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四小姐,赤手空拳可好?”包万深知自己的长处,但是对于飞凤擅用何种兵器,包万并不了解,所以在未知的情况下,近身搏斗,他不会吃亏!
“好。飞凤,你的地点呢?这琉璃院你任选一个地方!”
幕凉话音落下,飞凤皱着眉头看了眼不大的院子。这琉璃院一眼就望到底了,如果是赤手空拳的话,首先她要找一个让包万不能任意发挥的地方,她的轻功不赖,身材娇小,而包万人高马大,沉稳冷静,如此先破了他的冷静再说。
飞凤指着屋顶某一处说道,“就那里吧。”
语毕,率先跃了上去。
幕凉低头品了一口香茗,唇角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容,这丫头的心也越来越腹黑了。飞凤选的那处,看似跟屋顶上其他地方一样,其实那里的瓦片最脆弱,压在下面的瓦片已经碎了不少,包万在那上面,占不到任何便宜。而且哪一处还靠近后院的一棵大树,爬树可是飞凤的强项,而且那树干上枝条可是天然的武器
稍后,包万就会吃大亏。
随着比赛开始,幕凉头也不抬,始终是低头一口一口的品着香茗。老李在一旁紧张的看着,低头见自家小姐稳如泰山,似乎已经知道结果如何。老李不由也放下了心,飞凤这丫头跟在四小姐身边不是一天两天了,这丫头也长进不少,相信这次一定不会让四小姐失望的。
飞凤将包万引到了瓦片最脆弱的地方,包万双脚刚刚踏在上面,瓦片就断成了两截,包万提气追赶飞凤,飞凤娇小身子一瞬跃上高高树干,身子飞跃的同时双手紧紧抓住面前的枝条,下一刻,当包万准备跳上去追赶的时候,飞凤手中枝条一瞬松开,狠狠地弹在包万脸上。
如此十几个回合之后,双方体力都有所下降。
本是很容易分出高低的二人,如今却是不相上下。飞凤更是瞅准机会,借由一块碎成两截的瓦片,吸引包万的注意力,下一刻飞脚将包万从屋顶踹了下去。包万下坠的同时一手拽着飞凤的脚踝,想要将飞凤从屋顶上面拉下来,谁知却是扯下了飞凤的一只绣花鞋。
“你、淫贼!”飞凤丢了一只鞋,站在屋顶上气愤的骂着包万。
包万在院子里站定,手上还紧紧抓着飞凤的那只绣花鞋。
飞凤小脸红一阵白一阵,包万的也好不到哪里去,等飞凤下来了,包万拿着那只绣花鞋,给也不是,不给也不是。
幕凉倒是没想到还有这般插曲,眸子懒懒的抬了抬,淡淡道,“第二轮,飞凤剩。”
旋即看向宋辉和宋征,悠然开口,“今天的比试到此为止,二位对打平有何看法?”
“回四小姐,其实胜负早在众人心中,只不过凡事皆有变数和例外。”宋征沉声开口。
“回四小姐,无论今日结果如何,不管是万事胜意四人还是这四名护院,就算是胜者,也不能一日停了训练。”宋辉看了一眼失败的包万,并没有多少责备,相反,释然多于惋惜。
幕凉的心思,宋辉和宋征都铭记于心。
“那好,宋辉,你回到纳兰将军身边吧。宋征留下继续调教飞凤等人。至于万事胜意四人,本小姐亲自上阵,如何?”幕凉的声音清清淡淡的,却带着无容置疑的威严冷傲。
万事胜意经过这两次之后,对于幕凉已经由震惊诧异转变到如今的钦佩敬畏。不是每个主子都有勇气用这般看似简单的游戏来测试暗卫,大多考核暗卫的题目无不充斥着血腥残暴,累累杀戮。但如此轻松的考核是他们第一次见识到,却是受益终生。
这般感觉才让他们觉得自己也不过是一个普通人。再冷血,再无情,终究是要坠入常人的轮回!一个暗卫,一个杀手,其实也可以具备两面性,而不是终日如行尸走肉一般,即便是站在阳光下,也周身寒冽杀气!
这也正是幕凉醒悟到的一点。
她在山洞里面的时候,才算是真正体会到导师说的一番话。
曾经最初叫她的导师说过,如果我们不能选择自己的人生,那就要在工作的时候拼命忘我的工作,在放纵享乐的时候肆意享受不计后果。
就算是杀手,也要有杀手的乐趣。
如果每天都按部就班,因为大多数时候是生活在阴暗当中,就不去学习如何生活在阳光下,那么,这算是人生吗?难道一个人活着,就是为了每天如电脑程序一般重复着相似的工作?既然如此,活着与死了有何区别?
