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宗骁身子微微一动,视线终是抬起头看向子前。
“你起来吧。准备一下,本殿下要进宫。”
耶律宗骁突然开口,子前一怔,小声道,“殿下,您”
“答应父皇,迎娶玉拂。”耶律宗骁冷冷开口,这一刻,心是死的。瞳仁更是如一汪死水,泛不起任何波澜。他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他的心会是现在这般死静的感觉。这全都是那个女人造成的全都是她!她将他的心彻底掏空了,给他戴了无数顶的绿帽子,如今却没事人一般的与那几个男人打情骂俏,好不快活!
好!她想解除婚约是不是??
婚约她是休想解除了!但玉拂他也会娶。既然父皇那边不能改变主意,那么他这边,也不会轻言放弃!
半个时辰后,北辽皇宫,乾清宫“你说什么?娥皇女英?你这就是你想通了之后给朕的答案??”辽皇拍案而已,面『色』寒冷。眉目之间尽是威严愤怒。
耶律宗骁站在那里静立不语,颀长身躯,此刻却透出浓浓的阴郁气息。
一旁的皇太后见了,也是不觉凝眉,细细打量着眼前这宝贝孙子,蓦然发现,这一年不见,这将近一年的时间不见,这宝贝孙子怎有了如此大的变化!以前那一身的骄傲自信,如今竟都是被阴郁深沉所取代。
这一切,就都是为了一个女人吗?
本来今天耶律宗骁进宫主动提起要跟玉拂赔礼道歉,并且还要在年内跟玉拂成亲,皇太后和辽皇都是欣慰不已。谁知,他的附带条件竟然是要同时立两个正妃!娥皇女英不是没有过,可玉拂和纳兰幕凉是断不能摆在一块的!
任由辽皇怒火中烧,耶律宗骁这边就是纹丝不动。他该说的都说明白了,就是娥皇女英一条路可走!要他娶玉拂,就不能解除他跟纳兰幕凉的婚约!若是解除了,玉拂他也不要了!
311 幕凉发威
“玉拂你必须娶!你与纳兰幕凉的婚约也必须解除!这个女人留下来也是北辽的祸害!你若再坚持一分,朕就让你后悔终生!!”
辽皇语气坚决,眼底更是闪着浓浓的杀气。
耶律宗骁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半晌,才抬起头静静看着辽皇,眼底的沉静苍冷一瞬令辽皇和太后震惊。
“你若杀了她,便不会再有人走进我心中,就是玉拂也一样。但是若娶了她,倘若将来我看清她的真面目了,我才会真的放下。如今,就算所有人所有证据都指向她不是一个好女人,我也要她!我就要现在的她,这样的她!”耶律宗骁沉声开口,因为好几天都没休息好,此时的他,精神看起来有些憔悴,但是在提到幕凉的时候,眼底却是闪着晶莹的光芒。
辽皇微微一顿,下一刻,眼底同样是光芒闪烁。
今天的耶律宗骁,像极了当年的自己。这一幕,也像极了当年他与皇太后对决的那一幕。只不过当年他说的不是这个,而是求皇太后成全他和那人,让他们私奔!
最终的结果却是尘归尘,土归土。身在皇家,走的注定就是一条皇家路。
皇太后自然也想到了多年前的一幕,眼角微微有些湿润。当年的她,的确是够狠心的。但是她不得不那么做。
“你是在威胁朕,是不是?你以为说这些话出来,朕就能改变主意了?是不是?”辽皇震怒出声,啪的一声重重的拍在龙椅的扶手下,旋即一步步走下九十九级的汉白玉台阶。
皇太后想要阻止,辽皇挥挥手,沉声道,“母后莫管。这孩子如今不管是不行了!看朕今天不”
“皇上若是打他一下,就等于是打在哀家身上一百下,一千下那般痛。皇上下得去手吗?如果不顾哀家死活了,那就打吧!”皇太后在辽皇身后沉沉发声,皇太后如此态度,明显是护着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也有些诧异的抬起头来看向皇太后。
记忆中这个皇『奶』『奶』为人精明公正,并非冲动易怒之人。绝不会像今天这样,如此明显的偏袒自己。
皇太后视线在耶律宗骁和辽皇身上扫了一遍,起身扶着小太监递过来的手,也一步步走下汉白玉台阶。辽皇见此,冷着一张脸瞪了耶律宗骁一眼,转身去扶皇太后。
小太监见状急忙退在一边。
“母后,你这么说不是添『乱』吗?您还是回去好好休息,这逆子交给朕行了。”辽皇见不得皇太后动怒生气,只能是放低了音量小声劝着。
皇太后斜睨了辽皇一眼,淡淡道,“你们父子俩差不多都行了!不管最后是谁妥协,这心里头最痛的不还是我这个老太婆吗?一个苏苏就够让我不省心的了!现在你们父子俩倒是闹上了。一个是一国之君,一个是国之储君,尽搞些寻常百姓家才有的『乱』子出来。哀家这才回来没几天,你们倒好,存心不让我痛快是不是?”
