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我是警/察,来询问一下关于左涵曦的事情。”
许是最近警察来的勤快,袁林妈妈也不疑有他,非常轻易的就开了门。她局促的站在那里,好像一个犯了错的孩子,语速极快的说:“警/察先生,今天我们家老袁可是一直在家,出了什么事儿都和他没关系。”
袁林点点头说:“我知道,妈,能叫我爸出来吗?”
袁林妈妈的呼吸在眼前这个陌生警员喊“妈”的那一刻就停止了,直到对方说完正句话后,她的喉头滚动了一下,踉跄着退了两步,喊道:“老袁啊,你快出来,你快出来。”
袁林爸爸连鞋都没来急穿就急急从屋子里冲了出来,一边往鼻梁上架着眼镜,一边将袁林妈妈护在了身后:“怎么了。”
“他,他好像是咱儿子。”袁林妈妈指着袁林的手指都在颤抖。
听到老婆这么说,袁林爸爸反倒是松了口气,一边安抚着袁林妈妈一边解释:“您不要介意啊,我妻子最近总说一些类似的疯话,您是新负责这个案子的警官吧,坐坐。”
袁林摇摇头说:“爸,这次真的是我回来了。”
袁林爸爸厉声道:“胡说,这个世界上还真的有鬼不成,你是什么人,这么说究竟有什么企图。”
“我时间不多了,只想在离开之前,说一声对不起,还有,不要再因为我做傻事儿了,我也不想让咱们家的悲剧从新在陈老师的身上上演,没有了我,你和妈的日子还是要好好过下去的。我时间不多了,你们保重。”袁林跪了下去,深深的磕了三个头,转身就要离开,他不是不想留下,而是他已经感觉到自己额上的封印开始松动了,那个大师还真是没有说谎。
只是还没出门就被袁林爸爸一把拉住,袁林心中一动,转过头来,他问:“袁林,你真的是袁林?”
袁林刚刚点了下头,就被扇了一个耳光,他听到爸爸声嘶力竭的喊着:“你为什么要自杀。”
没有丝毫改变啊,袁林笑了一声,用手轻轻的抚开抓着自己胳膊的手,低声道:“可能是因为我太累了。”
父亲:“以你现在的状态,怎么可能考的上大学?”
母亲:“我以前朋友的孩子在C大读书,据说今年还考上了公派留学生,XX的孩子在外企工作年薪八十万,你要是将来有人家十分之一出息,我就满足了……”
父亲:“你今天晚上干什么去了,怎么那么晚才回来。你这样每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是不打算好好学习了吗?”
陈老师:“这次的数学比赛非常重要,关系到学校的名声。”
左涵曦:“袁林,这件事千万不能让我妈知道,千万不能。”
陈老师:“你知道你这次比赛失利的原因吗?就是因为你的心思根本就不在这里,你回去好好想想去吧,什么时候想明白了,告诉我那个女生是谁了,什么时候回来上课。”
左涵曦低声说:袁林,我喜欢你,等咱们高中毕业了,就再也不用怕被发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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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羿安一边扶着晕厥过去的警员,一边招呼袁林:“你这幅鬼样子,别站在楼梯门口,有人回来看到你会被吓坏的。”
站在那里的袁林走过来坐在了旁边的长椅上,问道:“所有的人死后都会像我这样吗?要眼睁睁的看着与自己有关的人那么痛苦。”
“那倒不会,大部分的人死了之后灵鬼魂就不再会有生前的记忆了,只会对自己生前有执念的东西有模糊的记忆。”就像罗滕那个样子。
朗倏突然开口问:“你为什么宁愿跳楼也不愿意告诉陈老师那个女生是谁呢?”
袁林摸了一把一直在淌血的嘴角说:“严格来说这左涵曦是跳楼的必要不充分条件。”
朗倏眼角抽筋的退了师羿安一下道:“这货开始胡言乱语了。”
师羿安早就已经脱离这些东西已久了,反应了一下才明白了袁林的意思,撇撇嘴道:“这是属于你们学霸的幽默吗?”
