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
“怎么?你不和我做吗?”
方学敬将还不知道名字的男孩安置在客房里,准备先去冲个热水澡,然后结束疲惫的一天。
“啊?”最初入耳的时候没有反应过来的一句话,几秒之后,方学敬开始审视起话语的发出者。
听出对方的疑惑,床上的人从床上爬起来,酒精带来的眩晕感还没有消散,即使只是撑起本就瘦弱的身体也还是需要付出很大的努力。
“呵,是要先洗澡吧?”边说边从床上下来
“浴室在哪?”说话的力气都没有更别说是走动了。
刚走了几步便一个趔趄向前跌去,一个怀抱及时的承接住了自己的重量。
“小家伙,你喝多了。”
这时候,刚好怀里的人也抬起头来。方学敬有些愣住,如果不是之前看他又吐又闹,连路都走不了,这样的眼神,明明就是完全清醒的。
他是喝多了,有脸上的红晕和清澈的眼里依旧迷离蔓绕的水汽为证。尤其是一双眼最为动人,没有隐藏,完全坦白,却熠熠生光。
明明是在要求一场*,方学敬从那双眼里,看不到燃起的欲念,只有绝望和完全放空的灵魂。他是完全放弃自己了,方学敬有片刻是完全被吸引住了,无法否认,怀里的人确实是个尤物。
视线移向两片微启的粉红色唇瓣,似是未完全绽开的花朵,还不够娇艳欲滴,又带着一种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索的神秘,对于方学敬来说,无疑是一种引诱。
“你真的喝多了”方学敬自己也以为会吻上那对充满诱惑的唇瓣,却在与其无比接近的时候又一次重复刚才以表达过的意思。
“这是什么借口,这么看不起人啊,你宁愿和一个MB做也不愿意跟我……”微微推开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王笑篱有些沮丧。
“我只是不希望明天一早你醒来后悔不已,万一你想不开自杀什么的,我不是要内疚一辈子了。”后半句明显的玩笑,既想缓和气氛,也是调侃自己,别有不该有的欲念。
“既然是*,就该两厢情愿,才能彼此尽兴,你现在这样子,至少我就满足不了。”
“我,我不是MB,我没有不良嗜好,我也没有病,我看得出来,你对我是有兴趣的,你在犹疑什么?”
难道已经明显到那种程度了吗?
“我不是那种随便的人,看得出来,你也不是。今天的你并不是想要我,你只是想要一场谁都可以的*。不好意思,我没办法做你的工具。你也别因为一时的失望做什么让自己后悔的事情。”
“我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嗜好,但是我想,你正经历着什么吧,我想对你说,不管那是什么,不要放弃希望,就算所有人都离开你,你也不要放弃你自己。”
扳过男孩的肩膀,让他看着自己。那双开始湿润的眼睛,证明自己猜测的确实是一部分事实。
“你现在要做的,就是好好睡一觉,什么都别想。”
方学敬想起身,重新将男孩扶到床上去,对方以为他要离开而拉住他。
“别离开,你不要走,别留下我一个人。”王笑篱也不管这人是谁,扎进对方的怀里。
“你可以抱我,你愿意的话也可以只是抱着我也好,不要离开我,不要现在让我一个人,不要……”
经营了许久的伪装和防备,就在一个半生不熟的人面前完全崩毁。
说不清楚对这个人是哪里来的信任,也许是刚好,在这个时候,只有这个人在身边,在自己最需要一个肩膀的时候,就只有暂时依靠他了。
“好,我不会离开,放心吧。”方学敬将男孩抱起来重新放到床上。
见到他这样的一面,是幸还是不幸?真不知道怀里这个寻求依靠的人,跟那天被误以为是MB是的炸毛男孩到底是不是同一个人。
“喂,在你完全入睡之前可以告诉我你的名字吧?”
