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话没有说完,就指着我跳起来,一脸兴奋。
“师哥快看,那是不是蒲公英!好好看啊,和雪花一样……”
那男孩却笑话她,敲着她的头:“那哪里是蒲公英。”
“怎么不是,怎么不是,我看书上明明就是这样的。”女孩辩解着,一双眼看向了那男孩儿。
“哎……”男孩宠溺的摇头,“下次我带你去那楚江,带你看看什么才是真正的蒲公英。”
女孩一听,脸上顿时像抹了蜜似的甜:“真的?你可别骗我,要不然……”
渐渐的,我随着风越吹远,那女孩的声音也越来越小,最后连那岸上的两人都变成了一粒尘土似的,最终再也看不见了……
我不知道自己在这天地之间飘荡了多久,有些时候我会躲在云间,有时候不小心被风吹散到了地上,随着泥土随着花草在那丛林间随风流动着,有时会有一两个动物不小心刮到了我,将我带到更远的地方,有些时候大风乎起,我就被那风卷着一路飞上了天。
我不知道飞了多久,只是那西边的太阳从来都没有落,一直一直都是亮着的,无论我是在天空里,在丛林间,在土地上,总是又一股力量将我向着那无尽的西方推动着。就这样我飘荡了好久之后,我终于在那云间看到一座座金光闪亮的云朵,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圆弧形的屋顶,直到飞了过去后才发现原来,那并不是云而是一座威仪圣洁的清静之地。
那里的人和我之前见过所有的人不一样,他都剔着光光的脑袋,统一的穿着一样款式的衣服,每日的工作便是坐在一团布上,闭着眼睛睡觉。但是他们称那为打坐悟禅,我就不懂了,难道每天睡觉也能将世界上的所有事情都改变吗?每天坐着白日睡觉就能普度众生吗?我不懂。
我慢慢悠悠的在这里飘荡着,这里和天宫一样,也有很多云,有时候我就被飘到这些云中好久也没有风将我吹下来。
我看的久了便觉得无趣,只是我不能自主行动,没有办法只能等着风来。可那风自从将我吹到这里之后,竟然就再也没有出现过。
这里的日子和我在那黄沙里一样的枯燥乏味,我每日只能够像以前一样用睡觉来打发时间,突然有一日,我听到这座巨大宫殿的西北方突然穿来一声巨响,接着一道蓝光就从宫殿直冲入天,漂亮的比那天宫里的撑天柱还要美上一百倍,那蓝色光就像是水波纹一样的流动着,事儿变成浅的能透过金光的浅蓝,时而又变得像海水一样的深蓝,看不到低。
随着那道破天的光芒,一阵风朝四周吹去,就连隔着这么远我的都被那风吹离了那云朵,空中传来一股好闻的香味,比那檀香要好闻多了。
大风吹来,天空的云随着那风飘散着,可是那天色却依旧没有变,依旧是金光高照,虽云儿全都卷了起来,却依旧满是平和。
这回,那一直以来寂静的只能听到和尚念咒和敲钟的宫殿里终于有了趣事儿。我看着那宫殿里一些道行浅薄的和尚们纷纷露出恐惧的表情,就算是那修为高深的佛祖都开始转动起手中的佛珠,唤了坐下一命罗汉过去。
终于,一直只晓得念经的和尚们开始在私下里讨论了。但是他们口里说的好多名字我都记不住,听来听去大概也就只晓得有一个东方天庭里的罪犯悔过归来,却还是满身煞气,然后那佛祖便将这个满是煞气的罪人领到了西天,说要用用佛渡煞之类的。
其实我这人一直还挺好奇的,听那些人说那个罪人在这里呆了很久了,每天都在屋子里不出去,我就更加好奇了,虽然说脑袋里幻想过无数可能,比如那人长的丑,那人腿断了,又或者浑身都瘫痪一类的。可是当我真的不小心落在了他屋前的一颗梨花树上,偷过那琉璃的门窗看到那房里穿着一身褐色僧袍,长发如夜空似的人时,不禁懵了半天。
怎么会是那个人?他又怎么会到这里来?他不是要和那个叫二哥的打架吗?难道他被打输了被下放到这里来的?但是我当时看他那气势满厉害的呀。思至此,便由衷感慨,气势架子再大,没有真本事,上了战场还是只有被砍杀的份儿啊,哼哼,我就不同了。
只是那人没有了在天宫里时的那么张狂,反而是每天听话的不行,整日呆呆的坐着发呆。我就想着,这么乖的人怎么就会突然犯罪了呢?还是说看人不能看表面?但是我看他的样子,感觉人畜无害啊。只是那脸蛋,看到后的确是让人销魂,但也不至于犯罪了呀,像我这几日每天瞧着他那脸蛋儿,心情真是好了不少呢!
