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浩然也不客气,坐在她旁边自动自发的吃起饭来,“我现在头发还是红的,身上还是感觉有点涨,那怎么办?”
“靠你自己了,不过今天就别练了,等从凌府回来再试也不迟。”
莫浩然点点头,现在的自己就算想再练,内力也消耗的差不多了,上了九重之后,无论做什么,都是事半功备,但能量却消耗极大,而且现在这样也挺好的,至少不怕被查觉,倒也看的开了,手还有些麻木,拿筷子的时候,还嫌得不太安便。
韵婷看着莫浩然,就像看到了过去一般,曾经自己也坐在桌边,看着那个人吃饭,不知不觉,时间已经过去这么久了,那个人还是一点消息都没有。韵婷看着莫浩然动手有些费劲的模样,便动手拿过一只小剪将面前的鸡一点点剪开,又放回了他面前。
莫浩然有点惊讶,抬眸看着她,“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韵婷摇了摇头,“以后你会知道的,先吃饭吧,吃完休息一下,然后我们就准备去凌府了。”说完,她就站起来重回了里间睡下了。
莫浩然扭头看了一眼徐静,她也是一脸的坦然,完全没有什么波动,百思不得其解,不过莫浩然已经不再特意去探究此事了,所以,他静悄悄的吃完了饭,起身要向外走。徐静阻止了他,指了指旁边的一个小门,推门而入,莫浩然目不转睛,门虽然是小了些,里面的房间也小了些,好在自己也不是什么挑剔的人,出入也还方便,就直接躺在了唯一的床铺上。徐静见他歇下了,也退出门去,可莫浩然的眼睛却在这黑暗里闪闪发亮,他再次环顾了一下这个小房间,从设计上,这个房间已经存在很久了,看样子,这主仆俩也在这呆了不少时日,而且里面的东西也一应俱全,除了面积小一些,其它都很正常,这张床也是房间里唯一一个能坐能躺的家具,只要把门上挂一张白帘,完全可以伪装成一间密室,看来,这女人也不是对凌府有百分百的自信啊。
莫浩然仰头看向屋顶,也不知道若熙现在到哪了,也不知道如轩现在怎么样了,唉!
☆、她是谁?
次日,莫浩然一直睡到自然醒,支起半身,他紧握了一下拳,已经恢复了,瞄了一眼镜子,红发依旧,那一身有些恐怖的肌肉已经退了许多,但一站起来,身高却没有什么改变,仍旧那么高大,这多少还是让他有点无语,不过依韵婷的话来讲,这还需要些时日,不能急于一时,也就暂时不管了。
外面有人轻敲房门,莫浩然轻推门出去,见徐静正端着衣服要拿给他,他笑笑,这一身黑还真是衬他的红发,几下穿了上,韵婷正从外面走进来,从莫浩然手上拿过木梳,给他梳起头来,莫浩然便撒了手随她,他不知道为什么,就是想依着她,那感觉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韵婷仔细的梳着莫浩然红的似血的发,安静下来的红发很温顺,柔软、服贴。
莫浩然看着镜子里的她,总想着母亲醒过来之后,是不是也是这个样子?不,母亲一定还要温柔些,她会不会为自己梳头发?会不会给自己剪鸡吃?会不会做衣服给自己穿?会不会纳那种千层底的布鞋?会不会像这个人一样会关心自己?有那么几个霎那,莫浩然总是会冒出一种错觉,眼前的这个人就是母亲,可是缓过神来,又看出不同来,那种感觉真是让人压抑的难受。
感觉到肩上的轻拍,莫浩然站起身,转过头看向她们,不用看镜子,也知道自己现在有多么容易令人侧目。“我们什么时候走?”
韵婷笑了笑,“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凌至皓准备的是什么戏码?”
“一只舞。”
“听说,那个擅舞的丫头也是你教出来的?”
莫浩然心里咯噔一下,她居然连这都知道,她到底是什么人?“没有,我只是跳了遍给她看,其它的都是她自己摸索出来的。”
“看来这丫头也是个好底子。”说着,韵婷进了里间换上男装,莫浩然坐在桌旁一边喝茶,一边听她说话。“能否把今晚的舞先跳一次给我看?还有,你有没有什么要我帮你准备的?”
“没什么要准备的,先跳一次就算了,会失去神秘感。”
“哦,那就算了,不过,你真的连乐人也不要吗?”