“我好像一直都生活在别人的期待和指挥中,他们期待我给学校争光,期待我让他们在朋友面前有面子,每一件事情都要由他们来做主,好像只要有一件事情不听他们的话,我就会万劫不复。”袁林说道这里,突然笑了,他说,“你看,他们真的说的没错,我只有一次没听他们的,结果就真的变成这样了,我原本以为只要我从楼上跳下来,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就什么都不用想了,结果,还是没能逃过。”
袁林就好像是找到了一个发泄口,开始一点一点的向师羿安倾诉。师羿安难得的没有插话,一直听袁林说着,直到天已经开始转亮,师羿安在听到身后黑暗的树丛里传来铁链的声音,才抬起手来拍了拍袁林的肩膀说:“你该走了。”
袁林站来了对着师羿安深深鞠了一躬,说了一句谢谢,转身进入了黑暗,然后铁链声渐小,直至消失。
朗倏坐在旁边抬起眉毛问道:“难得你能安安静静的听别人说话,感觉,你和他有一种惺惺相惜的感情?”
“是啊,当年我也站在过那个天台上,不过,还好我没跳下去。”师羿安低笑了一声回到道。
朗倏挑眉,没想到这个看起来已经有点乐观到傻的师羿安居然也会有轻生的念头。
“当时我就想,我还没娶媳妇呢,怎么能就这么跳下去,所以我就回去继续上晚自习,结果因为迟到被通报批评了。”师羿安笑了两声,伸展了一下僵直的腰身说,“我饿了,我们去吃早点吧。”
话刚说完,手机铃声就响了,电话那边是师羿行不耐烦的声音,他说:“羿安你快回来,工作室里来了个人,他说要和你做一笔大买卖。”
☆、第56章 狐族委托
师羿安听到是个大买卖,就连早点都没吃;急急忙忙的赶回了工作室。只是他一夜未睡;眼睛酸涩大脑昏沉;走路时都有些虚浮了。师羿行看到师羿安这幅鬼德行;摇了摇头,把自己面前的茶;推向师羿安的方向。师羿安也不做过多的客套;端起桌上的茶杯就灌了进去,然后跌坐在自己沙发里,满眼疲倦的看着坐在对面的人。却因为眼前之人而眼睛一亮。
翩翩公子温润如玉一定就是为眼前这个人所造;否则怎么他怎么会如此贴合这个词语。同样是白衣,师邝穿,虽然也是翩翩公子;却有锋芒毕露之感,而眼前这位公子,却轻易让人不自觉的会放下戒备。
不对,师羿安强打起精神看着对方,这种棉里藏刀的人恐怕更加危险。
“狐族楚飏。”
师羿安听到狐族的一刻下意识的抓了一下自己脖子上的吊坠,瞟了师羿行一眼。
师羿行微微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甚清楚,那人之前只说是找师羿安,也没有多言,当时师羿行只觉得对方身上妖气逼人,却又隐隐感觉的到些妖仙之气,应该也是某些大族。所以才应了对方的要求,叫了师羿安回来。
“你感觉不到我的妖气,是因为你带着我狐族的信物。”楚飏是个精明人,一眼就看出了师羿安的疑惑,解释道。
“不知道,您来我们事务所,有什么事情”对方斯文,师羿安也就没有太过粗鲁,说话言语也不自觉的客气了起来。
楚飏放下手中的茶杯,整整手慢慢道:“最近妖界动荡,家父家母受人委托外出办事,留下我来打理狐族内部事宜,只是近来事物繁多,族内频频出事,而家中弟弟顽劣,我无暇顾及照料……”
“说重点。”原本脑子就是一团浆糊的师羿安,那里听的了这些话,一手按着突突直跳的太阳穴,一边说道。
“我出钱,你帮我照顾我幼弟一个月。”
“对不起,这个我们不接。”师羿安想都没想就拒绝了,他最不喜欢的就是熊孩子,虽然楚飏自己说自己的弟弟顽劣,可能是谦虚,可是想到当时的那只白狐狸,师羿安自认为没有云墨那般好耐性。
“师先生,我想你应该是理解错了,我现在不是和您商量这件事情,而是我早就与师家的家主商量好了,这次来只是来送楚沐的。”楚飏说话间,嘴角微微扬起,好似做了什么让他心情很好的事情,然后他微微转头嘱咐手下的人去带楚沐上来。
妈蛋的,谁说这货温润如玉的,把牛拉到东市也还是个牛,所以即使修成了精,狐狸也还是个狐狸。师羿安觉得自己就是被外表蒙了眼睛,才会忽略掉了对方眼角间流转着的精明算计。
