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破烂这周不堪,如此模样的耶律宗骁,哪里还有昔日那英明神武天之骄子的半分气质。
辽皇一口闷气憋在心头,咬牙冷冷道,“你忘了答应朕的话吗??”辽皇压低了声音开口,一字一顿,几乎是要咬碎了牙齿。
耶律宗骁眼神一暗,面颊垂的更低了。下一刻,沙哑的声音低低响起,“儿臣当时不得已而为之。”
“你!混账!”
砰的一声,辽皇一脚踹在耶律宗骁肩膀上,若不辽皇的贴身护卫锦飒拦了一下,只怕耶律宗骁现在已经被辽皇踹飞了出去。
289 打作一团
“你你!好一个不得已而为之!!你想娶她是吧!来人!将纳兰幕凉推出午门!问斩!!”
辽皇气急攻心,只知道,纳兰幕凉这个女人,绝对绝对不能再留了!
白小楼视线从辽皇身上移开,下一刻,抬手毫不犹豫的打在幕凉颈后。一记手刀将幕凉打晕当场。
欧阳冲见状瞬间暴怒。
“我靠你大爷的白小楼!你敢动凉大美人!”
“白小楼!!”纳兰明辉也低喝一声,想要上前一步接住幕凉摇摇欲坠的身子。
下一刻,只见白小楼稳稳地接住幕凉身子,抬眼淡淡的扫视众人,目光平和淡然,不带任何波澜涟漪。
耶律宗骁也回头看向白小楼,眼底是浓浓的血『色』寒光。
白小楼轻启薄唇,云淡风轻的开口说道,“皇上,四小姐并不是要杀三殿下,只不过是一时失心疯罢了。众所周知,四小姐在将军府内常年遭受非人的虐打,身体虚弱不堪,加上前阵子三殿下在成亲之日对四小姐的伤害,所以纳兰四小姐此时心智难免会收到重创。所以刚才并非要伤害三殿下,不过是一时失心疯,发作起来,无法控制自己的身体。”
白小楼一番说辞从容不迫,竟是让盛怒的辽皇也一言不发静静的听完他的话。
纳兰明辉眼神波动了一下,不明白白小楼为何要帮幕凉这个忙?
“皇上也不必担心,日后只要别让四小姐见到三殿下即可。所谓触景生情,在四小姐最痛苦的时候,三殿下不是伸出援助之手给她温暖,而是对它不屑一顾,如此打击,对于一个孤苦无依的弱女子来说,无疑是灭顶之灾。难怪乎四小姐刚才会失心疯发作如此厉害!”
白下楼字字句句都在针对耶律宗骁。
耶律宗骁神情一凛,回身冷冷的看着白小楼。想让他以后都不见纳兰幕凉吗?休想!!绝不可能!
纳兰明辉此时已然明了白小楼的意思,当即上前一步,跪在辽皇身前,沉声开口,“皇上赎罪!小姐一时病发,实乃预料之外!小女这失心疯也不是第一次了,以前小的时候在家里也犯过。臣刚才一时忘记了,还请皇上恩准臣将女儿带回去,遍访名医为小女医治!至于三殿下这边,还请三殿下放过小女,刚才在乾清宫皇上既然已经开了金口,退婚已成事实,三殿下还是跟玉拂郡主双宿双栖吧!小女高攀不起!”
纳兰明辉说完,起身走到白小楼身前,想要接过幕凉。
白小楼迟疑了一下,低头看着昏『迷』中的幕凉,瞳仁泻出了一丝温暖轻柔的流光,看向幕凉的眼神,比之任何时候都要澄澈高洁。
纳兰明辉则是快速将幕凉从白小楼手中接过来,在辽皇的沉默中转身朝外走去。
欧阳冲还想追出去,却被辽皇出声叫住。
“波斯皇子,听说波斯圣皇已经启程往这边来了!皇子还没收到消息吗?”辽皇的声音带着一丝嘲讽,一丝愤恨。
欧阳冲身子微微一怔,脸上如火的鲜花面具,在此刻像是靡靡盛开的罂粟花,花开艳艳,危险却令人着『迷』。
“父皇来了又如何?难道还能管着我娶妻生子了?我波斯可不比北辽,男女之情,都是自由结合。没有这么多的御赐指婚,闹出这么多的『乱』子来,不还是要指婚的人替儿子收拾烂摊子吗?明明就是不相配的两个人,偏要死乞白赖的凑在一块,会是什么下场,现在不就看到了!”
