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小青蛇的语气如此妥协和惆怅,不禁故意有些想要挫他的冲动说:“一个破丝巾有什么重要的。”
“重要……”他顿了顿,声音飘渺的就像是风。
“为什么啊?”我好奇的问。
“说了你也不懂。”他说着就站起身来。
我看着他有些孤寂的背影,心里就更加想知道了,赖皮说道:“好,我不懂,我不懂我就不还给你。”
小青蛇轻轻的笑了起来,但我怎么听怎么觉得心里堵的慌:“这是我母亲生我前给我父亲的定情之物。”
我一听就懵了,天帝天后的定情信物难道不应该在天后手上吗?“那你带着干嘛。”这家伙太不行了,怎么可以抢自己老爹的定情信物呢!
“说你也不懂。”他说着低头看着我,那琉璃似的眼里竟然缭绕上一层朦胧的雾。
我瞧着觉得他怪可怜的,心一软,挥手说:“好了好了,你别这样看我啊,我可没有欺负你,那给你。”我说着,拍拍屁股站起来,将手里的丝巾递给他,说着就转身上马,一心想赶紧取出掉心里这种怪异的感觉。
“哎……”他声音在我身后响起,我正想赶快跑掉就听他柔柔说道:“你还没有给我梳头。”
我一番白眼,到底是谁给谁当牛做马!
第二天,我路过鹊桥拾星,隔着千层星云远远的我看到了穿着一身桃色衣裳的织女。她脸上满是忧愁,在星河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悲伤凄凉,就是向在我诉说着千百年来天人永隔道不尽的怨念。
我一直很为织女感到惋惜,也为她的付出而感到悲伤。织女被罚到现在,不过才短短二百年不到,那些时候我虽然一直不问世事,但织女恋上凡人的事情在天界闹得还是轰轰烈烈,甚至作为天界触碰天条的范本。可是即使那样,我却觉得织女是值得的,至少她和丈夫生下了一双儿女,即使隔着长长的天河却还是能在一年中见上一次的。可直到我来了银河,才知道事情根本不是这么一回事。
织女是当今天后的外甥女和小青蛇也算是表兄妹,但无论是小青蛇还是天后亦或者是同为舅舅的朱雀,却没有一个人来看过他,天界众人也皆以她为耻辱,从不提起她的名字。但天后却不同,也许同为女人,所以就更能了解织女的心情。即使在天界众神的反对下,还是答应了织女每年和丈夫见上一面的要求,只是,织女贵为天女,牛郎不过一介凡夫俗子,即使每年见上一面,又能见几次呢。
所以当我第一次见到织女,却没有看到鹊桥对面的牛郎时,才忽然发觉,很多事情其实并不如我们想象中的美好。天后娘娘答应了让织女每年和桥对面的家人见上一面,只是人类易老,二百年过去,莫说牛郎,就连织女的那一双儿女也早就双双离世重新轮回了,只是可怜织女如今一人孤苦伶仃的依旧守候在鹊桥桥头,等待这永生永生再也不会再有的相见。
不值得。每次看到织女那孤零零的背影,我都会在心里说。如若是我,便不会去爱上那人类,也不会偷下凡间。亦或者去向天庭主动认罪,我虽是很少与织女见面,但每次见到她都会和她说会儿话的。
她常告诉我人间的事情,而我因为爱看人间的书籍所以对凡间也很感兴趣。但感兴趣是一回事,私下凡间又是一回事,所以无论织女怎么求我去凡间带她看望那投胎转世的牛郎,我也没有答应,反倒是劝织女主动找到天后娘娘认罪求情,或许就能离开这漫无边际枯燥阴冷的银河了。
可是,今天看着我的织女,看我的眼神越发悲伤,反而不敢再去靠近。远远地,我看到她半躺在星云之上,唱着听不清楚的歌谣。我一直站在远处默默的听则,虽然听不清任何诗词,但那曲调却还是清楚的。“冤孽呐……”织女唱完后,是一声长长的感叹。
那一刻,我的心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些呼吸困难。
27彩云天
那日过后我本以为就此摆脱小青蛇的荼毒可以放肆逍遥一番,哪里知道小青蛇以自己是我授业师父的名义,竟然还是和以前一样的苛刻我,没有改变一丝一毫。那人类的俗语果然说的对!男人靠的住母猪会上树。
