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语气越来越清淡,似乎随时都可以消逝,奚落的话语让她冷意连连,她呆呆的听着,仿佛被人夺去了呼吸,只是机械的用耳朵听着他的话,她有些难以置信,她近乎讨好的真心话他竟然能够把它讽刺得一文不值,不愧是许南川!
一时之间,她所有的锐气都像是消弭了,只剩下这么飘渺的雾气,她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回话,过了半天,才在喉咙里回出一句,“好,算我没说,时间不早了,你睡吧,我也睡了。”
她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她无奈的接受了这个事实,她安慰自己,这就是许南川,他总是有办法让她心神俱毁,让她形神魄散,她傻了才会相信他随意送出的这枚戒指的用途。
她甚至给她所有认识的亲人朋友打了电话,像个小女孩儿一样报告了这个消息,就好像,就好像他已经向她求婚了,已经答应给她一个婚礼,其实呢,事实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丢给了她一个戒指而已
手机‘啪’的被她挂上,她忍了很久才没有把它砸出去。
咬了咬牙,还是放在了桌子上,手还没有移开,就听到了紧随而至的铃声,她拒绝去接,可是,它却一直响个没完没了,她终于受不了的拿到耳边,对着话筒就是噼里啪啦的喊叫,“许南川,我是寂~寞了,我是空~虚了,我就算对着空气对着一只小蚂蚁说话也不会再来找你,你给我去死吧!”
叫完了,却没有听到意料之中的怒吼,他只是嘿嘿一笑,说了一句让她立刻从床上弹起来的话,“乖,给我开门,外面好黑好冷。”
“你!”
她呆怔良久,终于神志清醒了!
原来,他一直在她家楼下!
那他刚才还说那样欠扁的话?他唯恐她受到的刺激太少了所以抓住机会就要狠狠的羞辱她一番才肯罢休?该死的臭男人!该死的老男人!该死的混蛋男人!她气呼呼的跳下床,直接冲到了门口,将门开了一条缝,他推门,她推他,“不许进来!”
他非常配合的后退一步,示好的把一只手给她,“老婆,你行行好,摸一下我的手。”
她不知他要做什么,半信半疑的将自己的手伸了过去,刚触摸到,立刻被那刺骨的冰冷给惊得大叫,“啊!”
趁她受惊跳离之际,他一个闪身,进得门来闯进来的男人,带着外面冷空气中流动的薄雾,夜半的寒意和着湿凉的微风一起掠过她的颈发。
她下意识的拉了拉宽松的睡袍,退得离他远远的,哈着从他手上沾染过来的凉气向卧室碎步跑过去。
可是,还没有成功迈出去半步,就被身后的男人拖住了身体,大狗熊一样将她抱得密密实实,嗯,他比狗熊更差劲,狗熊的皮比他暖和上千上万倍,而他,就像是冰柱,她不知道他在外面呆了多久,但是就他刚才在电话里沉静又欠扁的嗓音来看,这男人伪装的本领确实不是她所能企及的!
两个人沉默的对抗和等待,看谁比谁,更熬不住相思?
事实证明,他还是略胜一筹。
而她,做了那个最先开口的邀请者,所以先启唇者必先输先爱者必会受伤就是这个道理吧!
而他呢?还要在苦苦挣扎中保持着最后的理智,故意把她往外推,他毫不犹豫的伸出大脚将她打下最深的凡尘,绛珠仙草下凡来,用一生的泪去还当年神瑛侍者浇水的恩情,还完了还尽了,便魂归境幻从此脱离苦海。
而她呢,本就生于红尘活在红尘,除了认命的在被钉上十字架之后再担上一身的灰垢尘埃,又哪里还有别的去处,在她无助彷徨决心这样自甘堕落的时候,他又将她捧上了最高的天堂!
“滚开!别碰我!”