“笑篱,王笑篱”
“哦,笑篱啊,我是……”
“方学敬”
似是猜到对方一定会吃惊自己为什会知道他的名字。
“送你回来的时候看到了你的身份证”话者嘴角轻微扬起的弧度被身边的人忽略了,那人却是笑出了声。
一个不经意的夜晚,一个意料之外的人,也许当局者还在故事里迷惑,可命运已经开始悄悄改变了。
方学敬不会想到,自己会对一个半陌生的人突然心生怜惜,不只留他过夜,还出乎意料的同意那完全对自己没有任何好处的要求。而自己,不只不会反感,反而是完全的心甘情愿。
均已疲惫不堪的二人,相拥而眠,一夜无梦。
十三
当身体和精神重新有意识的时候,感觉像是重生了一次,目光所及都不是自己熟悉的范围,睁开眼睛的时候,这个世界从来没这么舒服过呢。
“终于醒了啊,你可真能睡。”
循着陌生的声线看过去,看到门口立着的人时,王笑篱几乎要从床上掉下去了。
“唉,头疼了吧,没本事干嘛还喝那么多。”门口的人嗤笑着,不知道为什么,看到这个男孩手足无措的样子,就想多调侃他几句。
“你管不着!”
如果是别人说的,他完全会当做没听见一样,该干什么就继续干什么。这个人嘴里说出了,不管是出于什么意思,都让王笑篱没来由的恼怒。
“你这孩子,真是没良心啊,要不是我把你带回来,说不定你就羊入虎口了。”
王笑篱想起来,前一天晚上自己有事祈求有事拉扯的让对方抱自己,的确,清醒的自己永远不可能做出那种事情。
自己平时脸皮也算够厚了,这种事情,想起来,还是怪难为情的,尤其是在另一当事人面前,而此刻,还正被那个人紧紧盯着,害的自己想给对方一记气势充足的凶狠目光都不行了。
还想说,自己也曾护送过醉酒后的他啊,可是想到自己是收了报酬的,就理亏。
“我想起来了,我跟你似乎还有一笔账算呢,恩?”
就在笑篱片刻出神的时候,方学敬已经在这空挡位移到床前,并继续靠近,借着身高加上位置的优势,俯视已经恢复平常的王笑篱。
光从这一点,方学敬独占优势。
“啊?嘿嘿,哪能呢。哎呀,都这么晚了呀,我得回去准备一下下午上班啊,哥们儿谢了啊。”王笑篱边说边以最快的速度,尽最大努力不碰触到给自己施压的人,想要一步就从房间里冲出去。
“不对”
不管是身高还是体力甚至连心理都占优势的方学敬,将企图逃跑的人儿重新暗下去,欺身上来,抓了那人的一只手,放在自己身上。
“这里还是有记忆的……”那是被王笑篱一拳打过的地方。
“额……那个……”该来的迟早会来,不是不报是时候不到啊,王笑篱眼睛轱辘直转,想着什么样的说辞才能让自己有理有据的摆脱这个人。
“加上昨晚的事,你欠我的账我可是记下了,小家伙考虑考虑怎么还吧。”男孩越是窘迫,就越能激发起方学敬失踪已久的玩性,男孩看不出来,此刻的方学敬并非认真跟他过不去的。
“哎呀呀!”男孩别无他法只好挣扎,并将耍无赖的天性发挥出来。
“昨天我不是要以身相许了,是你自己不要的。”
“那现在好了。”方学敬假装将身体压的更低,作势要去亲他。
“现在我不干了!”本就不是真心要欺负这个男孩的,手上也没有用上十足的力气,男孩奋力挣脱,也不是没有成功的可能。
“你没听说过‘过了这村儿就没那店儿’了吗,我的兴致就在昨晚,现在你想,我不干了。”
好不容易挣脱开来,立即跳到门口随时准备逃走。笑篱顾不上好奇,被甩在床上的人看着自己的笑容里有何意味,即使拉开了足够的距离,还是不能对他大意了。
“还有呢,就是,我王笑篱今日账今日算,今天的事过了今天你在找我我就不记得了,所以我们两清了。”
当对方还在为他的歪理感到诧异的时候,笑篱寻到自己的外衣手机,准备离开了。
“跟我这恐怕不能按你的规则,强势的人又要靠近了,笑篱加紧离开的速率。
方学敬看着客房的们渐渐关上又忽的打开,紧接着,唇上一阵舒服的触感,短暂到来不及细细品味回想那份美好,在自己又一次被他弄的诧异不已的时候,肇事者真的像坐了火箭炮一样速度离开了自己的视线和拥有的这片空间。
“这是给你的回礼。”拿起手机的时候就出现了这条消息,随消息一起发过来的还有四瓣碰在一起的唇。
这是在跟我示威吗?哼,幼稚的游戏,幼稚的小孩。
还好那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个轻吻,若是深入,就原形毕露了吧。
这样的表现,任谁都看不出自己是喜欢他的吧。
现在,自己也承认那是喜欢了,寥寥无几的接触,却让那份处于萌芽的情感开枝散叶了。
越来越多的期待和希冀,也带来越来越多的不安和恐惧,王笑篱知道,他自己并不像旁人看起来的那么开朗和没心没肺。他有他的害怕,有他的自卑,他想有一个依靠,却抓不到一颗救命的稻草。
为什要那样做呢?