皇太后声音并不高,却是掷地有声。她很少说出责备辽皇和耶律宗骁的话来,因此这一番,也是让辽皇心中紧张诧异。
“母后喜怒,皇儿不说他就是了。”辽皇不情愿的说了句,不过这不说也仅限于现在。耶律宗骁这件事在辽皇眼里,如今到了必须要解决的地步。
皇太后看了辽皇一眼,如何不明白他心中想法。
“你那保证哀家如何信得过?我自己的孩子,心里头存了什么想法,我这个当娘的会不知道?你小尾巴往哪里一翘,我比谁都明白。”皇太后这话惹的一众太监宫女纷纷将头埋的更低,辽皇面子上挂不住,冷哼了一声,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了。
只有耶律宗骁始终是面无表情的站在那里,面沉如水,心,就不知道又飞到哪里去了。
皇太后见自己这开了个不大不小的玩笑,却都换不来耶律宗骁的放松,心中不觉愈发的别扭。看来老三的心这真是要被纳兰幕凉那丫头给掏空了!可惜啊,人家丫头对他没这个心思,他以前对人家又不好!现在非要人家回头,这未免有些说不过去!
说出去的话,泼出去的水、做过的事情,既然是男子汉大丈夫顶天地里的,就更加没有后悔『药』吃了!
“母后,您这是”辽皇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太后什么了。
太后回过神来,轻拍下辽皇的手,低声道,“皇上忘了我这老太婆答应过你什么吗?”
太后的话让辽皇不觉一怔,旋即讪讪然开口道,“没忘。”
“没忘就好。今儿这事,若是你们爷俩眼里还有我这个老太婆的话,就暂缓一天再说。明儿哀家请了很多人去未央枫叶林赏枫叶,你们不想破坏了我的好兴致,这件事在明天之前就不要提起来。明儿赏过枫叶了,你们愿意怎么闹腾随你们了。如何?”
太后说完,饶有深意的看了辽皇一眼。辽皇心下了然,明白太后是将所有的谱都摆在了明天。其实太后今天来找辽皇也是为了这事,但是还没等着开口,耶律宗骁就来了,太后也就没顾得上。
辽皇知道太后心里头有了主意,这心头的石头也渐渐放下,旋即点点头,转而看向耶律宗骁。
如今是皇太后开口了,是他的亲『奶』『奶』说的话,耶律宗骁纵然看出这其中蹊跷,可也不能不卖皇太后的面子!耶律宗骁淡淡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看不出喜怒。
太后深深的看了他一眼,脸上的表情并没有任何放松。
幕凉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甫一走到门口,就看到老李着急地站在门口等着她,见了她,老李像是看到了救星一般。
“四小姐!您可回来了!快去琉璃院看看吧!打起来了!”
老李急忙火燎的也有些前言不搭后语了,站在幕凉面前,着急的直跺脚。
幕凉眉头轻皱,回头看了一眼渐渐远去的白小楼的马车,语气冷淡的开口,“谁给谁打?”
老李见此,稳了稳声音,低声道,“您出去后不久,辽王就来了,辽王要在您的房间等您,谁知波斯皇子也来了,皇子不让辽王待在您房里,二人就要动手的时候,九皇子又从墙头爬进了琉璃院,不知怎的,九皇子就跟波斯皇子打起来了,辽王在一旁喝茶看热闹。这九皇子哪是波斯皇子的对手啊,很快就被打趴下了,可九皇子真是老奴见过的最经打的人,都被打得满脸是血了,却仍是死死地拽着波斯皇子的大腿,不让他进你的房间。
老奴等人要过去,却被辽王制止了。只能是眼巴巴的等在这里。这九皇子如今就剩下半条命了,却还是死死地抱着波斯皇子的腿不撒手,波斯皇子也是气急了,想起来就踢他一脚,现在也是没了力气,估计过会这波斯皇子的脾气上来了,一脚就能要了九皇子的命啊!”