那时,这番话对于年轻的幕凉来说还是太过于空无。未曾经历,也就体会不到这其中真正的意义。
幕凉挥手让老李带众人下去,眸子懒懒的看向院墙外面,纳兰明辉也沉浸在幕凉刚才那番布局当中,等幕凉的视线落在他脸上的时候,纳兰明辉想躲避已经来不及了。如刀刻般的五官讪讪然的迎上幕凉清冷淡然的面庞。
纳兰明辉的心,狠狠地收缩了一下。
这丫头与她娘亲有着七分相似,却是除却容颜,与她母亲的委曲求全是天壤之别的性子。
幕凉视线淡淡的扫过纳兰明辉,仿佛没看到他一般。
拓博堃起身朝幕凉走去,尽量不让幕凉看出自己眼睛已经好了,还不能让旁人以为他眼睛出了问题。如此伪装,让拓博堃心头随时都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当心魔怔了的代价,便是如此。
欧阳冲也站起来,却不敢走进院子。他深知这小女人说到做到的性子,他现在灵力耗损大半,倒是不怕被她打死,而是若他死了,岂不便宜拓博堃等人了?他早就发过誓,一定要带她回波斯的!
“四小姐!宫里头来消息了,皇上宣满朝文武百官进宫面圣。四小姐您也要进宫。”
幕凉本来准备回屋休息,就听到老李脚步匆匆的跑回来。与此同时,拓博堃身边的银狐,纳兰明辉身边的护卫,还有欧阳冲身边的暗卫也全都收到了消息,在各自主子耳边小声汇报。
幕凉眸子冷冷的扫过众人,最后看向老李,“我也要进宫?”
“是,四小姐。宣您进宫是太后的意思。其他大人进宫则是皇上的意思。”老李沉声说道。
“凉儿,我陪你一起吧。”拓博堃上前一步,眸子垂下,眼角的余光却是自始至终未曾离开幕凉身上。
欧阳冲站在院子门口,踮着脚尖朝幕凉这边望来,一边看一边不甘的开口说道,“凉大美人,我看这次进宫八成是因为辽皇快不行了,宣他们进宫嘱咐后事呢!你要是跟拓博堃一起进宫,万一发生个什么宫变,你可就被某人害惨了!如今本皇子可是中立的,凉大美人自然是站在本皇子身边最安全了。”
欧阳冲话音落下,琥珀色瞳仁冷蔑的看向拓博堃。
辽皇此番突然急招满朝文武进宫,定是跟他的病情有关系!辽皇这病来得突然,如今这一举动更加奇怪。一贯算计到滴水不漏如纳兰天作,这会子也有些没有头绪的感觉。
“凉儿,要不做为父的马车吧。”纳兰明辉绕过欧阳冲,虽然还是站在院子外面,却是不必如刚才那般躲躲闪闪的站在暗处看着了。
幕凉想了想,转而看向身旁的拓博堃,轻声道,“我跟你一起。”
幕凉的话让拓博堃不觉勾唇再次露出那如罂粟花一般危险魅惑的笑容,而纳兰明辉只能是无奈的叹口气,转身走了。欧阳冲琥珀色瞳仁深处不觉漫过满满的嫉妒和愤怒,一脚踢飞了身后的椅子,转过身去,挟裹着一身妒火愤怒离去。
“走吧。”幕凉清淡开口,此刻脸上的表情冷静到了让拓博堃心中也有些许担忧的感觉。
上了马车坐定后,马车缓缓开启,幕凉清亮瞳仁透过敞开一半的茜纱窗看向外面,声音清朗响起,“拓博堃,从现在开始,你都不能骗我任何一件事情。哪怕是不好的事情,在我这里,只要是实话,合着眼泪牙齿我也能咽下去。但如果有任何欺骗在其中,再美的一切,也会被我亲手毁掉。”
幕凉还有后半句没有说完,那便是不管今日进宫发生了什么事,彼此的信任若在,一切都不是难题。
但是这番话如今听在拓博堃耳中,却是变了味道。
“凉儿,你什么意思?”他瞳仁狠狠地闪了一下,只觉得一股莫名的寒意正从后背攒涌上来,迅速涌遍四肢百骸每一处。
他怕,失去就在一瞬间。这一瞬,却是永远的失去。
347 揍了拓博堃
347揍了拓博堃
幕凉仍是看着窗外,只给拓博堃一个冷淡清幽的侧面。“我想告诉你,我之所以封闭自己的心,是因为我受过最信赖的人的背叛和伤害。每个人都会有心头上最致命的伤口,有的人就此一蹶不振,有的人封闭自己冷对所有人。而我,似乎是介于这两种人之间。如今,往昔那些痛于我,的确已经放下了。我曾以为能让我重新敞开心扉的时候,我该具备多大的勇气才会办到。