“其实,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是需要你不得离开沐沐一步,一个月而已,很快的。”楚飏伸出一根手指,表示一个月。而师羿安却觉得,那根手指就像一把枪,碰的一声就把他打了个对穿。
“那报酬怎么算”师羿安见对方连老爷子都抬出来了,就知道这单生意他不得不做了,既然不能反抗,那就还是乖乖躺下来享受。
“关于报酬的问题,我们早就已经谈妥了,而且已经打在支付宝上了,而且你家的家主说,如果你的服务不满意还能申请退款,真是太贴心了。”楚飏十指相对嘴角上扬,继续道,“我看师先生似乎也该休息了,那在下就不再打扰了,您放心,下个月的今日我一定会如期来接沐沐的。”
沐沐!师羿安的瞳孔微微收紧,然后机械的将头转向门口,那里一个穿着黑色西装的男人牵着一个不足一米高的小孩子,小孩子白白胖胖唇红齿白极为可爱,只是一张小脸就像包子一样皱成一团,将心中的不情愿展露无遗。
“师先生,告辞了。”楚飏站起来微微颔首,缓步来到沐沐身边将手放在沐沐的头上,柔声嘱咐道,“你只要乖乖留在这里,就是给狐族帮了最大的忙。”
小包子看了楚飏一眼,不情不愿的点点头。
楚飏走后有将近十分钟,整个工作室都陷入一片安静中。
原来在师家,还有个云墨可以带孩子,可是现在,师羿安环视了一下在场的三人,哪个人都不合适,难道真的要让自己带这个小鬼?还有,那个楚飏在临走之前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那句话是真的说给沐沐听的,还是,说给他们几个听的。
师羿安半晌才第一个出声道:“沐沐,别在门口站着了,进来坐。”
沐沐笨拙的把自己的小皮箱推到了一边,坐在了刚才楚飏坐过的沙发上,虽然不过是个半人高的孩子,却端端正正,也有有了几分楚飏那般的风范,再看这张漂亮的小脸,长大以后也必定是个祸害世人的主儿。
“这里是我们的事务所,我和这位棺材脸的朗倏哥哥不住在这里,平时我都是住在家里的,而你这位羿行哥哥和拂晓哥哥,住在楼上的公寓里。”师羿安将情况简单介绍了一下,就没什么话说了,一群五人大眼瞪小眼的坐在客厅中。
坐在沙发上的沐沐似乎对师羿安和师羿行两兄弟没什么兴趣,倒是小脑袋在拂晓和朗倏之间晃荡了半天,然后停在了拂晓身上,满眼的疑惑,他指着拂晓说:“你是……”只是话未说完,他的声音就好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所有的声音都被压在了喉咙上。
坐在一旁的拂晓笑的温柔,他低声对沐沐说:“小宝贝儿,你是不是饿了,哥哥带你到厨房里面去找点吃的。”
沐沐点点头,乖乖巧巧的从沙发上跳下来,由着拂晓把他牵走了。
师羿安放松了一下自己的肩膀,将整个人都窝进沙发中,感受着从窗外照进屋里来的朝阳,觉得困意入潮水般席卷而来把他原本就不清醒的意识全部都带走了。他将右手肘置于扶手之上,反手用手背撑着脸颊,觉得眼前所有的景象都开始悦动。
好困啊,让我睡一会儿吧。
等到师羿安醒来之时,天已经大亮了,事务所中已经只剩下窝在窗口前的睡觉的黑狼,师羿行和拂晓这两个人最近鬼鬼祟祟的,也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
师羿安从厨房的架子上取了瓶水,一边喝,一边活动身子。嗯,他好像忘了什么事情。
沐沐!师羿安把手上的水往旁边的桌子上一放,就冲了出去。只是他还没走几步,就放缓了脚步。黑狼侧卧在窗口前的毯子上,却未熟睡,眼睛微微睁开,撇向旁边慌慌张张师羿安。
师羿安看到大黑狼的怀中是一个小小的白色绒毛团子,毛团子的两片小耳朵在阳光下粉嫩到透明,也不知道它在梦中梦到了什么,耳朵动了动,就把头埋到更深的地方去了。师羿安轻手轻脚到走过去扑倒在朗倏到身上,朗倏往前面让了让给师羿安腾出一些地方来,师羿安一边扒拉着朗倏脑袋上到毛一边说:“朗倏,我看你是老了,都已经开始掉毛了,我这两天我的衣服上都是黑色的短毛。”
难得朗倏没有出言回击而是眯着眼睛自语道:“我确实老了。”
师羿安往上爬了爬,怕吵醒毛团子,压低了声音问道:“朗倏,我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