“不要,随便什么曲子都可以。”
韵婷一掀门帘从里间走了出来,满脸的惊讶还有一丝难掩的骄傲,“也好,这样反倒简单了。”摆摆手,徐静端着一个面具走了过来,韵婷指了指,“你还是带上这个的好,就算你现在有些改变,但毕竟脸孔还是你。”
莫浩然倒从容的多,拿起那片面具,只是半张,却十分惊喜。面具整体漆的黑金,有一种低调的奢华,图案几乎都是浮雕,只有眼边有几点缕空,而且极轻,托在手里几乎感觉不到重量。这面具太漂亮了,没有一个地方不合自己心意,他抬头看见韵婷,眼中掩饰不住的欣喜。
韵婷仍旧微笑,“你喜欢就好。”冲徐静摆了摆手,徐静便闪出了门,不多会儿就带了几个人将早饭端了进来。
☆、献丑
晚上,韵婷一身男装,英姿飒爽的出现在了凌府,身后跟着一身黑衣的莫浩然与徐静,为了让莫浩然的面具不显得突兀,徐静也一改之前的黑面,也带了一副面具。三人骑马刚至,就有人进去通报了,还有人为他们牵马,引他们进府。
莫浩然面色平静的看着这一切,他没想到韵婷会让凌至皓款待至此,除了没有他本人来迎,其它的对凌至皓来说,已经是相当高的待客礼数了。
进去了之后,才发现这大厅中已经挤满了人。韵婷一走进去,只见凌至皓快步走了过来,莫浩然能够感觉得到他的眼神停留在自己身上几秒钟,便热络的与韵婷相携坐在了主次位,下面的各位一见正角到了,也都回了自己的座位。
莫浩然打量了一下,凌至皓的这个大厅也不算小了,至少,请这十几个人吃饭还是绰绰有余的,莫浩然悄悄的打量着,这些人倒不像是那些满肚肥油的无用大员,倒更像是各层军官,他们眼中的忠诚让莫浩然的心里不禁冷了许多,若真是军官,那么接下来的事情若是闹大了,狗急跳了墙,怕是整个蓝月国都要翻个个了。
凌至皓一脸微笑的让人上菜,自己则举起酒杯向在座的人致谢来参加她的三十岁生日,满堂的人皆一脸喜意,道贺声,恭维声,男人的低语声,女人的大笑声,艺子的奏乐声,侍者的歌声,大厅里的气氛其乐融融。
酒过三巡,凌至皓转过头问向轻酌的韵婷,“听说,大人您也带了一个艺子?不知道凌某等可有这福气?”
“凌将军这就是见外了,凌将军肯让我的人献丑,韵某又怎能让凌将军失望呢?”说罢,韵婷向后面招了招手,莫浩然轻俯身一礼,便迈向厅门口。凌至皓瞥了一眼,那头红发真是太惹人注意了,“你的这个艺子也到是奇特,居然有这么一头红发。”
“若是没有半分特点,怎敢在凌将军面前表演呢?”
“哈哈,世子开玩笑了,你们国内能人异世颇多,我蓝月又怎可相比?”
“当世之人谁不知道蓝月的奇特?他这点特异之处当然入不得凌将军的眼,而且,以后若成一家,哪里还需分彼此呢?”
凌至皓眯着眸子,淡淡一笑,举起酒杯,“世子所言极是,那凌某就先谢过了。”
韵婷还过一礼,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仍是微笑的看回凌至皓,凌至皓大笑着喝尽,便转过头看向那头红发。
莫浩然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两人在说什么,他让艺子随便弹些什么就好,艺子想了半刻,伸手弹了曲《忆流年》,这曲子没有一般文人作曲的酸腐,却有点大气磅礴的感觉,豪迈万分,气势万丈,十分适合武官的品味。
这曲子很适合跳剑舞,但身上的剑被搜了走,只能赤手空拳,突然勾了下唇角,莫浩然脱下上衣,围在腰间,一把夺过旁边艺子手中的大鼓,重重的踏在厅上,将大鼓重重放在厅上,一身的肌肉华丽丽的现在人们眼里,看东西已经到位,莫浩然转过头看了眼弹曲的艺子,轻轻点了点头,重重的一捶大鼓,“咚”的一声,震荡在人们眼里,曲子在此时才开始响起。
曲声磅礴,鼓声震天,在每个节点配合的恰到好处,随着曲子的渐入渐深,众人仿佛看到了自己曾经生死由命的战场,看到她们曾经挥洒过血汗的那些地方,看到曾经在战场上胜利的时候,失败的时候,看到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的亲朋挚友,看到那些在战场上不甘死去的敌人。
那副黑面,那头红发还有那结实的身躯在大鼓后面尽情挥洒着汗水,鼓点敲在曲子的每个节奏间那最关键的位置,引起人心最深处的悸动。不要看那些在座的武将,连凌至皓都有些感触,一曲鼓毕,许多人皆起身鼓掌,武人就是这么直接,他们中大多数都喜欢用最简单的模式来表达情绪。莫浩然关注了一下都有谁站起身,然后一礼后,又站回了韵婷的身后。
☆、光明正大的伪善
凌至皓举着杯酒站起身来,“在座皆是凌某的至交,今日,凌某已近不惑之年,想跟各位说几句心里话。”
“凌将军请讲。”
凌至皓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我凌某十几岁便入朝堂,从见习官做起,经历了这几十战,身上大小伤口无数,时至今日,已成为将军数载。各位都是跟我许多年的朋友,应该深知我为人,我为蓝月可有过一点私心?”
