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连忙四下打量石室,在一方墙壁上发现了唐伟诚告诉她的机关;她看一眼架子,奔到了机关前按了下去:现在,唐伟诚最最需要就是水。
所以她要出去,就算是危险也要出去取一些水来救唐伟诚;她珍惜生命不想死,但是谁又不是呢?唐伟诚为了救她落到如此地步,她为他出去取水也是理所应当。
她顺手取了床头小几上的一个水囊,以她的体力而言一次能取回来的水多不了。
机关果然是是打开门用的,不过门外却不是她和唐伟诚来时的通道,那里面只有一大一小两个池子,池子里全是水。
大池子里的水冒着热气,而小池子里的水很清澈;红锦奔到了小池子旁,取了放在小池边的铜盆盛了水便跑了回来。
水,有些冰意;不过正好合唐伟诚此时用。
红锦并没有浪费时间去寻毛巾,而是自身上撕下来一块裙子浸湿后放到了唐伟诚的额头上;如此换过几次之后,她开始用力的掐唐伟诚的人中:一定要弄醒他。
不知是累还是急,红锦额头上出现了细密的汗水,而唐伟诚也终于轻轻的“哼”了一声儿。
红锦立时伏在唐伟诚的耳边:“什么药,要用什么药?”她知道现在唐伟诚就算是醒了,也不可能说得了几句话。
她也担心唐伟诚听不到或是听不清她的话,所以才如此大声的伏声询问。
唐伟诚的嘴唇边好像有一丝笑意,他用尽全身的力气挤出了一句话:“止血散、黑玉膏、内服白、白……”他的话就此断掉了。
红锦看他时,他已经又晕了过去,气息更加的微弱,几乎要感觉不到了;但是显然唐伟诚也在努力,他说过他并不想死的,现在他依然在下意识的努力着、争取着最后的一丝生机。
红锦立时扑向架子,飞快的找到止血散、黑玉膏;因为她手忙脚乱,把架子上的小瓶子弄掉了不少。
回到床边,红锦立时又去打了一盆水来,这一次却是温水,用来给唐伟诚洗伤口。
敷药是一个艰难的过程,铜盆里的水换过几次红锦已经不记得了,她只知道在她给唐伟诚的所有伤口都敷上药之后,唐伟诚还活着,呼吸虽然断断续续的。
接下来红锦也没有休息,她不停的用冰水给唐伟诚降体温,希望他不会发起高热来。
石室里没有日夜之分,红锦一直忙啊忙啊,要换药、要降体温,忙到她不知不觉在换过一次湿布后睡了过去:此时外面太阳已经升落了两次。
红锦睡的并不踏实,她一直没有放弃的努力着,甚至不惜打湿唐伟诚的身上的衣服来,可是高热不但没有退反而越来越重了。
她只是英着牙不想放弃,为了不放弃而不放弃。
唐伟诚终于醒了过来,他感觉自己嘴唇干裂的很难受,费力的睁开眼睛看到了石室并不高的屋顶:几乎就在同时,他清醒了过来。
想起了所有的一切,他第一时间转头四顾,寻找那个在他心底的人影:就在床边。
他看到红锦就趴在他的床边,一双眉毛就算是在睡梦中依然紧紧的皱着,而那张小脸更是满布忧心。
天下间居然有这样巧的事情?!
他眼前浮现了多年前的那一天,当年他还是孩子也是这样醒来时,身边趴着的也是她,那张稚嫩娓脸上还有未干的泪痕:脸上的表情和现在一模一样。
唐伟诚合上了眼睛,因为他的眼圈有些泛红;男人大丈夫留血不留泪的,他把心底升起来的酸涩都压了下去。
因为他想得不止是儿时的事情,还有很多很多的事情,包括容连城。
他再睁开时眼中已经是一片平静,轻轻的“哼”了一声,他相信这一点声响足够让红锦醒过来:坐在地上如此趴着睡,会着凉的。
红锦几乎是跳了起来,她的手习惯性的伸向一旁的铜盆:因为唐伟诚在晕迷中,不时的会不舒服的发出一点哼声;后来哼得便少了,不然红锦就算是太累也不会睡着的。
手进入铜盆的同时,她也看到唐伟诚睁开的眼睛。
“你、你醒了?”红锦愣了愣之后眼圈红了起来。
担心、忧虑、期盼等等的心情压得她就要喘不过气来,在看到唐伟诚醒了的时候,绷紧的心一下子放松了。
“水,水……”唐伟诚避开了红锦的眼
睛,##没有道谢或是什么。只是简单的说出了他现在的需求。
红锦连忙用碗端来到水:“没、没有火,只有、只有温水。”
唐伟诚却一下子闭上张开的嘴巴,连连摇头示意他不喝这水:那是澡池的水!
