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羿安撅着屁股从在床头柜里一阵乱翻;柜子里已经没有别的朱砂了,就只剩下从淘宝买的各种东西,现在,他看到这些东西就闹心,里面还有两个店家赠送的黑驴蹄子;想来也不会真的。师羿安抓了其中一个丢向活尸,黑驴蹄子砸到活尸的脑袋上,然后嘣的一声弹开了。
你看,我就知道这个东西没用。师羿安愤愤的想。
被黑驴蹄子砸到脑袋的活尸再一次被激怒了,原本他的目标就是师羿安;也不愿意多与朗倏做纠缠;几次都想挣脱朗倏扑过来,还好朗倏力气大,速度快才没让他得逞,即使是这样,蹲在一旁的师羿安依旧是被吓的心跳扑通扑通直跳,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他现在没有符咒,就相当于是一个废人。
活尸不好对付,他速度快,力气大,更重要的是伤口的愈合速度极快,这就好比是用重拳去击打一块棉花,不论你怎么打,对方都会恢复原样。朗倏不像慧灵那样可以直接将他身上的死气都吸走,只能试探着去攻击他身体的各个部位,去寻找死气存放的地点。朗倏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他现在下半身的尸体死气还不够充足,所以应该不会将死气存于下半身,那么死气就一定就在上半身的某个地方。
另一边的师妈妈,虽然也已经是年近半百,可是身手矫健,比师羿安这个二十岁出头的小伙子动作都要迅速。而赵瑜这个老妖婆,身手也非常了得,各种在武侠小说里才能见到的动作,轻轻松松就做了出来。
赵瑜的武器是一条一指粗的节鞭,这条节鞭的每一个关节都只有两三厘米那么长,长长的一条被赵瑜握在手里,看起来杀伤力非常强,每次出手都能把墙打的碎末横飞,还总是能精准的缠上师家妈妈的法器。师家妈妈一看手中的法器被对方缠紧了,用力抽了两下手中的法器,却没能从赵瑜的节鞭中抽出自己的法器来。只能将左手的钢鞭搭在右手的钢鞭上,灌入灵力。两根灌入灵力的钢鞭激起一阵阵的火花。
赵瑜反射性的抬起右手遮眼睛,就被师家妈妈抓住了机会,趁机将被套牢的钢鞭抽了出来。师家妈妈也有些心急了,她刚刚一出手就知道了,对方并不是一个鬼,而是一个人。只不过这个人,钢鞭每一次初到对面的这个女人,都不会在她的身上留下痕迹,因为,她手中的这条钢鞭,打魂不打人。
原本就不算大的房间现在更是混乱拥挤,师羿安这边刚刚躲开朗倏的拳脚,那边就迎上赵瑜的小钢鞭,自顾不暇的师羿安只能把沐沐揉成圆形,以扔保龄球的方式将他从自己屋里扔了出去。
“小安,散灵符。”师家妈妈双鞭交叉接下赵瑜的一下重击,转头叫到。眼下只有散去赵瑜的灵力,才能另想办法。
“啊。”师羿安听到自家老妈的喊声,一阵慌乱,他连忙站起来,手中攥着符纸,冷汗却刷的一下就冒了出来。
“你还在等什么。”师家老妈趁着赵瑜一时不查将她卡在了墙角,转头厉声叫到。
师羿安被自家老妈这么一吼,更加慌了,他指尖冰凉,他用手攥住一张散灵符纸,尝试着将灵力灌进去,他感觉灵力在里面流淌却没有更进一步凝结成型,然后所有的灵力就像一团乱麻一样。
“师羿安。”师家妈妈很少会连名带姓的叫他,但凡用这样的语气叫,就准没好事。
师羿安看着符纸上的花纹,突然想到了师旷的笔记,他伸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开始控制自己的灵力的走向,让自己的灵力开始贴向红色的咒文,也不知道是因为有了红字的指引,还是其他什么原因,红色的符咒后面开始隐隐闪出金色的光芒,就是现在,师羿安屏气凝神,一抬手就将符纸贴在了赵瑜的额头上。