她用力推他,他死死的抓着,就算会把她弄伤他也不放,她恼了,心头又气又苦,趴在他肩头发~泄般的用力一咬,她尝到了铁锈的味道,他重重的吸气,她抬首之际就看到他充血的眼眸,他缓缓俯首,幽深的双眼紧盯着她,微扬唇角,冷冷一笑,“亲爱的,我的人性你不喜欢,反而更喜欢我的兽XING,那好”
她未反应过来,身体就被他抱起,放在了客厅空无一物的餐桌上,他一把抓住了她的头发,有力的手臂紧紧扣住她的腰身,施加在她双臂的力道暗寓了他风起云涌的怒气,他蛮横的牵制让她无法动弹,迫使她不得已向后仰着头颅,露出美好幼白的颈部曲线,宛如引颈高歌的白天鹅,让他心里一动,他修长微糙的手指隔着衣服猛然扣住她的胸~部,很用力,像要掏出她的心脏一样,很疼,她皱起了眉毛
他轻笑几声,似乎很满意她的反应,“真漂亮,我又冲动了”
言罢,紧握住她的颈项,扳侧她的脸,贪婪的肯咬着她的颈侧,低沉的话语,隐隐的愤恨,他的吻狠狠的夺走了她的呼吸,撕磨着她的唇舌。
他忘我的吮~吸着那受伤的唇角,他似乎很享受,他很兴奋,而她,只是过了几分钟而已,便已经疼得五内俱裂,冷汗淋漓,战战兢兢地瑟着身子。
不但无法舒展,每一寸被他啃咬的皮肤都变得异常敏~感,动辄撕心裂肺,“呜”破碎的颤抖低泣不可抑制的从她的唇边溢出,他扣住她的手腕,不紧不慢的仰首,状似惋惜的摇了摇头,“不喜欢我这样?”
她知道他是故意的,别过头去,不理他。
他眼色深沉,挑情一笑,“沉默那就是喜欢了,好,呆会,可别喊疼”
裂帛的声音响起,被他撕烂的,是她的睡衣,的肌肤还带着那日留下的痕迹,暴露在空气里,让她不由得一阵寒战。
他的衣衫依旧完好,他的裤子没有褪去,就那样闯了进去,慕向惜咬牙,努力透过汗湿的睫毛,凄凄楚楚地看着这个抱着自己开怀畅意的男人。
他压在她身上几欲疯狂,他依旧动~情的吻着她,嘴里说着让人耳热心饴的体己话,每一句都贴在她的心眼上,柔肠百转,可他每动一下,她就疼得受刑一样。
两个人的琴瑟和鸣,却是她的水深~火热,他的快~活无比,实在受不住了,她像只被激怒的小猫,握起粉拳胡乱砸着男人的肩背。
可这根本没用,想起那个早上他离开之前的温柔缠~绵,她顿时委屈得泪眼婆娑,肩上一片濡湿,男人身子一僵,抬起她的下巴,一双迷醉的眼睛愣愣的凝视着她哭得梨花带雨的脸,突然低低的笑了起来,她无法辨别那笑声里隐藏的含义,只是在里面听不出丝毫的愉悦只有懊恼,对自己,对她,良久,他不动了,慢慢的平静下来,“向惜,对不起,又伤了你只是你刚才的态度让我”
“滚出去!”她板着脸。
他不可思议的凝视着她,她脸上的决绝让他恨极,低头看两人相连的身体,他摇头,“不可能!”
“你!”
“向惜”一下子,他像是做错事的小孩子,不安的试探的在长睫下窥探她,“我旧伤未好又添新伤,你舍得吗?”
她不哭,不笑,不动,也不说话,就只是拿眼瞪着他。
他不情愿的嘟囔,“你的一句‘我想你’,你知道我等了多久吗?那么长那么长那么长我的一颗心裂了又裂,你还可以跟空气说话,还有兴致跟蚂蚁聊天,我呢,只能傻傻的望着无边无际的夜空,感叹着我为何要出现在你家门前,为何对着那扇门我却像个懦夫一样没有勇气推开它,我怕你的选择是他,我怕我再次出现在你面前之前你已经做出了自己的决定,你知道,四年前的那一次,已经让我不敢再迈出一步了。”
心头一动。
那离别的一幕,历久弥新的封存在她的记忆中。
那段记忆,是他们两人都不愿意再提及的。
她深吸一口气,一双眼睛凉凉地瞧着他,“但凡我有半点血性,就为了你刚才的话和现在的所作所为,也该回敬你一个耳光,不过,你说对了,我对你的感情终于有了进步,我逐渐的对你有了信任,可是这信任还不够,还没有达到你所要求的义无反顾的程度,如果是这个原因你就把我一口否定,那我的努力我不说,我认了,这戒指,你拿走!”
