荔枝抹了把眼泪,“奴婢也不多嘴多舌了,姑娘还是好生养伤吧。明儿高公子会来王府请平安脉。”
陆瑾娘抬头,看了眼旁边的樱桃。樱桃什么都不知道,听到高希年要来,转眼又高兴起来,“高公子要来,那可太好了。上次奴婢请托高公子帮奴婢带点东西,明儿岂不是就能拿到了。”
“你让高公子带什么东西了?”陆瑾娘好奇的问道。这事之前她可是一点都不知道。
樱桃笑了笑,没好意思说。荔枝戳了下她的头,然后对陆瑾娘说道:“姑娘,这丫头就是个死性子。她听人说京城里新开了家绣房,那绣房老板是南方人,做的也是南边的花色。这丫头心痒痒的很,就请托了高公子想办法弄本花色册子。她也不想想高公子一介公子哥,如何去弄那女人用的东西。请托人也不知道找个靠谱点的。”
陆瑾娘笑出声来,“樱桃,荔枝说的没错,你这事做的可不合适。”
“奴婢事后想了想,也觉着自己做的不合适。可是奴婢联系不了高公子,如今只盼望高公子有办法给奴婢拿一本花色册子。要是没有,奴婢也没关系。以后总是有机会的。”樱桃也挺不好意思的。请托人的时候没觉着,后来被荔枝劈头盖脸的骂了一顿,她也醒悟过来,知道自己做事不靠谱,觉着很丢脸。
“此事是个教训,以后记住了。有事情先想一想,若是拿不定主意就找荔枝。荔枝比你年长,做事稳当,找她没错。”陆瑾娘轻言细语的说了樱桃一番。
樱桃连连点头,“姑娘放心吧,奴婢晓得了。”
荔枝给了樱桃一个白眼,然后心疼的问陆瑾娘,“姑娘的手上了药,可觉着好一点?”
“好多了。这药用上去清凉清凉的,已经没那么痛了。”陆瑾娘笑了笑,“这药还挺好的。”
早前荔枝让樱桃给小顺子做了双鞋子,算是感谢小顺子一直以来的照顾。如今鞋子做好了,陆瑾娘这里又出了这档子事情,荔枝就打算借着送鞋子的机会,找小顺子打听打听五王爷的心意。去了外院,请托了人帮忙传话。小顺子很快出来,“荔枝,你怎么来了。”
荔枝笑道:“上次你不是和我说你脚上的鞋子最是不耐穿,我便让人做了双新鞋子。特意加厚了鞋底,你瞧瞧可还合适?”
小顺子惊喜连连,“荔枝你给我做了鞋子?你可真好。”
“不是我做的,我没那手艺,是樱桃做的。樱桃针线活好,下次你见了她可要和她说声谢谢。”荔枝将包着鞋子的包裹塞在小顺子手里头,“你要不现在就试试看,若是不合适的话,我再拿回去改。”
“好嘞,我就试。”小顺子高兴的不行,喜滋滋的试着鞋子。左看右看,喜欢的不行,“真的不错,穿着也觉着舒服。荔枝,可谢谢你了。还有樱桃,下次见了她,我和她说。”
“你喜欢就好。”荔枝见小顺子将鞋子收好,挺宝贝的样子,笑了笑,“等樱桃有空的时候,我再让她给你做两双。”
“那就麻烦你和樱桃了。”
荔枝笑着摇头,“不用麻烦,这对咱们来说,很简单的事情。”荔枝四下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这里,便悄声问道:“小顺子,你和我说说王爷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不知道,今儿可吓死我了。我家姑娘还去找了王妃,挨了一顿板子,手都肿了。”
啊——小顺子挺惊讶的,“陆才人去找了王妃请罪?”
荔枝红了眼睛,点头,“我劝不住我家姑娘。姑娘说做错了事情,自然要去请罪。”
小顺子不自在,避着荔枝的目光。要小顺子说,这事也是五王爷惹出来的。陆瑾娘不过一个小小的才人,五王爷这么做,纯粹是将陆才人推到风口浪尖上。一开始小顺子也觉着五王爷看重陆瑾娘,才会如此。可是后来一想,要是五王爷真看重陆瑾娘,那为何又要置陆瑾娘如此不利境地?还是说五王爷事先真没考虑那些负面影响?小顺子都有点糊涂了。这会荔枝来问,小顺子都不知道如何说才好。
“小顺子你可是有什么为难的?”
