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离开了,算了,孤魂野鬼一只,不用管它。”
“这样行吗?被部长知道……”
“如果你有本事把它找出来的话你可以去向部长报告,如果没本事的话就乖乖封住你的嘴,别胡说八道。”邢佑站直身体,居高临下冷声说完之后,立即转身走人。
沈夙摆出一副怨妇似的脸孔,撅起刚涂上粉色唇膏的双唇,对着邢佑离去的背影嗔怪道:“老是欺负人家,讨厌!”
故作娇羞细微的话语飘进邢佑的耳朵里,他忍不住全身起了一阵鸡皮疙瘩,死娘娘腔!!
邢佑回装弹组取回自己的手枪,检查了子弹都装满了之后就打算回公寓去。野狗正好碰上了他,于是笑着揶揄道:“队长,你老是把这里的装备带回家,这样不是很好哦!”
邢佑把枪收进腰侧的枪袋里,用衣服盖上掩饰好之后,不冷不热地回答:“每天出现在我家里的死鬼比你家的人口数量还多。”
野狗惊喜地眨巴眨巴眼睛,故作热情地凑上来勾着邢佑的脖子,嘻嘻哈哈地说:“那我以后去你家练习射真靶子算了!”
“你的意思是让我把你当真靶子一样练吗?”邢佑敏捷地从装弹组的桌上拿起一把刚装上子弹的手枪,“倏”地一声冷酷地指着野狗的脑袋。
脑门上顶着一阵令人发寒的冰凉,野狗不得不连忙谄媚道:“队长,我开开玩笑而已。”
这时,大胖嘴里咬着块菠菜汉堡包笨拙地从装备库里走出来,一看邢佑用枪抵着野狗脑袋的画面,立刻来了兴致,用一副特别憨厚的声音乐呵呵道:“我早就想这么做了!”
“大胖,你还是人吗你?”野狗不满地叫嚣着。
邢佑把枪收起来,丢回桌面上,面无表情地说:“有任务再call我!”
当他走出狙灵总部的时候,一阵阴凉凉的风刹那间钻入他的衣领间,他打了个喷嚏,骂骂咧咧道:“什么鬼天气!”
……
…………
从街上买了一打冻啤酒,邢佑边喝着,边醉醺醺地回到了自己的公寓。
这时,时间已经将近凌晨五点。
带着浓烈的醉意,他从口袋里摸索出一串钥匙,开了好久才将自己的门打开。
进屋后,他用脚往后一踹,门自动关上。
他踩着虚浮的步伐走到床边,把啤酒放在地上,正打算开多一瓶来喝的时候,耳边突然响起了一阵“吱吱嘎嘎”的微弱声响。
他忽然警惕起来,身体顿了一顿,将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自己的身后,他假装若无其事地继续开着啤酒。
脸颊上的黑色双鱼纹身开始显现出来了,颜色越来越深。他故意弯着腰,低着头,专心致志地感受着身后越发接近的诡异气流。
仿佛是风的推动作用,门已经被大肆打开。
鬼魂的气息有时候就像一条滑腻的蛇,拖着尾巴,慢慢蜿蜒朝你靠近。当那股气息即将碰上邢佑的后背时,邢佑即刻一个转身,用指尖将手上的啤酒瓶盖用力地弹向身后,嘴上无声地念念有词。
“啊!”的一声,空气中突然想起了一声痛吭。
邢佑退后了两步,从腰侧将枪抽出来,紧握在手中对着刚才发出叫声的地方,冷声怒喝道:“跟着我干什么?”
最近好多鬼! 第五章:楚楚可怜的小鬼
虽然喝了酒,他的脑袋昏沉得厉害,但是在一碰到这些可恶的灵体时候,他的肾上腺素就快速飙升,无论醉得多厉害都好,在对着狙灵这件事上,他可以马上恢复成比任何人都还要清醒警惕的状态。
那个声音在空气中飘荡,带着点哭腔。
“我知道你是好人,你带我回家好不好?我想不起我家在哪里了。”
邢佑握紧了手枪,满脸杀气道:“好,老子送你回家!”
说完,他的指尖一动,就在即将扣动扳机的时候,一阵强烈的风忽然从窗外涌起来,邢佑马上仰头望着天花板,冷笑道:“躲天花板……”
他的话还没说完,天花板上忽然传来声音:“妈呀,我飞起来了!”
