换身衣裳就不知道你是女的了,还有……”詹婆偏头对着牙牙,做切切私语道,“这林子大了啥鸟都有,有不少老爷可是好着那口,这鲁公子就是个龙阳,我说了多少漂亮女子,他硬是一个也没放眼里去。”
牙牙似有所悟地“噢~”了一声目送詹婆离开,心想原来鲁肃真的是耽美啊,那样子看来是做受的……阮浓见牙牙有时一付沉迷的样子:“公子,那婆子一看就不是好人,你可别上了她的当!”阮浓不知道詹婆对牙牙说了什么,但感觉绝对不是好事!
“咳哼——”牙牙清了清嗓子,“我们还是先进去吧,说不定还能说个媒呢。”嘎嘎,牙牙的心里贼笑着。说媒?给谁说媒?不会是那个绿衣,不,舜华姑娘吧,难道公子想把舜华姑娘塞给鲁公子?阮浓佩服地看了看牙牙,露出赞同之色,于是她就这么华丽丽地想歪了。
进的门去牙牙才懂得什么叫表里如一,她觉得有必要让鲁肃好好的装修一下了,而且连个管门的小厮也没有,这让牙牙忽然有些不习惯。
“这不是云筝兄弟吗?”牙牙抬眼一看却是弓弩队队长刘子扬。“诶,奉祥,云筝兄弟可是不能叫了,得叫周夫人才对。”鲁肃的那双桃花眼眨了眨道。
“看我这记性,周夫人,我们也许久未见了,今日一见,呵呵,还真是没啥变化啊。”刘子扬笑得一脸灿烂。牙牙道:“无妨,刘兄还是叫我云筝来的亲切。两位这是要出去?”
“正是,奉祥此去荆州,孙将军和周郎在迎风楼摆下酒宴,为其送行。”鲁肃道,“只是夫人光临寒舍可是有何要事?”寒舍?牙牙觉得这里的确够“寒”的。“也无其他,只是听闻鲁兄你颇为姻缘苦恼,所以想来当回冰人罢了。”牙牙说道,看着鲁肃的面皮漂亮地抽了抽。
“哈哈哈,云筝你是不知啊,这鲁老夫人抱孙情切,恨不得子敬一下子娶个十几二十房。可这小子硬说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把老夫人给气的。不说这些了,云筝可愿与我们一起去迎风楼坐坐?”刘子扬道。
“与刘兄好些天不见也有许多话要于你说说,此次正好。刘兄,鲁兄请。”废话,有免费的午餐不吃,那就不是我韩牙牙了。“请。”刘子扬和鲁肃一起道。
路上鲁肃不知一次暗暗问起“郑宝”,也就是橙欢的去向,牙牙想这是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啊,看来鲁肃是只专情的小受,橙欢你艳福不浅啊!牙牙只含糊其辞,托说不知,然后顾左右而言他,默念:鲁肃啊,你可别怪我,橙欢那厮的踪迹我可是真的不知道,如果有天我有幸能够再见到他,我一定将你的相思之苦全都告诉他……
迎风楼是个好地方,送走了孙权、袁耀和彩衣,现在又要送别刘子扬,不错,这地方比劳劳亭好,至少有酒有菜不是。
对于牙牙她们怎么会和刘子扬与鲁肃在一起,孙权和墨白很默契地都没有发话,几个人寒暄了一番后便在雅间各自入座了。几人正要斟酒大吃一通,却被门外的吵声烦到了。
“陈武。”孙策很是不悦,扇子一开对着进来的兵士道:“何事这么喧哗?”
陈武答道:“回将军是个叫于吉的道士,来这迎风楼,被百姓围住要讨符水。”
于吉?于吉!牙牙左眉一挑,还真是冤家路窄啊……
[烽火狼烟起,谁家筝风:一百零六章 断雁西风,何如长相守(一)]
于吉在迎风楼下叫卖的正欢,丝毫没有注意到楼上飞来的记记冷眼:“父老乡亲们,这神符水可就最后几贴了,要买趁早啊!”
牙牙一听,笑道:“众位,不知那道士有何妖法竟唬得百姓如此听命于他?”她瞄了眼孙策,将“听命”二字加了重音。“大哥,听说前几日孙老夫人也求了些,不知可是管用?”
孙策的脸色渐渐有些难看,却是笑着,把玩着扇子穗:“三妹可是想去看看?众位若不嫌弃,一起下去瞧个究竟如何?”