众人面面相觑,不知道他说这番话是何意,皆摇头。
凌至皓点了点头,坐回了原位,“我等都是在沙场上出生入死过的人,何曾怕过死?但不怕死又怎么样?没私心又怎么样?如此的忠心,凌某换来了什么呢?猜忌、扼制、还有看着小人得志的那种痛楚。现在蓝月内忧外患,圣主又在此时患病,凌某怎么能坐视不管?可是管,怎么管?我不能那么做,那叫什么?我凌至皓岂是那样的人?可是不管,难道要凌某坐视蓝月的衰败吗?”
座下大惊,只有韵婷三人无动于衷,其实莫浩然也是心里震惊,可在此刻,却无法有什么举动就是了。凌至皓是什么意思?莫非。。。。。。?
“将军,您的忠心和能力,是蓝月圣国上上下下都看在眼里的,圣主就算一时被小人说动,最后也会明白您的苦心的。末将等人都是追随了将军十年有余的人,若将军有事,不妨讲出来,末将等人如有能力为将军解忧,便是上刀山下火海都在所不辞。”突然有一人站起身来,大声说道。
凌至皓自嘲的笑笑,摆了摆手让那人坐下。“子任兄和各位兄弟的好意,凌某心领了,但是也只能怪凌某没有本事,不能让圣主多看一分。”
“将军,您这是何出此言呢?”
“是啊,谁不知您的亲弟是最受圣主恩宠的妃子,您又位居高处,圣主一定会明事理,了解您的这一番苦心的。”
此话一出,下面有些精明的便知道了凌至皓的意思,便没再出声,但仍然有许多人在下面窃窃私语,或是高声关心的问询。
凌至皓状做无言的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突然,他一下子将酒杯狠命的砸到了地上,大厅顿时鸦雀无声,“我与墨宇已经数年未见了,就连我的生日,他都不能回来看我一眼,我的心都寒了。站得再高又能怎样?再受恩宠又能怎样?到头来,这些结果也抵不过一句话来的有用。”
有人在下面小声劝慰着,“将军,凌妃怕是也在宫中有要事脱身不得吧,最近圣体欠安,想来凌妃也要服侍圣主,所以抽不得身来为将军庆贺。”
“是啊,将军,您多宽慰一些吧。”
“是啊,将军。”
下面杂乱的说着安慰的话,莫浩然却看到她的拳攥的紧紧的,这个人,看来是想到了些什么,却不知她想到的是那些她做不到也做不了的事,还是那些她得不到也抢不了的人?
武将们仍然众说纷纭,没有人看到凌至皓的脸色越来越难看,这时一个人站起身来向凌至皓拱手道:“将军,末将听了这许久了。您的能力,我们都看在眼里,您的难处,我们也都看在眼里,您对蓝月的忠心,我们更是看在眼里,若是将军不嫌弃末将,末将愿随将军左右,无论将军做何种决定,末将都毫无怨言。”
凌至皓点了点头,这才看向韵婷,她抬手向各位介绍道:“这位坐在我身边已经许久了,但我一直都没有介绍过她,你们知道为什么吗?”
众人皆摇头,凌至皓一笑,“这是广成天朝的三世子。”
下面的武将们面面相觑,莫浩然也一脸迷糊,要不要这么直接啊?却听凌至皓接着说道,“你们不明白她坐在这的意思吧?那我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