邢佑皱了皱眉头,手上的枪口对着天花板,当风一停止,他的枪口又警觉地往下移,对着自己的面前。
那个声音又从自己的面前传来,带着些许雀跃:“我没想我会飞。”
“那当然,因为你已经死了!”邢佑紧紧地盯着眼前透明的空气,浑身的肌肉紧绷,手枪中的子弹蓄势待发。
对方沉默了许久,如同一个世纪之长。
邢佑的眉头越皱越紧,他对着他说:“既然你已经死了,就给我乖乖地回原地等鬼差把你带回去,否则吃我一颗子弹的苦头可有得你受的。”
“我死了……?”他的声音惊恐地发颤,“我死了……”
最后,他的喃喃自语变得细不可闻。
“可能是你死得太突然,灵魂离开本体之后你还没意识到你已经死了,这是很多鬼魂都会产生的错觉!兄弟,来生投个好胎吧!”邢佑凛然地执枪对准面前的空气。
气氛凝滞紧绷,扳机被扣动了,子弹几乎快从枪口中火爆迸发的时候,面前的声音骤然大喊而起:“等一下!”
邢佑的动作猛地一顿。
“我……我死了……”
邢佑不耐烦地翻了翻白眼,语气烦躁地对他低吼:“不用跟我强调!”
“我想起我的事情了!”那道声音既害怕又急促,“可不可以放过我?”
“你说呢?”邢佑冷笑。
“就算我死了,就算我要下地狱,但在我死之前我能不能说最后的请求?”
“你已经死了。”
“对哦,好,在我死之后我能不能说最后的请求?”
“……”邢佑在心里暗暗嘲弄,第一次听到有鬼跟他谈要求,哈!荒谬!
“我妈妈现在正在医院里,我想去见她最后一面,可以吗?”
“……”
“求你了,我这辈子就只干过一件坏事,就是进那间豪宅偷东西,可是我东西都没偷到就死了!我偷东西也是为了我的妈妈,你念在我做了一辈子好人,就让我完成我最后的心愿,好吗?”
邢佑冷着脸孔,踌躇了半晌。
“求求你,我只是想见见亲人最后一面而已,这么卑微的愿望你让我完成好吗?你是好人,我知道你会答应我的。”
听着他可怜的哭诉和请求,邢佑的心一软,竟真的收起了手枪,淡淡地说:“别让我再见到你,否则下次我绝对不会手下留情。”
“真的吗?哈哈!谢谢,谢谢你!我就知道你是好人!”
“探完你的母亲就给我回豪宅去!”
“知道了!谢谢!”
那道诡异的气息瞬间消散而去,邢佑脸颊上的黑色纹身也逐渐隐褪消失。
麻烦!!
他吁了一口气,把手枪妥当地收回枪袋里之后,拿起那瓶刚开的啤酒,大口大口地灌了起来。
……
…………
阳光从紧闭的玻璃窗外渗透进来,满屋的金灿灿,清冷的屋里顿时添上了一丝温暖的气息。
窗帘“嘶啦”一声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快速拉上,瞬间阻挡了倾泻而入的阳光。房间里的光线骤然变得晦暗,空气阴冷。
邢佑歪歪斜斜地躺在床上,床下七八个空酒瓶连同日前的空酒瓶混合在一起,从瓶里散发出来的残余发臭的味道难闻得让人窒息作呕。
他翻了个身,脸颊上的黑色纹身在阳光下显得乌黑繁复,好不俊酷。
仿佛仍置身在睡梦中一般,他喃声咕哝道:“回来干什么……”
他的声音含糊得如同梦呓,空气中又有一道好听而又委屈的声音回答他:“外面太阳好大!”
邢佑乏力地从枕头底下抽出手枪,闭着眼睛手往后一摆,枪口对准了阴暗的墙角边。
“啊……”他打了一个大大的哈欠,仍旧趴着,“地狱里没有太阳。”
或许是看到邢佑又拿起了枪,那道冤魂不散的鬼魂立刻凑近了他,毫不畏惧地缠在他身上。
邢佑的手腕忽然被冰凉刺骨的空气卷住,顿时动弹不得。
“好人,我想回去看我妈妈!”
邢佑的手被反钳在背后,一股力量压制着他,他被压在鬼魂的身下,若无其事地喃喃道:“自寻死路!”
话一落音,他猛地一个翻身,将身上那股透明的物体压在身下,举着枪,他凭直觉用枪口抵住那个鬼魂的额头,双眸愤怒通红,怒斥道:“就你这点伎俩还想钳制我?”