自从那天回来以后,小青蛇就又开始强迫我学习御马术,说是什么过几天就要去银河做拾尘的小仙官了,让我赶快加紧练习。我自然是千万个不愿意,于是就每天半调子的随着紫星姑姑去跑马场练习。呜呼哀哉,我哦天生学习能力就不强,就更加别提这骑马了,每日就晓得坐在马上发愣,一点儿御马的功夫也没有学上。眼见着上任的日期越来越近,难道我真的要开始每日在银河驾云拾尘的日子吗!天哪!那我要何年何月才能从那银河回一次天宫……
我一边拿着册封的小本子,一边伤心,小青蛇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样子,“你自己种下的苦果终是要还的。”
我心想肯定是小青蛇故意的,他明明知道我还在学习御马术,故让我早早的就入了仙官册子。当我拿出他那天许诺誓言准备教训他时,小青蛇却死皮赖脸的不肯承认,还说什么时间是天宫里的人事定下和他没有关系。
“就是你,就是你!”我不依不饶,我就知道他定是看不得我好过,没事就找我茬子。
小青蛇无可奈克的叹气,“罢,明日起,你便随我一同去银河吧。”
从此以后我又开始了以前当跟屁虫的日子,每日更跟着小青蛇出门回家。好虽然是好,但经常被启明星君笑话。起初的时候因为这银河太大,我也不敢乱走,于是每日就跟着小青蛇在校场里乱耍。过的久了才渐渐的围着校场打转,生怕小青蛇将我留在这里独自一人偷偷溜走,也是因为这样,我差不多每天都会看到星君他们那一帮子人。
这日趁着小青蛇去了别地,星君又开始大嗓门的抱怨说,我自从修成仙后怎么变得勤快了,无论小青蛇去哪儿我都紧巴巴的跟着,又说什么我一女儿家,整日的跟在一大群男人身后也不知道害臊云云,还让我赶紧收拾包袱回那鸟不拉屎的天山。
“有你在,你看看我们每日都做了些什么,碍手碍脚,想去的地方也去不得。”星君说完将手中青铜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你啊,找个厉害的人好好教你御马术,几天不就成了吗!”说着又满上酒杯一饮而尽。
“我,我不是找不到人教我吗。”我被星君说的不好意思,赶紧辩解起来。其实每日受他冷眼也就算了,但是小青蛇就像是故意要报上次那发誓之仇一样,每天同乘映月真是比下地狱还难受。我就不相信了朱雀那马儿飞的那么稳,偏偏他那匹马就和条蛇一样左扭右钻,飞天遁地。害的我每次一下马,就赶紧跑到一边去哗啦啦的酣畅淋漓的呕吐一番。瞧瞧,才不过两三月的的时间,人竟然是瘦了一大圈儿。
星君横我一眼,“你不是和朱雀老头关系好的很吗,找他不就成了,省的我们主上每日对你辛勤接送。”
我撇嘴,就他还辛勤接送呢,明显就是故意那么整我,不禁鄙夷道:“切,你以为我想搭他顺风车啊!”
星君见我如此不将小青蛇放在眼里,心下一怒,手一转一顺,几枚星沙就朝我这儿飞来。“你!”星君指着我一双眼满是风怒,但不消一瞬却又一挥长袖将马上就朝我袭来的星沙给停住了,“罢了,你这小狐狸天生的不开窍。”
我瞪大着惊恐的眼看着星沙在距离我不到三尺前停滞,随后便消失不见。我心跳的飞快,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随即脑袋冒着烟气直指着他,”你、你、你,我可不是不开窍,你等着,我三天就学会!”我说着赌气站了起来,大脚一迈头也不回的走了。什么没开窍!不就是拐着弯儿骂我傻!你等着,士别三日我定让你刮目相看。
我虽然是这样想着,可一出了那校场,看着茫茫一片不见边际的银河,立马就软了下来。总不可能自己驾着云飞几天回去吧?不行不行,所谓好汉不吃眼前亏,再怎么也要等小青蛇晚上接了我再说!
第二天一大早,我没有按照小青蛇平日里出去的时辰同他会面,心下一横,谁要做你的顺风车了,我自己不会学吗。于是便起床洗漱了翻去了朱雀宫,可谁知到了朱雀宫才知道朱雀早早的就去了他管辖的二十八层彩云天。
那是我第一次去天界的第二十八层,如眼皆是五颜六色的柔软的像是棉花糖的祥云,看的我不知道咽了多少次口水,今日出门什么都没吃,好饿!
