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及吓得遗尿的哗哗水声,不一会儿,大殿里就充满了尿骚味道。
金定坤面无表情的坐在龙椅上,四周被侍卫们围得密不透风。
“太子穗谋反,叛军已被控制,大家勿要惊慌,各回原位就坐,等候缉拿太子穗的钦差复命。”金子安大声吩咐完毕,缓缓来到金定坤身侧,低语道:“果然不出皇兄所料,南靖军队正在连夜渡江,我西北部戊边大军已经悄悄调回云城,估计两天后就可以到位。”
“好,天骄国有什么动静儿吗?”金定坤淡淡的问道。
“牧天死于铁鹰汗王之乱,牧风王子即位后虽然终于灭了铁鹰,重新一统草原,但是,天骄国元气大伤,已经没有能力对我大金发起攻击,再说,邵成将军的人马暗中调往云江,明里并未放松关防,北部空虚的状况,一时半会儿不会被天骄国发现,我已经让间客营各路人马严密观察各方动静儿,若有风吹草动立即报告。”
“穗这个狗东西真是让我失望透顶,竟然为了一个女人和自己的父皇为敌。”金定坤的手下意识的用力,龙椅的扶手咔嚓一声碎裂成片。
金子安冷哼一声道:“皇兄,太子殿下突然发难,看似为了慕青儿公主,实则是早有预谋,慕青儿之事,只是让太子过早的暴露野心而已,这样也好,若是等太子殿下日益壮大起来,只怕后果更加不堪收拾。”
金定坤不再言语,微微合上双眼假寐。穗毕竟是自己的骨肉,如此兵戎相见,实在是有违人伦的悲剧,慕青儿,你让我金定坤后院起火,我就抄了你的后路,让你有来无回。
云江渡口,南靖大军按照和太子穗的约定,于正月十五日夜渡江,以为后援,当然,慕青儿原本并不想这么快就陷入战局,只是借机渡过云江,守住南靖大军通往大金国的路径,静观局势的变化,等金定坤和太子穗两败俱伤,消耗的差不多了,再重拳出击,先助太子穗除掉金定坤,再趁机吞并大金国,可是,一想到正德剑语的处境,不由就希望速战速决,助太子穗尽快登基,好迎回正德剑语。
潜往京都接应太子穗的陈云将军,此刻并不知道宫中局势变化,正快马加鞭的赶往云城。
按照事前的部署,南城门应该已经被太子殿下的人所控制,前锋已经悄悄地潜进城里,增援逼宫的武士们,自己带大队人马进城,对付金子安的禁卫营,然后驻守京都,应对前来勤王之师,到时候,太子已经登基,只消一道谕旨,就可以化干戈为玉帛,勤王变成恭贺新帝即位,陈云自然是新皇的第一功臣。
没想到乐极生悲,陈云带着大军刚到城下,就猝不及防的吃了一阵冷箭,士兵伤亡惨重,急忙退出弓箭射程之外,扎下营来,指挥部下强攻城门。陈云甚是着急,因为,看目前的情势,似乎行动已经暴露,南城门非但没有拿下,自己的前锋五百多人被包了馄饨,宫中局势想必也在金定坤的控制之中,那么,太子穗在城内的处境,就十分危险。
“传令下去,无论付出什么代价,天亮前务必攻进城去,此战必须速战速决,若等金定坤的增援大军赶到,我们就会失去绝对优势,形势将怎么发展,就很难预料了。”陈云对自己的副将道:“让游击将军组织得力人手,架云梯,强行攻城,我担心太子府已经被控制。”
就在陈云城下遇阻的同时,太子府已经被围的密密实实,因为,太子闭门思过,按常例有朝廷会派人监督执行,是以,太子府的人并没在意四周出现的陌生面孔,等四下里火把突然亮了起来,郎中令“无影蛇”带人敲开太子府大门,宣读太子谋反的罪状,下令抓捕相关人员时,太子府的人才如梦初醒,急忙禀报太子穗,逼宫失败,皇上派人缉拿太子穗及其党羽。
太子穗早已是盔甲战袍,原本是在等候宫中消息,此刻,知道行动失败,倒也没有十分慌乱,毕竟陈云大军很快就到,而皇上的人马一时半会儿不可能赶到,从兵力上看,自己依然拥有绝对的优势。
“侍卫长带人杀出大门,去南门和陈云将军会合。”太子穗低声吩咐到,然后,刷的一声抽出腰间的佩剑,朗声道:“兄弟们建功立业的时候到了,本太子登基之日,今天跟随我的兄弟们有官职的,连升三极,无官职的奖励正六品官职,大家跟着侍卫长杀出太子府。”
