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候,三夫人对人群中安『插』的其他眼线使了个眼『色』,立刻又有人跳出来针对幕凉。
“纳兰幕凉!你污蔑大夫人这个那个,你有证据吗?可别空口说白话!”
“可不是啊,这一张嘴胡说八道谁不会啊!大夫人的人品我们可都是新来的过的,咱们走出去问问,莫说着附近几条街的,就是整个京都的人,谁不说咱大夫人好呢!”
“对啊!纳兰幕凉今天可要把话说清楚了!不说明白不能让她轻易的进将军府的大门!这不是给将军府蒙羞吗!”
一时间,议论声纷纷响起。局势似乎要朝大夫人这边扭转。老李和飞凤都是担忧的看向幕凉,唯独幕凉丝毫不『乱』,冷笑着看向说话众人,啪的一声打开手中出入记录的册子。
大夫人眼底不觉闪过一丝庆幸,这出入记录可与她无关,是三夫人定的,纳兰幕凉在这上面绝对找不出她的晦气。
可下一刻,大夫人脸上的庆幸瞬间化作震惊,凝结在脸上。
“这本册子是今年一月份到三月份的,这三个月,我在将军府内一共遭受打骂二十七次!每次我挨打之后,大夫人都在家里不曾出去过!试问,我那院子里面哭喊声连天,痛彻心扉!一院之隔的大夫人竟是一次都听不到吗?是聋了还是大夫人这二十七天都偷偷地出去了没有留下任何记录呢?
如果是大夫人出去没有留下记录,三夫人当初立下这规矩的时候可说明了,不管是谁,哪怕是将军府的大夫人,超过三次出去没做记录,一次可就是十板子!算下来,大夫人这岂不是要挨上二百多板子?这还只是一月份到三月份的!以前的要不要我也拿出来一一给众人过目!”
啪的一声,幕凉将手中册子重重的摔在大夫人身上。
大夫人脸上呈现一丝灰白,她根本没想到幕凉竟然还还识字?
185 谁敢说一个不字?
“看来大夫人的记『性』真是太差了!反正今天有时间,所有的账,我一点点的跟大夫人回忆!”
幕凉说着挥手让飞凤搬来一把湘妃椅,就近坐在门口的树荫下。此刻已经是正午时分,骄阳如火,幕凉的眼神却胜过十二月的冰棱,一瞬狠狠迸『射』而出,刺着将军府外面每个人的心。
来到这里一个月了,是时候跟这些蛇蝎毒『妇』清算一下昔日旧账了!
“纳兰幕凉!你个小贱蹄子要不要脸!现在是你能坐的时候吗?你也不看看这是在哪里?大夫人还没坐呢,你个小贱蹄子就敢坐下!!还真是什么娘亲生出什么闺女来!”
四夫人说着,跳着脚的就要冲到幕凉跟前,被飞凤机灵的拦下了。四夫人脸上的唾沫星子都喷到飞凤脸上去了,飞凤一脸厌恶,躲都躲不过去。
“哟!你这小丫鬟片子也敢拦着本夫人了!!你忘了以前是谁被我三巴掌把脸都给扇花了的!!”
四夫人以前没少欺负飞凤,这会见飞凤拦着自己,想起昔日自己出手打飞凤的模样,自然是没有将飞凤放在眼里。这从幕凉出现,四夫人就一直没找着机会跳出来,如今好不容易逮到了机会,却是把不该说的话也给说出来了。
飞凤咬着牙冷冷的瞪着她。四夫人本来还想挥手的,却听幕凉冷冽之音寒澈响起,“诸位乡亲父老可都听到了!刚才四夫人说了什么!对于我的丫鬟尚且如此,更何况我这个自小没娘的嫡出小姐了!三巴掌就能扇花了我丫鬟的脸!你们回去扇扇看看!这一巴掌需要多大的力气才能把人的脸打的血肉模糊的!!”
幕凉话音落下,四夫人嗷的一声就要扑上来,却被飞凤用身体挡住了。
大夫人和三夫人都是一脸埋怨的神『色』看向四夫人。
四夫人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的,这会子只能是心虚的解释道,“哪哪里是我力气大!不过是我当时戴了戒指而已!是戒指刮到了她脸上!”
“你怎么不说你故意把戒指反戴!!就是想毁了飞凤的脸!飞凤!听好了,今天她要敢动你一下,你愿意怎么打就怎么打!有我在!如果身为将军府的嫡出长女,我的丫鬟若是没犯错,我连自己身边的丫鬟都护不住的话,那么这嫡出长女的头衔我还不如跪着还给皇后娘娘!”
