你想过没有,那些铺子到了浩宇的手中,就是害了浩宇呢?”
红锦偏头想了一会儿回头看向胡氏:“六娘,你这样做不怕五娘生气?浩飞请那些人回来可是要不少银子的吧。”胡氏笑了起来:“大姑娘这话说得有意思,我为什么要怕五娘生气?有道是事在人为wrshǚ。сōm,事情败露了五娘只能怪她行事不秘,怎么能怪到我头上呢?”
红锦微笑点头:“六娘既然如此说,那我更不敢现在应六娘,让我再回去想一想吧。”她说完转身就走。
而她和六娘身后大树后,五娘的贴身羊头就站在那里,自然把红锦和胡氏的话都听了去。
虽然这样并不能解决眼下的事情,不过能让胡氏和五娘不和,也算是小小的出一口气;最重要的是,在五娘那里埋下了一粒种子,凭五娘的手段想来会有胡氏哭得时候。
红锦往回走得脚步轻盈了一些:六娘,你明儿可准备好笑纳我给你的厚礼。今天她让五娘的人知道胡氏的真正打算,只是临时起意罢了;要送给胡氏的厚礼,当然要郑重一些,要在全家人面前送上才成。
胡氏并不知道她的话已经被人听去了,她对凤家的了解还是太少太少了,就像是她和红锦说话的地方有五娘亲手种下的一株花树,只要无雨哪怕是下雪她也会按时来看看:她来不了,就会让丫头们过来。
此事凤家上下不少人都知道,不知道的怕只有胡氏。
118章 刁人妄想欺幼主
红锦回到房里刚刚坐下不久,浩宇便匆匆赶了回来,他一进门便道:“气死我了,真真是气死我了。”
红锦一面递给他一杯茶水一面道:“有话慢慢说,倒底出了什么事儿?”
“那个刁怀今儿不知道发了什么疯,居然非要见你讨个公道,在铺子里闹将起来;说姐姐如果不能还他的清白,实在是寒了众多掌柜与帐房先生们的心——不管不顾的就是闹,我无论是喝止还是说什么,他一概不理睬。”浩宇气得一口气把茶灌了下去:“最可气的是,还真有人信了他的话,让我不能拿下他问罪。”
红锦闻言微微皱起眉头:“他一见你就闹将起来?”
“嗯,一见我就哭倒在地上不肯起来,一面哭一面说,那样子就好像我们给了他大多的气受一样。”浩宇气得直想拍桌子:“我如果发作,更让人以为我们委屈了他,弄得我不上不下的十分难受。”
红锦看向浩宇:“你没有问他这话是自何而来?我们可不曾薄待了他,铺子到现在还是由他管着,那帐房先生也一直在打理着帐目钱粮,他如此闹你没有问问他?”
浩宇挠了挠头有些不好意思:“他一见我就哭着说起来,一旁还有不少的伙计、掌柜的也说刁怀是冤枉的,说小四儿怀恨刁怀很久了等等;刁怀还是伏在地上只管叩头,非要让姐姐给他一个公道,我被闹得一时间没有想起问他来。”
红锦看着浩宇摇摇头:“舅舅是疼你,不过也太疼你了。”说完起身:“走吧,我们一起去寿看。”
这事儿并不简单,怎么好端端的刁怀就会闹起来呢,要知道红锦和浩宇到现在都没有问过刁怀一句话呢:是谁给刁怀加了一把火呢?