众人没有言语,倒是久不开口的墨白道:“也好,我倒要看看这妖道有何能耐。”说着五人便出了雅间,往人流处走去。或是因为五人,呃,其中的三人太过养眼(当然不包括牙牙),百姓纷纷让出了一条道,眼见孙策他们已经到了于吉面前,可那道士却仍旧招呼着他的“生意”,忙得不亦乐乎。
牙牙状似好奇走得更进一步,几乎与那于吉要并肩了,拿起他篮子里的一包药,顺势在他手上撒了些药粉,奇道:“这是何物?”
于吉一见却是孙策一行,他没见过孙策,可听别人提过,能将红衣穿得最为漂亮的江东城绝对找不出第二人!“原是孙大将军!”于吉很理所当然地忘记了问话的牙牙,娓娓向孙策讲那药的用处……其实牙牙早已闻出来所谓神符水不过就是些平常清凉去火的药材七拼八凑在一起而已,或许在短时间内能让人神清气爽,可是药效却不能持久,至于街坊传言这神符水的奇异之处,怕大部分也只是心理作用罢了。
牙牙若无其事地退到墨白身旁,看着于吉的手渐渐变得红肿,看来下的分量还得多些,没想象中发作的快。牙牙思量了一下,有种深深的懊悔感。
“呀!大仙您的手!”终于人群中爆发出惊天一吼,于吉也像是感受到了什么,脑子一歪,直直地跪了下去。孙策一见,如若没有看见任何不妥一样:“大仙?哼,行此大礼是为何啊?”
“我……”于吉勉强支起半个头来,“我不知是为何?……”正瞥见墨白含笑的双眼顿时怒气攻心:“是你!”他不知哪来的力气竟将本已经肿得跟猪蹄一样的双手举起对着墨白骂道:“你个妖孽,本该早死了,为何还贪恋尘世不放!还不纳命来!”墨白一听脸色不由地变了变。
他这一指,一吼,百姓愤怒了。于吉显然没有完全调查清楚墨白,呃,不,周瑜,在江东城的地位。他可是无数待字闺中小姐的春梦对象,无数中老年妇女的理想女婿,无数长着教育子女的模范目标,你这么一搞,周瑜的美好形象怎么办?!那些美好的春梦怎么办?!那些理想的女婿怎么办?!那些进取的目标怎么办?!
可是在墨白和百姓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动作的时候,刘子扬站出来了:“妖道,你在此诽谤周郎,惑乱众人,可是黄巾奸细?!”百姓从来都是斗志昂扬的,只是时少有人能够正确领导和激发这种斗志,可是这时候的刘子扬很完美地做了回领导人。再加上牙牙“不小心”的一句:“他这样子不会是因为他坑蒙拐骗,受的天谴吧?难道,他才是妖孽?”
于是乎百姓的四肢开始舞动起来了,于吉估计做梦也没想到自己会有这么一天,一切就只因为自己不小心的一句话,一句自己一天可能说上数遍的话,赔了性命。
当人流挤上来的时候,牙牙被墨白很好地护在了身后,她没有直接看到于吉是怎样被淹没在拳脚里的,只觉得那嘶叫声来的分外刺耳。她原来只是想要稍稍下药成洁他一番,当众羞辱羞辱便是了,可是一切完全脱离了她的掌控,人们仿佛都在寻找一个可以见她的对象,而于吉很不幸地成了他们眼中最好的选择。她本想让孙策控制一下局面,可是孙策翠扇遮面。双眼冰冷,看得牙牙汗毛直竖。
“你们停停,要出人命了!”一个清越的声音犹如晴天霹雳,让疯了的群众一下子消停了下来,那人一身玄青色衣装,只几瞬,就好像从很远处来到于吉跟前,恍如天降,让人看不真切。“他已经死了。”无悲无喜,完全的事不关己。可牙牙听了那声音却有大哭的冲动!那玄青色的背影一转,对上牙牙睁大的双眼,轻轻一笑:“姐姐。”
“阿,阿风~~~”牙牙的声音有些颤抖,她很紧张,紧张得不能动弹。“姐姐这是怎么了,见着我回来不高兴么?”云风依旧是轻笑着。“怎会,姐姐是太高兴了。”牙牙颤抖着将云风拉到一旁。
孙策对于这边的姐弟重逢没有放多大的心,现在于吉被揍得血肉模糊,死状可怖,他用扇子扇了扇周身的血腥味,缓缓道:“黄巾余孽,今以道士之名妖言惑众,诋毁我江东栋梁,不除难以平民愤,今日蒙父老乡亲慧眼如炬,识破这妖人诡计,策深感宽慰,请受策一拜!”正要拜去,却被众人大呼“不可!”抢先拜了下去,牙牙分明看到了孙策眼中的狡黠:“如此,策谢过了。”转而吩咐一旁的陈武将尸体收拾了,把街给扫干净,又邀众人重上楼去。
牙牙心里还是有些惊的,握紧了云风的手,尾随着墨白也重新上雅间去了,一边走一边还向云风询问这些年来的情况,思忖着该如何向众人介绍自己的这位弟弟。
大街的另一侧,紫珏摇着脑袋对绿衣道:“啧啧,绿衣姐姐你的棋子就这死了你也不惋惜一下?”
