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敌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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宿敌与子- 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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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伟追到门口,“你要走了?我跟你哥真的是普通室友关系。”
  
  “他都承认了,你还有什么好替他隐瞒包庇的啊?”小鬼换上鞋子,拉开门之后,又转头对夏侯伟说,“我叫杭帆,杭州的杭,风帆的帆。”
  
  杭帆带上门,那个男人追过来说了些什么隔着门板已经听不太清楚,看起来不像是个坏人,和哥哥一样个子很高,身材很好,长得也还可以,去年只在报纸上看过几张模糊的背影,没想到这次能一睹庐山真面目。哥哥是个名设计师,杭帆是偶然从女同学的时尚杂志里翻到人物专访才知道的,虽然和自己没有血缘关系,也比自己大了十岁,不过身为独生子的杭帆还是很高兴多了个哥哥,而且附加值是能经常的收到一些限量的电子产品礼物。关注哥哥所在的时尚圈后,经常可以看到哥哥的一些采访专栏,偶尔娱乐圈里的花边新闻也会和他沾边,不过最瞩目的当属去年年末的那一起同性申明,连学校的论坛上都发有讨论帖。
  
  哥哥不是个多话的人,杭帆很少能和他说上话,但是杭帆知道哥哥是关心自己的,生日节日都会送上祝福,这样一个完美的人,怎么会喜欢上男人呢?杭帆曾不止一次的问过好朋友潘乐谦,得到的回答都是:我喜欢的也是男人,你别问我哟。
  
  如果刚才那个虚张声势的男人就是哥哥恋人的话,只要哥哥幸福就好,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可一想到或许就是因为那个男人,哥哥才没有办法回家过年,杭帆又觉得一阵生气。
  
  杭帆前脚刚走没多久,井远科后脚就跟着到家了,手上抱着一个纸箱子,看样子辛苦一年的工作就在今天画上句号了,把围巾外套脱下丢到沙发上,井远科慵懒地从背后抱住了站在茶几前的夏侯伟,几乎把全身的重量都挂在对方身上,下巴搁到肩膀上,撒娇一样的扭动着脖子磨蹭着脸颊。夏侯伟正在处理杭帆留下来的棘手食物,冰箱里已经塞不下,在考虑要不要晾晒到阳台上,刚弯腰拾起一串香肠,就被身后的人抱了个满怀。对方冰冷的鼻尖在温热的颈项间流连忘返,被毛发挠挠得有些痒的夏侯伟歪了头凝视闭眼养精蓄锐的井远科,一脸倦怠的疲劳模样的确是很戳人心窝,让人产生怜惜之情。夏侯伟转过身环抱住了井远科,手指在对方头上摩挲,摇晃着上半身像是小幅度荡着的秋千,这老子儿子一个个的都要伺候,夏侯伟觉得自己真是劳碌命。闻着井远科身上淡淡的体香,夏侯伟知道自己堕落了,日久生情这玩意真不是唬人的,哪怕对方是个带把的,也有可能坠入情网,真他妈的!
  
  井远科软绵无骨地靠着夏侯伟,年少时两人互相斗争抗衡的画面仍旧历历在目,明明他们之间渊源久远的宿怨还没解决,把这个人留在家里,也不只是单纯的想让对方充当苦力,更多的是抱着一己私心想趁机凌驾于对方之上,可是事情的发展脱离了原本铺设好的轨道,以超过200公里的时速,朝自己也惶恐不安的方向驶去了。
  
  在公司的时候就不能集中精力,已经不止一次的上班走神想知道夏侯伟在干什么,想听到对方的声音,想接触那人的身体,那是连曾经热恋期时的自己也未曾经历过的心猿意马,心烦气躁得把设计稿都戳成了镂空的纸。对夏侯伟到底抱有什么样的感情已经搞不清,接吻时不讨厌,互摸时不反感,甚至因为对方是自己过去熟识的旧同学,而更加的情绪激扬。那些用以使自己冷静下来诋毁对方的言语已经失效,狂妄自大也好,爱耍小聪明也罢,欺软怕硬也没什么,生活习性不良也可以改,多如过江之鲫的坏脾性都被自己一一驳斥击退了,剩下的这个人是只要呆在一起,哪怕什么也不做,也会觉得舒服心安的存在。怎么办?愈加的离不开这个怀抱了……
  
  井远科双手圈在夏侯伟腰后,乖顺地任由夏侯伟拿捏不准轻重的手指掠过发梢,梦呓似的发出声音,问:“为什么你身上这么暖和?”
  
  夏侯伟心想,岂止啊,有个地方都快烧起来了,他故意将屁股朝后撅一点,“是今天外面太冷了。”
  
  “嗯……”井远科闷哼着睁开眼睛,看到茶几上的咸货,结合夏侯伟说的话:“你出去过了?”
  