赵瑜被符纸沾到的地方开始褪色,原本光滑的皮肤开始慢慢蜕变成了皱巴巴的,变成了一个老太太。赵瑜咬牙切齿的将自己的武器放开,用手去撕自己头上的符纸。师羿安本想阻止,却发现赵瑜的目标根本就不是符纸,而是自己,她五指微抓,艳红的指甲上缭绕着黑色的烟雾,直接袭向师羿安的脸面。
师羿安虽然及时,但脸上还是被指甲留下三条伤痕,他感觉到赵瑜手上的气体就像是有了生命一般,死命的往自己的肉里钻,疼的他牙齿直打颤。等到师羿安再次回头的时候,赵瑜的纤纤玉手已经变得干枯了,只剩下满是老年斑的皮裹着颤抖不已的指骨。等到所有赵瑜体内的所有灵力都散去之后,赵瑜已经没有办法再维持她的活力和美貌了,整个人看起来就像是刚刚从马王堆的棺材里取出来的一般。
只要不将她头上的符纸揭下来,现在的她就仅仅只是一个寿命已尽的老太太。师家妈妈手一松,赵瑜就整个人都摊在了地上。
另一边,朗倏终于在活尸的胸口处找到了活尸藏死气的地方,以手为刀切开活尸的小腹,从他的小腹处掏出一个拇指大的黑色的硬核,当着赵瑜的面将硬核碾成了粉。黑色的硬核中散发出剧烈的恶臭,好像要集中把所有的尸臭都在短时间内放光一样。
倚着墙而站的活尸发出滋滋的声音,开始从胸口的部分腐烂,腐烂的部分越来越大,活尸张了张嘴却什么声音都没有,他只是趁着没有完全腐烂,转头看了一眼趴在地上的赵瑜,动了动嘴唇,说了一个无声的,再见。
趴在地上的赵瑜攥紧拳头,发出嗬嗬的声音,一双浑浊不堪,已经泛黄的眼睛,看着自己的爱人变成了一滩腐肉。
赵瑜的寿命早就已经结束了,全凭自己的灵力及法术才让让她苟延残喘至今,现在丧失了灵力的赵瑜,紧紧瞪着地上的腐肉,含着最后的恨意,咽下了最后的一口气。
随着赵瑜咽下了最后一口气,师羿安长长的松了口气:“又一次成功捡回一条小命,我觉得我真的是太适合这一行了,这样都没死。”
朗倏站在那里,撇撇嘴说:“别得意的太早,这些尸体怎么办。”
师羿安这才发现自己的房间简直是一片狼藉,活尸的上半身全部都腐烂了,黑乎乎的洒在地上,散发着恶心的味道。更难办的是,活尸的下半身,半个身体直挺挺的倚在墙上,截面的地方已经开始发黑了。更重要的是这半具尸体是警方重点搜查的对象,真让警察看到了,有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还有赵瑜的尸体就这样摆在地上,就连师羿安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算不算是杀人。
“怎么办。”师羿安转头看向自家老妈。
老妈抽出钢鞭,淡定的卦回墙上,从厨房里取了一个瓷盆,又从卫生间里抽了两双胶皮手套递给师羿安。
“腐肉收进盆子里,剩下的东西堆在一起用引火符烧掉。”态度之坦然,动作之熟练,简直让师羿安觉得自家老妈是个习惯性的变态杀人犯。
“烧了之后呢?”师羿安问了一下,收到老娘的一个白眼。
“那对狗男女的骨灰放在一个盒子里到野外找个地方埋了,那半具尸体的骨灰另外找个地方埋了,屋子里的血迹用卫生间里有内衣清洗液去清洗了,哦天哪,你在山上究竟学了些什么,这都不会处理。”师家老妈说完打了个哈欠,捡起脚边的沐沐,转身回房间睡觉去了。
师羿安左手拎着盆子,右手拿着手套,不知所措的说:“我们该怎办?”