当时是没有想那么多的吧,只是,多希望他能记住自己多一点,哪怕是坏的印象。
十四
“笑篱呀,陪哥哥喝一杯吧。”
“对不起,我要工作。”王笑篱也不是对每个人都嘻嘻哈哈的,即便那是客人,即便他们被不止一次的告知,店里的客人都是不可以得罪的。
乔玉龙不做给人拉*的生意,但是有些客人与客人,客人与他的员工之间的事,知道了,看在眼里,无伤自身利益的话,乔玉龙也懒得去得罪任何人。
笑篱的样子,男女对他动心都不稀奇。
自从他来了以后,很多客人都是冲着他来的,明示暗示的想要他做情人。其中长相英挺的或是一掷千金的都不在少数,只是从未见笑篱真的对谁动过心思。
如果知道了对方的意图,笑篱能给个好脸色的都是少之又少。认识的人都知道,王笑篱对钱财也是挺痴迷的,所以他这个样子,阅人无数的乔玉龙也是不明白。
而有些人不管王笑篱的脸多臭,竟然都能坚持下来,比如,现在一直缠着王笑篱的马良。
这个人的事情酒吧里的人都知道一些,平时忌惮着,遇上了就好言恭维,能躲就尽量躲了。
名字里带了一个良字,事实上,此人并非善类,谁也不想跟他扯上什么关系,包括王笑篱。
本想着冷着脸,过了几天这个人就该知难而退了,或者对他就没了兴趣了,谁成想,他一秏就是三个多月了。如果不是知道这人都多恶劣,笑篱觉得自己可能都有点感动了。
“哎,别人都有个英文名字,你怎么就直接叫笑篱呢,还是你本名并不是笑篱,咱们俩的交情也该告诉我你的真名吧。”不死心的人就像没看到对方一脸不屑,继续找话套近乎,继续死缠烂打。
“我跟你没什么交情,你叫我小王就行了,当然,你也可以什么都不叫,最好不要叫我。”
被这样的人“笑篱”“笑篱”的叫个没完,笑篱觉得简直是玷污自己的名字,真是害怕以后会不会听到别人叫自己的名字都觉的恶心了。
“你笑起来挺好看的,干嘛总板着一张脸呢,生气伤身啊,要是真的生了病,哥哥我可是会心疼的。”
王笑篱算是遇上了对手,他觉得自己就够厚脸皮的了,这个人简直是无敌了,无药可救了。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败类呢,而且还让他和自己有了那么一丁点的牵连……
眉头聚到一起,这段时间都快有皱纹了,笑篱觉得,再被他这样纠缠下去,自己可能真的会生病的。
“不用你费心,大!叔!”
他还敢自称是“哥哥”,不看看自己都老成什么样子了,要不是觉得自己也会吃亏,笑篱都要叫他爷爷了。
乔玉龙曾经提醒过,对这个人,别太过了,能远离则远离,谁招惹了他肯定没有什么好果子吃。
王笑篱实在是找不出什么可以和平的让他不要再来骚扰自己的方法。
笑篱实在不想再应付这个“流氓”,他是喜欢在场子里的,可是为了躲这个人,笑篱向乔玉龙申请先到后面去做一段时间。玉龙以为他找自己是要不干了,想不到他比自己想象的要强大。
自然地,之后那个马良再来问起王笑篱,乔玉龙和店里所有的人口径一致的说他回老家了,并且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
几天之后,那个人就没有再来过了,想必是死心了,于是笑篱又开始在前面穿梭了。那个人带来的烦恼,也慢慢的都抛到脑后了。
不知道那两个星期方学敬怎么没有来,只是现在他又出现在酒吧里了。
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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