老李说完之后,幕凉总算是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这些个混蛋,没事又跑来她的院子闹什么?秀眉一挑,幕凉冷声吩咐老李,“去厨房提三桶泔水来,等在院子外面,我让你泼你就泼!不准犹豫!”
幕凉这会子也生气了,老虎不发威,当她是hellokitty!!这一而再再而三的还不算完了!!没事就跑来她这边闹事!这一次不一遭给他们个痛快,还真是对不起他们聚的如此齐全!!
老李一听是三桶泔水,掐指一算院子里那三位爷,这往厨房跑的腿就开始打颤。可这是自家小姐吩咐的,院子里的人就是当今圣上,这泔水也要毫不犹豫的泼下去!
老李准备泔水去了,幕凉寒着一张小脸进了琉璃院。
一进院子,若不是写了琉璃院三个字的牌匾还歪歪斜斜的挂在门口,幕凉真当自己是走错地方了。她这琉璃院是又小又旧,但以前好歹能住人啊!现在倒好,成了什么了?未必比拓博堃铲平了的那几处院子好到哪里去。
院子里所有东西都已经看不出原本的模样,横七竖八的四散开来,就拓博堃屁股下面的那张藤椅还完好无损,再就是他怀里的一套茶具。
不远处的地上趴着一个人,单凭衣着打扮根本看不出那人是谁,只看到一张满是鲜血的面孔抬起头,看见她后,咧嘴一笑,一颗假牙扑簌掉下来,正好是最前面的一颗门牙的位置。若不是老李提前告诉幕凉,幕凉绝对猜不出这趴在地上的就是耶律崧!
312 心尖上都在疼
“幕凉!!唔”耶律崧甫一开口,一口鲜血吐了出来,身子一震,后背上一只脚重重的踩了上去。
“给小爷闭嘴!!凉大美人的名字是你这小瘪三叫的吗??小爷看你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了!!”一身戾焰气息的欧阳冲一边擦着鼻子流出的鲜血,一边狠狠地跺了耶律崧一脚。以报他鼻子被耶律崧脑门撞破之仇。
院子当中,就数拓博堃最为稳当。见到幕凉出现了,拓博堃眼底悠然划过一丝清晰的血痕,眼底的血『色』被傍晚红霞的更添一分殷红。他现在很想抓着这个小女人的肩膀,问清楚了,她这一天都跟白小楼那厮去了哪里?为什么他动用了如此多的人手都找不到他们??他们到底去了哪里??
这一天对于他的煎熬,简直是生不如死!她又是否知道?
她跟白小楼失踪的这段时间,他无时无刻不在心中猜测,他们俩究竟都在做些什么?哪怕只是她对着白小楼说上几句话,他心中的妒火也是燃烧如洪。能坐在这里勉强看这一场闹剧,是因为他知道,若她会出现,第一个回来的地方就该是这里!所以他一直等在这里!就是为了第一时间看到她!
看到她全身上下并没有特别的地方,而面『色』看起来还更加红润,拓博堃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更加难看。
“白小楼带你去哪了??他跟你说了什么?还是强迫你做了什么?你告诉我!告诉我!!”如今幕凉就在眼前,拓博堃的镇静再也无法保持,抓着她的手,激动的问着她。
眼底的焦灼和折磨不加任何掩饰。看向幕凉的眼神更是血『色』凝聚。
自从在将军府那天见到她,这几个月来,他就没过过一天安稳日子,日渐消瘦不说,这颗心也被她伤的千疮百孔。每每夜里,他都是躺在床上独自『舔』舐伤口,而她的心,就是不见丝毫回暖!
幕凉并不回答拓博堃的问题,而是冷眼扫了惨遭毁灭『性』破坏的院子一眼,拓博堃立刻举起另一只手做指天发誓状,“这里不管我的事!都是他们俩造成的!我内力还没恢复,身体虚弱的连一只蚂蚁都踩不死!这里的一切都是他们俩破坏的!”
拓博堃一脸无辜的指着破衣烂衫的一对难兄难弟。
如今虽说是欧阳冲站着,耶律崧趴着,可欧阳冲未必就比耶律崧好看到哪里去。耶律崧打不过欧阳冲,就频频采用赖皮战术,趁着欧阳冲要将他扔出去的时候咯吱欧阳冲的腰,近身搏斗的时候咬破欧阳冲的耳朵,最后实在打不过了,索『性』就用脑袋去撞欧阳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