“杀”重赏之下必有勇夫,众侍卫一时群情激奋,发一声呐喊,紧跟在侍卫长身后,如狼似虎的扑向太子府大门,和奉旨缉拿太子穗的皇宫侍卫们拼杀起来。
“沈心,我们走。”太子穗拿起慕青儿的锦盒藏进袖袋里,打开暗室的机括,带着沈心和几个心腹,从暗道里悄然离去。
太和殿里,金定坤和满大殿的臣子们,犹在等候缉拿太子穗的消息,金定坤鹰一样犀利的眸子,不时扫视着阶下的众臣子们,根据他们和太子穗的关系,暗暗揣测着,哪些人和太子穗谋反有牵连。
“让妇人和幼子们退出大殿,各自回家歇息。”金定坤一点眼,立刻有人遣送那些皇亲贵戚的妇孺们回家,然后,在暗中观察她们的动静儿,以推测,谁是太子穗的党羽。
天色微明,只见一个侍卫急匆匆跑到太和殿门口,跪倒在地禀报道:“启禀陛下,缉拿太子及其党羽遇到反抗,郎中令带人和太子府亲兵激战刚刚结束,目前,已经完全控制太子府,但是,太子殿下失去踪影,太子妃及其他亲属人等暂时拘禁在太子府内。”
“皇兄,我就知道太子早有预谋,能够全身脱逃,势必是提前早有安排。”金子安对金定坤附耳低语道:“南门战事紧急,陈云攻得很紧,我担心不等勤王的大军赶到,城门就会失守。臣弟以为,就算太子逃出太子府,也应该还在城内,让人加紧搜查,捉住太子,就可逼迫陈云退兵。”
金定坤不动声色的听完,微微一笑道:“皇弟无需担忧,我的勤王大军明天就可以陆续赶到,现在,可以让禁卫营全部出动,增援南门,让你的间客营配合郎中令,明里暗里同时进行,全城搜捕太子穗。”
“是,臣弟这就去安排。”金子安正准备离开,只听金定坤高声道:“传朕旨意,废除穗太子之位,立皇子黍为太子,责令新任太子黍,召集皇亲贵族大臣人等的护院亲兵,组建临时卫队,保护皇宫安全。”
金子安一听急了,忙返回来,咬着金定坤的耳朵说道:“这个万万使不得,皇兄也知道黍和穗最是亲近,这万一”
“黍儿和穗亲近是因为他们同母所生,但是,穗谋反之事,黍应该并不知道,否则,他又怎么会乖乖的来参加元宵庆典呢,我到担心,黍会因为害怕受到牵连,干脆倒向太子穗,所以,不能把他逼上绝路。”
王子黍整晚惴惴不安的坐在自己的席位上,如金定坤所言,犹如惊弓之鸟,唯恐受到父皇怀疑,把自己归结为穗的党羽治罪,此刻,听到父皇竟然宣布自己为太子,并把皇宫的安全交给自己守护,竟然是对自己无比的信任,这一激动,顿时感激涕零,连滚带爬的来到金定坤坐前,磕头道:“儿臣谢父皇隆恩,儿臣定当竭尽全力保护父皇平安,粉身碎骨在所不惜。”
没想到因祸得福,死里逃生的感觉,让太子黍顿时精神大振,立刻让自己的亲随和护卫们分头去召集各家的护院亲兵,前来太和殿前报到,不到半个时辰,卫队已经募集到四五百人,太子黍站在太和殿门口,对大殿门外的卫队训话道:“各位,你们都看到了,各位的主子都在大殿里等候你们的保护,危难时刻,大家只能舍命拼杀,把来犯之敌挡在大门之外,本太子在此监督,谁若后退一步,我定让他人头落地,他的主子同罪论处,杀无赦”
第106章 “花痴”小试牛刀
借故身体有恙,正德剑语和金梦漪没有参加“元宵”夜宴,是以,对当夜发生的事情并不知晓,直到新任太子派人加强对正德剑语的看守,二人才知道宫中的变故。
“自古红颜多祸水,看来一点不假,听说太子殿下答应了南靖国公主,册封她做皇后,这才公然造反的。”负责前来看守正德剑语的侍卫中,有一个原是小风的表哥,悄悄来找小风儿聊天,远远地望着正德剑语和金梦漪公主的房门,那侍卫调侃道:“你们驸马爷可真是够魅惑的,这里迷倒金梦漪公主,江对岸,南靖的公主也为之神魂颠倒,公主可能还不知道吧,南靖的大军已经渡河,就在云江边驻防。”
小风儿大吃一惊,顾不得敷衍自己的表哥,急忙去向梦漪公主和驸马爷禀报这惊天的消息。