“好人,我死得好冤枉,但是我没有像电视里演的那些恶鬼一样到处害人,我只是想在我消失之前去见见我的亲人而已。好人,外面太阳好大,我根本走不出去,你带我去找我妈妈好吗?”
“闭嘴!”邢佑牢牢地桎梏着身下的灵魂,“阎王要你三更死,你就得死!”
“不是阎王要你三更死,谁敢留人到五更吗?”对方弱弱地反击。
“闭嘴,你……啊嘁!!”邢佑刚想发狂,忽然不知是因为受凉了还是太过靠近阴冷的灵体,他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就在这时,他的心里愕然大叫不妙!
身下的物体,从头发到脚趾头,开始逐渐一点一点地慢慢显现出来,发丝一根根开始清晰可见,就像洗照片一样,鬼魂的五官,身材逐一现形。
黑色的发丝,额前一撮银白色的刘海,清秀的双眉,明亮澄澈的双眸,精巧笔挺的鼻梁,薄如樱瓣的双唇,单薄的双肩,修长的身体,冰冰凉凉的大腿抵住邢佑腰下最脆弱的地方。
就像真的见鬼了一样,邢佑“霍”地从床上弹起,不可置信地看着鬼魂的真实形态像会发光的天使般出现在自己的床上。
最近好多鬼! 第六章:钟涵
“好人,求求你帮帮我!”那个鬼魂似乎还没意识到邢佑真的“看到”了他,从床上爬起,他跪坐在邢佑面前,一张精致得让人想一亲芳泽的脸上满是楚楚可怜。
邢佑定了定狂跳的心脏,努力使自己镇定下来。
不是他因为这个鬼魂俊逸脱俗的脸蛋而被迷得不知所措,而是,他不能在和鬼魂近距离接触,这是他从小到大的禁忌!
由于自身的特殊体质,如果从体内输出的阳气一旦被鬼魂吸收,鬼魂便有了他一道阳气,相当于……栓在一条线上的蚱蜢……
倘若一枪了结这个鬼魂,他自己也会有生命危险……
妈的!!!
“好人!求你了!来生要我为你做牛做马我都愿意,我都已经是个死人了,我已经够可怜的了,拜托你,帮帮我这个可怜的人吧!”
“闭嘴——!混蛋——!”邢佑懊恼地高举起枪,怒声威胁,“你再多说一句话信不信我真的一枪解决你!”
混蛋,他珍贵的一口阳气就这么糊里糊涂被一个白痴鬼给吸收了,如果让狙灵家族的人知道了,他颜面何存!?
“我……”床上的人无力地垮下肩膀,双眸湿润,仿佛泫然欲泣般。
他躲进床角,抱着自己的膝盖缩成一团,就像一只孤苦无助的小动物等着猎人来了结他一样可怜得惹人心疼。
邢佑气得冷下面庞,沉沉地舒了口气之后,站到床边,倨傲地眯起眼睛冷声问:“是不是只要完成了你的心愿你就肯自动回地狱?”
那只鬼魂猛地抬起脸,眸底深处闪出一阵阵盈亮的色彩。
他从角落里像一只宠物一样爬出来,欣喜若狂地抓住邢佑的手腕,扬着惨白的笑容问:“你肯帮我?”
“嗯!但你要保证,见完你母亲之后,给我乖乖回到豪宅等鬼差来接你回去!”邢佑漠然地抽回自己的手。
“没问题,我钟涵一言既出驷马难追!只要让我见到我的妈妈,我就一定回去!”
“好!”邢佑一口答应。
他在心里暗暗盘算,枪支灵符子弹对他和鬼魂有威胁而已,但是如果是鬼魂自愿回地狱的话,对他的身体应该不会有影响才对。
既然答应了鬼魂帮他去医院探望母亲,邢佑就不得不顶着宿醉一夜的疲惫将鬼魂收在一个瓷罐里,然后带他出发去医院。
******
医院的空气散溢着浓浓的药水味,来往穿着病号服的病人一脸憔悴苍白,脚步蹒跚,步伐缓慢。
邢佑戴着口罩,在口罩的掩盖下,他脸颊上的纹身因为那只小鬼一直待在他身边的关系,所以至始至终都没有褪下去过。
怀里揣着轻飘飘的小瓷罐,走在医院的走廊上,经过03号病房的时候,他探着脑袋从门上的玻璃窗外往里瞧,看到一名妇女全身插满管子,躺在病床上仿佛奄奄一息般。
“是她吗?”他低头问着瓷罐。
“嗯!”瓷罐里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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