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向惜差点跌坐在地。
这是一头猪啊!
看她吃窘,他蓦然哈哈大笑,大概是震痛了他的伤口,他又躺在那里哼哼歪歪了,活脱脱一个顽劣的孩子,慕向惜白他一眼,知道他是在寻她开心,索性不再理他,自己出去进食了。
大概是受了他的感染,饭菜吃得也特别香,最后一口饭没有咽下去,她听到了自己的手机铃声在叫,由远及近,刚才还在床上的人一拐一拐的出来了,将手里的东西放在桌子上,戒备的眼神盯着她,慕向惜拿起来一看,是许南川
这么晚了,他干嘛?
而且,靳齐他到底在紧张什么?
她接起来小心翼翼的‘喂’了一声,那人的声音叱咤而来,“开门!”
“你你在哪儿?”
“门口!”
她‘砰’的起身,声音都变了样,与靳齐面面相觑,到现在,她不得不相信,靳齐这伤,真的跟他或多或少有些关系的,眼看靳齐一瘸一拐的往门口走去,而且把口袋里的枪也给拿了出来,她连忙将话筒按住,跑过去截住了他,狠狠的瞪他几眼,“臭小子你不要命了?要开枪别在我家这里开,真是笨死了!”
她哀叹,为什么男人都喜欢武力解决问题呢?
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坐下来谈一谈呢?
靳齐又挑眉,这是今天他第二次被人叫‘小子’了,这次,还加了一个‘臭’字。
不过,她这一骂,倒真的止住了他的脚步,像是看好戏一样回去了,深陷在沙发里,看她一个弱女子要如何解决当前这一个棘手的事情。
慕向惜岂会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她现在是极度的没有底气,她心虚得很,撒谎是她最不擅长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我睡了。”
第104章
慕向惜岂会看不懂他的眼神,只是,她现在是极度的没有底气,她心虚得很,撒谎是她最不擅长的,但是,她还是硬着头皮说了,“我睡了。”
“你信不信我把这门给踹了?”
“你敢!”她心里惴惴不安。
短暂的沉默,她听到他磨牙的声音,然后,他的语气放得却比任何时候都要柔和,“乖,别给我顶嘴,开!”
“死也不开!”她更是强硬,非常赌气的吼了一句,惹得身后那人吃吃的笑。
她索性关了手机,站在门口,朝着门缝喊,“你踹吧,我就在这里,你把我也给踹飞吧!反正我也被你折磨得够惨的了!我不介意再死一次!”
长长的一声叹息,他似是在尽力压制自己的怒意,缓缓的吐出几个字,“那好,你出来。”
“为什么?”
“你在里面不安全。”
“为什么?”
“你知道的。”
“我不知道。”
他吸了一口气,狠狠一脚踹在门上,“慕向惜!”
门板晃动,她后退一步,看了看从头顶飘落的灰屑,怕怕的回头看了一眼笑歪在沙发上的男人,哼,他还幸灾乐祸?
好吧,既然他要这样,那她也豁出去了,她的语气非常郑重,“许南川,我今天就是给你杠上了,这门,你就用踹的吧!你进来之后,迎接你的就是一具血淋淋的尸体,还有一把菜刀等着向你劈过去!”
门外的男人略一怔愣,然后怒极反笑,“好,我在楼下等你,给你五分钟,要不然,你们两个都休想活得过今天!”
门外清静了。
慕向惜抚了抚惊跳的心脏。
靳齐早已笑得上气不接下气了,她走回去,居高临下的瞪着面前这个四脚朝天没心没肺的男人,有些胆战心惊的看他,“怎么办?”
“去呗!”
“你不会有事吧?”
“我怎样都没关系的。”他无所谓的说。
这般颓废和随意让慕向惜有些生气,不由得嗓门大了几个音阶,“你这人不要不把自己的命和身体当回事好不好?刚才你缩在门外,我看到你也有害怕的,现在我这里你还伪装个什么劲?”
似乎被她说中了心事,他脸色冏了冏,收敛了笑容。
坐直身体,一本正经又无可奈何的耸耸肩,说着让她同情心再次泛滥的话,“那你想让我怎样?我又能怎样?我没有人家有钱,又没有人家有势,功夫也没有人家好,一穷二白的我怎么跟人家对抗。”
“那也不能自暴自弃啊。”
“我自暴自弃的话就不会逃出来跑到你这里了。”
他摊摊手,一脸的坦诚,慕向惜思索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打听一下江湖之事,“你什么时候得罪他了?”
