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侧妃板着脸,微微低头,“王妃教训的是,我知道了。”
“光是知道了还不行,此事若是本王妃不做出处置,则难以服众。罗侧妃,你身为安乐堂的主子,却不能管好安乐堂,致使你那院子三天两头的闹腾。不过念在你也有难处,本王妃就罚你两个月的月例还有两个月的供奉。你可服气?”
“我服气。”罗侧妃硬巴巴的说着,嘴上说着服气,其实谁都看的出来罗侧妃心里是有怨气的。
齐氏淡然一笑,她才不理会罗侧妃的反应。国公夫人说的对,她是王妃,光是这一点就是绝大的优势和胜算。拿出王妃的派头来,凡事光明正大的来,谁敢说她做的不对。阳谋又如何,即便知道是阳谋,是她在迁怒,谁又敢说半个不字。
齐氏扫视众人,“至于其余人等,我看你们最近也太闲了点。时不时的就闹嘴,本王妃最烦这样的。既然你们空闲时间多,那每人都给本王妃抄写金刚经三十遍。一字一句都要自己亲手抄写,你们可听清楚了?”
众人在心中齐齐叹气,抄写金刚经还不如抄写女戒。齐氏这分明是在撒火。“妾都听清楚了。”
“那好,每三天本王妃检查一次。不管抄写多少,必须字迹工整。还有不能偷懒,三天若是一遍都抄写不了,那就别怪本王妃不客气了。”齐氏气势十足,看上去真的是十分有作为王妃的派头。
陆瑾娘偷看了眼罗侧妃,罗侧妃嘴角微翘,嘲讽之意表露无遗。可是又能如何,齐氏是王妃,她的话大家都要听。不听就是违逆,如此齐氏就有足够的理由收拾人。谁也不想成为被收拾的人,那么只能乖乖的听齐氏的吩咐。
事情吩咐完了,齐氏也不废话,直接打发众人离开。
陆瑾娘和罗侧妃落在了后面,罗侧妃似笑非笑的,瞧着不对头。别的人一看,还以为罗侧妃是要找陆瑾娘的晦气。温姨娘拉拉陆瑾娘的手,让陆瑾娘可别和罗侧妃起冲突。虽然之前陆瑾娘去安乐堂拜见罗侧妃,中间也曾当着大家的面说过话,但是还没人想到陆瑾娘和罗侧妃已经达成了攻守同盟。别人都还以为罗侧妃是不是为难了陆瑾娘。
“那位可是狗急跳墙了?”罗侧妃咬牙切齿,今日面子大失,如何让人不气。
陆瑾娘摇头,“瞧着可不像,倒像是换了个性子。哦,准确的说换了种方式。”陆瑾娘随意的笑笑,“罗侧妃不必动怒,不过是两月的供奉,这又算得了什么。”
“的确不算什么,可是本侧妃失了面子,这件事该怎么算?”
陆瑾娘无奈一笑,“要是我,只当没关系,过两日就忘了。若是罗侧妃要计较,我也不劝你。只是罗侧妃打算如何计较了?那毕竟是王妃,你说是吗?”
“陆夫人好心性,不过本侧妃不是你,本侧妃有本侧妃的原则。此事我们不必再谈,告辞。”罗侧妃转身,带着怒气离去。
陆瑾娘摇头苦笑。不明就里的人还以为罗侧妃又教训了陆瑾娘。
齐氏的吩咐下来后,大家也没心思想别的,还是先老老实实的抄写金刚经吧。这大热天的,马上就要端午了,再过一个多月又是齐氏的寿辰,不知道今年会不会大办。瞧着如今一点动静都没有,或许今年又是冷冷清清的过去。
陆瑾娘放下笔,抄写金刚经,抄写的手酸,齐氏还真是会折腾人。其实像陆瑾娘柳美人这样的人还算好,毕竟经常看书写字的,也算是习惯了。像是罗侧妃这种喜欢舞枪弄棒的,温姨娘这个不学无术的,抄写起来才真正是件辛苦事情。偏偏齐氏对所有人的字迹都了然于胸,看一眼就知道是不是亲笔写的。
“夫人喝杯茶,歇一会。这经书一时半会也抄写不完。”
陆瑾娘没喝茶而是吃了口水果,“婷姐儿呢?这会该醒了吧,让桂嬷嬷将孩子抱来。好几个时辰没见到婷姐儿,心里头怪想的。”
“夫人也就是两个时辰不见到而已,哪有还几个时辰。”荔枝打趣道。
陆瑾娘笑了起来,“你这丫头,就是废话多。”
桂嬷嬷抱着孩子过来,陆瑾娘急忙接过。婷姐儿这会正醒着,张着大眼睛望着人,那眼神纯粹的让人心疼,无辜的让人恨不得将全部都奉上。陆瑾娘亲亲孩子,没想到婷姐儿咧嘴咯咯的了起来。陆瑾娘高兴坏了,将孩子放在榻上,逗弄着孩子。孩子一直笑个不停,显得很兴奋。伸出手,做出要抱抱的姿势。陆瑾娘又急忙将孩子抱起来,笑问,“嬷嬷,你说孩子何时才能开口说话?”