可如今我才知道,真正给予一个人重生机会的并不是所谓的勇气,而是某一天某一件事情带给你豁然开朗的瞬间,让你在这一刻心甘情愿的卸下所有的防备。就如我现在,你是第一个听到我说这话的人。对于别人,我还是以前的态度,那是因为,我的心也只可以敞开这一次。”
幕凉说完,转过身望着拓博堃。
他眼底闪过复杂矛盾的神采。有震惊、有激动、有惊喜、还有愧疚和担忧。
“凉儿”他的声音是从未有过的沙哑。
“我从来没想过,自己也会有多愁善感的时候。”幕凉打断拓博堃的话,眸子瞬间冷了下来。
拓博堃抬手紧紧抓着她的手,将她小手摁在自己胸口,深呼吸一口。
“王,太后的凤辇在前面,要接四小姐进宫。”拓博堃正准备坦白,马车外银狐突然开口。
拓博堃眸子眯起,抬手掀开车帘朝外面看去。
本是宽敞的街道因为太后的凤辇顿时显得狭窄拥挤。站在凤辇前面的是太后身边的贴身宫女荷花。
“恭迎元平长公主进宫!奴婢奉太后之命接元平长公主进宫!公主请移驾。”荷花朗声开口,看似弱不禁风,那眉眼却是习武之人才有的敏锐和沉稳。
看来太后是等不及了。这宫里头究竟是出了什么大事?
幕凉起身要走,却被拓博堃拉住。
“凉儿,我还有话跟你说。其实我的眼睛”
“我不会跟太后说你的眼睛失明的事情。”
“不是失明。而是凉儿,你别生我的气,我的眼睛在山洞里面的确失明了一段时间,可是可是在离开之前已经恢复了。凉儿,对不起,我骗了你!”
拓博堃一口气说完了。他很清楚继续隐瞒下去的后果。作为男人,既然错了就要面对!凉儿对他掏心了,他若还继续骗她的话,岂不是猪狗不如?虽然他可以说自己是刚刚恢复视力的,但那样也等于是骗她!
他不忍心!
幕凉并没有甩开拓博堃的手,而是转身扭过头静静的看着他。
她的瞳仁清亮明净,欺霜赛雪一般,若冰刀一刀刀割着拓博堃的面颊,无声的凌迟比见血见肉的刺杀还要痛上千倍万倍。
“你现在告诉我是什么意思?被我刚才那番话刺激的良心发现了是不是?拓博堃,如果说我刚才没说那番话,你就会一直在我面前装下去?对不对?”幕凉半晌才吐出一句话来。
马车外的银狐见情况不妙,小心翼翼的放下了车帘,这样对面的荷花等人就看不到这边马车内的情况了。荷花见幕凉本来都要走出来了,怎么又被辽王给拉回去了?
荷花虽然着急,却碍于拓博堃为人一贯的冷酷无情,而不敢上前,只能焦急的等在那里,翘首看着。
车内,拓博堃甫一听到幕凉的话,连连摇头。
“凉儿,不是的!若没有你刚才那番话,我也准备在这车上跟你坦白的!凉儿,我只是贪恋你在我身边照顾我这一巨大的诱惑!我没想过骗你的!凉儿”
拓大王这会子哪敢说自己是真的被幕凉刚才那番话触动了,眸子定定的望着幕凉,不敢有丝毫怠慢和不真诚的表情。一双眸子莹莹的看着幕凉,幕凉见他再次卖萌,冷笑一声,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你tmd一点诱惑就受不了了??你个混蛋!”幕凉低吼一声,下一刻,右手呈剪刀手的姿势,狠狠地插向拓博堃双目。
拓博堃眸子眨也不眨,如果这小女人真想废了他这双眼睛,他也认了。只要她能原谅他!
谁知,幕凉的手指却不是冲着他的眼珠子,而是狠狠地刺在他的眼窝上。
“嘶!”拓博堃低声闷哼了一声,想要抬头看看幕凉现在是什么表情,谁知道一睁开眼,眼睛就刺痛的难受,一直不停的淌眼泪。
幕凉冷眼看着他捂着眼睛抽气的模样,旋即抄起一旁的紫砂茶壶,砰的一声砸在他的后脑勺上,不解恨的又抄起一旁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