我左顾右盼,彩云天真好啊,比起银河永远墨蓝的天空和生硬的繁星,彩云之巅却是多姿多彩变化万千温柔而祥和,不像银河满是枯燥乏味。
目之所及,周围都是一片祥和,身着薄纱衣的仙女们脚踏各色五彩云朵,织着五颜六色的云彩,有些则附在空中随意的描绘着各种形状的云雾,仙人之作,比画要美上千百遍。
我将来意告诉宫中的仙女后,仙女便带着我穿过重重云雾,最后停在一间应该以朱雀的原型为基础所建筑的阁楼前。
“主公,一粒沙仙子来了。”
那仙女才说完,关着的门就打开了,只见穿着一身褐色衣裳的朱雀站在门前,眉开眼笑的看着我,戏谑道:“这么快就想我了?”
想他?我顿时觉得不好意思起来,我这明明就是找他帮忙,他还以为我是想他了,真是太惭愧太惭愧了。我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却见朱雀的身后还有一双黑色银线盘龙的长靴。忍不住抬头看去,只见那人一身漆黑的戎装,白净甚至些病态的脸上,竟然是一副俊朗清秀但却威严无比的容颜。我甚至不需要抬头看他头上带着的象征着权利地位的云扇冠,便猜出是灌江口的那位听调不听宣的英烈昭惠王,当然除此之外他的另一个名号更加广为流传——显圣二郎真君。只见他那最为世人所知的三眼就如玄色玉珠,虽然不闪亮剔透,但却散发着微微的翠绿之光,无声的向世间人宣告他那尊贵且不容置疑的身份。
我一愣,并不是被二郎神浑身上下所散发出来股迫人威仪给吓到,而是我面前的二郎神竟然和平日里世人口中的二郎神皆不同。
因为二郎神在天界主掌司法,断案判案更是严肃且不留一丝情面,因此得罪了天界不少人,不少神仙因为他而被落得个生不如死的下场,所以三界世人皆说二郎神虽然生的一副好面皮可为人冷漠不苟言笑且又唇红齿白,面目恐怖似如罗刹。
可是……为什么我眼前的二郎神除了白的有些病态外,却是另一翻模样,相貌清奇,丹凤挑眼,虽然生的个刀锋般的眉毛,但却又因为额间的三眼而使得双眉俊而不凶。可说是秀气吧,但又偏偏生了个鹰似的鼻子,脸颊略长而轮廓分明倒也看起来刚毅了不少。那如女儿秀气容貌虽然看着情切,但却因为那过于惨白而显得有些病态的脸色而让人心生隔阂,徒增出莫大的距离感。
待我从发呆中醒来时,二郎神已经走过我身边,踏步走出了阁楼。看着身穿黑色盘龙斗篷的背影,我喃喃说道,“他不开心吗?”
朱雀一笑,将我从门边拉近了屋子,随口说道:“在天界,开心的神仙能有几个。”朱雀说罢,手臂横过我的肩膀,抬眼看着我:“你今日找的既然是我,那就千万别再去想其他男人。”
我顺着朱雀的手走进了屋子里,却没有说话,眼睛一直看到那黑色孤寂的背影慢慢走远直至消失。
朱雀摸着自己的下巴,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沉默了好一会儿,最后脸色一转,调侃道,“你该不会是看上他了?”
看上?我有些不解,他又不是公狐狸,我为什么要看上他。
朱雀挑起我下巴,将我的眼直视到他的脸上。“你有了炽风儿还不够吗。”朱雀的脸上虽然云淡风轻,声音里也是带着笑意,可是那褐色的眼却是像在看猎物般,随时准备猎杀。
我一慌,连低下头来解释道,“我只不过是炽龙宫里一个普通的仙娥罢了。”
“那是,莫叫我外甥给骗了去。”朱雀声音调侃,可脸却十分认真,像是透过我的身体直看我的思绪般。
我扬了扬下巴,镇定的回视他褐色的满是猜忌的眼,“只有我骗他的份。”顿了顿,又接着说,“我这次来找你,是想要求你一件事情。”
“好。”他说着开心的朝我背上一拍:“我这儿可以办到的事情比那炽龙宫可多得多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我挫挫手指,“只是……不知道你平日里可否有时间,我想……让宫主为我指点一下御马术……”
朱雀一听,毫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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