每天都会有一个看起很高级的人手持一把看起来好豪华发着光的手杖来到他的房间里,一个人念念叨叨的说着禅,其实无非就是几句话而已,什么你要看开些,什么世间万物不过过眼浮云,什么不要耽与过去。就这些差不多的话,那人便来来回回的说了好多大道理,听的我耳朵都起了茧子,都快倒背如流了。
这天,那人又来了,又说了一个傻不拉几的故事,只是那人却还是傻坐着,呆呆的看着窗外,一直没有说话。
那人每天这样来,这样一个人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没有人反应他倒也乐得自在,可是这一天,这个人走到门前准备出去时,那一直傻坐着的人终于移开了一直盯着我的眼,看向了那人,说道:“如何才能跨出去?”
我还是第一次听到那好听的像是仙乐一样的声音,一时间我竟然有些疑惑这个人到底是男的还是女的了。但是这和尚不都应该是男人吗?可是为什么这个人的声音这么好听?
“你若是想跨自然是可以跨过去,只是你能够跨过去吗?”那人的声音和他比起来简直一个天一个地。难听的我都想去捂住耳朵了。
“弟子不懂师父意思。”那人的话一说完,这个要出门的师父脸上顿时就乐开了花,转过身去。“跨出去,心中才有光。”
之后的几日,一直人烟稀少的院子里竟然来了不少和尚,路过时还刻意朝那般敞开着的门里看去,都被他那一幅闭月羞花的天人之容惊的呆了。
自从那日后,他便不再每日都呆呆的坐在床上看着窗外的梨花树,终于会偶尔翻看一些那个人留在他房间里的一些书籍。只是有些时候那人来时,他却又全都偷偷放回去,摆的毫厘不差。经过之前的那次对话都,他每天都会和那个人说上一句话,只是一句不多不少,而那人也并没有再表现出那一日的欣喜,只是每日依旧在他面前喋喋不休的念着佛经,说些摸不着头脑的无趣故事。只是那听故事的人不听,我这无心的人倒是熟记于心了不少,哎……我也不想听啊,我可不想变的和那些和尚一样的无趣。
“我叫什么名字?”他问道,脸上满是迷茫。
“你叫什么?”
“不知道……”他说着便皱起眉头,眼里满是一片迷雾,似乎是在用力的回忆着什么。
“那便叫不知道。”
后来他的名字就叫不知道了,自此以后这无趣的地方,因为他的到来而显得有趣了不少。因为他才开智,所以在后来出了这个院子后,时常听到有人说不知道,而他一听有人说不知道便马上以为别人在叫他,由此闹了不少笑话来。
我一天,我正在那树叶上小憩,忽的就听他房里一声巨响,接着一股看不见但我能够感受的到的煞气向我袭来,连我栖息的这颗梨花树也开始乱颤起来。他咆哮的声音从那紧闭着的门缝里传了出来,他一直喊着两个字,一直喊着,那声音里满是痛苦,满是愤怒,满是怨念。
那梨花树不停的颤抖着,叶子和话簌簌的往下掉落,我害怕的不知道该怎么办,生怕自己被那梨花树给摇到那地上。但梨花树还没有给我这个掉下去的机会,那一直紧闭着的门被一道风给撞开,门上的琉璃碎了一地,哗啦呼啦的好听极了。
只是我一不小心,就被那强大的带着好闻香味的气流给吹到了天山,远处我看到那边匆匆朝着这里敢过来的师父,而那敞开着的房门里,不知道的眼漂亮的像是天池里的水,湛蓝的甚至可以倒映出那天上的云。
他的头发极长,全都散开着披在肩上,一路顺着他身上的僧衣托到地上。如果不是那太过狰狞的面孔,我想这至少也是一个美人图了。
他依旧叫着那两个字,到最后竟然满脸悲伤来,眼也不再像是那碧蓝的湖水,反而变得深沉无比满是悔恨。我想,那两个字应该是一个人的名字吧,难道这个人和他有血海深仇吗?就在这时,那个师父终于匆匆赶来,一棍子竟然狠狠的敲上了他的头,然后我就亲眼看着他倒在地上,长长的头发遮住了一大半的面容,但我却还是能透过那零散的黑发看到他那张连睡觉了,都满是悲伤的脸,顿时心中便有种奇怪的感觉蔓延开来。真是可怜,不知道会不会留疤,要是留疤了,那该多惨呀。