小顺子连连摇头,“也不是。荔枝,你也知道我在王爷身边伺候了这些年,王爷宠幸过不少人。不过王爷对陆才人的确不同于以往。我觉着吧,王爷心里头肯定是有陆才人的。只是王爷是做大事的人,这些小节一般情况下也不会考虑。这不就牵连了陆才人。好在王爷帮着陆才人补救。”
“你说的是。”荔枝心里头松了口气,五王爷心里头有陆瑾娘就好。来之前荔枝还在担心五王爷这究竟是在宠陆瑾娘还是在害陆瑾娘。“只是王妃那里,王妃肯定是生气的。苦了咱们姑娘,挨了五板子,手都被打烂了。”
这事小顺子不好发表看法,想到昨晚上去喜乐堂,王妃齐氏给他的压力,小顺子就觉着陆瑾娘只是挨了五板子算是轻的。王妃齐氏那么有本事的人,要是真心记恨上某人,那还真是件倒霉的事情。可是看五王爷挺在意陆瑾娘的,为何偏偏又要置陆瑾娘于危险境地了?还直接得罪了王妃。小顺子摇头叹息,他是没想明白。
“陆才人没事吧?”
“王妃赐了药,那药挺好用的。可能过个几天就能消肿。”
“那就好。”小顺子抓抓头,“荔枝,我出来挺久了,那我先回去了。”
“好,你回去吧。有什么需要你和我说一声就是。”荔枝送走了小顺子,这才转身返回。
路过王府学堂的时候,听到里面有喊打声,荔枝好奇多看了一眼。就瞧见唐方继和唐方纶这两个小子正在打架,是自己动手打,还没让陪读上前帮忙。闹的挺厉害的,也没见先生出来阻拦。莫非先生不在?可是唐方纹也没出来劝架。荔枝看了看,摇摇头,然后便走了,此事也没放在心上。两个孩子打架,那么小的孩子,也打不出什么事情来。
进了中庭,转道前花园。荔枝没想到会在此处遇到窦猛。见到窦猛,荔枝心里头就紧张。主要是窦猛身上的杀伐之气太重,虽然有意掩盖,脸上也带着笑,但是实在是无法彻底掩盖住。荔枝这种小丫头见了,没吓趴下算是有胆子。
“窦,窦统领?”荔枝左右看看,想着要不赶紧跑吧。在荔枝的心头,遇见了窦猛总是没好事的。
“荔枝,听说陆才人挨了打,可严重?”窦猛眯着眼,若是熟悉的人便可知道窦猛这是在关心人。可惜遇见的是荔枝,荔枝只觉着窦猛不怀好意,肯定是要做什么坏事。
荔枝防备的盯着窦猛,很是惊奇,“你,你怎么会知道我家姑娘的挨了打?”这事按理应该挺隐秘的,窦猛怎么这么快就得了消息?这人还真是神通广大。
窦猛死死的盯着荔枝,“回答我的问题。”
“什么问题?”荔枝缩了缩脖子,窦猛那人太过吓人。
窦猛无奈,“陆才人的伤可严重?”
“不用窦统领关心,我家姑娘有人照顾。”荔枝是死也不肯透露半点消息。笑话,窦猛又不是陆瑾娘的什么人,怎么无端端的来关心陆瑾娘的伤势。此人非奸必盗,不是个好人。
窦猛冷笑,“瞧你这样,这个时候还有心思出来找人打听消息,看来陆才人的伤势并不严重。拿着,这是上好的伤药,专治棒疮,不用担心留下疤痕。”
荔枝傻傻的看着手里的药,这个窦猛莫非还真是好心。
窦猛不爽,荔枝那是什么眼神,简直就是将他当贼一样的防备,“告诉你家才人,我欠她人情。她若是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开口。”不等荔枝说话,窦猛干脆利落的走了。跟来的时候一样,神出鬼没。
荔枝傻乎乎的,有点弄不懂窦猛的意思。算了,既然是送药,别管企图,只要对陆瑾娘有好处就行。
陆瑾娘拿着荔枝转交的药,笑了笑,“窦猛送的?”