幕凉说着啪的一下重重的拍在湘妃椅的扶手上,那绝『色』小脸此刻静静的流淌出来的清冷之『色』,一时间令现场众人无不被她内心的强大所影响到。
一些跟在三夫人四夫人身边的丫鬟,此刻都是暗暗感叹。她们家的主子这辈子是不可能说出这种话的。三夫人四夫人对她们打骂侮辱都是家常便饭,她们从不曾妄想自家的主子会为自己出头说狠话!
此刻,飞凤不觉将头昂了起来,为自己有这样的主子而骄傲。
四夫人一贯是冲在最前头,说话最口无遮拦的一个,以前欺负幕凉欺负惯了,这会子岂能败在这么多人面前,四夫人一跺脚,指着幕凉的鼻子破口大骂,“你个小贱蹄子!你口口声声的说风啸和风唳欺负你,你怎么不说你『淫』,『荡』到勾引自己的哥哥!我看到好多次你对风啸和风唳投怀送抱,他们不理你,一直都是你往上贴!”
四夫人的话换来幕凉冰冷的嘲讽。
“是吗?四夫人当时看到没管过吗?也没告诉过大夫人吗?那四夫人知不知道,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最喜欢看的书可是纳兰云馨给她们找的春宫图!要不要我派人去她们二人房里搜一搜,或者直接让宗人府把她们俩带到这里,也好顺便让四夫人知道,纳兰冰清和纳兰玉洁是被谁害的要留在宗人府的大牢!
同是第一班的学生,为何纳兰云馨无罪释放,偏偏四夫人的两个女儿一个都回不来!我看四夫人还不知道原因是什么吧!没关系,一会见了你那两个女儿不就全都知道了!!”
“不行!不能放她们出来!”
幕凉话音刚落,三夫人离开激动的喊出声来。脸上心虚的表情难以掩饰。
四夫人狐疑的看了三夫人一眼,三夫人立刻移开视线,心虚的说道,“我的意思是冰清和玉洁她们俩现在留在宗人府那可是皇后的意思,哪能说放出来就放出来。四妹可不要听纳兰幕凉信口胡诌,她这是在挑拨离间呢!跟她那个娘一样的德行!”
三夫人急忙转移了话题,生怕被四夫人怀疑,可四夫人再笨,再蠢,三夫人刚才那过激的反应,也足以引起三夫人的疑『惑』之心了。
幕凉这会子却不急于解决三夫人和四夫人,只要把大夫人彻底的打垮了!这两个女人根本不是问题!
“诸位乡亲父老,今日之事,诸位怀疑的不过是我是不是冤枉了大夫人!这有没有冤枉,还有一笔账可以从这出入记录上看个究竟!下面有本子!大家有识字的请拿起一本,随便说出一个日期,我就能告诉你那天我遭受过什么,谁在家,谁不在家。究竟我有没有撒谎,诸位不就一目了然了!!”
幕凉话音落下,大夫人冷声拒绝,“不行!这是我们将军府的记录,岂能随便给外人看!你纳兰幕凉就算是嫡出长女也没这个权利!”
大夫人的语气除了心虚,还有一丝阴狠的杀气。
幕凉但笑不语!这能不能看已经不是大夫人说了算的!今天她在这里,一切规矩就要由她来修改!
只是,不等幕凉出声,已经有人先她一步!
“若是四妹不能做主,父亲大人又远在边关,那我这个长兄,当朝的一品丞相来给她做主,谁敢说一个不字?!”
温润之音一出,最后的尾音却明显带着咄咄『逼』人的凌厉气场,纳兰天作甫一现身,一如朝堂之上那个不给对方留一丝余地的九尾狐。
186 血泪旧账
纳兰天作甫一出现,众人自然地让开中间的道路给他。对于这个少年天才,腹黑丞相,百姓对于他的传闻津津乐道,不似谈起拓博堃时候的小心翼翼谨慎紧张,也不似谈起耶律宗骁时候的遥不可及字字斟酌。
纳兰天作在普通百姓眼中,除了是声名鹊起的四大公子,也是他们认为最容易接近的人。因为纳兰天作脸上不会常年挂着拓博堃那般冷酷如霜的严肃表情,也不会是耶律宗骁那遥不可及的皇室贵气。
普通百姓对于高贵和冷酷一样,前者是嫉妒多过仰慕,后者是敬畏多过亲近。
唯独纳兰天作不同,他的出现在百姓心中是一道明亮的风景线。
北辽历史上最为年轻的丞相,靠的不是任何裙带关系,而是他的天资聪颖,腹黑果断。这份才情,这般翩翩佳公子的无双气场,才是百姓们最容易亲近和认可的。
在这时候,人们自然会忽视他名号中的危险成分比如说腹黑公子!只当他是一个值得信赖平和随意的年轻丞相,却往往忽视了他『性』格里的腹黑阴险、咄咄『逼』人。他该是九尾狐的化身。
耶律宗骁的潋滟风华,姬如凤的风流倜傥,傅沉逸的恐怖鬼颜,都足以让人们记住他们『性』格当中最显著的特点,唯独纳兰天作,人们看到的只是他俊逸温暖的气场,谁也不会觉得这腹黑阴险,竟是能胜过任何风流潋滟恐怖冷酷!