  “啊,下午去了趟老爷子那,回来在门口正好碰到你弟,对了,你看见他没?”夏侯伟放开井远科,想起了杭帆在这里说过的几句至关紧要的话,变得有些缩手缩脚。
  
  “你说小帆?”井远科是一副完全不知情的表情。
  
  “喏,桌上都是他带过来的,我从家里也拿来不少,过年几天连年货都不用去办了。”这是夏侯伟第一次不在家过年,倍觉新鲜。
  
  “我不知道他过来,也没提前跟我通过电话,我挂个电话过去。”井远科说着拨了电话。
  
  夏侯伟把干货平铺到凳子上搬去了阳台,透过走廊的灯光可以看到窗外雪花依然飞舞,忙活完之后挨着井远科坐下,对方刚一切断电话,夏侯伟便欲语还休地问:“那个……你弟他有没有跟你说……不是,你有没有跟你弟说过……”
  
  “你想说什么?”井远科很难从夏侯伟零碎的语言里听懂他想要表达的东西,“他还没到家,我妈接的电话。”
  
  “哦……”夏侯伟觉得实在难以启齿,忸怩了半天,才咬牙说道:“你弟说我是你男朋友。”
  
  “他认识你?”井远科提出疑点。
  
  “靠,这话应该我问你吧?”夏侯伟有些老羞成怒,“他认识我?!”
  
  “不知道。”井远科倒是想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可惜真的是知之甚少,和杭帆因为年龄差距大,也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只有去妈那里的时候才交谈几句,自己也不曾和他倾谈过私生活,不过前阵子的出柜除了不关注时尚娱乐方面的人,倒是闹得有些人尽皆知,而且不管是出去还是在家里,明眼人很少看不出他们是一对吧?虽然多多少少是自己一手造成的,可井远科并不打算让夏侯伟知道他被自己设计了,见夏侯伟气得吹胡子瞪眼,他伸长手臂搭上对方的肩膀把人搂进怀里说,“老婆大人,息怒,下次一定让他管你叫嫂子。”
  
  “操,你找死!”夏侯伟直接暴跳如雷了。
                  第 34 章
  夏侯伟被井远科的“老婆大人”恶心得够呛,不扳回一城誓不为人,于是第二天起夏侯伟人来疯一样的开口闭口管井远科叫“媳妇儿”,去超市购物的时候更是故意招摇过市,挽着井远科的腰,用比正常说话还高的音量说:“媳妇儿,你喜欢吃鸡翅凤爪,多拿几袋!”“巧克力你最爱吧,媳妇儿?”“瓜子,腰果儿,开心果,葡萄干……媳妇儿,你还喜欢吃什么?”途经之处,行人纷纷让道,频频侧视,这两男拖一子的画面可不常见。
  
  井远科推着婴儿推车,小帅歌躺在车里衔着奶嘴,跟着超市里放的“恭喜发财”之类喜气洋洋歌曲的节奏乱踢着小腿,开心得乐不思蜀。井远科的心情则难以言表,他虽然戴着口罩却还是低着头,因为是自己理亏在先,又不能出言制止夏侯伟,而且着了他的道儿只会让事情恶化得更快,小不忍则乱大谋,所以尽管井远科忍得很辛苦,还是任由夏侯伟发挥演技了。
  
  夏侯伟收割了满满一车喜欢吃的零食,同时又过足了嘴瘾,自信心爆棚,觉得攻下井远科也不过是指日可待的事。假以时日,他要让井远科血债血偿,那失身的一夜他可是永生难忘,虽然过程第二天就忘记得一干二净,但这份伤害却刻苦铭心,只有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才能拿回属于他夏侯伟的尊严,至于现在路人探询的目光,他才不会放在眼里,有哪怕一丝的不好意思呢!
  
  回到家打扫卫生贴春联的时候,井远科反败为胜了,他把前几天影楼送来的装帧过的照片,挂到了床头墙上,摆在了客厅橱窗里,当装饰品一样的布置到了房间的各个角落。那些照片有宝宝的个人照,三人合照,还有几乎可以算作情侣照的双人合照,整个小家温馨得像是新房。
  
  农历新年就在这样一片表面祥和的氛围中热闹登场了,窗外噼噼啪啪密集的响起爆竹鞭炮声,烟花在夜空中印染出一幅幅五彩缤纷的画卷,客厅里电视上春节联欢晚会的歌声和小帅歌的哭声交相呼应。厨房里窝着两个身高体壮的大男人,忙着对付煤气灶台上烧着的水锅里的几十个饺子,水少了粘锅,水多了往外铺,盖上盖子怕煮烂了,捞出来咬一口一边皮软得漏了馅,一边还硬得根本没熟……一锅清水愣是熬成了菜汤,最后两人对坐在餐桌上,吃完了一碗疙瘩面糊一样的水饺。
  