红锦闻言之后脸一红,不过却对着那冰凉的小池水发呆:这样的冷的水,唐伟诚一个重伤垂危的人如何能喝?
她看了一眼水囊,用它灌了一些冰水。
唐伟诚等了很久,非常的久之后,才看到红锦端出了一碗水,并不冒热气的水;他并没有在中间催促过红锦,因为他需要时间来平静自己。
有些事情,比他想像中更难以做到;他并不想让红锦查觉到什么。
水喂到了嘴巴里,他心猛得跳了一下:那水,不是冰的;但绝对是小池里的水。
唐伟诚一霎间分不清楚嘴巴里的水是什么滋味了,他心里都不知道是什么滋味;不过他并没有抬头,也没有问一句,只是沉默的把水喝完,然后便好像是累极一样合上了眼睛。
他的确是累了,重伤之下失血过多,就算是喝水也需要他付出极大的体力;因为他并没有依靠红锦是自己硬撑抬起头喝得水 他和她,男女授受不亲。
红锦脸上有些微红,看到唐伟城什么也没有问,心底大大的松了一
口气:如果他要问,自己还真是不好作答。
她把碗放下之后,再看唐伟诚发现他好像睡着了;不太放心的伸手拭了拭他的额头,发现他的高热已经退了下去,她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感觉仝身骨头每一根都是酸痛酸痛的。
她长长的呼出一口气后,肚子忽然叫了一声,而且声音极大。
唐伟诚的眼皮颤动了一下,却并没有睁开。
红锦飞快的看了一眼唐伟诚,看他睡得很好这才真正放下心来,坐到一旁打开了包熟食的笼布:那是自大厨房里顺手拿来的。
嗅到食物的香气,红锦的肚子叫得正欢了;她扫一眼呼吸平稳的唐伟诚,便开始狼吞虎咽起来,实在是太饿了;她直到现在,才发现她好像有好久好久没有吃东西一样,饿得快要虚脱了。
床上的唐伟诚的眼睛悄悄的睁开了一线,看到红锦的吃相后,他又合了眼睛;只是眼皮颤动了好几下,他的呼吸也有些不稳。
不过吃得正欢的红锦没有查觉到,她吃到饱才停下手喝了些水,感觉到从来没有过的满足感——很幸福的一种感觉。
就在这个时候红锦想起了容连城来,想起那个月夜;她的心中忽然一动:她好像在不见容连城时,也不会特别的想念他呢。
想到这里,不自禁的就想到那一只握着自己手的大手,红锦脸上忽然有些烫,摇摇头抛开了这一切:眼下,还是要把唐伟诚救活,然后再想法子离弄这里才对。
对了,这里是什安地方?唐伟诚又怎么会知道这里有这么一座石室呢?红锦看向了唐伟诚。
唐伟诚睡得很熟,红锦当然不会叫醒他来问。
红锦精神放松下来,并且又吃饱喝足了。立时便哈欠连连;看唐伟诚一时半会儿也醒不了,她决定小睡一下。
她把四把椅子排一起,又自橱子里拿出一床被子来一半铺好一半盖,几乎在躺下的同时,她便睡着了。
此时的唐伟诚却睁开了眼睛,他并没有看一眼红锦,而是盯着石室的屋顶看得很专注,看了很久。
直到红锦那边传来声响,他才又一次合上了眼睛。
红锦睡醒之后第一件事便是查看唐伟诚的额头,还有他的伤口;忽然她听到了“咕咕”的叫声—— 她很熟悉的叫声,因为前不久她的肚子就刚刚这样叫过。
看着床上的唐伟诚她笑了:“唐公子,你饿了吧?”她能确定唐伟诚现在一定醒着。
唐伟诚的脸有些发红,他没有想到自己的肚子会出卖了他:他一
直想事情时,肚子可不曾叫一声儿的;可是谁曾想他刚刚想装睡着的样子,肚子就叫了起来呢。
他睁开眼睛:“呃,好、好像有点儿。”
话音刚落,他的肚子便又叫了起来;叫得极响亮、极欢快。他的脸,更红了。
红锦在唐伟诚脸上看到什么表情都不会惊奇,不过看到他会脸红还真是难以相信:不过,脸红的唐公子,看起来有些可爱,那些不属于他年龄的成熟感一下子便都消失了。
“其实、其实谁的肚子都会叫。”唐伟诚这一辈子也没有说过再比这句更笨、更可爱的话了。
112章 狂奔(粉红票120)
唐伟诚说完那旬话就后悔了。可是他不能把话再收回来,只能咳了两声偏过头去不再看红锦:实在是太窘了,从来没有过的窘。