男人不敢置信的抬眼,奇怪的看她一眼,想说什么又咽了下去。
慕向惜摸了摸自己的脸颊,纳闷,“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
“你很矛盾很难懂,有时候很聪明,有时候又很傻。”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咧嘴笑了,慕向惜张口结舌,“我我”他不是第一个这样蔑视她的人了,许南川是,安安是,萌萌也是。
他挥挥手,重新一瘸一拐的向卧室走去,“五分钟过了,你该下去了。”
“哦,那你好好呆在这里,别乱跑,冰箱里有东西吃,等我回来。”披了一件衣服,她就要出去,刚走出两步,那男人的声音让她凝住了脚步,“慕向惜,你很喜欢他的吧?”
“呃”
“你刚才跟他说话感觉就像小无赖在跟人撒娇”
“我有吗?”她一字一句的问,额头满是黑线,她定定的看着他,求证。
他用力点点头。
慕向惜被震得五脏六腑难以归位,一张脸早已通红。
看到那倚在车旁等待的男人时,她更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凉凉的夜风,也无法吹去心头毫无理由而来的热气,她跟他说话真的是那种蛮横无礼的语气?不会吧?靳齐他是不是被人揍得晕头转向了?
而且,许南川他不会也误解什么吧?怀着这种忐忑的心理,她更是感觉无法立足,连与他站在一起都需要莫大的勇气,所以,她离他很远,后背抵着斑驳的墙面,头差点没埋在胸口,与他遥遥相对,他掐灭了手里的烟,扔给她两个字,“上车!”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现在极不情愿跟他面对面,连带着拒绝的声音都透着别扭劲儿,听在许南川耳中却带着一分隐隐的厌烦。
这样的她,真的把他激怒了!
手从车把上移开,他侧头看她,魔魅的眼神忽明忽暗,缓缓的转身,移步,堪堪的停在她面前,她的额头触到了他的胸口,那热度让她一个激灵,不得已,只得抬头,只是瞬间而已,他便攫住了她的视线。
她无法错开,他就那么直楞楞的看着她,五官僵凝,绷起的嘴角,夺人的气质霎那间凌厉的飙升,什么衣服什么伪装根本压制不了他这般摄人的锋锐,那根本是他操控自如的浅藏,她的背脊紧紧的靠着冷硬的墙壁,他的唇瓣磨了再磨,极沉淀,极缓,像是从牙缝里极力的挤出声音,“再也不要反抗我!上车!”
“你有什么话就说吧。”她现在极不情愿跟他面对面,连带着拒绝的声音都透着别扭劲儿,听在许南川耳中却带着一分隐隐的厌烦。
这样的她,真的把他激怒了!
手从车把上移开,他侧头看她,魔魅的眼神忽明忽暗,缓缓的转身,移步,堪堪的停在她面前,她的额头触到了他的胸口,那热度让她一个激灵,不得已,只得抬头,只是瞬间而已,他便攫住了她的视线。
她无法错开,他就那么直楞楞的看着她,五官僵凝,绷起的嘴角,夺人的气质霎那间凌厉的飙升,什么衣服什么伪装根本压制不了他这般摄人的锋锐,那根本是他操控自如的浅藏,她的背脊紧紧的靠着冷硬的墙壁,他的唇瓣磨了再磨,极沉淀,极缓,像是从牙缝里极力的挤出声音,“再也不要反抗我!上车!”
他的独断让她害怕又深恶痛绝,她猛地推开他,转身就走,胳膊却被他一把攥住,她呵斥,“你别碰我!”
一串光在她面前闪过,熟悉的脆响在她耳边飘荡
眼前一亮,她瞠目结舌,他竟然在那么几秒的时间从她口袋里偷走了她的钥匙,这小偷!
他越过她往前走
她急了,跑到他前面,张开双臂拦着他,他继续,她不管不顾的抱住了他,他这才止住了脚步,低头俯视她,明亮的声线转为低沉,有丝丝的暗哑,到了语尾轻得近乎一声叹息几分柔和,“为什么总是有事相求的时候,才肯乖乖的听话?”