荔枝点头,“正是。奴婢走在半道上就遇见了窦统领,开口就问姑娘的伤势如何了?也不知道他从哪里得知的消息,明明没传出去,偏偏那人就知道了。”
“他自然有消息途径。”一个王府侍卫统领,若是这点事情都查不到,那真是失败,可以洗干净退位让贤了。
“姑娘,这药也不知道疗效如何,要不等明日高公子来后,奴婢拿给高公子看看。”
“好,就依着你的意思办。”陆瑾娘笑了笑,将药瓶放在一边。至于窦猛为什么会送药,陆瑾娘一点都不关心。一个是王府才人,一个是禁卫副统领,王府侍卫统领,实在是没什么交集,也没必要花心思。
偏偏荔枝又对陆瑾娘说道:“姑娘,窦统领说他欠了姑娘人情,要是姑娘有什么需要他帮忙的,尽管开口。”
陆瑾娘轻轻摩挲着左手,伤势已经没那么痛了,那药果然很好用。“行了,这事我知道了。”若是窦猛真的是个守信用的人,那么将来还真有需要用到窦猛的地方。陆瑾娘自得一笑,窦猛自己送上来,不用白不用。
说完了正事,荔枝又说起回来的路上经过学堂,看到唐方继和唐方纶打架的事情。荔枝这么一说,陆瑾娘也只当闲话来听,并没放在心上,却没想到这事情竟然还有后续。
晚上去喜乐堂请安的时候,就看到罗侧妃带着唐方继,刘庶妃带着唐方纶来找王妃齐氏理论。
刘庶妃一开口就是嚎叫,“王妃你可要为纶哥儿做主啊!纶哥儿这么小的孩子,怎么有人下得了那么狠的手。看看,这脸都被抓花了,这衣服也被扯烂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这是什么落难公子了。谁会想到竟然是被自己的哥哥给打成这样子的。王妃,此事还请王妃做主,给妾一个公道。”
唐方纶吸着鼻子,小脸委屈的很,脸都花了,衣服撕烂了,瞧着的确很狼狈。让人看了就觉着这孩子该是被人欺负了。反观唐方继,单是从狼狈程度上来说,是远远比不上唐方纶的,但是那小脸也委屈的紧,嘴唇抿的紧紧的,一脸不服气的样子。
罗侧妃听了刘庶妃的控诉,当时就不干了,“王妃,可别听刘氏的一面之词。别看咱们继哥儿看上去好像还不错,但是纶哥儿不过是被抓了下脸,可是咱们继哥儿被人打了耳朵,这耳朵说不定就要聋了。刘氏,你听到了吗,我儿子要是真的聋了,你就准备着拿命来赔吧。”
“放肆!”齐氏拍着桌子,“罗氏你在胡说八道什么东西,你想让谁赔命?你眼里还有没有本王妃。”
“王妃恕罪,妾无状了。但是妾真的是气急了,纶哥儿那么小的孩子,却没想到下手这么狠,竟然照着继哥儿的耳朵打,继哥儿的耳朵要是坏了,妾也不活了。”罗侧妃呜呜的哭起来,又拿出手绢来抹眼泪。
刘庶妃张口结舌,罗侧妃这是在瞎编吧。唐方纶才几岁,怎么可能将唐方继的耳朵打聋?这种事情也就只有罗侧妃想的出来。
齐氏为难,皱着眉头,看也没看刘庶妃和罗侧妃,轻言细语的问唐方继,“继哥儿,你耳朵听的见吗?”
唐方继愣神,偏了偏头,指着自己左边的耳朵对齐氏说道:“母妃,儿子这里痛,好痛。听不清楚。”
齐氏一听紧张了,刘庶妃也慌了,不会真的聋了吧。齐氏气的不行,“罗氏,你是怎么回事。继哥儿这个样子,你还有闲心在这里和刘氏较劲。来人,赶紧去请太医。”狠狠的瞪了眼刘庶妃,要是唐方继真的聋了耳朵,那此事绝对不能善了。
刘庶妃也慌了,“继哥儿,你真的听不见?”
“刘氏你太过恶毒,你怎么敢咒我儿子?”罗侧妃抹着眼泪,她就这么一个宝贝儿子,要是出了事,她也不活了。她非得和刘庶妃拼命不可。
刘庶妃心慌无措,扯着唐方纶,“死小子,到底怎么回事?你怎么能打二哥的耳朵?你这小子,尽惹祸。”
唐方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他不过是三四岁的小孩,那里经得起这种阵势。“娘,娘,娘不要打我”唐方纶年纪小,事情说不清楚,只知道哭喊叫娘。叫的刘庶妃心烦气闷,一屁股坐在椅子上。
齐氏瞧着不像话,让人赶紧带唐方纶下去,先将人哄住再说。又让人安置了唐方继,等太医来瞧病。
齐氏是一肚子怨气,这两个人都不是省心的。大人闹腾就罢了,竟然还牵扯到小孩子身上。事情不问清楚不行。齐氏雷厉风行,将陪读的小孩找来,又将唐方纹找来。唐方纹是世子是老大,同样在学堂念书,齐氏现在首要是确定事情如何发生,和唐方纹有没有关系。即便真有关系,齐氏也要想办法将唐方纹撇清。
听了陪读和唐方纹的说辞,齐氏放心下来。这事和唐方纹半点关系都没有。要说真有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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