欧阳冲这番话,可谓是挥起巴掌打了辽皇再打耶律宗骁。
“不过呢,本皇子在北辽的安全还是要皇上多担待了,就算本皇子多么不听圣皇的话,圣皇还是不允许有人打本皇子的主意,动本皇子一根汗『毛』。就如同皇上你这里,不管这三殿下多么的厚颜无耻死缠烂打丢尽你北辽的脸面,你不还是不能废了他吗?”
“欧阳冲!你说话注意一点!这是我北辽的家务事!!你再多嘴,朕不会放过你!”
辽皇冷声打断欧阳冲的话,隐在宽大衣袖下的大手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迸『射』。
欧阳冲不屑的嗤了一声,“我倒要看看皇上如何个不会放过本皇子!是敢杀我?还是有能耐关起我来!”欧阳冲眼底的笑容愈发的肆意挑衅,耶律宗骁从地上站起来,与欧阳冲四目交织,双方的视线在空中火热厮杀。
白小楼目睹一切,神情淡然,始终是淡若云烟的平静表情。
这时,高山在他身侧做了个手势,意思是仰止出事了。白小楼神『色』猛然一凛,旋即抱拳对辽皇说道,“皇上,不知皇上还有何吩咐?若是没有,小楼先行告辞!”
辽皇淡淡瞥了一眼白小楼,本来是宣他和纳兰幕凉一起进宫的,想借助纳兰明辉的手解决纳兰幕凉的事情,如今纳兰幕凉和纳兰明辉都走了,辽皇还有什么心思单独面对白小楼。况且,耶律宗骁的事情已经够他烦了的!
辽皇当即挥挥手,示意白小楼可以走了。
白小楼脚尖一点,闪身离开。
这便欧阳冲嘲讽的忘了耶律宗骁一眼,也转过身去,大摇大摆的离开了树林。偌大的林子,只剩下辽皇和耶律宗骁父子二人。所有的御林军都被辽皇扯离了这里一百米之外的距离!
辽皇指着耶律宗骁怒吼出声,“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你看看你!!哪里像我北辽未来的储君!哪里像?!纳兰明辉才刚刚回来,你就着急的闹成这样?你是觉得朕的这个江山太稳当了!你是觉得边关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你故意的是不是?!宗骁啊宗骁!你为何要让朕如此失望!!”
辽皇一脸恨铁不成钢的表情望着耶律宗骁。眼底更是沉着复杂的情绪。如今这情形,纳兰明辉是要护着自家女儿了,只怕将来这纳兰幕凉说什么,纳兰明辉也会听什么!!到时候,这北辽可真要被夹在中间任人鱼肉了!
“不过是一个女人!!一个曾经被你不屑一顾的女人!!却让你一而再再而三的犯下如此多的错误!朕曾经那个冷静高傲的儿子去哪里了?你给朕记住!你放下的女人就是放下了!!当初怎么做的,就要想到现在的后果!如此方能成大事!”
辽皇的话,就像是钝刀子,一下下的扎在耶律宗骁心尖上的感觉。
父皇的话他都懂,但是他的心已经动了,已经颠覆了,他真的不知道还有什么办法能够忘记她。
“父皇儿臣无能。当初不屑一顾的,偏偏现在就让儿臣无能为力牵肠挂肚。儿臣也想忘记,也想放下,可她父皇,您也看到了,不只是儿臣,还有皇叔,欧阳冲,现在甚至连白小楼都对她”
“朕不管谁对她怎样!只有你,就是不可以!!朕现在就给你两个选择!要不等朕死了,等你当上皇帝,纳兰幕凉还有命活着的话,你想怎样就怎样!要不你就继续执着下去!到时候,朕会派出暗魂罗刹让纳兰幕凉,死无葬身之地!!”
辽皇说完,狠狠地一甩袖子,转身离去。
眼底的失望和愤怒难以消散,仅仅是几个月的时间,他一心培养出来的好儿子,就被那个女人给折腾的变成了这般模样?如果任由那个女人继续存在下去,只怕老三还会做出更加惊世骇俗的举动!在事情脱离他的掌控之前,他必须尽快解决纳兰幕凉这件事情!可纳兰明辉已经回来了,他该如何下手?
辽皇带着一肚子气回到寝宫,刚一走进大殿就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斜靠在软榻上,正笑意盈盈的看着他。辽皇心头一热,三两步迎上去,颤声开口,“母后!您终于是肯出现见儿臣一面了!”