朗倏耸耸肩,从他的手上拿过一副手套,利落的戴在手上说:“照你妈说的办。”
朗倏蹲□子后,突然顿住了,他说:“我觉得今天晚上有什么事情非常奇怪。”
师羿安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说:“家里放着两个实体就是最奇怪的事情了,没什么比这个更奇怪的事情了,我们快收拾,我可不想再被请回局子里喝茶了。”
就这样,两人直到天亮了才算是将所有的事情处理好,师羿安弯着腰一挪一挪的把装了骨灰的盒子放在门口时,他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快要散架了。虽然房间已经都擦拭干净了,可是师羿安坐在床上的时候还是觉得血腥味和尸臭味交杂着往自己的鼻子里钻。
一想起昨天晚上的事情,师羿安就觉得自己后脊梁发麻,虽然比这个更加凶险的打斗他都经历过,但是处理尸体这样的事情却太挑战他的底线了。他现在只要一闭上眼睛就是血淋淋的场景,简直快要成为他挥之不去的噩梦了。
师羿安坐在床上发呆,然后突然想起了些什么,他蹲□子将之前在淘宝买到的朱砂取出来,看了看又放在鼻子下闻了闻,和小叔给他带的朱砂差不多,一时间也分辨不出个真假来。师羿安托着下巴看了半天,瞟到废纸篓里的易拉罐,想到该怎么办了,他把废纸篓里的易拉罐捡出来,用剪刀剪开易拉罐。取了少许的朱砂在铝片上摩擦。
可惜,磨了好久,这些红色的粉末只是在易拉罐上摸出一些划痕来。真正的朱砂在铝片上摩擦之后,铝片上就会不断的长出白毛。
师羿安把抽屉里所有的朱砂都从抽屉里倒了出来,准备扔掉,但是手在一半的时候就停下了,虽然这些都是假货,但是似乎这些假货有新的用途了。
☆、第63章 那个组织
“你说什么;昨天晚上赵瑜带着她的活尸跑到你家离去杀你,结果二婶给干掉了?”师羿行叫到。
“差不多;我妈从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的家庭妇女一下子变成了身披战甲脚踏彩云的女战神;及时冲出来救我一命。然后我和朗倏用了五个小时收拾战场;你闻闻;我现在全身上下还都是腐肉的味道。”师羿安扯着袖口给师羿行闻,师羿行一边推拒着一边往后面撤。
“你也没问问,二婶到底什么来头?听你这个描述,好像不是什么正派的功夫啊。”师羿行说道。
“我问了,不过被堵回来了,她不愿意说,我也不能逼她说。”说道这里,师羿安突然转头对师羿行说,“现在我都房间还是和战场差不多,估计要重新装修了。所以,我这几天可能暂时要跟你住了。”
“一起住,不行,我和拂晓一人一个房间,根本就没有多出来的地方给你俩。”师羿行想都不想就要拒绝师羿安的要求。
“你可别扯了,之前你跟我说你和拂晓睡两个床,我还信以为真,你们两个在客厅里都能来一发,我才不相信你们两个人是睡在两张床上。”师羿安一边说着话,一边用在符纸上画符咒,画好之后,抖一抖,捏在两只之间,开始寻着之前的记忆,往符纸里面灌灵力。理想是美好的现实是残酷的,早上在事务所睡了一觉之后,似乎灵力就又恢复到了以前那种不受控制的状态。
师羿行爬过来把师羿安手上的符纸扯下来说:“你还没有放弃?”
“没有,我昨天晚上成功了一半。”师羿安把装了假朱砂的盘子推给师羿行,解释道,“这个是假朱砂,昨天晚上我尝试着将自己的灵力按照上面的符咒图像来行进,居然成功了,所以我觉得,我可以试一试这种方法。”
“结果今天就不行了是吗?”师羿行拿着符纸闻了闻,想了想说,“这样吧,我们可以往这些假颜料里掺一些真的朱砂,让朱砂引导一下,然后再慢慢缩减朱砂用量。”
师羿安点点头表示同意,然后踢了踢脚边一大一小两个皮箱说:“别想转移话题,把我和沐沐的箱子拎上楼,我们从今天晚上开始就住在这里。”
师羿行咬咬牙对着师羿安比划了一个中指,说“拂晓,把他们两个人的东西拿到楼上去,顺便把你的狗窝收拾出来给他们住。”
拂晓没有去拿行李,而是软软的坐在了师羿行所坐的沙发上说:“亲爱的,你把人家的床让给别人了,我睡哪里啊。”
师羿行两排洁白的牙齿发出咯咯的声音,说:“你跟我睡。”
拂晓听到师羿行的承诺后,给了师羿行一个飞吻,飞快的带着行李上楼了,生怕师羿行反悔。说道拂晓,沐沐向来都很怕他,只要拂晓在的时候,沐沐就会时时刻刻保持警惕状态。别说沐沐,就连师羿安本人在看到拂晓的时候都觉的心底发慌,拂晓这个人怎么说呢,虽然每天大大咧咧一副很热情的样子,一天到晚的围着师羿行转,而且每天都是笑脸迎人,但是骨子里却透着一种冷漠和高傲,让人有一种即使他笑着,也很难接近的感觉。可能对于拂晓来说,这个世界上除了师羿行,任何人,任何事都和他没有关系。
反观朗倏,虽然表面上总是漠不关心,可是,除去表面的那份冷漠,却让人有一种想要亲近的感觉。虽然这一黑一白两个人都是天帝的法术幻化而成的,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人。
“这次赵瑜没有得手,谁知道后面他们还会不会派来张瑜,李瑜之类的,你跟我住在一起,我可没本事像二婶那样保护你。”师羿行说。
师羿安把手里的符纸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