春雪也查到了刁怀的事情,听说他看上了五娘院子里的一个二等丫头,近来跑得很勤, 银子可是没有少花;除了这一点,他和府中任何一房也没有什么关系。
红锦当时听到之后便轻轻摇头,五娘应该不会如此做的,她不会用这种笨法子讨回铺子。
赶到铺子里的时候,守铺子的只有两个伙计,可是客人们很多,他们忙得满头大汗却根本忙不过来。
红锦的脸一下子放了下来,两个伙计看到之后心里叫苦不迭 可是却没有时间过来给红锦请安;浩宇身边的小厮看到红锦的脸色变了,倒是心思灵活立时赶过去帮忙招呼客人。
穿过前面的铺子,到了铺子里的小院儿,刁怀等人正急急的往外奔,想是来迎红锦的。后面小小的院子里倒有十几个人,除了这个铺子的几个大伙计之外还有邻近几个铺子的掌柜和帐房先生。
红锦的面沉如水的扫过了众人,冷冷一哼自众人身边走过,走到了小小的抱厦下立定;她没有说一句话,春雪和兰初立时便进去抬了一把椅子出来。
刁怀的脸色当然不好看,他万万没有想到红锦会来得这样快。原本以为红锦会再晚过来一些:她不着人去把小四儿一起带过来吗?找不到小四儿,她能不去寻二少爷?
就算是再快,他预定红锦也要在太阳要落山时赶过来了 ,而且极有可能要在明天才能过来。
春雪把椅子擦拭干净,又铺了自己的手帕才请红锦坐下;她一面扶着红锦坐下一面看向刁怀微笑:“大掌柜的好雅兴,居然摆了好几桌席面请客,请客居然一点儿也不记着我们姐妹,就算是送几个菜进去给我们也好啊。”
刁怀脸涨红起来,他勉强一笑却答不出一个字来。
春雪原本也不是想让刁怀答什么话,只不过是点破了此事而已。
看着一个个吃酒吃得一脸红晕的众人,嗅着屋里飘出来的酒气,红锦心下的恼怒已经升到了极点;这些人在屋里吃酒在说什么事情,不用脑子都能想得出来:好龌龊的心思!
“在吃酒哦倒是我来得不是时间搅了你们的兴;”红锦开口却没有带一丝火气:“诸位还要多担待了。”
刁怀几个掌拒的、还有帐房先生面红耳赤,垂下头躬身道了一声不敢 却根本答不出话来:现在正是铺子做生意的时辰,他们这些人不做正经事却聚在一起饮酒,可是大错一件。
那几个大伙计已经腿一软跪在地上:“大姑娘 小的、小的知错了。”他们并不想过来的,是被刁怀硬拉进来航
要知道他们上有老下有小的就指着每个月的月钱过活,他们可不想跟着刁怀胡闹的。
刁怀听到大伙计们的话狠狠的瞪了他们一眼:如此一开口他们岂不气势就弱了三分?当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他早就听说过红锦的手段厉害,便想着先下手为强,立时也跪倒在地上:“大姑娘,你可要为小的做主,小的在凤家做事十几年了,从来都没有出过半点差错,现如今有小人到大
姑娘那里嚼蛆、给小的下绊子,小的、小的受不得这口气。”
“就算是小的离开凤家,也要清清白白的离开才成;请大姑娘为小舟做主,小的情愿和小四儿那个杀才对质,不能让他就这样污了小的名声。”刁怀那是声泪俱下,哭得那叫一个痛。
看他的样了,那冤屈足可以当得起六月飞雪这样的天降异常。
红锦没有开口,一直握着茶盏听刁怀哭诉;浩宇气得脸都白了,看姐姐不说话他也就硬压下去了火气—— 这个刁怀被撞到了大白天聚众吃酒,不说认错领罚居然一上来就给姐姐扣了一个是非不明的大帽子。
红锦不说话,刁怀还真就哭不上劲儿了,哭了半晌也就说得差不多了:尽着他一个人说,就这么点儿事还能说出个花儿来不成?当然很快就没有什么可以说得了。
直到刁怀不再哭诉,只是叩头说让红锦还他一个清白时,红锦才弄口。
一样是不带一丝火气,也没有问刁怀聚众饮酒的事情,声音柔柔的道:“刁掌柜请起我和弟弟二人倒底年轻,哪里让刁掌柜的受了委屈,还请刁掌柜说出来,大家也做个明证,我们姐弟二人以后也不就会再让哪个人受这般委屈。”
刁怀听到红锦的话心下大安:就这么两个人,也当得起二少爷说厉害?想到二少爷的草包样儿,他也就释然了,对于二少爷来说哪个人不是厉害的;说到底她只是个闺阁女子,哪里见过什么场面—— 宅子里不过就是那点争风吃醋的事儿,她就算是再厉害也就是在宅子里,而不是在外面。
他并没有起身,而是伏身道:“小四儿到大姑娘那里诬我和帐房先生贪墨了银两,此事还请大姑娘明断还我和帐房先生一个清白”他吃定了凤红锦姐弟:银两是一分不少,今儿就要让凤红锦给自己赔礼道歉,日后这些自凤府分出来的铺子,也就成了他刁怀的银库了。
红锦看着刁怀很有些吃惊:“这话有何说起?我和浩宇这些日子虽然来铺子里几次,也看过帐册点过银两,可不曾说过刁掌柜一句不是,也没有训过帐房先生一个字吧?”