红锦笑着转身取了食物过来:“唐公子,现在只能吃些冷的,你吃得慢一些,不然对身体可能不好。”
唐伟诚点头答应着,接过食物来却全忘了红锦的话的;好在红锦怕他悔重吃得太多不好,所以并没有给他太多的东西。
虽然不饱,不过吃过之后唐伟诚还是感觉舒服了不少。
“这是哪里?”红锦一面收拾东西,一面问唐伟诚。
唐伟诚微微偏头没有让红锦看到他的眼睛:“我们唐家的庄子。”他的眼睛里闪过了一丝黯然。
红锦听到之后并没有太过吃惊,她猜想这庄子也和唐家有关系,只是没有想到是唐家的庄子罢了:“那唐公子可以让人给家中送信。让人
来接公子回去了——伤势太重,最好是能回城请大夫好好的瞧一
瞧。”
唐伟诚并没有回头看红锦,只是平静的答了一句:“那些刺客,应该是我们唐家的死士。”
红锦手上的东西掉到了地上,她看着唐伟诚半晌没有说话;过了一
会儿她好像是掩饰一般拣起了掉在地上的东西:“唐公子,你伤势太重还是多休息的好;吃了一点东西,再睡一会儿吧。”
唐伟诚回过头来:“架子上第九排的第六个小格里是白药”你给
我取过来服下去,伤势能好得快一些。“
红锦依然把药取来给了唐伟诚,看着他挣扎着自己把药吃下去:唐伟诚自醒来便硬是什么事情非要自己做。
唐伟诚服下药之后躺好合上眼睛:”药架旁边还有一个机关,打开后里面都是书;大姑娘如果烦闷便取来两本瞧一瞧。“
红锦答应了一声儿,两个人便没有再交谈;唐伟诚睡觉红锦去了石室取水:她脱掉衣服,把水囊抱在怀中跳进了大水池中,用大水池底的一块石头压住了水囊一角。
石室里不能生火,现在没有热食如果再喝冰水,唐伟诚的伤能不能好还真难说;反正,红锦为了唐伟诚的伤尽了最大的心力。
她泡在热水中闭上了眼睛,她知道唐伟诚一定是猜到了什么:把水囊扔到热水池中总是要捞起来的;就是因为唐伟诚猜到了,所以他才没有问一句。
红锦心中并不是不着急的,她的弟弟浩宇生死如何,若兰和春雪生死如何,还有胡氏、金绮姐弟三人、凤德文等等,他们在做什么?
可是唐伟诚一日不脱险,她一日不能离开的:滴水之恩还要涌泉相报,她岂能在此时弃唐伟诚于不顾。
她现在只希望她的遇袭已经让容连城知道,那么凭他和花明轩、胡正豪,一定可以保仝弟弟浩宇的。
对于名声她并没弄想太多,她认为容连城一定能理解不会多猜疑的:她和唐伟诚可是一直以礼相待的,就算是她为唐伟诚敷药,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
嫂溺叔援之以手,正所谓事急从权而已;她对得起天地良心四个字,心中无愧自然没有那么多的担心。
这池中的水是自池底那块石块下的泉眼冒出来的,那里是最热的地方,所以红锦才会把水袋放在那里。时间也差不多了,红锦把水袋取出来抱着上了岸,这次的水应该已经热了吧?时间可比上一次久多了。
唐伟诚的精神每睡一次好一分,睡过三四次之后他已经能够自己起身勉强行走了;不过他并没有提过要走,也没有说要让红锦走的话。
红锦和他两个人在一起话却并不多,但是并没有太过沉闷:红锦只是抬抬眼,唐伟诚就知道她想做什么;而唐伟诚只要一动,红锦便知道他需要什么;好像十几年的老友一般。
但是两个人都十分的守礼,就算只有他们两个人共处一室,却并没有半丝暖昧产生;光明磊落,不止是红锦、还有唐伟诚。
石室因为两个人的存在,也并不显得那么冰冷了,反而有了一丝暖意。
外面已经日出日落五次了。食物也所剩不多,勉强够唐伟诚和红锦二人吃一天。
睡醒之后的红锦,像往常一样去水池的石室中热水,可是等她出来之后,却不见了唐伟诚,只有他留下的几行话:”我今天出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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