辽皇此生最尊敬的人就是自己的母后,如今的太后。辽皇十岁的时候先皇就去了,一直是太后将他在宫中拉扯大,为他在宫中遮风挡雨,化险为夷。辽皇对太后的尊敬和信赖,远远超出了先皇!但是自从江山社稷稳定之后,太后就去飞度山吃斋礼佛了,很少回来,就算是过年回来了,也不愿意跟辽皇和一众子孙聚在一块,反倒是喜欢一个人图个清静,自己呆在寝宫里面,不许任何人打扰。
太后其实是在赎这么多年来,为了帮辽皇坐稳江山而犯下的过错。纵然,自古最是无情帝王家,在权力争夺之上,没有对错。但当一切归于平静,太后静下心来的时候,比任何人都想要一份安静的生活。往昔一切,血泪斑斑,近在眼前。太后很清楚,若是自己继续留在宫里头,只怕血雨腥风,是没有尽头的。
289 可是已经晚了(金牌加更)
太后一看辽皇这生气的样子,就知道最近这沸沸扬扬的传言,多少会有一些是真的。要不然,依照太后这『性』子,也不会出现了。
辽皇看到太后亲自到寝宫等自己,就知道太后是帮自己出主意来的,当下也卸下了人前的伪装,在太后面前的他,不过就是个普通孝顺的儿子。想当年,太后想专心佛理的时候,辽皇二话不说一个人扛下了北辽大小事务,这么多年过去了,辽皇的想法一直就是想让太后享享清福,不再介入这皇族争斗的血雨腥风当中。
“皇儿,纳兰幕凉那丫头的事情,我这个老太婆也听说了不少,这孰真孰假,我现在不做任何判断。我就想知道,你是怎么想的?”太后缓缓开口,一身素雅整洁的灰『色』宫装,衬托的她更添一分精明沉稳。凤眸一眨不眨的盯着辽皇看。
辽皇登基这些年来,似乎还没有事情能够难倒他的。
辽皇叹口气,拿起的杯子又重新放下,如今真的是吃任何山珍海味,都是没有任何胃口的。
“母后,这纳兰幕凉绝对不能留!”辽皇沉沉说出心中所想。
太后点点头,也不开口,只是眼神示意辽皇继续。
“母后,纳兰幕凉已经将老三是『迷』的神魂颠倒,至于皇弟更是为了她一而再再而三的与朕对立。而欧阳冲更是搅和的整个北辽鸡飞狗跳,儿子知道,欧阳冲这么做的目的,无非是想『逼』着朕出面,早点将纳兰幕凉许配给他,他就早点离开这里!否则,他就会一直如此捣『乱』下去。至于那个白小楼,没想到今晚上他也搀和起来了你说这不是添『乱』吗?”
辽皇轻蹙眉头,神情严肃。
太后这时候看似明了的点点头,旋即闭了闭眼睛,凤眸深处隐了一抹若大智慧一般的平和之光。
“皇儿,若纳兰幕凉如今影响到的不是你刚才提到的这几个人,而是这北辽万千百姓中最为普通的几个,同样也是争夺,也是争风吃醋,你还会是这样的心思,这样的看法对于她吗?”
太后的话让辽皇一怔,有些不明就里的看着太后。
“母后,儿子不动。”
“皇儿,你护犊心切!将宗骁和北辽的江山看的比任何事情都要重要。其实你心中,并不觉得纳兰幕凉非杀不可,这民家就没有争风吃醋,为了一个女人大打出手的事情吗?只怕是比比皆是吧。这世间既然有男人,有女人,男人和女人之间相爱成亲,那自然,便不会事事都如人意,都是个两全其美。总有一厢情愿和黯然惆怅。
但是一旦牵扯到与皇上有关的利益上,哪怕这纳兰幕凉是迫不得已而反击的,看在皇上眼里,自然也是大逆不道的。皇上担心江山社稷固然重要,可既然是如此棘手的事情,皇上自然就不能像是对待之前的事情一般,依照惯例而来。凡事都有个例外,不是吗?”
太后的声音平和淡然,似乎是在与辽皇闲话着家常。可字字句句都发人深省,她如何不希望这件事情能尽快圆满的解决。可辽皇现在,显然是进入了一个误区!一个天下人只要负了他,就必须杀之的误区!
“母后,您还没看到这纳兰幕凉之前儿子停了很多关于她的事情,对这丫头也是觉得是个可怜人,可今日见了一面,方才发现,这丫头竟是如此的天不怕地不怕,大逆不道的要杀了宗骁。即便如此,宗骁对这丫头,都还是念念不忘。朕今日是真的动了杀她的心,可现在想想,又如何能轻易的杀了她呢?护着她的人太多了,且每一个都足够对北辽的江山社稷造成重大的影响,所以”
辽皇说到这里叹了口气,神情严肃。
“所以你今天有些后悔当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