桂嬷嬷瞧着婷姐儿,一脸慈爱,“夫人,这可说不定,那早的有七八个月就开口的,晚的有一两岁才学会说话的。”
“那嬷嬷,咱们以后同婷姐儿多说点话,你看可好?多说说,她听多了,说不定就能听懂了。”陆瑾娘试探问道。
桂嬷嬷笑道:“夫人这主意不错,小丫头最是话多,如今那几个小丫头奴婢瞧着虽然做事不成,不过陪着婷姐儿闲聊还是没问题的。若是夫人许可,奴婢就让她们进婷姐儿的屋内,每日陪着说会话,奴婢也顺便可以解解闷。”
“若是那些丫头果然是好的,就照着嬷嬷的说。不过还是不要让那些丫头接触婷姐儿。”
“夫人提醒的是,奴婢会一直守着孩子的,不会让小丫头们接触到婷姐儿。”
玩了不到半个时辰,婷姐儿就睡着了。陆瑾娘将孩子交给桂嬷嬷带下去,然后她自己继续抄写金刚经。
五王爷一脸寒意的走进喜乐堂。那脸黑的如锅炭似得,周身散发着强大的怒火。丫头婆子们退避三舍,大家都记得喜乐堂正房被侍卫们围起来的情形,可不要再发生一次了。
齐氏得知消息,心中惊慌。莫非又发生什么了不得的大事。急忙到门口迎接,“王爷来了,瞧王爷脸色不太好,可是有什么要紧事情?”
五王爷深深的看了眼齐氏,然后点点头,“本王有话要和王妃说,无关人等都出去。”
齐氏深吸一口气,挥手让人都下去,不要触了五王爷的霉头。然后亲自奉茶,“王爷喝茶,先消消火。不管是什么事情,王爷也别气坏了身子。”
这话听着还有算顺耳,五王爷看着齐氏的眼神柔和了些许。五王爷对齐氏也没拐弯抹角,直接说道:“今日有御史上本弹劾鲁国公贪赃枉法,草菅人命,参与边关走私,出卖朝廷消息。”
啊——齐氏被吓得半死,这样的罪名几乎是要要了齐氏家族的老命啊。“王爷,王爷这不是真的,对不对?”齐氏已经恐惧到无以复加,难道那最坏的结果终于来了吗?不,她不要,一定有办法化解的,对一定会有办法的。
五王爷拍拍齐氏的手背,“王妃不用惊慌,那奏本被父皇留中不发。早朝上有人提起,也被父皇呵斥。鲁国公是国之重臣,为朝廷兢兢业业,守在边关数十年。这些年来鞑靼虽然屡有扣边,但是都不敢进关冒犯,就是因为有鲁国公镇守着西北边关要塞。谁敢针对鲁国公,就是拿军国大事当儿戏。此事父皇不会允许的。”
齐氏顿时松了口气,谢天谢地,总算皇上英明。“王爷,那此事就此作罢了吗?”
“王妃想的未免太过简单了。”五王爷心中烦闷不堪,想到此事后续可能引发的连锁反应,就不得不让五王爷小心谨慎的处置此事。
“王妃可知道那弹劾鲁国公的御史是谁?”
“妾身不知。莫非那人有什么来头不成?”
“正是。”五王爷确定的说道:“本王派人查了番,此人与四王妃娘家有亲,据说还是四王妃娘家资助他读书出人头地。这次此人突然跳出来弹劾鲁国公,怕是后面有人指使。而这人不过是试探水深水浅的探路石,只怕后续还有更猛烈的。”
齐氏惊慌,“王爷,这么说来这事是四王爷和太子谋划的?为的就是将家父拉下来吗?”