他握住了她冲动的手,深情的看着她,说,“你知道吗?就为你的这点进步,我在你楼下等了那么多个不眠之夜,我他妈的也认了。”
她不语。
“向惜?”他低唤,磁性的声线微带怯意,慕向惜想到了昨天她和城城在公园用餐时候碰到的流浪狗,可怜巴巴的远远站着,望着他们手里的食物。
此刻,他和那狗的脸,重合在了一起,这,让她差点大笑,可是,身~下的痛又让她很想用脚踹他,这矛盾的情绪让她的表情很是奇怪,轻咳一声,眼光在他身上打转,“新伤在哪儿?”
他长吁一口气,只是笑,却不回答。
她伸手去掀他的衣服,欲要对他的身体来个检查。
他却拿着她的手放在了掌心,笑笑着安慰她,“嘘,别紧张。”
“我怎么不紧张?你不知道那天你走后,那床上有多么惨烈!”作案现场都没有那么动感和血~腥!
“我是说心伤。”他按住了自己的心脏,他痞痞的笑让她一时火大,一只手迅疾的伸过去,眼看就要触到他的脸颊,关键时刻,她却还是轻叹一声,放下了,对着他这张灿烂若春花的俊脸,她实在是打不下去!
那晚,他们拥抱在一起,他们疯狂的ZUO,疯狂的对彼此说着缠~绵爱语。
他似乎有意无意的在给她奖赏,因为她的这点进步,他每一次的碰触她的身体,都给了她莫大的欢~愉,而他却始终隐忍着,到了最后关头,才随着她的尖叫一起释~放。
然后,就这样,和着彼此的体温和呼吸还有他们身上已经分不清是谁留下的口水和味道,他们犹如疲倦了数十年,今晚,终于得以安眠,一夜无梦
几经辗转,她从昏睡中醒来,窗帘拉得严严实实的,她朦胧的眼神辨不出这是暗夜还是白天了,她在床单上转过面庞,手掌抚过他留下深深凹痕的被褥,已经凉透了。
不放弃的伸手又往另外一边乱抓了一下,依然什么也没有,手中空空
心里的失望还没有来得及回归原处,乍然抬眸,就看到了敞着衬衫懒懒倚靠在沙发上的男人,他没走黑色的瞳眸不见往日的闪亮,却带了细细的血丝勾勒在眼底,那一眨不眨的瞳仁锁定的目标,就是床上的她!他深深深深的看着她
她按住胸口要跳出的心脏,似娇带怨,“你坐在那里干嘛?”
“看你。”
“你不睡觉,看我做什么?”
“喜欢看你。”
“你躺在这里不是看得更清楚?”她指了指身旁的空位。
“我就是喜欢坐在这里看你。”
他依然面无表情,甚至有些冷酷,有些不近人情,但是说出来的话就是与他的神态毫不协调的偏偏又能让人心动!
她低头笑了,笑得无可奈何,拿了一个枕头向他砸过去,他抱在怀里,这才从唇角拧出一丝笑容,高大的身体从栖身的地方站起,走过来,将她拥在怀里,这空旷的周围立刻充盈了他独特的尊雅气息。
她选择了一个合适又舒适的地方搁置她的脑海,既能听到他的心跳又在抬头之际能够看到他的唇,还能清晰的听到他的话语。
然后,他低低的声音幽幽的漫过她的发顶,传入她的耳膜,似无奈似无助,“靠得太近,我会忍不住想要触摸你亲吻你,然后,我会控制不住的做些什么来满足我对你的渴望,你知道吧?”
他的声音低沉而醇厚,像午夜流动的河流,他的手指,放在她睡衣单薄的肩带上,似乎要挑开,又似乎不愿意挑开,这样矛盾着,徘徊着。
她微笑着看他隐忍的模样,倾听着他懊恼的话语,感受着对她极深的眷恋,满足的闭上了眼睛。
可是,微合的眼眸,一阵极刺眼的光晕爆开,他的袖口处,是一道极黑极深的伤痕,她就算没有经历过但也也懂得,这不是一次伤害造成的,除非是经过一次烧伤之后再度被灼伤,才会形成这样的惨状,纵然再高明的换肤技术,只怕这一道伤痕也是永恒!他说的‘很丑’,肯定也是说这个吧?
慕向惜久久的看着。
听不到回应的男人顺着她的目光看过来,脸色阑干,有些狼狈的用袖子遮掩了一下,却被她死死的按住,仰头看他,问,“怎么回事?”
“没事。”
“什么叫没事,你又受伤了是吗?这次是谁,告诉我!”
“乖,都过去了,过去了”
“真的过去了?”她半信半疑的瞪他。
他含笑点头。
“就知道你不会说。”她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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