  这是夏侯伟和井远科吃过最难吃的一顿年夜饭,不过后来他们都释怀了,因为其后几天,他们品尝到了更难吃的早饭,午饭和晚饭……两个人互相责怪了一通为什么对方不会做饭,最后以零食代餐,谁也不肯去进军厨房了。
  
  往年除夕这一天夏侯伟一般是通宵不睡的,和周超聪一起到处鬼混不野到早上不回家,桌台上双簧一出两人总能捞上一小笔,串场多时根本分/身乏术,可这一年,他只能形单影只的对着电视机,连个打电话发短信恭祝新年快乐的人也没有。井远科从一吃完晚饭便两手一摊一头钻进了书房,夏侯伟假装不经意地路过门口,歪头向里探望时总见井远科正埋首奋笔疾书,想勾搭的话梗在喉咙里扑腾了几下臂腿,就又游回了腹中。
  
  初一开始,夏侯伟每天除了照顾小帅歌,其余时间不是吃就是睡,电脑玩到想吐,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与世隔绝得忘记今夕何夕。井远科像个上班族一样,每天定时定点的去书房打卡,中午又自动的和夏侯伟一起吃饭聊天,休息片刻,漫漫一下午继续蹲在书房,不如厕不离开座椅,勤勤恳恳得像是一名自虐的工作狂。
  
  夏侯伟整天的昏昏欲睡,生活时差和小帅歌步调一致,醒来时窗外总是黑的,井远科对他的态度和之前并无两样,可不睬人这一点实在让夏侯伟无趣到了极点,平常上班给学生上课总是说到口干也不嫌累,如今空有舌灿莲花,却无用武之地,怎叫他不抑郁烦恼?
  
  听到小帅歌的啼哭声,夏侯伟灵敏地从床上爬起去把尿喂奶换尿布,窗外幽黑一片,屋内却灯火通明,夏侯伟哄着小帅歌入睡后去厕所放了一泡尿,脚步趔趄的经过书房时,见高低有序的几盏台灯下井远科仍在艰苦奋斗,侧过身子揉了揉眼睛看向时钟,两根指针都在3和4附近,难道姓井的一夜没睡?夏侯伟穿着年代悠久洗得发黄的T恤短裤,开着空调,室内温度一直维持在二十几度左右,他把手从T恤下摆伸进里面抓了抓胸口,以一个非常惬意的角度斜倾倚靠着壁墙,两条长腿勾缠在一起,他伸出舌头润了润干裂的嘴唇,问道:“你怎么还不睡?”
  
  井远科停下握着笔的手,抬起头,摘下眼镜,“哦,还有一会儿。”
  
  “我看你每天忙得跟陀螺似的,哪有你这么过年的。”夏侯伟闭了闭眼,眼皮还睁不太开。
  
  “嗯?我年年如此啊,反正足不出户,有的是时间。”井远科放下笔,伸了个懒腰。
  
  “啧,真没法说你,从你身上提炼不出一丁点生活的情趣。”夏侯伟轻视道。
  
  “唔,是吗?”井远科捏着颈椎站起身,绕过足有两米宽的书桌走到夏侯伟身前,扣住夏侯伟正在挠痒痒的手腕说,“害你独守空房,是我的失职,走吧,现在去陪你睡。”
  
  “呸啊!”夏侯伟像是遭受奇耻大辱般弹跳开,“你他妈的才空虚寂寞,饥渴难耐呢!”
  
  井远科跟进几步,对着夏侯伟的脸颊吐气说,“真了解我。”
  
  距离近得嘴唇开合间都会碰到鼻尖,夏侯伟像是被驯服了的小动物,眨着被哈欠逼出泪水的双眼,居然很有一种楚楚动人的撩人气息,在井远科一步一推的作用力下被带到了床头挂着足有二十寸全家福的主卧,照片中夏侯伟笑得一脸傻气。虽然夏侯伟自认他那张得天独厚的脸是360度无死角,可这抓拍的一张,完全没有拍出灵魂,摄影师手艺欠佳,然而井远科偏偏选了这一张放大。因为没出钱,连话语权也没有,前几天挂摆照片的时候没看到这幅还心存侥幸,如今猛一看到真是后背一凉,姓井的也不怕睡觉时噩梦缠身。
  
  虽然是被强制押解进了房间,不过也只是同塌而眠,井远科和衣而睡,除了从背后搂着夏侯伟的腰,没有任何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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