我想着,那风却将我越吹越远,最后他终于淹没在重重云雾中。只是这才安静下来,又开始传来念法声,而且那声音还很大,我都没看到人呢,就听到声音了。只是等我飘过去时,才发现,自己是到了一个巨大的宫殿中,那个宫殿中坐着好多衣着高级,浑身发光的人,而那大殿中央的金光亮的让人不能直视的想必就是大名鼎鼎的佛祖了吧。
我一路飘飘摇摇,飞跃过好多闪着金光的认得脑袋,最终被固定在那高高的悬梁顶上的一张蜘蛛网中……看来,我这一辈子好像都逃脱不了了……
我哀伤的想着,那念佛的声音就停了下来。那站在佛祖身边手里拿着净瓶的观音脸上满是欣慰的笑:“看来他是真的醒悟了。”
佛祖将手放在自己的膝盖上,声音就如天空而下,威严和慈悲并重:“醒没醒只有他自己知道。“
“佛祖说的对,只是他心中的业障去了,日后就看他的造化了。”
佛珠笑的和蔼:“他自有天命,我们不过是帮他度过一劫。”
之后的一段日子,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我在那梨花树下每日听那师父说禅,耳朵竟然出奇的好,竟然能够听到好远好远以外的声音,这倒是帮了我不少,也免得每日就对着这经常空无一人的大殿,也能到不少小道消息,虽然听的最多的依旧是那些和尚的念经声。
于是从那些和尚平日吃饭时的谈话,还有卧谈会,我终于将那日不知道的事情弄清楚了。原来那不知道被责罚回来以后,便没有神智但虽然如此,却经常会发作,一发作起来便是风云变色,只是那发作的时间经常不确定。就像不知道刚刚来这里时,过了二十多年才第一次发作,而第一次发作后才隔了四个月竟然又发作了第二次。
我就想,他不是什么都不知道吗?那怎么会突然又会说话了呢?终于在一次两个小沙弥的谈话中我了解到,原来那不知道责罚回来后,就像是投过胎重新转世一样,但是那之前的记忆清的有些不干净,还带了很多煞气和戾气,不知道为什么也一直都没有开智,只晓得傻傻的发呆,只是这次过后,那不知道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竟然主动的走了出去到那罗汉殿里随着各位师兄弟们一同打坐论佛,偶尔还会去参加个什么论佛大赛的。
之后又过了好长一段时间,那论佛大赛终于选出了前十名,于是这一直空下来偶尔会着急五百罗汉开会的大殿就成了他们比赛的赛场。一时间竟然来了不少人,装扮的装扮打扫的打扫。
我虽然不喜欢清静,但也不喜欢老是有人打搅我的白日梦,只是没想到这次我竟然看到了不知道。
不知道还是那么漂亮,就算是将那头发全都藏到那和尚帽里去,就算是浑身穿着难看的看不出任何身形的褐色僧衣,但在一堆光脑袋中还是那么的两眼。
我看到有人给了他一柄拂尘,让后指了指我所在的这根房梁。之后我就见着他那脚尖请亲一点,手一声,那衣摆哗啦啦的随风想起,一瞬间竟然就从那地上直飞到这高高的房梁上,看的那底下好多呆瓜都傻了眼,而那不知道就像是个没事儿人似的,低着头真的拿这那拂尘打扫着房梁来。
我对此表示强烈的鄙视,要是我,那肯定是要好好炫耀一番,而且还要高傲的扬起下巴看他们,你们能行吗你。我真狂想的欢快着呢,就觉着一阵风向我这里吹来,我正朝那看去,就见一个大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