“不止如此,太子心大,依我看他要的不光是西北的兵权,还想要我这个王弟一辈子没有翻身的机会。这果然是太子会做的事情,总是想一劳永逸,一网打尽。不过他也别想如意,本王岂是坐以待毙之人。”五王爷凶狠异常的说道。力道巨大,将茶杯都捏碎了。
“王爷手受伤了,妾身给王爷包扎。”齐氏温柔异常,叫来丫头婆子帮忙。
五王爷也没拒绝,心中烦闷,也需要一点东西来转移思绪。
收拾妥当后,齐氏让人都退下去。中间有这么一个缓冲,齐氏倒是冷静下来。“王爷也说了,那御史是四王爷的人,也就是太子的人。题本上说的什么草菅人命,什么贪赃枉法,那根本就是莫须有的罪名,不过是为了听上去更严重一点,却也不想想家父为国征战几十年,于皇上而言有从龙之功,又岂是那么好容易绊倒的。”
五王爷挡开齐氏的手,冷冷的说道:“王妃可别忘了,西北那边的生意,若是被人查到了关键的线索,即便有从龙之功,只怕最后也会落得个惨淡收场。”
齐氏一顿,“王爷这是不相信妾身和妾身娘家人吗?我们不是那起子没见过世面的人,不会为了一点钱财就置家族还有王爷的前程不顾。”
“王妃说的倒是轻巧,那些与你们合作的商家了?你们莫非能将所有参与进来的人都灭口不成?”
齐氏淡然一笑,“王爷说笑了,不过妾身相信家父自有办法将此事处理好。王爷也无需过分忧心。”
五王爷怎么可能不忧心,太子和四王爷此次来势汹汹,一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样子,五王爷很担心他们手里面已经捏住了什么把柄或者说某种要命的东西。五王爷死死的捏紧拳头,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反击。
齐氏站起来,走到五王爷身边,“王爷,此事皇上不会轻易听信他们。”
“王妃别忘了三人成虎,积毁销骨。今日不会听信,不代表明日也不会听信。本王离开朝堂一年多,人心难测,即便如今重回朝堂,只是身无差事。想要找人在朝堂上做一篇文章出来,还需仔细谋划一番。”五王爷那脑子快速转动起来,的确是该仔细谋划一番。就从太子身边的人做起。倒是要看看究竟谁的手段更高一筹。
“王爷,妾身要不要再写一封信给家父,实在不行,要不”
五王爷抬手制止了齐氏的提议,“写信是必要的,不过你照着我的要求写。让国公爷什么都不要做,静观其变就好。皇上若是将弹劾的题本差人送去,国公爷照着规矩写辩罪折子就行。总归一句话,无论如何,国公爷不能离开西北。每年的述职也可以不用回京了。实在不行,就让国公爷想个办法出来。”
齐氏捂嘴惊叫,“王爷的意思是?”
五王爷死死的盯着齐氏,“此事你心里知道就行,总归就是这么个意思。国公爷做事老道,该知道怎么做。”
齐氏心慌意乱,五王爷的意思很明确,即便是挑起一场战争,也不能回京。战争是最好的借口,有了战争,相信皇帝也不会轻易让鲁国公回京。
“王爷,这,这”齐氏难掩惊慌。
五王爷却表情坚定,目光坚毅,“我知道你们齐家有一种特有的密语,照着本王的话,原原本本的给国公爷去信。”见齐氏没动,五王爷呵斥道:“快去。”
齐氏回过神来了,不敢再犹豫,紧张的跟着五王爷进了偏房。很快是一封看似普通的家信写成。五王爷仔细看了看,没看出什么问题来,这才放心的收进信封,叫来顾忠,如此这般嘱咐了一番,顾忠就拿着信急忙出了喜乐堂。
齐氏瘫坐在椅子上,这封信件写的何其的艰难,似乎将她的精气神都勾去了。呆呆的望着五王爷,“王爷,此事真的没关系吗?”
五王爷冷笑一声,“能有什么问题?不管有没有问题,咱们都必须这么做。莫非王妃就想乖乖束手就擒,成为阶下囚?”
“不,妾身自然不愿意。只是妾身心里头不安。太子那人”齐氏闭嘴,以她的身份实在是不好私下议论太子。但是太子的确是诸位皇子中最有才干的一个人,长的也是最好的一个。只是这些年下来,太子心性不稳,而且对诸位兄弟防备甚严,也因此常常做些让人觉着匪夷所思的事情来。已经有大臣私下里说太子不仁。只是这种声音才朝堂还没形成气候。
“呵呵,王妃莫怕。”五王爷轻声一笑,笑声中充满了不屑。“太子他能谋算,本王同样能够谋算。此事我已经有了主张,届时还需王妃从旁协助。本想先出去,六弟一会会过来,等和六弟谈完了事情,本王再来找王妃。或许,若是有必要还要王妃走一趟国公府。”
齐氏猛的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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