她腹诽,因为他总是在逼她。
“为什么要袒护他?”
“他很可怜。”
“只是可怜吗?”
“呃”她有些不解的噎了一下,他黑沉的脸上带着不为人知的失望和落寞,却也没有再说什么,推开她一步之外,转身,上车,钥匙还在他手里
车子一路疾驰,他一直都在吸着烟,神色是不加掩饰的疏远和淡漠,让人一目了然此时最好别去与他亲近。
钥匙自从进来就随意的搁置在前面,她下了很大决心才怯怯的伸手去拿,动作很缓慢像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哪知他却从鼻孔里冷哼一声,觑了她一眼,顿时,慕向惜感觉自己倒像是在做贼,而且是一个极为胆小的贼,脸不由得红了又红,终于一个咬牙,把钥匙给控在了手里。
两人都不说话,她欣赏着车窗外不会拒人千里的路景,正想着他会不会将她拖得很远呆会又没有出租车让她回家,却猛然发觉他将车子拐进了一条她熟悉的道路,她看了看他,他专心致志地盯着前方的路面,于是,她继续保持缄默。
清静开阔的住宅区,下沙路的这个公寓,已经很久没有来过了
还记得那一次,他说,这里是他和她二人的天堂连儿子女儿都不让进来只属于他们两个
车子并没有熄灭引擎,他将视线从挡风玻璃移回投向她说,“密码你的生日,没变。”
他并不打算陪她进去。
他只是不想她和靳齐共处一室吗?
仅仅是这样?
思绪总是如此的不明朗,她也索性不再想,反正夜已深,她就在这里住一晚吧!
她呼出一口气,“你不会再去踹我门吧?”
他自顾自的摁灭烟蒂,并不理会她的疑问,自讨没趣的她只有伸手去开车门,却听见他说,“既然你说了,我不如照办!”
她不敢置信的回头,他拿出手机,在她面前晃了一下,“吻我一下,今晚我就放过他。”
看她愣怔,他就要拨一个号码出去,慕向惜这下急了,伸手去夺,眼看她的手就要退出他的手掌能控制的范围时,有一瞬间他的神色变得复杂。
他倏地抓住她遽然一扯,她的身子陡然倾斜,被他迎唇吻住,他彻底得就像是要吻进她的骨髓,吻去她的半条生命,很久之后,才将她推开。
她下得车来,看着他绝尘而去。
唇上生痛,她又在心里将他骂了几百回。
再次走进这个公寓,再次躺在那个舒适的大床上,再次泡在豪华浴缸里,哪一处都有他和她留下的痕迹,一幕幕甜蜜和心酸、还有那些无奈都在脑海里掠过。
她有些庆幸,幸亏他没有跟着过来,要不然,她肯定会无法自已的让他看到她的脆弱,是的,她是多么怀念以往的日子,起码,那个时候,他们曾经快乐过!
到处都很干净清爽,没有一点点的灰尘,想必他经常让人打扫吧。
床上有一件睡衣,倒像是刚脱下不久的,她拿起来随便的嗅了一下,果然,还带着他身上的气息,这才发现,银灰色的床单上带着一丝皱褶,她猜想,他有时候大概会来这里睡上一觉吧,是因为工作忙而这里离公司比较近吗?
衣橱里他和她的服饰交错而放,属于她的衣服,有她以前留下的,还有一部分是崭新的而且她从来没有见过,连标签都没有摘掉,恰巧都是她的尺寸,是他买的?还是他托人买的?她摇头笑了笑,又有什么区别呢?大概是他心情好了或者突发奇想,所以就为她添了几件衣服吧,反正他的钱多得很!
那晚,她睡得很好。
第二天直到中午才醒来,阳光暖暖的透过薄纱射进来,她很想赖床,赖到天长地久,随手拿了遥控轻轻一按,有舒缓的乐声飘进她的耳朵,史上最动听的声音马修。连恩的Bressanone,是从中间开始的,而且,是一遍遍的重放,没有一首别的歌曲,她听到第三遍的时候才明白过来,他也喜欢听这首歌吗?
我站在布列瑟侬,密布着星光的苍穹下
依稀的光照亮着布莱勒,从天的那一边
我多想飞起,融入那升起的月亮中
让群星环绕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