刁怀和帐房先生对视一眼之后道:“大姑娘是没有说过我们,但是小四儿诬蔑我们的事情还请大姑娘说个清楚明白。”他们死死咬住了小四儿不放。
红锦没有想到刁怀如此奸滑,根本不理会自己话,咬定了小四儿不放;她低头沉吟一时间没有说话。
浩宇忍不住喝了一句:“小四儿说没有说先放到一旁,我们姐弟可曾说过你们一个字?东家一句不是也不曾说你们,你们却在做什么——前面铺子里只有两个小厮,而你们却在这里饮酒做乐!还好意思说什么委屈,我要是你们就一头撞死免得让人笑话。”
刁怀被骂的面皮紫了又转青,正要开口时却听红锦喝道:“浩宇,你这是怎么说话呢?一件事归一件事不要把什么都搅和在一起说。”刁怀听到之的舒了一口气,扫一眼浩宇眼底闪过不屑心里以为红锦是怕了他们这些人:也是,没有他们这些铺子的生意还做吗?凤红锦姐弟不过就是凤家无依无靠的两个半大孩了,根本就没有什么根基离开他们这些铺子都得关张大吉!
还是凤红锦这个大姑娘有些心机,知道他们这些掌柜的得罪不起哪像凤家的公子哥儿,一个比一个草包!刁怀低头腹诽了红锦姐弟一
通并没有开口说话;对于浩宇指责他的过错,他就仿佛没有听到一
般。
红锦扫一眼院子里的众掌柜道:“刁掌柜的说什么有委屈,不过我这里还真是不太明白是什么委屈 ——小四儿又是哪一个?我和浩宇可是对刁掌柜一直信任有加的。”
她的这番话听到刁怀和众人的耳朵里,等同于示弱:她做为东家根本不敢承认小四儿告密一事,不是示弱是什么。
刁怀在心底阴笑起来,头也同时抬了起来看向红锦:“大姑娘,小四儿去过府中一次,是自凤家大门进门的,此事凤家有不少人可以做证;他就是去见大姑娘的,而后大姑娘就和大少爷来铺子里验看银了—— 此事,请大姑娘还小的们一个清白,不然、不然小白情愿一头撞死在这里以证实自身的清白!”
119章 动怒(五更求票中!)
刁怀说完之后直视红锦,他是越来越不把红锦和浩宇当回事了:简直就是两个什么也不懂的小屁孩儿,有什么可怕的。
红锦闻言看向刁怀:“刁掌柜的,小四儿入府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她反问了一句。
刁怀多看了一眼红锦,想不到这个小丫头还真是有点心思,不过这点小事儿他应付起来当然不费心:“回大姑娘的话,府中很多人都知道此事的。”
红锦看着刁怀:“是吗?春雪,兰初你们听说过吗?”春雪和兰初蹲下行礼恭恭敬敬的答道:“婢子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和红锦说话向来很随便,就算是是在人前,也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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