绿衣厌恶地看了一眼于吉的尸身道:“反正早晚都是要死的,只是没想到死得如此之快而已。”
紫珏跳下围栏,在绿衣身旁坐下:“呐呐,绿衣姐姐是越来越无情了。”
“呵,无情?”绿衣斜了眼紫珏道“你可看见孙策那双眼睛了,那才是真真的无情!”说到这里绿衣的心不禁收缩了一下,孙策有时可以冷血的可怕,到是那个人有双温和的眼睛呢。绿衣想起了孙权那双泛着蓝光的眼睛,不由嗟叹,真是天差地别呢。
紫珏抿抿嘴:“哎哎,当时那些百姓,又有哪个不冷血的?”绿衣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倒是青骥还有些人性。”她看向紫珏,眼中有些嘲讽的意味。紫珏也不怒:“青骥,他自是不同的。”
“不同?确实不同。”绿衣的眼中绞着愤恨,“我且看他能撑到几时?!”
[烽火狼烟起,谁家筝风:一百零七章 断雁西风,何如长相守(二)]
其实对于于吉的死,牙牙觉得是很无厘头的,本来只是想他在众人面前出出丑,发发自己心中的恶气也就算了,可谁知事态会发展到后来这种局面,牙牙的心头不禁恶寒一把。
“云筝兄弟,不知这位是……”牙牙没想到这么多人里首先询问阿风的竟然是刘子扬。
“这是舍弟,云风。”牙牙答道,非常问心无愧的。
鲁肃本不欲掺和进来,但是谁没个好奇心,便道:“只听得皖城乔公又二女一子,可据我所知乔公子公子已经做客孙府,没理由啊……”鲁肃这声啊得好,啊得牙牙顿时无言以对。
墨白则笑笑:“鲁兄有所不知,这云风乃是吾妻娘家之人,自幼与吾妻跟随华佗学医,两人自是比亲姐弟还要亲上几分,自来也就从不以堂姐弟称呼。”
鲁肃闻言“恍然大悟”地“啊”了一声,这一声牙牙听了就觉得非常之舒坦了。可是孙策沉默地看了几眼云风,眼底有银光闪闪,不知在思量些什么。
“在下云风,表字青骥。幸会了。”云风对着众人深深做了一揖,姿势标准,显得也格外隆重。
“在下孙策,表字伯符。云公子有礼了。”孙策将扇子“啪!”地一收,对云风还礼道:“幸会,幸会。”
鲁肃见孙策如此也作揖说:“在下鲁肃,表字子敬。刚才多有冒犯,望云公子见谅。”“哪里哪里。”云风赶忙和他打着哈哈。
“我是刘子扬,表字奉祥。”刘子扬笑得很开怀,“与云筝兄弟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云风兄弟将来若是用得着我的地方,尽管开口便是了。”
云风虽然年纪轻轻,但是见过的世面也算不小了,一见刘子扬便知是个能为朋友两肋插刀的人,可是就是这种人才得避得远些:“那日后就有劳刘兄了。”
“好说,好说。”刘子扬摸了摸那胡美髯,仍旧笑得开怀。一番寒暄之后,六人便坐了下来,云风很理所当然地坐到了牙牙身边,全然不给墨白的面子。墨白眉头一皱却也没说什么,安静地坐到了牙牙的对面,孙策的旁边,鲁肃和刘子扬分坐另外两边,阮浓则在牙牙近旁另寻了个位子坐下,这格局怎么看,怎么觉得别扭。
“不知云风来此是为何事?”孙策开始登场发言,直逼云风。
云风停下送往嘴边的酒道:“此来将都城,一为游历名山大川,学师傅一样悬壶济世,二来则是为了探望一下姐姐,看看她过得是否安好。只不知今天竟然遇上这等事情,姐姐可是受惊了?”云风转向牙牙全然没有把孙策放在眼里。
“怎会,如不是有大哥相护,云筝怕早就成了妖孽了。”牙牙看向孙策道,她明显感觉到了孙策看云风时的那片冰凉,“说起来云筝还要敬大哥一杯呢!”
“牙牙。”“姐姐!”墨白和云风两人同时出声,场面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