“看来,青儿公主是为夫君而来的哦。”看不出正德剑语的情绪变化,金梦漪有些忐忑不安的问道:“夫君打算回南靖继续做靖德皇帝吗?梦漪该怎么办?看父皇的意思,一定不会再放梦漪和剑语回去”
正德剑语默然无语,看似无动于衷,心里却是焦急万分,暗道,青儿太鲁莽了,太子穗虽然得到镇南大将军的支持,暂时略占优势,只怕打的如意算盘就是速战速决,控制京都,逼迫金定坤禅位,造成既定事实,以新皇身份,号令天下,可是,云城固若金汤,一时半会儿难以攻破,只消三两天时间,镇北大将军的人马以及其他各路勤王的大军就会集结而至,到时候,双方的实力此消彼长,太子穗唯一能够依仗的后援,就是南靖大军,青儿想要利用大金的内部矛盾除掉心腹大患,这个动机原也不错,可是,以南靖的军事实力,暂时还不足以和大金抗衡,父亲正德大将军明知出兵并无胜算,却听从青儿的旨意,挥师南下,显然是私心驱使,目的是要救回自己的儿子,而青儿,或许,也是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目的,恐怕多半也是为了救出自己,说来,这一场大战倒是我正德剑语而引发的。
目前局势尚不明朗,若是,太子穗的人两天内攻下云城,南靖国暂时就不会有后顾之忧,所谓的两国友好关系,想必会继续保持下去。起身向外一望,府里的侍卫又增加了一成,正德剑语不由苦笑,皇都云城战事吃紧,金定坤只怕已经倾城内之兵守卫云城,如此状况下,还不忘分出人来看守本驸马,看来,想要脱身并不容易。反复思考之后,打定主意,先静观战局发展,再作定夺。
“南靖大军有什么动静儿?”太和殿里,金定坤淡淡的问道。
“回陛下,南靖国大军渡江后,并没继续往前推进,估计是在等候太子,哦,等候叛军的消息。”负责传递战况的宦官毕恭毕敬的秉报道。
“子安,暂时不要惊动梦儿和驸马,暗中盯紧就是了,必要时用正德剑语逼迫慕青儿退兵。”金定坤接过小太监新沏的龙井,故作轻松的呷了一口,大笑道:“呵呵,自古有一笑倾人城之说,朕到想看看,朕的东床快婿会不会一笑倾退十万大军,呵呵呵”
云江岸边,慕青儿和正德大将军静坐在望江亭里,相对无语。看看天已正午,还没听到破城的消息,慕青儿终于按耐不住,起身在亭子里来回转圈儿道:“舅舅,不是说京城内可以增援南门的只有禁卫营的一万多人马吗,怎么陈云的十万大军攻了一夜还没能攻开城门?”
“城内军队虽不多,可是,城墙坚固,工事据险可守,陈云的大军在那里又摆不开阵势,人多有什么用处,就算把京城围得密不透风,要想进城,只怕也得耗个十天半月。”正德大将军也有些急躁,说话的语气甚是不耐烦。
慕青儿突然停下脚步,脱口问道:“舅舅,哪里可以找到大量的火药?”
“你要火药干什么,做爆竹等着庆祝大金灭亡吗?”正德大将军没好气的嘲讽慕青儿道:“公主殿下不觉得为时过早吗?”
“舅舅,我自有用处,你只说哪里有,什么时候可以调来?”
“逍遥帮经营的烟花爆竹工厂就设在锦州郊外,几乎垄断了南靖的烟花爆竹生产,那里有的是火药。”正德大将军满眼疑虑的望着慕青儿,不知道这个从小没规没距的公主,又在异想天开玩什么把戏。
“含烟,立刻吩咐百里将军,派人多调集火药来,越多越好,用瓦罐子装好密封,每个罐子里埋一根浸过油的灯芯引出来,立刻运过江来,不得延误。”慕青儿激动得摩拳擦掌,倒没忘了吩咐道:“运送的时候,千万避开火,不要碰撞那些坛子。”
当天下午,满满一船火药就运过江来,慕青儿让用马车拉着,请正德大将军留守云江,自己和百里将军带着密封在瓦罐子里的火药,赶到陈云将军的大营时,已是亥时。
有道是十五的月儿十六圆,虽已夜深,却月明如水,慕青儿在陈云将军的陪伴下,来早城门外,远远地看去,城门前和城墙边,横七竖八的躺着士兵和战马的尸体,偶尔可以听到尚未断气的马儿的喘息和抽搐声。
脊梁骨一阵发麻,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