所以说,最伤人的,往往便是人们最容易忽视的。
纳兰天作就带着他的一肚子坏水,迈着步子从容的走到幕凉跟前。笑意阑珊,表情温和,看的一众百姓议论纷纷。而大夫人则是气的白了脸,身子颤抖了一下险些摔倒。
三夫人快步走回大夫人身边,盯着她的脸,小声埋怨着她,“大夫人!这怎么回事?好端端的丞相过来做什么?搅局的吗?这不是摆明了给我们几个人下面子吗?”
四夫人这会也狐疑的来到大夫人身边,却不是责问大夫人,而是将矛头对准了三夫人,“三夫人,你刚才拦着纳兰幕凉是什么意思?你很害怕我看到冰清和玉洁吗?我还纳闷呢,我这个做娘的到现在都看不到在宗人府的女儿,若是纳兰幕凉有这个本事把她们带出来,我正好问清楚在皇家书院发生的事情的来龙去脉啊!你刚才为何那么大的反应!你把话说清楚!”
四夫人不依不饶的态度让三夫人心虚不已,憋了半天也没憋出句什么,大夫人见此低声冷喝一声,“好了你们!哪来的那么多废话!先解决了纳兰幕凉再说你们的事情!现在谁也不准再多嘴!再出了任何『乱』子,我一概不管!你们有本事都给我自己兜着!”
大夫人现在颇有点焦头烂额的感觉。以前觉得这三夫人和四夫人蠢钝如猪,方便她利用和掌控,如今看来,这出了事,根本指望不上她们任何。
幕凉这边冷眼看着大夫人那边三个女人神『色』诡异的小声议论着,纳兰天作已经到了跟前,看着她勾唇一笑,气质洒脱俊逸,在她面前的他,似乎是洗去了朝堂之上所有的尔虞我诈腹黑阴险,此刻给予她的只是一股子拂面而过的温暖春风而已。
可不管他是春风还是微风,幕凉统统不需要。
幕凉坐在湘妃椅上,神『色』淡然,只那眉眼深处的枭野寒气不减分毫。
纳兰天作在众人期待的眼神中,竟是弯腰捡起了地上的一本出入记录,将记录就近给了一年轻书生,甫一开口,舌灿生莲,清朗润泽。
“昔日四妹在将军府遭受欺辱之事,我这个做哥哥的不曾察觉,也有责任,如今四妹要进门,却是遇到重重阻碍,我这个做哥哥不能再坐视不理!今日之事,我来主持公道,不以丞相身份,只以一个哥哥的身份,站在家人的角度为四妹做些事情!诸位街坊百姓若有任何怨言,也请都记在天作身上!四妹要做任何事情,我都会支持到底!”
纳兰天作说完,挥挥手让身后的青儿也搬来一把椅子,挨着幕凉坐下来。
太师椅搬过来,纳兰天作在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阴狠凝视的目光中,潇洒的一掀衣袍,从容坐下。俊逸尊荣的气质,竟是让现场鸦雀无声,都是静静的看着他,仿佛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具有神奇的魔力,能让人浮躁的心情得以缓解。
可幕凉根本不需要这些!
她的心一直都是冷的!足够冷静,足够冷漠。
这时候,那年轻书生将信将疑的翻开手中记录,朗声开口,“敢问四小姐,去年八月十五”
“去年八月十五,本来家父说是要从边关回来,到时候就可以一家团聚了。”不等那书生说完,幕凉已经淡淡打断他的话,说到一家团聚四个字的时候,只有纳兰天作看到了她眼底流淌出来的一丝冰冷嘲讽。
纳兰天作的心,不知怎的,这一刻,狠狠地揪扯了一下。
“谁知,边关异动,家父不能及时赶回来。大夫人三夫人四夫人便将全部怨气发泄到了幕凉身上。尽管幕凉千方百计的躲避,还是被大夫人手下的大丫鬟用皮鞭将后背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